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欺负我。仗着我喜欢...”谢心树突然顿住,不说了。
前世TTL仗着谢心树喜欢飞车,喜欢电竞,疯狂施压,不断强调谢心树能入队这个机会是来之不易的,是随时可能失去的。他这个队长当得兢兢业业,却也每天都像走钢丝。
“thought,为什么比赛又犯结巴了?你知不知道这场比赛是晋级赛!平时训练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
“thought,你虽然是队长,但要努力配合队内其他成员,不然我们只能考虑换人了。”
“thought,有队友反应你们在宿舍吵架?为什么?就打碎你一个香水瓶子你跟人家生什么气?作为队长你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
直到谢心树打进世竞赛,打出惊人的成绩,这种情况才好转。
如果不是因为他特别喜欢飞车电竞,他想追求梦想,如果不是谢心树有韧性,有心气儿,谁能在一个小俱乐部里打杂,连青训生都算不上,只能偷偷躲起来听教练的指导,还一干就是三年?谁能甘愿给职业选手端茶倒水,找手机,找狗,选手有需要他就得帮忙,指哪打哪,比后勤还后勤?谁又能顶着万千期待,顶着跌落谷底的风险,以一己之力扛着Mindfulness车队冲进世竞赛?
光他家里头那种条件,就够谢心树后半辈子躺平不用愁。作为货真价实的贵公子,谢心树却很能吃苦。
正念。取这个车队名时,他把心流和正念当成精神支柱,奉为圭臬。
结巴怎么了,抗压能力差怎么了,是不被看好的新人又怎么了?
嘲笑就嘲笑吧。
因为喜欢,所以愿意。有心之所向就坦坦荡荡,勇敢面对挫折。
至于奚落。
奚落是庸才对天才的赞歌。
重来一次再回头看,谢心树想说的千言万语,也就只剩一句,他们都欺负我。
仗着他喜欢飞车电竞而欺负他打压他。
因为知道他肯定不舍得放弃机会。
...
涂鸦墙下,两个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
杨致眉头微拧。
“谁欺负你?”杨致揉了揉谢心树的脑袋,“因为结巴?学校里的同学吗?”
他发现自己对谢心树的过去一概不知。
谢心树摇头:“不是..我不能说。”
“好,不想说就不说。”杨致道,“那我们聊回来。为什么说我想让你走?”
“我...听到你和我姐说转会费的事了。你还和刘滔单独聊。他肯定说想买我。”
杨致眉尾的青筋都跳了跳,他眼眸深邃,说:“心树。”
“如果我告诉你,熊队开1500万买你的转会权,FON报价2000万无上限,JQ也要凑个热闹,但是在我这,200亿都不行。我死都不会放你走。”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拐走你。”
“你接不接受?”
“这意味着你只能做bleeding的小队长了。你是这个车队的核心人物,是类似于领袖的存在。在每一场比赛里你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你带领的这个车队赢得多少喝彩,你就赢得多少喝彩。”
“你是天才,我会让世界发现你。”
“这个车队属于你们,谁都拆不开。”
“荣辱与共。”
“你跑不了。”
“接受吗?”
谢心树睫毛颤了颤,眼睛却忽然亮起来。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承受过不被信任的颠簸和随时可能被替换的悬浮,终于等来一句不会让他走。
“真的..真的吗?”谢心树问。
杨致用指腹蹭了蹭谢心树的鼻尖,“真的。现在开心点了?”
面前和杨致一样蹲着的人点点头。
“原来你喝多了以后说话会变快?”杨致逗他。
谢心树轻飘飘地反问:
“你嫌弃我平时说话慢?”
“...”
这锅他敢背吗。
这锅他可真不能背。
“怎么可能。我特别喜欢听你跟我说话。”
杨致站起身,把谢心树也带起来,还顺势帮他理了理衣领,“司机快到了,我们得走了。”
“还晕吗?”杨致问。
谢心树抓着杨致的手臂,走了两步。
“有一...一点点。”谢心树表情无措。
“那别走了。我抱你上车。”杨致朝着谢心树莞尔,意味深长,“树懒抱,扛肩抱,搂脖抱,拦腰抱还是干脆背你?”
“要怎么抱?选一个。”杨致语气不容置喙。
谢心树脑子醉成浆糊了,懵懵懂懂:“我..我选不出来...”
“公主抱行不行?”杨致说。
还没等谢心树回答,杨致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谢心树这下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挣扎两下,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杨致肩膀。
“做什么?掉下来等会儿摔着。”杨致垂眸看他,“不想让我抱?”
谢心树小声:“我..我身上有酒味..”
“没有。”杨致低头凑近后又直起身,“只有香水味。”
“香喷喷的,很好闻。”
那..那好吧。
谢心树这下毫无负罪感地缩在杨致怀里,完全不觉得自己已然微醺。
虽然如果换做平常,他肯定羞死。
*
杨致抱着谢心树走了两三分钟,他示意:“把我衣服兜里的手机拿出来,看看司机在哪。车牌号我没记住。”
由于杨致没手空着,谢心树很顺从地往杨致的工装外套兜里摸了几把。
“密码。”谢心树正准备解锁屏,问:“是多少?”
“Acuo0317。”
解开后界面停留在打车软件上,谢心树闷了会儿问:“Acuo是什么?”
“阿措是我。”杨致笑了声。
啊。
谢心树愣了愣,“小名吗?”
“嗯。小名。以前外婆这么喊我。”杨致稳稳当当抱着谢心树,“你太轻了谢心树同学,以后得给你加餐。”
“她是彝族,我们那给男孩起小名选的字可能和你们不一样。”杨致解释。
“那你也是彝族吗?”
杨致只是笑了笑:“我不是。”
“车是哪辆?”杨致抬头看了眼问。
直到谢心树给他指了指,杨致又抱着人走过去。
谢心树很自觉地拉开车门,但杨致还是没把他放下来,好像生怕谢心树的腿使不上力似的,他直接把谢心树塞进车里放好,起身时,谢心树借着他的肩膀撑了一把,收手时却不小心蹭到了杨致的心口。
仿佛全身过电般,谢心树猛地抬头看向杨致。
杨致则眯起眼睛,表情耐人寻味。
胡乱撩拨的指腹方才摁到了杨致胸前很明显的凸起,甚至还带了点硬质,像是有个环。
只接触一秒,谢心树立刻意识到什么,耳朵唰地起了热度。
“刚刚往哪儿摸呢。”杨致站在车外看他,见自己已经把人哄好,于是笑得很不正经,“摸到什么了?”
谢心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窝在后座上罚坐,后背挺得笔直,酒都快醒了大半。
很快杨致绕到另一侧进来,和前头师傅示意:“可以走了。”
车启动后,室内开了暖气,让谢心树脸上温度更高,持续攀升。
“吓到了?”
杨致单手撑着下巴,双腿交叠,笑眯眯地侧头问他。
谢心树想装死。
求放过...
他不是故意的...
呜呜。
看谢心树僵成雕塑的模样,杨致失笑:“不是跟你说过吗,往下面猜。”
半晌,谢心树才用嘴型悄悄问:“是..是..是戴了乳环吗?”
“嗯。”杨致嘴角一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摄人心魄,“戴了。”
“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