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朝五大名书院,其中两所书院位于江南,一所是淮苏淮湖的淮湖书院、另外一所便是苏皖博文书院。
之所以不选择淮湖书院,乃是淮湖以策论诗书闻名,而博文则是以算经、八股文闻名,据许泽平所知蔡平蔡大人年少就在博文学院进修过。
连同阿兄都说过,二师兄章之英虽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却也在博文书院学习算经这些!
许泽平这辈子就没有打算委屈自己,自然是跟着心意走。
连着有几天没有练习毛笔字,这让许泽平一时间有些手痒痒了,他便吩咐小虎去打些水过来,他要研墨练字。
小虎是个憨厚老实的孩子,少爷吩咐他的话,他一路记在心里,出了船舱就直奔船老大说的日常洗漱的地方,绝不多打探半分人商船的生意这些。
许泽平深知能够搭上这商船全靠的是老师的关系人脉网,他当然不能够做出影响老师形象的事情,故而除去吃饭洗漱,他不打算去船板上晃悠,全然不去看船老大会倒卖那些买卖。
当然这些行为或许有些小家子气,但谨慎为上,这句话说得没有错,
许泽平两主仆的知趣,这让蒋老大心里也是十分的舒爽,倒也不是蒋家做着见不得人的买卖,终究是商人重利,蒋老大身在经商的主家,难免心里也存了些小心思的。
第149章 江南游3
一路上默契的小心思,使得这趟搭船之旅双方都很满意。
十来日的船上之旅,许泽平甚少出去晃悠,无聊之时他便会推开船舱上的小窗户,欣赏这湘江河与淮河两旁的无限好风光。
当然啦,他说着锻炼也不是嘴上说着玩玩的。
基本上每日清晨起来就会做俯卧撑与仰卧起坐,平均每日会花上两个时辰在锻炼上。
刚开始的时候,许泽平每五次为一组,做上一组中间少说也要间隔上十来分钟,才能够做下一组。
原因无他,这身体是在是太废材了,做五个俯卧撑那双胳膊就颤抖的不行。
而小虎看着他古怪的锻炼方式,也是惊掉了下巴,看着他颤抖的双手,更是激动的让他不要做这个奇怪的动作了。小虎生怕他这颤颤巍巍的双胳膊折了,要是折了,他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奈何他劝不住,只能够小心翼翼的守着。
好在一路上许泽平坚持下来了,从最初的五组一次,到如今已经可以做到十组一次。
加上每次五十个的仰卧起坐,他的体质总算是上来了,不说诱人的性感肌肉,至少不是松散的肥肉了。
他相信只要在坚持小半个月,性感的肱二头肌与迷人的腹肌不是问题!!
性感挺拔的身姿绝对能够把程哥儿迷得五迷三道,想到这里,许泽平不由的就勾起了猥琐笑容。
擦了擦自己快要流出的口水,他这辈子还年轻,他坚信不会比陈凯旋差的。
上午锻炼,下午练字看书,晚上放风观赏风景,一天倒也不算太无聊。
蒋老大将许泽平主仆送下商船,他拱了拱手:“许少爷,我们来日再见!”
许泽平亦是拱手行礼,他很是感激的说道:“这趟之旅,多亏了蒋老大的照顾,不如今日我们请你吃个便饭可好?”
蒋老大见惯了应酬场面,自是知道客套话,他哈哈一笑:“许少爷说哪里的话,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也就是顺便罢了!便饭就不吃了,我还要回去向主子汇报嘞~”
“既然如此,那下回有机会了,我定当请蒋老大你吃饭!”
“好说好说。”
寒暄了一番后,许泽平并没有着急上柳家,而是寻了个客栈梳洗整理自己的仪容后,在提笔写了拜帖让小虎送上了柳家。
在收到柳家的回帖以后,许泽平才安心下来,打算按照回帖的时间三日后登门拜访。
“少爷,我们现在干嘛去?”
