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眠歪头,头发凌乱,脸色潮红,委屈巴巴的开口,“厉潮,我脚疼。”
厉潮顿了顿,松开手。
青年的皮肤娇嫩,他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他脚踝上留下一圈红色的印记。
厉潮盯着那圈印记,眉头深皱,思考着屋子里有没有药,嘴上却不留情,“啧!娇气死了。”
宋时眠气得想跳起来给他一拳。
药还没找出来,门先被敲响了。
厉潮低着头在美团上下单,神色算不上很好,他单手拉开门,冷着脸盯着站在外面江屿珩,“有事?”
江屿珩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一抖,举起手里的果盘,“没、没事,就是小姑让我来给你们送、送果盘。”
厉潮垂眼,看着他手里那碟新鲜的水果,心里了然地冷哼一声,看向江屿珩的目光更冷了。
果然是来试探他的。
他接过果盘,“母亲的好意我收到了,不过晚上最好别来打扰我们的‘好事’。”
他特意在好事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真正的纯情大学生江屿珩因为他这句话红了脸,他站在门口磕磕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
可因为厉潮的那句话,他的眼神不受控制的往屋子里瞥了眼。
越过男人高大的身躯,他窥到了房间里的床。
被子很乱,上面躺着一个青年,他很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江屿珩视力好能瞧见他隐约起伏的呼吸,他都快要怀疑躺上面的是一具尸体。
他穿的睡衣应该是厉潮的,很宽松,颜色是黑色,所以就衬得搭在床沿上的那节脚踝异常的白,当然了,上面的那圈红痕也同样的扎眼。
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办事的样子。
结合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江屿珩看向厉潮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厉潮扣着门框正要把门关上,江屿珩忽然拉住了门,看着厉潮的眼神有些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表嫂怎么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说话啊?他是不是生病了?”
在他说完后,躺床上的人颤了颤,连裸露在外的那只脚踝都缩进了被子里。
厉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过这丝笑意在触到江屿珩的时候顿时消散不见,“你们很熟吗?他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
这话说得……
江屿珩干笑,正要说什么,结果男人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了。
厉潮把果盘放桌子上,盯着被子里装鸵鸟的那团,“你都听到了吧?”
宋时眠拱了拱,拱出个脑袋来,“听到什么?”
“江屿珩就是来试探我的,看来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能如了你的愿了。”
“什……么?”
睡衣本就宽松,被宋时眠在被子里拱了那么几下,原本就松散的扣子被他蹭掉了几颗,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厉潮眼底,白的晃眼,红的也晃眼。
宋时眠没等到他的回答,不过等来了男人骤然压下来的唇舌。
他看不见,但能闻到四周全是厉潮的味道,侧脸被压在被子上,他张嘴咬住被角,身下的燥意将眼泪都逼了出来。
直到此刻,他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他被厉潮压在他住了很多年的房间里弄。
这下不止房间,连他身上也全是他的味道。
下一秒,被角就被男人拽了出来,房间没开空调,在淅沥的雨声里,汗水沿着男人的下巴落在宋时眠紧绷着的肩胛骨上,烫得他骤然紧缩,声音都变了调。
厉潮张嘴,咬在他的肩上,又怜惜地舔了舔,说出口的话却很恶劣。
“宋先生,记得叫好听点,说不定门外面就有人听着呢。”
宋时眠失焦的眼睛猛地缩了下,“厉潮,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了回去,开口尽是破碎的呜咽声。
“算了,你这张嘴想来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还是乖乖叫两声就好了。”
他反反复复的弄。
“早知道你味道这么好,我应该早点动手的。”
他摸着宋时眠的肚子,里面存了一轮的东西,有点鼓,偶尔还能摸到一点凸起的轮廓。
是他的。
男人的眼睛因为满足愉悦的眯起。
“就像现在这样,把你肚子搞大,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宋时眠哪里听过这种荤话,浑身臊得都发着红。
“我、我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谁规定男的不能怀孕?”
