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风雨无阻,一直到十二月二十八日官员年假,许泽平才宣布他们已经毕业。
明年二月十五,他们就可以去希望学院授课。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二人策论、八股文精进了一大步,也达到了许泽平的要求。
至于【九章算术】,许泽平修编的教案上面,多数将这些内容译文成了大白话,按着他教案来授课,学会前三章应该不难。
而前三章足以让他们应对童子三试。
若是他们有幸过了童子三试,就有了进入县学的资格,到时候能否更近一步就看命了。
因为许泽平留在岭北的时间并不多了,在教育这一块,他已经为岭北打下了基础。
许泽平是盛安十九年九月,正式上任岭北县令。
如果没有意外,明年盛安二十二年九月,他的调任书就要下来了。
经过两年多的发展,岭北的农业、经济全面发展。
今年岭北的总体农税收又上涨了,总粮税达到了九万石,原因无他,乃是小利镇八条河道全部疏通,使得小利镇的粮食产量猛涨。
九万石的粮税,在中县里头都是上上级的。
再加上稻花鱼的全面推广,今年岭北百姓过了二十年来第一个富足年。
再说经济,岭北各种商税+牙刷利润,库银又干到三十万两。
今年许泽平的考评,自然又是上上。
剩下九个月的时间,许泽平想要为岭北再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落实人口普查。
“回来了?”
许泽平踩着积雪走到东跨院,听着温柔的嗓音,舒缓了心中的不舍。他抬头一看,就是程哥儿牵着大小团子,候在门口等着他,他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回来了。今日放年假了,我们可以好好过个团圆年节了。”
程哥儿带着圆哥儿、满哥儿是十二月中旬回来的,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圆哥儿和满哥儿还哭了好些天才适应下来。
这里没有小船阿兄,也没有沁表哥,还没有牧堂兄..陌生的环境,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十分的无聊,每天睁开眼就是含着要去找哥哥他们玩。
一岁多的孩子,又正是爱动认人的时候,若不是身边有熟悉的阿爹,他们都能够嚎出天际来。
初初见到许泽平时,两个孩子更是不愿意要他抱,也不愿意喊他。
在他们认人之时,就没有见过这个陌生的阿父。
所以许泽平一抱他们,他们就哭。
圆哥儿还好,最多是瘪瘪嘴,强忍不掉金豆豆。
但满哥儿,那是又哭又嚎,不情愿的时候还要上手抓头发。
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两个孩子,对于他们的成长更是没有奉献过什么,许泽平也自认为理亏,自然也是小心的哄着。
好在经过半个月的情感培养,两个孩子总算是对他有了亲近之意。
“阿父抱!”圆哥儿眨巴清亮的大眼睛,伸着胖乎乎的小爪子就要人抱。
“阿父抱我,抱满哥儿。”
满哥儿不扒拉程哥儿的大腿了,抬着圆乎乎的小脸蛋开始跟哥哥争宠,浅色的大眼睛里满是讨好。
两个孩子都是比较伶俐的,说话也比较早,九个月就开始吐字,现在一岁零三个月说话已经十分的清晰。
奶娘在跟着程哥儿回到岭北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当然对于这一年多的情谊,程哥儿也是给予了丰厚的报酬。
赏赐了五十两银子,放奶娘归家去了。
没了奶娘的帮衬,两个孩子多数是缠着程哥儿的。
现如今看着他们要缠着平平,他感觉自己总算要解放了。
许泽平也没有辜负他的祈祷,一手抱一个,就往内室走去。
“阿父,可以一手一个,将你们抱起来,厉不厉害?”
“厉害!”
“阿父最最厉害。”
“不对,阿父是天下第一厉害。”
“圆哥儿,你不要开口,让我来说。”
“我不要,我就要说。”
“圆哥儿你坏,我不和你好了。”
“满哥儿你才坏,你个小气鬼。”
“你才小气,我不要你在阿父的怀里。”
“我不,你下去。”
..
听着小家伙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许泽平开心坏了,哎呀,他真值钱,小家伙都喜欢他。
就在许泽平高兴至极,两个小家伙一致将矛头调转到了他这里:“阿父,你说你最爱谁?!”
看着两双相似的凤眼,许泽平深知要做到公平公正。
“阿父最爱的是...”许泽平故意拿乔的说道,“是谁,你们想知道吗?”
“想!”
“那你们给阿父香一个,阿父就告诉你们。”
圆哥儿和满哥儿对视一眼,争相在阿父的脸上响亮的吧唧了一口。
“是不是最爱圆哥儿(满哥儿)?”
