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着台上的简自心,曾荣也是十分的诧异,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书跃竟然和简自心还有联系。
隔着人海,曾荣回头看见了许泽平。
“让一让。”
“让一让。”
曾荣趁着众人附和之际,挤出了人群,他挤到许泽平的身边:“许秀才,你可要下场?”
“让舒秀才落一落书跃他们的威风也好。”许泽平温和的笑笑,虽说舒修远持才自傲,但书跃和简自心也不是个好东西。
“曾秀才,简自心在这里,我们还是避一避风头吧。”
曾荣明白许泽平的意思,自己手里还捏着简自心的一些东西,也是底牌,万不可以现在暴露,他朝着许泽平抬了抬手,又钻进了人海中去了。
华湖府的秀才舒服了,不代表长湘府的秀才就好欺负,他们一个个闻着风而来,听着华湖府的嚷嚷,立刻就反击了回去。
——舒修远,加油!打倒这群南蛮子,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长湘府的厉害!
说谁南蛮子呢?!
你们这帮眼睛长天上的兔崽子,想死呢?
吵着吵着,两府秀才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惹得其他府的秀才郎,一个个嗑着瓜子看着热闹,叫喊着打的好。
许泽平知道这种事情一旦闹大,定然会有镇场子的人出来,果不其然,就在双方脱鞋子乱扔时,一道严肃的声音响彻整个灵阳楼。
——都干什么呢?!菜市场吗?
是长湘府姜知府。
果然许泽平预想的那般,灵阳楼的意义远大,定然有人瞧着的。
姜知府看着两府秀才郎一个个衣衫凌乱、纶巾斜挂....甚至是鞋袜不整的样子,气的脸色都青了,直接斥责没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在姜知府凌厉的眼神下,一个个就跟碰到老鹰的鸡崽子一般,找鞋子的找鞋子,戴纶巾的戴纶巾,整理衣衫的整理衣衫。
这一场闹剧以姜知府的出现而结束,但是舒修远与书跃他们的比试却是因姜知府的出现而开始。
“大人!”
“大人。”
舒修远与书跃等人,问好了姜知府,就将他请上了上座。
许泽平倒没有观察姜知府,而是将视线放在看简自心的身上。不知是在姜知府的面前还是简家的变故,许泽平感觉这简自心好像低调了许多?
至少眼里的嚣张跋扈好像都收敛了许多?
简自心感觉有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可是往人海一看,却没有找到那个人?
就在他准备收回视线之时,竟然遥遥的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是许家人!!
若非不是许泽平身旁的高岩,他绝对不敢确认那人是许泽平!
一想到许家联合陈家做的那些事情,他就咬牙切齿!早知道如此,就应该豁出去除了许泽礼那个祸害。
许泽平看着简自心眼里流露出的杀意,挑了挑眉,哦豁,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是说他变了,而是更加的会隐藏了。
“舒修远,你不是要找我们华湖府的小三元吗?”简自心眼神一冷,径直的指向许泽平:“那小子就在那里!”
第209章 青云路9
舒修远顺着简自心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一端方青年,模样出众、气质温润却不怯懦,挺拔的身形让人眼前一亮!
舒修远眯了眯眼眸,“你就是盛安十五年,华湖府的小三元?”
“小生许泽平,这厢有礼了。”
许泽平拱了拱手,从人群中走来,不慌不忙的走上高台。
高岩、小虎跟着在身后,走到高台下,并未登台,他们不想打眼。
“舒修远。”
二人对面而站,许泽平整整高了他大半个头,这让舒修远十分的不爽快。
就身高水平来说,舒修远在大景朝绝对是水平线以上,一米七出头的个子,走出去让人不能够不忽视。
但奈何许家是一脉相传的高个子,超出水平线一大截,许泽平继承了许家的优良基因,足足有一米八二。
舒修远不情愿的回了一个拱手礼,满脸写着小爷我很不开心。
许泽平见礼过后,转过身子,又朝姜知府见礼:“小生许泽平,见过知府大人。”
姜知府对于这种知进退的读书人十分的满意,摆手说道:“免了免了。”
简自心可不愿意见到这么和谐的场面,他暗搓搓的说道:“舒秀才,你不是说你与我们华湖府秀才比试,输了你就回炉重造吗?现在我们华湖府的代表出现了,你不赶紧同他比赛?”
借刀杀人?
许泽平玩味的一笑,若是换做别人,他不介意为华湖府出一出风头,做一回刀子折了舒修远的威风。
但他面前的可是简自心和书跃,怎么会让他们如意?
