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扶着洛克菲里忧心忡忡:“将军,要不我亲自带两名军雌冲出去找军医……”
“不必了。”
洛克菲里嘭地一声推开卧室门,急促地喘了一口气:“……你冲不出去的,反而还会被扣上忤逆君主的罪名,三天而已,不会如他愿的。”
雌虫微微侧头,暗金色的发丝汗湿在他脸侧,洛克菲里勉强露出一个算是安慰的微笑:“盖尔……帮我守好卧室的门,除非我叫你们,否则谁也不能进来……听懂了么?”
眼见那几位雄虫跟医务虫便要跟上来了,盖尔抿唇捏拳,胸膛急促起伏。
“是!”
砰!
卧室大门轰然关闭。
白翰野坠在洛克菲里身后跳进了屋里。
慢了几步的医疗队和雄虫阁下们全被拦在了外面,纷纷开始站在门口表达不满,抱怨军雌守卫们不懂礼节竟敢阻拦他们见将军。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见军医?」
白翰野蹙着眉心跳上窗台,眼睁睁地看见哈代派遣五十多名皇宫守卫将将军府围了起来。
他面上一愣:「三天相亲而已,怎么弄得像是要囚禁你?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白泽上神尚未读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回身看向洛克菲里,却恰好看到雌虫皱着眉头软倒在床上。
雌虫苍白的皮肤下面,渐渐开始透出压制许久的红晕,洛克菲里忍不住喘息,咬住了一点蓬松的被角。
「洛克菲里!」
小兽跳下窗台奔至雌虫面前,白白小小的一团快得像是一颗小炮弹。
洛克菲里的视线逐渐模糊,他半睁着眼睛勉强笑笑:“……三天……希望我能忍过去吧……”
好烫……
白翰野蹙起眉心,把额头抵在对方的手掌上。
雌虫泛红的指尖蹭过小兽的下巴,白翰野隔着绒毛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上的热气。
滚烫的温度……
泛红的皮肤……
被围困的将军府……
三名从天而降的雄虫……
三天不得不从的相亲期限……
白翰野呼吸急促,恍然间猜到了这其中的联系。
“……唔嗯……”
性.感黏腻的声音被雌虫从鼻腔里哼了出来,正在沉思的白翰野瞬间耳根发麻,不自觉的后退半步。
他凝视着雌虫的脸,凝视着对方难耐的表情,凝视着对方半合的眼睛和浓密睫毛落下的阴影。
卧室里的寂静无声蔓延。
洛克菲里烧的嘴唇发干,淡红色的舌尖无意识地探出来舔舐唇角,在唇瓣上留下一点点唾液痕迹。
白翰野同样舔了一下嘴角,他眼神幽暗地盯着雌虫的嘴唇,就像能尝到上面的味道。
“……呃……”
洛克菲里把脸埋进被子。
难受……
好想要……
想要有虫能碰碰他……
力道越重越好……
神色愈发迷乱,哼声愈发绵密,雌虫孤零零地趴在床上,几乎完全陷入了一种不受控制的蹭动状态。
军裤洇出一片暗色,雌虫后颈上的虫纹愈发鲜艳,那上面仍有白翰野之前留下的痕迹,被炽热的体温蒸腾出缠绵的蜜味儿。
这气味儿代表求偶、臣服、渴望、予取予求,对仍在发.情.期的恶兽来说简直就是霍乱心智的毒药。
白翰野鼻翼翕动,慢慢后退。
「……别看……」
他几乎是仓惶地跳下床,锋利的爪尖陷进地毯里,狠抠着地面一步一个爪印地往后退。
「……冷静一下,别看,别闻,离他远点。」
白翰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知道气味的吸引出自本能,而这种本能足以让发.情.期的兽类失去理智。
……洛克菲里之所以选择独处,就是因为他不想臣服于本能,这只雌虫不想成为其他虫的玩物和附属品。
白翰野深吸一口气,他跑进浴室关上门,瞬间化形打开冷水狠狠地浇在自己身上。
冰寒的水流顺着衣袍往下滴,白色的发丝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
该死……
这该死的恶兽身体能不能安静点!
