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回话。
阿尔纳正觉得奇怪，扭头去看他时，却发现他在看窗外的风景。
只是眼角有些反光。
阿尔纳就知道自己戳到他了。
谁不想要别人明目张胆的偏爱。
他又想起那句话“我是为你的幸福而来”。
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把音响调大声一点。
*
赛后报纸一改之前的唱衰，连用了数个惊天、惊人、完美等词，《马卡》报更是用了那张卡卡趴在克里斯背上的照片作为封面。
配字【伯纳乌永不熄灭的双子星】
阿尔纳还觉得挺好玩的，把门口信箱的报纸都翻了个遍。
他一手拿着香蕉，一手端着咖啡，慢慢把门关上，身后突然覆过来一具还带着水汽的身体。
阿尔纳扭头看去，男人睡眼惺忪，头发还滴着水。
阿姨出去遛狗了，家里暂时就剩他们俩和一只猫。
他把人捞到沙发上，用毛巾擦了擦然后把报纸放到他面前说：“看！”
因为醒的太早，脑子现在还有点转不过弯的卡卡：“看什么？”
“照片，你和克里斯的照片，不行，我也要，我也要和你有这样的照片，下次我助攻你。”
500米外的克里斯打了个喷嚏。
倒在他怀里的男人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然后又毫无负担的闭上了。
阿尔纳摇他：“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
“嗯、下次也拍。”
阿尔纳满意了。
“洗个澡都没能让你精神？话说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吧？”
虽然两人是肉食情侣，昨晚也确实没忍住诱惑来一一番睡前运动，但都是点到为止，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是他拉着自己的内裤边装可怜。
“...嗯，做了个梦。”
“没怎么睡好。”
他微干的头发有点刺人，阿尔纳用手慢慢梳开，手心很快就被打湿了。
“梦到什么了？”
“梦到、梦到，我喊你的名字...但是你没有回我...我看到你被车撞了，有人叫了救护车，我就在附近，走过来一看，发现这张脸很熟悉，反应过来是你，然后我就醒了。”
阿尔纳手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问：“你是那天就在那里吗？”
男人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嗯...好像是，我记得我要去做什么来着，然后走到那个路口，就看到了车祸。”
“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男人笑了下：“我知道，但当时还是有被吓到。”
“今天是不是醒的更早了。”
原本卡卡就要早起，现在比之前更早了。
阿尔纳看了眼手表，点点头：“早了一个小时，我还行，你要不要上去再睡一会。”
他全身上下只有浴巾和里面的短裤，但还是坚持不懈戴上了手表。
主要是这表是怀里的人送的。
看在他平时偏休闲一点，卡卡没有找很商务的表，这块银质机械表会比皮质的更适合他。
大小尺寸刚好，昨晚阿尔纳一收到就戴上了。
他有表，但是是一戴上就戴好几个月，一取下就忘好几个月的类型，用到的场合不多，手腕上除了露易丝不知去哪里买的红绳配黄金扣就没别的了。
卡卡观察到这点，买的是防水的，这样他就不用因为担心损坏而摘下，然后把它束之高阁了。
但也不会完全防水，要是按阿尔纳每天洗澡的高频次来说，撑不了多久，不过到时就能换块新的了。
他的小动作被闭着眼睛的男人发现了，他笑了一声：“那我再去睡一会。”
嘴上是这么说，但他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阿尔纳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干毛巾帮他擦干头发。
擦了一会，阿尔纳听到他又说：“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的问题吗？”
鉴于当下这个语境，阿尔纳瞬间想起了。
“如果能再活一次？”
“嗯，我觉得你当时应该是有话想对我说的，这个问题好像在暗中困扰了我很久，不然我也不会突然梦到你...去世这种画面。”
“如果这是我的第二世，你觉得我表现的怎么样？”
男人慢慢坐起来，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要说‘如果这是我的第二世，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阿尔纳想想也是，正常人都是想知道自己未来的发展的吧。
