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竞祖师爷爱上黑马甜心 第172章

“你好。”谢心树揉搓着小狗的脑袋。

小土狗很乖,朝着吐舌头,可能觉得谢心树身上的气味好闻,它舔谢心树掌心。

被舔得很痒,谢心树笑起来。

“你喜欢这里吗。”他问小狗。

小土狗当然不会回答,谢心树自问自答:“我很喜欢。”

杨致在旁边看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一向深邃的眼眸此刻比天上的北斗星还亮。

在山风呼啸的大凉山土地上,杨致拉过谢心树,把人带到怀里,和他接吻。

*

次日谢心树在驿站附近逛了逛,小土狗还一直追着他走,看上去很喜欢谢心树。

他蹲在路边,撸了把小狗,手心被舔得发痒。

回去的时候杨致站在路边抽烟。

他身后是电线杆,杆上还站着鸟。

杨致两指夹着烟,在看着某个方向出神。

橙色的火星在指缝间蹿越,忽明忽灭。

“回来了?”杨致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回头,和谢心树对上视线,他笑了笑,摁灭烟。

谢心树于是朝他走过去。

“怎么蹭了一身的狗味儿回来?”杨致闻了闻,觉得好笑。

很少见到谢心树这副模样,他从前身上总香喷喷的。

谢心树耳朵都被他说红了,低声,“那,那怎么了。”

“没。觉得你这样也很可爱。”杨致说。

“...”

“跟我来。”杨致牵起他手,带谢心树往他方才出神的方向走。

山路很崎岖,谢心树的球鞋沾了不少的泥,他体力算好的,但跟着杨致走了一段,呼吸就逐渐粗重,脖子上挂了汗。

但谢心树全程没有喊过累,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杨致,每次杨致回头看他,他都冲杨致笑笑,说没事,他走得动。

这条路直接通向山顶,以前没有架梯子,村民走的都是土路,不小心会在峭壁崴脚,更凶险的话会直接掉下去。

现在谢心树走的路是后来政府出资修建的,方便山上不愿意搬迁的居民出入。

即使政府给了房子,村子里也有人不愿意走,说是要守着他们的根。

等到了村落,谢心树看见好几户人家的门都半开着,这地方仍然有很浓重的生活气息。

从村口到村中心,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土路,那种没有沥青和水泥,纯正的黄土和小石头铺就的土路。

“现在村里还有几十户人家住着,有个小旅店,有些游客会到这上面取景,旅店生意意外地还不错。”

“买水吗?”一个老爷爷坐在路边的石洞里,旁边放着菜篮子和刚砍好的柴,“两块钱一瓶。”

“能微信支付吗?”谢心树问。

老爷爷的耳朵有些不好使了,张着嘴大声问:“什么?”

杨致凑过去跟老爷爷说了几句彝语,爷爷忽然就把水塞到谢心树手里,说:“送你的,不要钱。”

谢心树一愣。

“进去吧。”杨致牵着他,领着他走。

“我们不付钱吗?”谢心树心里过不去,频频回头去看石洞里的人。

“我付过了,刚刚跟他说话的时候往水袋里放了钱。”杨致笑了两声。

杨致领着谢心树往里走,忽然低头看了看脚下,用脚蹬了蹬。

“宝宝,当年我要打比赛,村里没有人同意,甚至还有人取笑我,说打电竞是歪门邪道,他们瞧不起我,不觉得我能拿冠军。”

“陈刚也不同意。只有外婆同意。那会儿外婆都六十多岁了,刘滔来找我,和陈刚聊,和曲比玛依聊,和外婆聊,最后不欢而散。但我还是想去试试,我觉得我可以打出成绩的。”

“那会儿飞车也不被看好,整个项目都很低迷,没人在意一个刚刚加入世界项目的竞速游戏。”

“后来刘滔要走,我知道刘滔一旦走了,我就再也出不去这座山了。”

“刘滔走的那天我偷偷溜出去,整理了行李,想走。但我发现陈刚扣住了我的身份证。我找不到在哪,想找还被陈刚发现,他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

“我挺绝望的,但还是追了刘滔,站在刚才我们经过的那个村口。看刘滔的背影,看他慢慢下山。”