白翰野蹙眉闭眼捏紧浴缸,咔嚓一声直接把浴缸边缘捏出一道又长又深的裂隙。
【呵……真是君子。】
一声嘲讽骤然出现,温润醇厚的嗓音在浴室里回响,跟白翰野自己的声音极为相似。
白翰野猛地抬头:“是你?”
【不然呢?】
那声音兴味十足地笑笑:【若非白泽上神道心凌乱,吾怎会有可趁之机?】
白翰野面容冰冷:“滚回去。”
【啧啧啧。】那声音不以为然:【小白泽,何必在吾面前假装威风?你如今不过是一只恶兽,看看你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你我一体同生,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声音是白翰野的心魔,自诞生之日起便被他封印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越压制越反弹,一旦白翰野心绪起伏,它便会出来犯上作乱。
白翰野面无表情:“我想什么不重要,待我重回九重天,便是你我的死期。”
这心魔因他而起。
他定要亲手灭他于天地。
【死期?你舍得?】
那声音在白翰野耳边引诱道:【你现在是一只恶兽,服从欲望才是顺应天时。我看天道对你甚好,能让你来此历个情劫,多多体会一番交.合.之.乐。待享尽极乐之后再回去不好吗?何必自找那么多不痛快?你听……那金头发的小东西难受得很,像是哭了呢。】
他话音刚落,洛克菲里断断续续的哭腔便传进了浴室里。这声音勾勾缠缠黏腻的很,在白翰野耳边不停回响。
白翰野蹙眉:“手段肮脏、幻境低劣,被封印了这么久都毫无长进,幼稚得可笑。”
【哼!吾幼稚?吾可笑?】
心魔闻言冷笑连连:【若非你滥发慈悲侵吞人间煞气,你也不用为了压制煞气历心魔劫。若非你历劫失败滋生心魔,也不必搅得人间百姓跟着你遭殃。这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你反倒来怪我这个心魔?还真是讲理的很。】
身体重归平静的白翰野缓缓睁开眼:“我的错我自会承担,你该死,我自然会跟你一起死。”
心魔嗤笑:【想让吾跟你一起死?白翰野!你别痴心妄想!待你道心崩塌之日便是吾重归自由之时!彼时你形神俱灭,这具白泽身体便会成为吾的栖息之所!】
“废话太多。”
白翰野凝神蓄力,伸出手掌凌空一抓,一丝灰黑雾气不得不挣扎着重新没入他的身体。
心魔煞气极重,刚一入体便激得白翰野呕出一口鲜血。
白翰野轻叹一声。
他重新打开淋浴头把地上的血默默冲干净,然后洗脸漱口,又拧了一条冰毛巾。
洛克菲里烧的厉害,这么干熬着不行,总得想办法降降温……
他原本想尽快问出挚友的下落,没想到今天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等雌虫熬过这三天吧,三天之后,他应当就可以回到九重天了。
正在白翰野拧毛巾的时候,咚的一声巨响突然从卧室里传来。
什么声音?
雌虫掉地上了?
白翰野迷茫抬头。
瞬间便从浴室里冲了出去。
“洛……”
话刚出口,白翰野便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僵硬地站在浴室门口,一步都不敢再往卧室里走。
掉的东西是床头摆件。
被雌虫无意中蹬掉的……
此时的洛克菲里浑身泛红半.身赤.裸,一只脚还搭在床头柜上,已经蹭掉军靴的脚尖绷得很紧。
雌虫双眼迷离满脸迷乱,正在试图缓解助兴酒的药劲儿。只可惜他有气无力,无论怎么做都是杯水车薪,连个皮毛都缓解不了。
白翰野面色僵硬、嘴唇紧抿,浑身上下的意志力都往手上使劲儿,浴室的门框被他掰的咔咔作响。
他发现自己好像错怪心魔了,洛克菲里的确是在哭,哭得鼻尖和眼角都红彤彤的,红得鲜艳欲滴。
香甜的蜜味儿隐隐浮动。
白翰野呼吸急促、喉结滑动。
白泽上神的意志力突然溃不成军……他松开变形的门框,攥着毛巾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然后缓缓蹲在雌虫面前。
“洛克菲里……”
白翰野的声音低沉好听极了,洛克菲里觉得有些耳熟,他迷茫地嗯了一声,眼睛雾蒙蒙地向床边看去。
“你……”是谁?
雌虫想询问,自然会张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