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干什么都可以?”
粉色T恤下的手臂鼓起几道青筋,男人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都可以。”
宋时眠伸出手,指尖从他紧绷上的胸膛上滑过,慢慢往上,落到他的喉结,下巴,最后停在了嘴上。
微凉的指尖在干燥的唇上点了点。
“这样也可以?”
第128章
轰地一下,厉潮感觉自己全身的温度骤然攀升,那手像是一把火,轻轻的一下,火苗如燎原之势顺间席卷他的全身。
他咽了下口水,颤抖着手搭在宋时眠的腰上,和他青涩举动完全相反的是他幽深的眼神,里面仿佛藏着滚烫烈焰。
“哥哥,我……”
宋时眠却制止了他的动作。他翻身坐起来,拽着厉潮的手臂,将他拽到了旁边,然后用手撑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腿上。
两人紧挨着,光影朦胧,空气里浮动着不知名的花香。
青年抬起唇在他嘴角碰了碰,“让助理送我回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厉潮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一只手搂着宋时眠的腰,面对他的亲吻,也只是安静地颤了颤眼睫。
“在想要怎么留住你。”
“所以就派助理在门口守着我?”
男人沉默了会。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相信我?”
“不是。”厉潮抿着唇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他何德何能,凭什么可以留住他?
就连爱,都是他靠假装别人骗来的。
宋时眠又亲了亲他,换了个问题,“你是他分裂的第一个人格对吧?那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吗?”
厉潮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顿了顿,不是很想回答。
“抱歉,我……”
他话还没说完,青年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往下。他的指尖像条灵活的鱼,趁他愣神的功夫就钻了进去。
“真的不说吗?说了有奖励。”
才刚成年的十八岁男高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么露骨的挑逗?他按住宋时眠的手,咬着牙道,“哥哥……”
宋时眠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最后是厉潮败下阵来。
“是在手术结束之后。”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各种仪器和管子插了他满身,睁眼看见的只有一成不变的天花板和医生。
那时候最快乐的时光是每天两个小时的玩耍时间,他拿着手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学校的贴吧里搜索关于宋时眠的消息,偶尔看见一两张偷拍的照片就像是中了彩票,兴高采烈的存下来。
他拿着那些照片想象着他的大学生活。
心底的阴暗开始滋生。
要是他是个健康的人就好了。
能跑能跳,也不会胖到引人注目。
要是他不像这么懦弱胆怯就好了。
他可以自信、阳光,大大方方地站在他旁边,变得热情、勇敢,谁见了他们都会说一句般配。
心底的执念太盛,阴暗的想法如同藤蔓疯长,于是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控。
“一开始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病了,直到他留意到自己的记忆会丢失,有时候还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后来他在自己的房间安了监控,发现了另外一个‘自己’。”
说完后,厉潮笑了声,“他其实很可恶,因为自己的懦弱创造出了我们,可又害怕我们,于是用各种方法遏制我们出现。”
甚至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在宋时眠面前瞒他一辈子。
他的执念都因他而生,又怎么可能会在他面前瞒一辈子?
宋时眠捧着男人弯下去的嘴角亲了亲,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道,“你回答得很好,听话的乖孩子是有奖励的。”
厉潮掀起眼帘看他。
青年从他的腿上滑了下去,并着双腿蹲在他面前,唇色在灯光下透着红。
“这是奖励。”
厉潮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在关键时候将他的脑袋推了出去,“脏……”
青年的眼睛里仿佛含着潮湿的雾气,雾蒙蒙的,像是要将他的魂给勾了过去。
“不脏,你不是也这样对我吗?”
“这不一样……”厉潮张嘴,声音艰涩无比,“我跟你不一样。”
“可我们是伴侣。”
当着他的面,宋时眠缓缓低头。
“我也想让你开心……”
“……”
岂止是开心,厉潮觉得自己要开心死了,哪怕现在让他去死,他也乐意。
心理上的刺激远比身体上的刺激大,才没一会,他就缴械了。
他粗暴地将宋时眠从地上拽起来,不顾他嘴里的气味,压着人亲。
他吻得很深,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
动作也很重,每一下都恨不得将他捣进身体里,血肉相融,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刻上对方的名字,好叫他们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临到最后,厉潮张嘴咬住他的后颈,落下一个又深又重的标记。
汗水和粗重的呼吸砸在后背上,滚烫一片,迷糊间,宋时眠听到了厉潮趴在他耳边道,“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样说。
宋时眠拽着身下的床单,来不及思考就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宋时眠醒的时候又是十点后了。
屋里的光线朦朦胧胧,高大的男人半弯着腰在床边给他涂药,冰凉的药膏接触到后颈时,宋时眠被刺激得缩了缩脖子。
“冰……”
厉潮垂着眼,细致地将药膏抹开,“忍一忍,一会就好了。”
他看着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抱歉,昨天晚上弄得太狠了。”
宋时眠趴在枕头上歪脸看了他一阵,“你变回来了?”
厉潮挖药的指尖停顿了下,低声“嗯”了一声。
“我请了半天的假,待会想吃什么?我去做。”
和主人格相处的时候宋时眠是最放松的,他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闻言用思绪迟缓的脑袋思考了一阵。
“想吃鸡公煲。”
身后传来药瓶盖子合上的声音,厉潮似乎是轻笑了声。
“可以,不过今天只能吃微辣。”
微辣就微辣,宋时眠不在乎。擦完药他靠在枕头上赖了会床,然后才慢吞吞地起来刷牙洗脸。
好在出去培训的医生终于回来了,听说宋时眠有想法,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
宋时眠咬着牙刷站在洗手台前面回复医生的消息,最后两人约在下午三点见面。
吃了午饭,厉潮去了公司,宋时眠在家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最终在外面加了件外套才盖住身上的痕迹。
他去了医生发给他的那家咖啡店,没想到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抱歉,我来晚了。”
医生往他脖子上看了眼,笑着道,“没关系,我能理解。”
宋时眠摸了把脖子,上面的牙印很清晰,上手摸着时还能传来微微的刺痛。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医生道,“你说你有一点想法,具体是什么样的?”
宋时眠端起咖啡喝了口,缓了会才把自己心底的想法细细告诉医生。说完后,他有些忐忑。
“这只是我不成熟的想法,毕竟我不是专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医生没着急否认他,而是仔细推敲了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良久后,他看着神情忐忑的宋时眠,露出一个笑来。
“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法有用的话,就大胆去做吧。”
宋时眠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你觉得这样真的有用吗?”
医生耸了耸肩,“结果再坏也不会比现在还要坏,毕竟心理疾病靠药物是很难治好的。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那样,他的病是因你而起,那你说的那个方法说不定真的有用。”
“我知道了。”
宋时眠出咖啡店的时候很开心,哪怕目前他还什么都没做,但总算是有了条出路。
现在他只要等厉潮的下一个人格出来。
可这一等,足足过了一周也没等到厉潮犯病。
他没等到副人格,倒先等来了厉潮嘴里说的那个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