舒修远还没有开口,许泽平就接了简自心的话头:“简秀才,你们与舒秀才的恩怨,可与小生无关。”
简自心发狠,他直勾勾的盯着许泽平:“被人辱骂南蛮这口气你就忍下来?你莫非就不是华湖府的人了?”
“简秀才,此话可别乱说。”许泽平凑近简自心,仗着身高优势,在简自心的耳边轻轻说道:“阴沟寨被截杀的这口气我都忍下来了,又何况南蛮这口气呢?”
许泽平的声音很小,可以说是犹如蚊吟。
台下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知道许泽平说了什么,但他们看着简自心那铁青的脸色,他们知道华湖府的秀才郎不合!
说完许泽平笑眯眯的看向姜知府,温和的说道:“大人,不如您为他们出题,小生就做司仪如何?”
许泽平短短的几句话,将自己摘了出来。
不得不说,姜知府对于他愈发的欣赏了。
舒修远孤傲,但也识趣,他知道多少才杰都是在阴沟里翻船的。他与许泽平的这一争不在这里,而是在乡试的解元之位!
“请大人出题。”舒修远哪里看不出简自心的险恶?想让华湖府踩着自己的名头上位?
哼,还真是想的太美。
既然许泽平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情,那么就不妨让自己来教一教他们做人吧!
舒修远的才学,姜知府自然是有耳闻,上一届的乡试解元郎出在长湘府,可是让姜知府如此的满意,这可是为他的政绩增添不少的光彩!
若是没有许泽平的出现,姜知府当然最看好舒修远。
现如今看到这么识趣的许泽平,姜知府突然想到了上一届与陆继学争解元郎的许泽礼。
他仔细瞧了瞧许泽平的模子,有五分相似。
“许泽礼是你什么人?”
“乃是小生的嫡长阿兄。”
许泽平的这一句话,在舒修远的心里刮起了一阵龙卷风,许泽礼这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
可是压了他表兄童子三试的人呐!
四海书院在东湘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故而陆继学为了避嫌,随手就挑了华湖府去参加童子三试。
本以为依着自己的才学能够连获童子三试的案几,搏一搏小三元的美称,但是没有想到初场就被许泽礼给压了下去!!!
出身书香门第,本就心高气傲。
可想而知,这童子三试被人压了下去,有多么的气愤。
舒修远乐意见到表兄吃瘪,他可是记得表兄回来可是大病了一场,整整养了一个月才好。
平日里脑壳望天上的表兄,因着这童子三试的挫败整整萎靡了六年,一直到盛安十一年乡试,他打败许泽礼赢得解元郎的美称,才继续将脑壳抬起来。
“有你阿兄的风范,希望你能够胜过你阿兄。”
听闻姜知府的话,许泽平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多谢大人勉励!”
舒修远听着姜知府的话,心里很是不甘心,他一定要像表兄踩许泽礼那样将许泽平给踩下去!!
姜知府扫了一眼舒修远,将他的小心思都收入了眼底,这小子可比他表兄差远了。
“三局两胜,如何?”姜知府没有一板拍案,提了建议,让舒修远和书跃等人选择。
“大人做主就好。”
舒修远没有反驳,书跃几人自然也没有拒绝,附和说道让姜知府做主。
三局两胜,姜知府就制定了规矩,一道题目书跃这边五人中派出一个代表上场与舒修远比试。
其实按着舒修远的想法,让他们一起上,自己教他们怎么做人。
姜知府考虑到都是东湘的考生,不希望闹得太难看,所以给了书跃他们几分颜面。
姜知府写好题目以后,由许泽平讲读:“第一题,以“恩”为题,依次递减飞花令,现场作诗。”
不是感恩宴吗?
姜知府的这一题正好点了题。
舒修远挑衅的看向书跃等人,“不知是谁来应战?”
简自心推了推书跃,书跃昂起下巴走了出来:“我来!”
来时像一只高傲的公鸡,去时就如同蔫了的茄子。
舒修远的诗不但词句华美、更是意境高深,更是一首借着一首没有半点停顿。
相反书跃的诗句虽说工整,但意境只能够说一般,嗯,多数像是打油诗,比较浅显易懂。
二人来回也算斗上了个数十首,书跃落得个悻悻而归。
不得不说,舒修远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许泽平觉得,即使他碰上柳繁续,也是不分上下。
“第二题,诗句填词。”许泽平拿到这两题只庆幸自己没有掺和进来,从姜知府的出题方式来看,是典型的文官,喜好经纶诗句:“补充诗句可以是原诗句,也可以是现场作诗。”
书跃的落败,让简自心看到了舒修远的实力,生出了退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