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儿藏着星星的眼眸,倒映着许泽平温柔而又认真的样子。
“你也很好,我的小狸奴。”
程哥儿的平面图画好之时,秋天也将晚膳准备好了。
“少爷、少主君,可以用膳了。”秋天站在外室,轻声的提醒。
“来了。”程哥儿扬起嗓音,回了一声。
许泽平放下手里的平面图,由衷的感叹:“祥儿,你的画技越来越好了,比我的强太多了。”
许泽平的书法是虔心学的,所以他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
但是他的诗画以及棋术,都是在长辈们的念叨下学的。
典型的理科生,对于这些诗画,许泽平真心没有多少兴趣,以至于他的画只能够说拿出去不丢人。
程哥儿弯了弯眼眸,他说道:“是哥夫告诉我的,我们经常书信往来,你不知道哥夫不愧出自书香世家,诗书字画样样都很精湛,我好多画画技巧都是他教得呢。”
“祥儿很喜欢哥夫吗?”
“嗯,喜欢。”程哥儿认真的回答:“哥夫给我的感觉和阿姐很像,都是我很亲近的长辈。”
许泽平在燕京生活了小半年,自然见识到了苏瑜姮的长歌袖舞、八面玲珑,相处下来,确实也是值得深交之人。
他牵起程哥儿的手往外室走,“那就多多向哥夫学习。”
“好!”
晚膳结束以后,是夫夫二人的夜生活时间。
缠绵的结束运动,程哥儿白皙的手指捏着许泽平炽热的耳畔,商量的说道:“平平,等到吉西街那铺子谈下来,我想和曹周氏去一趟乡镇。”
许泽平将程哥儿的手拉倒被子里面来,怕他冻着了。
“去招募绣娘?”
“平平,你真聪明。”
“让她们想要应聘绣娘的人直接来岭北县城,不是更省事吗?”许泽平自然也知道天寒地冻的,让那些百姓来岭北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人心是偏着长的,比起百姓,程哥儿在他的内心分量更重。
他自己可以挨冻受冷,也可以下雪天往乡里头跑,但是程哥儿不行。
“平平,你明明知道现在这天有多么的冷。”
许泽平不接他的话茬,还故意的说道:“不许动,不然宝宝就要流出来了。”
程哥儿一听,急忙调整自己的动作,加紧屁屁。
“平平,你这是无理取闹。”
许泽平不听他的话,任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我听不见了。”
程哥儿磨了磨牙,他压住自己的小脾气,亲昵的凑到许泽平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平郎,我有点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呀?”
许泽平睁开眼睛,就对上了程哥儿那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翻过身子,将人压在怀里:“想。”
次日卯时,许泽平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妖精,头一次知道了枕头风的厉害。
情难深处,一切都是小问题。
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就应了程哥儿的要求……
第259章 青云路59(捉虫)
许泽平“恨恨”的捏了捏他的侧脸,忍不住的在心里嘀咕了两句,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别闹..”程哥儿嘟囔的拍开许泽平作乱的手,然后扭过头,将后脑勺对着许泽平。
许泽平哂笑,收回了手,穿好衣服起身。
心里还是不放心程哥儿跟着曹周氏下乡,决定还是跟程哥儿一起去下乡,就当是体会民情了。
程哥儿与曹周氏磨了那铺子老板五日,终于将铺子以四百八十两的银子买了过来。
程哥儿与曹周氏的利润是五五分成,这出资自然也是。
铺子的持有人名字,填的也是程哥儿与曹周氏的名字。
铺子盘活了下来,就开始寻人装修。
曹家在岭北是地头蛇,对于人手这一块自然要比程哥儿来的熟络,程哥儿也就不插手。
他将平面图交给了曹周氏,这一块装修的事情就由曹周氏去操持。
下乡的日子定在十二月初十,因着曹周氏的私心,挑选绣娘的地址会定在大吉镇。
程哥儿对这事倒也没有异议,反正他的目的是挑出合适的人选来。
恰好这一日也赶着许泽平休沐,许泽平就要同他们的一起去瞅瞅。
等到从乡镇回来,就要操持年礼了。
长辈们体恤小夫夫辛劳,早早的就来了书信,让他们不用准备今年的年节礼,这也给程哥儿省了一大堆的麻烦事。
在许泽平的安排下,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毯子,随行的汤婆子以及手炉也是备了三四个。
程哥儿在秋天的搀扶下走上马车,看着马车内的情景,也都惊讶极了:“平平,这,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现如今已经有零下二十多度了,许泽平不觉得有丝毫的夸赞,“谨慎一点为好。”
为了防止车轮打滑,小虎还用麻绳在马车轮子上缠绕了三四圈。
顶着寒风,小虎披着斗篷驾马驰骋。