小虎将许泽平换下来的衣物清洗干净以后,眼巴巴的望着许泽平,显然来了新的地方不去玩玩,是不是太可惜了?
“听闻淮湖灌汤包甚是出名?”
一听有吃的,刚吃过饭的小虎肚子立马咕咕乱叫,眼睛发亮:“那少爷我们走吧!”
“走,本少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虎乐颠颠的跟在许泽平身后,满脸的兴奋。
刚一下楼,小二就殷勤的说道:“小少爷,可是要去参加赏荷宴?”
许泽平微微挑眉:“赏荷宴?”
提到赏荷宴,小二可就来精神了,他骄傲的说道:“对啊,赏荷宴可是由我们淮河书院与苏皖博文书院联合举办的,先是由每省选拔出三名文采最出众的书生郎,然后两省书生郎在进行比赛,最后的胜出者不但可得到白银百两,更是能够得到两方书院山长的墨宝!”
每年的赏荷宴是7月20日巳时开始报名,酉时三刻结束报名,故而有诸多书生郎从全国各地来到江南,不知情的小二自然而然的将许泽平归咎为参加赏荷宴的书生郎。
现如今正当酉时一刻钟,还有两刻就结束报名了。
许泽平一听来精神,“不知这赏荷宴几时开始?”
经许泽平这么一发问,小二后知后觉的知道了什么,他连忙说道:“小少爷,你若是想去参赛,快快去报名,报名的地点就在我们隔壁宝寿大街的柳湖楼。”
好在两条大街相隔不算远,许泽平在最后一刻踩着尾巴到达了柳淮楼,“兄台,赏荷宴还能够报名吗?”
林南楼正准备收起名单回书院了,他见着这气喘吁吁的少年郎,停顿了片刻,好心的提醒:“这赏荷宴可不是谁都可以参加的哦?”
许泽平疑惑的说道:“啊?要什么条件?”
“参赛的书生郎,必须有秀才功名。”
倒不是林南楼看不起人,眼前这少年郎至多十五岁,在大景朝十五考得秀才功名的着实太少。
许泽平连忙掏出自己的身份铭牌拿了出来,递给了林南楼。
大景朝官员持腰牌,有功名的书生郎则是持铜牌,童生、秀才皆是青铜牌,举人持银铜牌。
林南楼看到少年手里的铜牌眼神里划过一次惊讶,在看到铜牌上刻着的字迹东湘省秀才许泽平几个大字,眼里的惊讶消失,原来不是江南人氏啊,怪不得如此。
在林南楼看来许泽平这么小小年纪的考中秀才,也不过是占了东湘省文风贫瘠的便宜,要是在他们文风盛行的江南是绝对考不上的!
正是心里生了此等的轻视,他才爱答不理的说道:“少年郎,这赏荷宴可是要交1两的白银的,我观你如此焦急而来,就莫要搭上这银子了。”
许泽平摆摆手,然后掏出了一两碎银:“无事无事,只是劳烦兄台了。”
起初许泽平当他是真的为自己着想,充满着感激,可是当林南楼登记好名单递给他参赛竹牌后的一句话,让他知道这人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们东湘的秀才。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湘秀才,好心提醒还被当成了驴肝肺。
这句话一直让许泽平吃到淮湖灌汤包时,心里都还不舒服。
人生地不熟的,许泽平本身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是偏偏这句话就跟根刺一样扎在心里了!
他们东湘省怎么了?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粥了?这么看不起他们东湘省的秀才?
越想越气,哼,下次见到这狗东西,一定要让他见识见识他们东湘省的厉害!!
气死了气死了,果然遇到刺头就不应该忍让。
第150章 江南游4
小虎吃着鲜美至极的灌汤包一脸的享受,嗯,真好吃!
但是当他睁开眼注意到许泽平闷闷不乐的眼神时,关切的询问:“少爷,您怎么了?难不成这灌汤包不符合您的口味吗?”
许泽平狠狠的吸了一口鲜美的汤汁,然后三两口将手上的包子一口气吃完,扬了扬手:“老板,再上一笼!”
