豪门老攻死了三年后 第26章

“你自己想去吧。”叶知安想了想看他,“你可别真是。”

吴果瞪大眼睛,“我去你大爷的!你才是!我百分百纯铁直男。”

叶知安扶了下眼镜,“哦。”

吴果:“我真不是。”

叶知安:“哦哦。”

“……”

下午六点,俞秋翻墙的时候觉得王乔这人做事还算靠谱,那种令人厌恶的凝视感总算消失了。

也许下一次可以考虑从校门口出去。

这几天王乔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听他的意思想试一把。其实这事算是俞秋占了他的便宜,即使没有他,王乔原本的报价也能拿下城东的地,俞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能帮王乔省下一千多万。

再说有价值的也不仅仅报价,计算机就是这几年开始新兴,赶上风口就能吃饭,城东那块地方只用来修建房子未免太浪费,俞秋相信他给王乔的建议远远比报价价值来得高,只是王乔会不会采纳又是另一回事了。

俞秋也有自己的考量,他很少做亏本的买卖,要真是只为陈国为用不着做那么多。江声平的公司现在做的方向和大数据相关,如果王乔要是想做,以后难免会和江声平合作。

而且他印象里王乔后来不知道是搭上了谁的线,掌握了不少技术核心。合作的时候没选择江家,选择了莞城另一个势头大的集团,那段时间他和江淮许也跟着做项目,忙得焦头烂额的。

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他现在帮王乔一把,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楚。

俞秋没忙着回去,他打算去书店买套理综卷。

国中附近没他想要的那套卷子,他记得上次他去临江巷的时候看见那儿好像也有家书店。

左右不是很忙,俞秋想了想往临江走。

快到废钢厂时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夹杂着拳头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和辱骂声。

俞秋一愣,这个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先报警吧。

俞秋很遵循自己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拿出手机报了具体位置。

他打电话的声音很平静,也没有刻意压低,确保能被旁边小巷里的那些人听见。

过了会儿,吵闹声小了很多。

很快,俞秋听到了有人咒骂,“他大爷的,快走,外面有个小贱崽子报警了。”

没过几分钟,一群穿着三中校服的人从逼仄的小巷里跑出来,俞秋没搭理他们,把手机扔回兜里往里走。

三中那群黄毛边跑边放狠话,“小兔崽子,给我等着!”

俞秋一顿,抬起手腕看了眼,“等会儿警察就来了,还不走吗?”

带头那人走在最后,嘴里叼着根烟,闻言朝俞秋吐了口烟雾,“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吧。”俞秋面无表情地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黄毛笑笑,“下次见可就不是报警那么简单了。”

他把烟掐灭,朝前面的人说:“走吧。”

脚步声和咒骂声离得越来越远,俞秋沉默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

小巷的角落里蜷缩着个人,书包被扔在一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擦破流了点血,有点眼熟,但眼睛肿了,俞秋认不出来。

“还能走吗?”俞秋问。

平常废工厂这边没什么人,流浪狗爱来这边,偶尔还会吠几声。今天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太冷了,现在找地方躲着去了。

天有点昏暗,没下雪,只有刮在脸上生疼的风。

听见俞秋的声音,角落里的人轻轻动了下,他抬眼,看来人是俞秋,愣了会儿点头,“能。”

俞秋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截然而止,他慢慢地眨了下眼睛,有点不太确定,“……云时初?”

第25章 那你喜欢的人是谁

云时初听到俞秋的声音,“哇”地一声哭了,眼泪顺着他流畅的脸型汇成一条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俞秋,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人,俞秋叹了口气,走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往上提。

云时初一只眼睛肿得不行,另外一只眼睛勉强能看见,他半睁着眼站起来,俞秋的表情很凝重,云时初咯噔了一下,心里想的全是俞秋是不是生气了。

“别哭了。”俞秋放软声音说。

想象中的事没发生,云时初一愣,过了会儿点头,“哦。”

见他真不哭了,俞秋下意识松了口气。

上辈子和云时初认识是14年二月份的时候,没想到这辈子那么早。

而且还是这样一种场景下。

在俞秋的印象中,云时初就像一个小太阳,说话时声音永远扬着的,脸上爱挂着笑,对谁都和和气气。

他爸跳楼后,俞秋总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怕发生意外,那段时间俞秋每天都和他一块儿翻墙回家,可能是察觉到了俞秋的心思,云时初还笑着安慰他说自己没事。