曹家的马车早早就等候在了岭北城门下,当许家的马车到达县城门时,两家寒暄了几句,就踏上了前往大吉镇的路途。
程哥儿与曹周氏通过气,故而曹康也是陪同曹周氏下乡镇的。
出了县城以后,气温明显的在下降,从车窗涌进的寒风让程哥儿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许泽平拿起狐裘给他裹好,温和的说道:“别冻着了。”
在岭北县城时,程哥儿上了马车后嫌弃热乎,就将狐裘给脱下来了。
现如今许泽平给他披上狐裘,他也不闹腾了,默默的裹好。
许泽平从马车里递了手炉和汤婆子到外头,小虎将身上温了的手炉和汤婆子递了马车里来。
许泽平打开手炉,往里头加了碳。
至于汤婆子,他就放到了手炉的上头,希望通过手炉的温度将汤婆子里的水烧到沸腾。
被冰雪覆盖的道路,十分的打滑,两家马车都行驶的很慢。
原本两个时辰的路,他们硬是走了四个时辰,才到达大吉镇。
许县令要来大吉镇的信儿,早早的就被曹家通气给了曹镇长。
所以戌时,许泽平刚下马车,就看到了曹镇长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许大人、许主君,老夫听康小子说您们要来大吉镇,昨晚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现如今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们盼来了嘞。”
许泽平回头瞧了一眼曹康夫妇,他们不太好意的转过身子去了。
实在是镇长的辈分太高,他们也拗不过啊。
曹家能够在岭北县扎根这些年,自然有它生存的法门。
像大吉历届镇长,基本上都是出自曹家。
现如今的镇长曹德仁,就是曹康实际的大伯爷,名义上的堂爷爷。曹德仁是过继出去的,过继的原因就是他聪明伶俐,是读书的料子。
曹氏一族两脉,一脉走仕途、一脉守家业。
曹康这一脉就是守家业,曹德仁如今的这一脉走仕途。
关于岭北各镇长的背景关系,在许泽平与老县令交接行移文书之时,老县令也给他留了大致的关系图册,所以曹镇长与曹家的关系,许泽平心里门清。
故而赵、秦两家想要将曹家吞并,也还有些难度,除非这两家能够出个读书人,或是有门得力的姻亲。
岭北的阶级观念比较的重,周家是读书人家,能把女儿下嫁给曹家...
起初程哥儿还看得不真切,当曹镇长来迎接时,程哥儿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有劳曹镇长你等候了。”许泽平客气的敷衍了曹镇长两句,然后转身将手伸到程哥儿的面前。
程哥儿将手搭在许泽平的手掌上,借着许泽平的力道,从马车上走下来。
程哥儿露面之时,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息,众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凝聚在了程哥儿的身上,无他原因,这个夫郎真的太白了。
白皙的肌肤、清丽的容颜,与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曹镇长终于知道为何康小子说,给县令大人送小妾这条道是行不通的了...
如此佳人,难怪县令大人愿意守着他一人过。
许泽平不悦的扫视一圈众人,很快曹德仁他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挪开。
“许大人,您这说哪里的话,若不是托您的福气,我们大吉镇可用不上水转筒车嘞。”曹德仁殷勤的搭话:“等您们,都是我们自愿的。”
来时,程哥儿与曹周氏也明确的表达了不住他们曹家的宅子。
所以这次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大吉镇最好的客栈有福客栈。
曹周氏注意到许主君不虞的脸色,脸上臊得慌,她狠狠地掐了一把曹康的腰。
曹康痛的脸都变形了,还只能够陪着笑脸。
他心里多少也是有点埋怨大伯爷的,真的是读书读傻了。
处事怎么这么不圆滑呢?
怪不得他的同年现如今都爬到县丞的位置上去了,他还在这小镇长的位置呆着。明确的跟他说了,县令这次是微服出访,他还把阵杖搞得这么大。
“堂爷爷,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曹康麻溜的走到曹德仁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吓得曹德仁脸色大变。
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同许泽平告罪:“许大人,老夫家中突发急事,来不及招待许大人您了,老夫就先行一步了。”
曹德仁一走,他带来的村长们想要跟许泽平搭话,却又缺少一个引路人,只得期期艾艾的看向了曹康。
曹康立马给了他们一个眼神,这帮子村长也总算是看懂了眼神,一个个都提出来辞行。
曹康夫妇将许泽平夫夫送进客栈,就着曹德仁备下的酒席,向许泽平夫夫好生赔了一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