淮湖的灌汤包做的个头并不大,比蓝星上的小笼包大一丢丢,一笼十五文钱却只有五个,平均三文钱一个。
既然生气,那就化悲愤为食欲!
最后两个半大小子吃了三笼包子才满足的离开,这导致小虎连许泽平生气的原因在哪里都不知道。
次日卯时三刻,许泽平领着小虎按照赏荷宴的规定来到了柳湖楼的大门前。
此时此刻,柳湖楼的大门前已经支起了一个巨大的擂台。
擂台上站在一老两少,老人约莫五十来岁,一身素雅的圆袍十分的儒雅,慈祥的面容让许泽平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至于两位年轻的其中一位约莫而立之年,须着山羊须,十分的威严;另外一位就是许泽平厌恶的讨厌鬼,林南楼。
看这个架势,许泽平知道这林南楼充当的应该是主持人的角色。
果不其然,许泽平生了这个念头以后,林南楼就站了出来,朗声说道:“欢迎诸位秀才郎来参加我们此届的赏荷宴,此次我们请来了我们淮湖柳山长与贺教谕作为我们此届的评审员.....”
巴拉巴拉的一串话语后,许泽平了解了两个信息,一个是两位评审员的身份,二一个就是今日的海选赛,将要淘汰一半的秀才郎。
参赛的共有八十位秀才郎,也就是说明日留下来的只有四十人。
海选的方式也很简单,随即抽签,两两对局,三局两胜,赢着胜出、输着直接淘汰,没有复赛。
三局:第一局比对子,第二句比诗经,第三局比算经。
规则介绍完毕以后,柳山长与贺教谕就坐到了评审台上,林南楼捧出了一个圆竹筒,大小如同读书人的笔筒一般大小,而与笔筒不同的是里面放置着密密麻麻的竹签。
林南楼继续扬声说道:“竹签的下头雕刻着诸位秀才郎的名字,随即抽选的方式,则是由柳山长与林教谕一人抽一支竹签,抽中者两人进行比赛。”
林南楼笑眯眯的捧着竹筒走到他们二人的面前,恭敬的说道:“山长、教谕,您们请。”
“好,那我们第一局比赛的人选是:许泽平对林旭生!”
林南楼看到这两个名字,神色显然有些的不自在,因为许泽平他的印象极为的深刻,乃是昨日他轻视的书生郎,至于林旭生....则是他的族弟。
他的控场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不过三息时间,他就恢复了过来。
倒是柳山长听闻许泽平的名字有些许的出神,他记得大伯的关门弟子正是这个名字,昨日家中好像正是收到了这个孩子的拜帖....
因为正直赏荷宴,故而才将约定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
待许泽平大方登台之时,看着这端正的孩子,果然如大伯所说,是个好孩子。
许泽平故意从林南楼的身旁经过,还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气得林南楼牙根痒痒,偏偏就不能够作声,生怕自己表情管理失败让山长反感。
“第一局比赛对子。”林南楼站到许泽平与林旭生的身边,和善的挤出笑容:“你们各自出一上联,谁没有答出下联则就为输。”
林南楼的话刚说话,柳山长就开口了:“我观两位书生郎都年少有为,我加个难度如何?现如今正直夏日赏荷时节,我们就以荷为题做出上联。”
柳山长一开口,自然是不容反驳。
放在从前许泽平自然不屑于盗名欺世,现如今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决定做一回小人了,他走到桌子边提笔挥毫,不到片刻上联已出——莲城莲韵浓,莲叶接天,污泥不染千重碧。
莲花与荷花就是同种植物的不同称呼,故而许泽平的这上联没有丝毫毛病。
林旭生见许泽平已经动笔,他自然不敢落后,很快就提出了上联——荷花映日红,出水亭亭如欲语。
二人的上联皆是不俗,相对于难度来说,显然是许泽平的更胜一筹。
交换上联以后,许泽平很快就对出了林旭生的下联,反倒是林旭生捧着许泽平的上联久久不能够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