“眠眠不能怀,肯定是因为我还不够努力,只要足够努力,迟早有一天就能怀上。”
在混沌的思绪里,宋时眠听到男人开口,“现在是两个月的。”
头顶传来男人骤然加重的呼吸声,宋时眠攀着他的肩有些失神。
“三个月了……”
男人道,“我再努力努力就能有四个月。”
宋时眠,“……”
谁家好人这么怀啊!
-
江屿珩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最后实在烦躁得不行,翻身爬起来打算去冰箱找点吃的。
他刚下楼,遇到拎着东西进门的管家,看着像是个外卖,闻言好奇的问了句,“谁点的外卖啊?”
管家回答他,“好像是小潮点的。”
江屿珩闻言感觉更奇怪了,“表哥好端端的点外卖干什么?”
而且那袋子看着不大,也不像是吃的样子。
他转了转眼睛,朝管家道,“我刚好要去找他,要不你给我,我顺路一道送给他。”
他们表兄弟的关系一向还可以,管家闻言没多想,把手里的外卖递给他,“那就麻烦江小少爷了。”
江屿珩矜持的点了点头,接过管家手里的东西,等到管家消失不见后,他才做贼一样拿起手里的外卖袋。
当看见药店的名字时他顿了顿,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袋子,拿出了里面的药。
药店最贵的那款药,专治外伤。
他顿时就想到了宋时眠脚踝上的那圈红痕。
那点痕迹,什么都不做第二天自己就消了,这种治外伤的药用在这么小的痕迹上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他握紧手里的药,神色变得很凝重。
那是不是说明,他表嫂身上的伤痕远不止脚上,所以才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甚至把自己全身都裹住?
江屿珩感觉他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拿着药,一时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厉潮下楼找药的时候客厅灯火通明的一片,佣人都休息去了,只有江屿珩一个人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听见他下楼的动静,他抬头看着他,神色凝重。
厉潮对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熟视无睹,径直下了楼梯,拿起放在江屿珩跟前茶几上的药。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刚刚江屿珩见他时穿的那套,上面的扣子少扣了一颗,弯腰时江屿珩能看见一片紧实的肌肉纹理,以及……
上面新鲜的抓痕。
江屿珩顿时像被那鲜艳的痕迹烫到了一般收回了眼神,连酝酿了很久的质问都忘记问了出来,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厉潮消失在他跟前。
厉潮不知道表弟内心的纠葛,拿着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的风雨已经停歇,屋子只开了盏床头灯,光线昏暗。在朦胧的光影里,床上的人睡得很熟。
厉潮蹲在床脚,伸手往被子里捞了捞,捞出一只脚踝。青年被他折腾得有些狠,对他的动作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在接触到冷空气的瞬间缩了缩。
于是厉潮便握住他的脚掌,用自己的手掌隔绝冷空气的侵袭。
他细细地上了药才把那只脚塞回被子里,又去洗干净手才回来抱着人睡了过去。
第二天宋时眠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他一动,身侧的人就醒了过来,男人似乎没睡够,揽着他往自己怀里塞,声音带着困倦。
“再睡会?”
宋时眠在他怀里艰难的翻了个身,“几点了?”
男人伸长手臂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十点过,还早。”
宋时眠推开他一骨碌爬了起来,“都十点了还早?哪有第一天在家里睡起这么晚的?”
被他推了把厉潮也不生气,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狭长的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宋时眠手忙脚乱的穿衣服。
在青年成功的把衬衫穿反了后他才接过替他穿衣服这个活。
“这么着急,是想给咱妈留个好印象?”
被拆穿心思的宋时眠有些恼怒,“还不是都是怪你,如果不是你昨天……”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瞧着他身上遮也遮不住的痕迹,厉潮的喉结无声的滚了滚,闷闷的笑了声,“是怪我。”
今早的厉潮正常得有点不像话,宋时眠仰着头,方便他扣扣子,“你是不是变回来了?”
男人将扣子稳妥的扣好,没说话,默认了。
宋时眠好奇道,“那你记得多少?”
“没多少,大部分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