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很明显，阿尔纳抬手一把给擦了。
他伤在了眉毛上方，拉莫斯看清楚的时候送了口气，只要不是眼睛都行。
拉莫斯在，阿尔纳就放松了许多，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看了看手背上的血，还挺红，嗯想吃血旺了。
“是我自己的问题。”
裁判一到阿尔纳赶紧开口澄清，生怕没机会说。
裁判点头：“你们队医在来的路上了。”
格列兹曼没有使小动作，大家都有目共睹。
伤口估计很深，他脸上血一直没停过，甚至滴到了拉莫斯托着他脸的手上。
胖队医跑得气喘吁吁，到了就马不停蹄给阿尔纳止血包扎，阿尔纳看着他熟练的给自己擦血，突然问：“这么长的口子，不要缝线吗？”
多长他不知道，但看这个血量以及拉莫斯手上都沾满血也能猜到不会是个小口子。
“对对对，缝线，跑那么快还没喘过气。”
这不是小伤，为了不耽误比赛阿尔纳要离场去处理，如果严重的话只能换人。
穆里尼奥立马皱起了眉，这次只带了一个替补后卫，还是边后卫，如果阿尔纳不能坚持比赛的话他的阵型强度肯定会大打折扣。
见用阿尔纳回来了，他赶紧围上去问：“怎么了？”
“估计是地上有石头之类的划到了，伤得很深，需要缝线。”
这是当场缝的意思，阿尔纳看着胖队医的脸，眼泪差点流下来：“能不能不缝？”
他刚刚纯多嘴。
“不缝你怎么好，你看看这血。”
队医让他坐到凳子上，他半跪着用生理盐水给他洗伤口，水倒上去的瞬间疼得阿尔纳眼角瞬间飙出眼泪。
“我建议还是去医院看看，伤口很深的话可能会伤到肌腱，而且还不确定你是被什么划到，也要打破伤风。”
阿尔纳想了想：“要不你还是缝吧。”
他脸上还有几道半干的泪痕，在阳光的折射下看起来晶莹剔透的。
“这不是重要的比赛。”
穆里尼奥听到队医这么说，也就确定了换人的想法，一场比赛而已，而且还领先一球。
阿尔纳摇了摇头：“缝吧。”
缝就行了，他的身体他最清楚。
可能老天今天一定要他做铁血一哥吧，知道逃不过，阿尔纳觉得还不如速战速决，穆里尼奥没有带替补的中后卫，他走了之后事情会很难办。
那个格里兹曼，还在虎视眈眈，刚刚大家都忽略了他，让他能跑到皇马半场，要不是阿尔纳一直留了个心眼关注他后果真不好说。
“没事，反正不影响我踢球，你缝吧。”
球员都这么说了，那队医只好照做，一旁的本泽马咂舌：“你真要在没麻药的时候缝合吗？”
这种事听起来就恐怖。
“那还能怎么办，我走了就没有中后卫了，总不能让先生难办。”
穆里尼奥瞬间被感动了：“你这个时候倒也不必这么为我着想。”
队医在准备缝合要用的东西，本泽马只好在一旁和他聊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个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没有任何人能预料到。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屏幕上这个脸上都是鲜血但却面无表情的男孩，等着后续结果。
队医们围着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要用的东西，万幸的是口子不长，能少订几个。
阿尔纳完全不敢看，他仰着头紧紧闭着眼催促：“快点快点，早死早超生。”
缝合是另外的女队医来做，阿尔纳没忍住，眼睛睁开条缝偷偷看了她一眼，女队医眼镜反着光，晃得阿尔纳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了。
见到替补席上的举动，全场都沸腾了：“他这是要当场缝合？！”
“我靠这得多疼，想想就不寒而栗。”
“西诺西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小白脸了……”
“靠，他是小白脸那别人是什么！？”
“主要是他的脸和身体太有割裂感，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乖小孩一站起来像一座山一样高。”
“很痛的吧，平时打针我都要做半天心理准备，他现在就在场上这么缝合。”
镜头给到替补席上西诺西的脸，大家还没来得及赞叹这张脆弱感满满的脸，就看到他咬着下唇啊了声，整个人用力到颈边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我靠！这么痛的？！赶紧赶紧。”
阿尔纳抹了把脸，胡乱擦掉溢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嘴上不停。
本泽马手上拿着纸，给他擦了下眼睛。
现在连眼泪都是辣的了，阿尔纳用力眨了眨眼：“快点快点，痛死了。”
人间酷刑。
缝合的画面没有几个人敢看，本泽马看了眼女队医手上的动作，马上移开头。
刚才流血的时候不怎么痛，阿尔纳甚至只觉得是擦着了。
“再帮我擦下眼泪，谢谢你。”