谢心树的心在滴血。

而杨致继续蹬着地面,踢了踢小石子,踢出半米远,他笑了声:“结果那天早上,我在村口回头,看到外婆从家里出来了。”

就是这条一望无际的笔直的土路,这条从山村深处通向山下的路。

“外婆拄着拐杖朝我走过来,手里捏着我的身份证。”

“她抱了抱我,说阿措,你走吧。”

“我发了疯一样追下山,叫着刘滔,让他等等我。什么行李我都顾不着了。我回头再去看那条路,外婆佝偻着背影朝我挥手。”

“等我上了大巴,跟着刘滔离开凉山,我才发现口袋里还有个红包,里面有五千块钱。”

“我一直觉得如果带你来看我的家乡,你就会了解我的灵魂。”

“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上学,我小时候在这儿放牛,养羊,骑马。我谨慎地生活着,努力学习,避开深巷里面抽大-麻的人。”

“你了解了我的平庸,我曾经的窘迫和困顿,看见我的短见,乏味,一意孤行,以及我身上的疤痕,就会明白我没有那么厉害。”

“这条路我走得很不容易,所以我每年都回来这里,在外婆坟前跟她说说话,然后一遍一遍,来来回回地走这条路。”

“我是世界冠军,但是我在他们心里什么也不是。”杨致自嘲地笑了笑,往裤兜里摸了摸,有点想抽烟,最后还是忍住了。

谢心树乖乖地听着。

他被杨致牵着,继续往村里走。

杨致一回来,村子里的人都躲在角落里看他。

指指点点必然会有,说他就是克死了他外婆的那个逆子。

不过也有人说,杨致现在很有钱。

陈刚一家都搬到城里去了,杨致走到他们家的篱笆处,往里面看,他拿出手机拍了点照片。

再回头,却发现谢心树不见了。

杨致愣了下,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谢心树?”

没人回应。

道路两边还有在打量杨致的人,指着他的狼尾和眉钉说他离经叛道,说他不入流。

杨致皱眉,走到小卖部门口,问老板,“刚刚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呢?”

“他去后面的店里了。”老板叼着烟,摆摆手,显然也不想和杨致多说话。

而杨致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谢心树给他发的信息。

[来村口!]

杨致顿了顿,立刻转身朝那条土路走去。

从街角转出来,杨致远远地看到村口站着一个人影。

谢心树手里捧着几束花,看样子应该是在村里的花店买的,村里就这么一个花店,杨致眸色慢慢复杂起来,他没想到谢心树居然能找到。

那道清瘦的身影站在风里,冲杨致招招手。

杨致几乎是跑过去的。

他越跑越快,谢心树嘴角也越来越弯,张开手臂,下一秒杨致就撞进他怀里,巨大的惯性和撞击力让谢心树趔趄两步,往后连连退。

“你轻点。”谢心树搂着杨致的腰。

“什么花?”杨致埋在他颈间,低哑问。

“洋桔梗。”谢心树抖了抖自己臂弯里的花束。

杨致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花语是什么?”

谢心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店里也只有这束比较像样才买的。”

杨致抵在他肩膀处直接笑了,喉结一滚。

“我,我自己创一个吧。”谢心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花语是...”

“你会在这个世界上到处碰壁,而我愿意放下所有的戒备,坦诚地拥抱你。”

佛教认为人生来是为了流浪的。

身在流浪,心也在流浪。

而今天谢心树站在这里,捧着热烈的鲜花告诉杨致,他会留在他身边。

以前是杨致站在村口等待一份时代鸿沟的认可,如今杨致自己也成了前辈,成了过来人。而此刻,终于也有人站在村口回眸眺望他了,却不是为了送别杨致,是为了迎接。

迎接一个职业选手去看电竞事业的再一个巅峰。

他为后人铺过的路,后人铿锵有力地踩上去,踩出回响。

这个回响,来自谢心树。

大凉山的风带走阿措的过去,我们的爱在流血,在释怀。

——

第104章 爱本质无异

*

杨致和谢心树去了两天, 在假条到期之前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杨致拆了个快递,里面是他穿孔师寄来的第二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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