“不是,阿父最爱你们的阿爹呀。”许泽平可不觉得忽悠小朋友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他笑眯眯的说道:“因为阿父爱你们的阿爹,才会有你们呀。”
“哼,阿父骗人!”
“不和你好了!”
说着,两个小家伙就挣扎着要从许泽平的怀里下来。
许泽平顺势放下两个小家伙,“阿父没骗人,不然你们去问问你们阿爹?”
第289章 青云路89(捉虫)
两个小家伙站稳以后,就朝着身后跟进来的程哥儿扑去。
程哥儿看着他们颤巍巍的脚步,连忙蹲下,等着两个团子扑到了怀里,他才温柔的拍了两个团子的小屁股:“这么急作甚?要是摔了怎么办?”
“阿爹,阿父坏。”满哥儿抱着程哥儿左手,就开始不满的告状。
“是哒,阿父坏,骗我们香香。”圆哥儿开始附和。
许泽平看着这两个小没良心的,前一秒还是阿父最最厉害,下一秒就变成了阿父坏。
从最值钱,到不值钱,这才多久?
“阿父怎么坏了?”程哥儿就这话题,开始评判公平了。
满哥儿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晚上睡觉的时候,阿父说,我是他最爱的宝宝。”
“阿父说的是我们,不是你。”圆哥儿不满的嘀咕,“满哥儿,你不许骗阿爹。”
“不骗不骗,圆哥儿你别说话。”满哥儿一双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今天阿父就变了,阿父说最爱阿爹,阿爹,阿父骗我们香香。”
听着童言童语,程哥儿有些脸红,他不满的瞪了一眼许泽平,真是的,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就在程哥儿想着怎么回复的时候,许泽平走了过去,将等待评判公平的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
他抱着两个小家伙坐到罗汉榻上,慈爱的跟他们解释:“圆哥儿,阿父没有骗你们,你们是阿父最爱的宝宝,但你们阿爹是阿父最爱的人。
这是两个不冲突的答案,因为阿父爱你们阿爹,才会有你们两个的宝宝。
阿父对你们的爱,是两种不一样的爱。”
“不一样的爱?”
两个小家伙昂着头,天真的看着许泽平,显然以他们目前的智慧来说,并不能够理解阿父嘴里所说的不一样的爱是什么。
“是的。”许泽平摸了摸他们圆圆的脑袋,“你们还小,等你们大了,就知道这不一样的爱是什么。但是阿父没有骗你们,你们就是阿父最爱的宝宝,无论何时。”
两个小家伙下意识的看向程哥儿,想要从他这里获得答案。
程哥儿笑着点头,坚定的告诉他们:“你们是我和你阿父最爱的宝宝,无论何时。”
孩子们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在得到阿爹坚定的答复以后,两个小家伙又扬起了笑容。
圆哥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从罗汉榻上扭着屁股要下去。他上身趴在榻上,软乎乎的小腿开始够地面,确定自己已经踩稳,他才扶着罗汉榻期待的看着许泽平:“阿父,我们去堆雪人吧?”
“是哒,阿父,你昨天说要给我们堆大大的雪人。”
听着哥哥说起这个事情,满哥儿也想起了昨天晚上阿父说的话,他扭着屁股也要下榻。
生怕许泽平反悔,圆哥儿还哒哒哒跑进内室,拿着一双小小的皮子手套:“阿爹给我们缝哒。”
今日两个孩子闹着程哥儿要去玩雪,程哥儿怕他们伤寒,就糊弄的说道——光着手玩雪容易生病,所以要戴着皮子手套玩雪。
为了玩雪两个小家伙,翻箱倒柜的找皮手套。
没有找到手套,就开始磨程哥儿。
为了两个小家伙不闹人,程哥儿就给他们一人缝了一双皮手套。
皮子是今年县衙发下来的羊皮,因着畜牧业的发展,县衙税收上头自然也是收到不少的皮子。
羊皮保暖,许泽平做主,就将这些皮子做福利,给官吏们都发了不少。
当然为了稳住两个小家伙,皮手套程哥儿也是缝了一天,踩着许泽平下值的时间完工的。
满哥儿见圆哥儿拿了一双手套出来,他哒哒哒的也要去拿手套,结果一个不注意,撞在了屏风上头,一屁股墩就坐在了地上。
许泽平夫夫本以为他要哭的,没想到他径直撑着屏风站了起来,红着小眼睛委屈的哄着自己:“满哥儿不疼,满哥儿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