阿尔纳仰着头，一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身旁的本泽马。
本泽马叹了口气，倒水打湿纸巾再去给他擦一遍。
也就是这个时候，第二针钉下来了。
钉子深入皮肉，刺痛感袭来。
阿尔纳吃痛“嗷”了声，刚刚才擦完的眼泪又源源不断涌出来。
场上重新开球，穆里尼奥没有选择换人，所以暂时是10打11的局面。
虽然脚上在运着球，但大家的眼睛时不时往场边瞟去，眼看着这小孩哭得稀里哗啦。
虽然很可怜，但看起来还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第63章
订完第五颗钉子的时候，本泽马手上已经换了十多张纸，就为了给他擦泪。
但这样也跟不上他眼泪流下来的速度，最可怜的是他一边流一边解释真的不是他自己想流的，是眼泪自己跑出来的。
西诺西坐在那里仰着脸眼睛都哭红的样子让不少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卡卡也是，训练结束后他蹭上卡西的车，回到家赶紧把狗喂了，然后抱着狗准时收看今晚这场比赛。
当时说好的凌晨三点要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实现，因为阿尔纳昨晚就在隔壁房里，有事走过去说就好了，不用打电话。而且卡卡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之前都太在乎这件事，现在被阿尔纳一句“三点也行”冲淡不少，至少他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说自己的伤病时，心里反而想的是等西诺西回来和他分享。
小孩看起来活力满满，这让他欣慰不少。
直到意外发生，卡卡看着大屏幕上他满脸鲜血、拉莫斯无措的眼神时，心突然像被刀割了一下，让他又酸又麻，不由自主的弯下腰企图缓解一下。
小狗看到主人的异样，立马站起来汪了声，看起来紧张极了。
卡卡听到声音，知道小狗在紧张自己，只得抽只手出去安慰他。
等胸腔里奇怪的感觉散去后他才慢慢直起身，屏幕里西诺西正好在缝线，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男孩脸上突然滚下泪珠，他无意中看了眼镜头，卡卡看着，恍若透过电视站到了他面前。
看着挺勇敢的，但是怎么一边缝一边哭，旁边的本泽马都擦不过来了。
卡卡这样想着，手上还是攥紧了手机。
卡卡今天给他发了好几次消息，但都没有得到回应，除了那次电话，他带着哭腔说“大家都好爱他”。
所以到底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所以怎么会突然受伤，还是那么大一个口子，西诺西球衣上都是他自己抹的血手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半响他瘫倒在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说：“要不要把他绑起来，Ricky你说呢？”
绑起来就不会在外面受伤了，就不会认识那么多好哥哥了，就..只会有他一个好哥哥了。
“Ricky？”
到底是在问小狗，还是在问他自己。
——
高速摄影机专门找他的脸拍，一秒都不敢错过。
阿尔纳还不知道赛后自己抽噎着泪流满面的大头照会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报纸头条上，好不容易钉完还要包扎，绷带一圈圈缠上去把他的头包起来，等会还要回到场上，尽量隔绝外界细菌。
阿尔纳到现在还没搞懂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不就争顶倒地，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亲，有镜子吗？”
“...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谁家好球员随身带镜子。
因为伤口在眉毛上边，所以包扎的时候没有挡住他的视线，费尔南德斯先生手艺看起来很熟练，阿尔纳只能祈祷他不会包得很难看。
“镜子？你要不拿我手机看吧。”
费尔南德斯先生掏出手机。
阿尔纳迟疑着要不要接过来，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他亲爱的罗哥以后会经历的场景吗。
本泽马见他不动，好心伸手去接了过来：“看吧，其实还行。”
阿尔纳活了几十年都没想到自己会有在场边咬牙缝五针的经历，其实刚才说痛也不是很痛，主要是等着落下的一针很煎熬，以及真的落下来时的剧烈痛感。
他看着屏幕里的人，突然生出了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了半响他突然说：“我变了。”
本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