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个!
“怎么了?”
阿尔纳悻悻的松开了原本搂在他腰上的手,解释:“没站住。”
刚刚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卡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转体三周半,最后咖啡撒了一大半。
“……我去拿纸巾。”
幸好咖啡往前撒,而不是撒在卡卡身上,不然阿尔纳就是有苦说不出了。
两分钟后,卡卡看着蹲在地上哼哧哼哧擦地的阿尔纳,灵机一动说:“你现在很像那个。”
“哪个?”
阿尔纳扭过头来看他,卡卡想了想:“嗯就是那个,蘑菇。”
阿尔纳一下就把头扭回去了。
卡卡憋着笑端着最后半杯咖啡无情路过。
今天早上阿姨告假,所以卡卡早起带小狗玩了圈后给它准备早饭,擦好地的阿尔纳看着前辈蹲在地上给小狗喂饭后零食的背影,莫名悟出了些人夫感。
好居家的样子。
“既然如此,你会有什么烦恼,你有这么好的监护人,你个小狗能有什么烦恼?”
阿尔纳嘀咕完就低下头玩手机了,没想到ricky突然叼着鹅喉管跑到他面前。
视线里闯进一只黄色小狗,阿尔纳把二郎腿放下去,弯腰摸了摸它的头温柔的问:“怎么了小Ricky?”
现在阿尔纳只会在卡卡面前叫小狗的名字,时常要把尾音拖老高,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在喊谁。
他余光看到卡卡站了起来,手上拿着小狗的零食袋,脸上微笑似乎有些危险。
小狗心里对阿尔纳还是很畏惧的,因为阿尔纳完全不惯着他,如果放在家庭里看,就是所谓的严父慈母吧,不过也正是阿尔纳的强硬手段,小狗虽然怕他,但是内心还是会渴望和他接触。
小狗把自己嘴上的零食另一头戳到他手上,阿尔纳瞬间领悟它的意思,把零食接过来拿住喂给它吃。
卡卡走过来坐下,顺手把袋子放到茶几上,对小狗这种吃里爬外的行为不做讨论,只是说:“它很喜欢你。”
小狗的警惕性一般都很高,不会吃别人拿在手上的东西,只有等人放到地上才敢吃。
但ricky就很不一样,它直接叼过来要阿尔纳喂给它吃。
阿尔纳丝毫不觉得意外:“嗯,ricky原本就很喜欢我。”
嗯……?
好像有些不对劲,阿尔纳缓缓转头,和脸上端着完美笑容的卡卡前辈四目相对。
阿尔纳发誓自己这句话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他真的是脱口而出,而且小狗不就是叫ricky吗。
卡卡:“现在又来倒打一耙了是吧。”
是谁说“我当然知道这里不只有一个生物叫ricky”。
是谁。
阿尔纳死鸭子嘴硬:“不是我,你怎么证明是我说的,而且你也承认这句话是吗,ricky很喜欢我。”
这简直是绝招,他说完之后卡卡就不出声了。
见他不出声,阿尔纳就像打了胜仗一样高高仰起头,哼哼两声说:“看吧,我就说。”
底下ricky已经吃完它自己的饭后零嘴,阿尔纳搓了搓手指上的残渣,准备起身去洗手时却被身旁的人一下扯住了领子。
“呃……!”
措不及防闯入了男人深棕色的眼睛,阿尔纳第一次感到惊慌,他想挣开,但是卡卡过分用力。
他看着他睫毛动了几下,然后嘴也动了几下:“玩我到什么时候?”
他嘴上是笑着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极致的反差一下把阿尔纳吓到了。
阿尔纳瞬间不敢挣扎了。
但是问完这一句后卡卡就把手松开了。
“算了,去洗手?我们要出发了。”
男人似乎很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松开手后低下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半响才出声。
阿尔纳愣住,听到他的话后下意识搓了搓手指:“你?”
“没怎么睡好。”
说完这一句前辈又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恢复成阿尔纳最熟悉的微笑。
“去吧,再不走我们就要起身了。”
阿尔纳身体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大脑明明还愣住没有回神,但已经跟着他的话起身,然后右转去到厨房。
阿尔纳洗完手出来一看,男人正和小狗道别完,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留给阿尔纳的只有一个即将淹没在门外晨光的背影。
......
好奇怪。
阿尔纳赶紧追了出去,在门被关上的前一秒用胳膊堪堪挡住,如他所愿,前面的男人转过身来看到自己被拉住的手,笑着解释说:“我先去把车开出来。”
阿尔纳面无表情:“是想我去,还是想我在原地等。”
他完全猜不到他要做什么,所以不敢贸然行动,最好的办法是让他来安排自己。
卡卡想了想,把钥匙交到他手上:“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没有做错选择吧?”