慢慢的,云时初开始和以前一样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也跟着消失。

俞秋虽然不说,但心里也是高兴的。他希望云时初能有自己的生活。

直到四月底的时候,云时初给他打了个电话。

“俞秋……”他哭着说,“我……我真的想和你上一个大学,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我受不了了……”

他的声音很远,很轻,轻飘飘的像浮在半空。

俞秋的呼吸一滞,寒意顺着后脊往周身蔓延,他的手抖得厉害,脑海里汪今死时湿透了的裙子和插在胸口的刀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云时初,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没有传来云时初的回应,只有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俞秋几乎是吼的,“你在哪儿?!”

像是心有灵犀,俞秋忽然往教学楼的顶层看,那个小小的身影张开手,仿佛是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

“云时初,”俞秋尽量控制自己的崩溃的情绪,他那时应该在哭,嘴里传来咸涩的味道,几乎是哀求,“求你了,你别死。”

俞秋在跑步上真的很有天赋,有时候他会想这是他从未谋面的老爸遗传给他的,还是老天看他可怜,让他拿来逃命的。

他跑得很快,四月底的风灌进他校服,把校服撑得很高。

云时初边哭边说,“我撑不下去了……”

声音在风里不是很清楚,像是从破旧的麦克风里传出来的。

傍晚六点,高一高二的楼已经走空了,只有高三还在学习。俞秋跑到楼梯间的时候撞见一个出来接水的男生,把听筒捂住后拜托他帮忙报警。

男生连忙点头,回教室去拿手机。

拖延……

俞秋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了,只要能拖延到警察来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开始爬楼,喘着气开口,“我妈死的时候我十七岁,她也是自杀的。”

俞秋很平静,这些他从未和别人说起的事有一天也被他主动提起,“我没见过我爸,我爷爷奶奶也去世了。我十岁的时候我妈为了给我上户口让我读书,和我继父结婚。”

他跑得很快,即使心跳得要从胸腔里出来,“刚开始的时候他装得很好,我妈以为他是真心的。”

“后来他开始家暴,打我妈,打我,我妈不敢逃。我小时候最希望的事是赶紧长大,等我长大了就能保护我妈了。”

“我十五岁那年,他想上我。我拼了命的和他打,快要坚持不了的时候,我妈回来了。她砍了陈国为三根手指,带着我到处逃跑。”

“我十六岁时,我想杀了陈国为,和他同归于尽,但被我妈发现了。我妈自杀时用的是我买的刀。”

只剩最后一楼,俞秋不确定云时初还有没有在听,“云时初,”

他很轻地说:“我妈说她想住上我买的房子。”

她想让我好好活着,他想说,你爸肯定也是。

“……俞秋,”云时初看着俞秋,他张开手,手腕上的血滴滴答答地落着,从五楼跳下去死不了人,所以他割了腕。

“对不起啊,”他哽咽道,“我本来想杀了他们再死的,但我有点撑不下去了。”

他往后仰去,以一种悲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俞秋从云时初姑姑那儿知道了云时初初中的时候被人霸凌患了抑郁症,家里请了心理医生才好了很多。

他爸死后,云时初的抑郁倾向加重,最后自杀。

俞秋想过很多次,云时初口中的他们到底是谁,但他和云时初只认识了两个月,很多事情在他死后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现在,他看着眼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人,忽然知道了当初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俞秋,你认识我呀!”云时初双眼亮晶晶的。

“认识。”俞秋把他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递给他,“把手机打开。”

云时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打开,“好。”

俞秋:“……”

他拍了下云时初的头,“能不能有点警惕心?”

云时初想了想,“对别人有的。”

俞秋叹了口气,低头把自己的电话输进去,“以后他们再来找你给我打电话。”

云时初一愣,过了会儿又要哭了,“俞秋,你真好。”

被发了张好人卡的俞秋皱了皱眉,“别哭了。”

“我就哭。”云时初开始往包里翻东西。

过了会儿翻出个皱皱巴巴的粉色信封,“我……我喜欢你。”

俞秋:“……”

上辈子还没那么个信封呢,这辈子怎么还多了情书。

“哦,”俞秋问,“你冷吗?”

忽然换了个话题,云时初一愣,过了会儿点头,“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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