为了安全,阿尔纳又多问了一句。
卡卡点头,看起来很开心:“没有,我很喜欢,我只是很久没碰过我的车了而已。”
阿尔纳抓着钥匙往前走去,心说昨晚才说想一辈子有个专属司机的人是谁。
“记得把门关好,和小狗好好道别,包拿上,下次不要再当着我的面跑出来了,我会担心的。”
身后人没有回话,阿尔纳也不在意,径直走到车库把车开出来停在大门口,对着乖乖站在里面的人说:“这里。”
卡卡上了车,把自己的包放到脚旁边,好奇地问他:“原来你是从包包这里发现的?”
他有一个复健包,里面装满了每天都要用的东西,包括他一定要抱在手上的水杯,走哪都离不开。
“嗯,水杯没拿。”
水杯是露易丝女士从南非寄过来的,外面有什么传统手工艺做的防烫套,她特意叮嘱了是给卡卡的,阿尔纳这个亲儿子都没份,不过阿尔纳掏到底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另外一个杯子,露易丝用纸条写着“嘻嘻发现了吧妈妈的好宝宝,这是给你的。”
“好眼力。”
“逗我干什么,要是我没看到你就在外面吹风直到我想起了出去找你?”
“你看到了,所以我才出去了。”
卡卡因为复健所以上班时间提前了,但不是最近的事,阿尔纳跟着他调整作息,同进同出没有怨言。同事们都以为他是为了蹭卡卡的车,纷纷打趣他怎么还攒不下钱买车。
这个时候阿尔纳不解释,卡卡也不出声。
街道明亮整洁,远处是升起来的朝阳,阿尔纳沿着37号大街一直开,随手打开了车里广播,刚好早间音乐放的歌就是《红日》。
卡卡没听懂,但不妨碍他在这么充满朝气的歌声背景里出声调侃阿尔纳:“好熟练。”
阿尔纳听到声音,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时说:“是吗,做多就好。”
毕竟都上百次来回了,还不熟练也没什么好说的。
前辈今天的举动都很奇怪,阿尔纳联想到他不久前说过自己睡不好的事,试探着问:“失眠了?”
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卡卡大方承认了:“没睡好,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想毁灭世界。”
阿尔纳听到这里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是他平时会说的话,阿尔纳每次心情低落的时候就会进行一番毁灭世界的宣告,卡卡一开始还担心这小孩是不是厌世,后来发现他真的是厌世,心平气和都是装出来的,心安了些许。
“如果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怎么办?”
卡卡反问他:“那你会怎么办?”
阿尔纳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平时就是口花花,真要面对的时候可能大脑就一片空白然后找片干净位置躺下等待死亡吧。
“不过会很不甘心的,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完成,但如果没有提前告知就不一样。”
好比他上辈子那个车祸,跨擦一声阿尔纳瞬间什么烦恼纠结都没有了,直接换号重开。
“好吧,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你最遗憾什么。”
卡卡换了个问法。
这个就好说多,阿尔纳谨慎的想了想:“没有拥有过自己的小狗,没有和露女士说过一句‘我爱你’,没有和爱的人一起出游。”
这个问题走向会越来越沉重,所以阿尔纳没打算问回去,他说完就闭上嘴了。
但是卡卡等了一会见他不出声了后,自顾自的说:“为什么不问我,算了我心情好,我直接和你说。”
阿尔纳往右转顺带看了他一眼,卡卡今早很不对劲,明明脸上有笑容但感觉笑得很假。
没有平时毛茸茸的小狗感。
这也叫心情好?阿尔纳不敢吱声。
“我昨晚睡得晚,然后梦到了一场比赛,我拿到了红牌被罚下场,再然后我就直接退役了。”
阿尔纳在他说自己拿到了红牌时心里大惊,为了不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强装镇定,其实手上死死捏住了方向盘。
“是吗,真是一个噩梦。”
阿尔纳的回答风轻云淡,卡卡皱了皱眉,似乎还心有余悸:“对,噩梦,还是在世界杯的比赛,如果我在世界杯上被红牌罚下,Jesus。”
他会崩溃。
怎么不是噩梦,那是他职业生涯的转折点,为了国家队打封闭,但他根本拖不动当时的巴西队,10年的队内中场核心,14年落选大名单,仅仅四年,天差地别。
阿尔纳在心里想着,又想到这里还没有开始南非世界杯,当下松了口气说:“不过是噩梦罢了,你怎么会被红牌罚下,除非裁判瞎了,不过放心那个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他直着走出赛场。”
卡卡被他的话逗笑了,倒在座位上乐了半天。
他没有说的是他也梦到了西诺西,梦里这个小孩看着好像成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