“那你想知道点什么，我言无不尽。”
阿尔纳正了正脸色，让自己看起来可信度更高一些。
卡卡很艰难才忍住了笑，他一笑，阿尔纳也憋不住，最后两人统统笑倒沙发上。
笑够了停下来时，阿尔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睫毛，上手刮了一下，他马上用力眨了下眼睛，让长长的眼睫毛在他手指滑过。
“好啊，那说说我的世界杯成绩。”
男人想了会，最终问出了这个话题。
在阿尔纳意料之中，但是答案也是意料之中，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也是卡卡的意料之中。
原世界里他这届世界杯成绩一般，而且这是他最后一届世界杯，尽管他在俱乐部方面有了不少傲人的成绩，但关于国家队的就少了很多。
02年夺冠时他还是个小孩，跟着哥哥身后，06年惨败齐达内等人率领的法国队，10年，这是他最后一届世界杯。
如果是原世界，阿尔纳也要思考该不该和他说，但现在是平行世界，蝴蝶效应无处不在，阿尔纳本身就是最大的一个bug。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卡卡松了口气：“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就算你真的知道我也不想听。”
“害怕未来又拘泥于过去，到哪都畏手畏脚的，我不喜欢这样。”
阿尔纳静静看着他，好半响没说话。
“那好吧，我们说回刚刚那个话题，如果这是我第二世，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为什么要问我？最熟悉你的不应该是你自己吗？换个方面说，你细心、开朗，对每个人都很好，说实话，我很少会碰到像你一样好的人。”
阿尔纳没忍住：“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我装出来的呢？”
他当时就是依靠着这些人设才和每个人打好关系。
卡卡震惊：“怎么会，不管是第几世，这些品质是从小就有的，不管是家庭教育还是什么别的，坏的就是坏的，好的就是好的。”
下意识的动作不会骗人的。
阿尔纳坐正身体，伸了个懒腰，借此擦自己眼里的泪。
“你孝顺妈妈，对事业上心，没有不良嗜好，会和基地里每一个工作人员打招呼，会把自己赛后的脏衣服自己塞进桶里，而不是扔到地上等别人清理，昨天还给等在外面的球迷买了冰咖啡，你说这是你能力范围之内，这都是大家能力范围之内，但是只有你选择去这么做。”
“就算是想让大家夸你，那你也做了。说实话西诺西，和你在一起接触你更多，我更觉得你一直在用某种方法欺骗自己，原本心底很好，但是非要给这些好心肠套上一个别有用心的壳子。”
这可能和他的经历有关，但不管他再怎么掩饰自己，也掩盖不了他本身的温柔善良。
“像你这样好的人值得更多，而不是像我梦到的那样，躺在血泊里。”
这小孩像刺猬一样，内里柔软得不行，面对外界时还是要竖起自己的刺，但也不能改变他本身是个很温柔的人的事实。
那个样子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所以他醒了之后就不太睡得着了。
他一直在想西诺西是否是上帝给他的礼物。
等小孩把自己脸上的泪擦干净，他才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就算是这样，小孩也要嘴硬：“这些才不是我的眼泪，只是你头发上没吹干的水。”
卡卡哭笑不得：“好好好，都是我头发的水。”
“再说句吧，那些都无所谓，但是我想听你再说句我喜欢你。”
他双手捧着男孩的脸，认真看向他眼底，字句清晰：“我爱你。”
小孩小嘴马上就瘪了，但还是要抽噎着说：“不是我想哭的……是你把我弄哭的。”
“好好好，我的问题。”
“擦擦。”
“不，我要擦你脸上。”
第87章
10月20日，皇马主场迎战远道而来的AC米兰，开始第三轮欧冠小组比赛。
从纸面实力来看两家都不差，AC米兰这边前场有伊布、小罗、帕托、罗比尼奥、因扎吉，皇马这边则是C罗、伊瓜因、迪马利亚、本泽马，其余位置也是大牌尽出，从这里来看，应该会是一场激烈异常的比赛，会给观众带来酣畅淋漓的感官体验。
但阿尔纳知道，远远不是。
这个赛季小罗，罗纳尔迪尼奥的身体状态下滑，已经逐渐沦为队里替补，除了帕托，其余几位都是队里老人。为了应对皇马，包括最近实力回春势头正好的卡卡，米兰已经掏出了自己的家底。再一次见到自己的老队友，阿尔纳神情复杂。
他在米兰渡过了非常美好的春天，虽然还是挺冷的，但是队里的哥哥们人都很好。
阿尔纳没想要很多，他的身价是德国转会市场给出的，而且他自认他在米兰的表现不差，至少好几次也为球队力挽狂澜，之前大家都夸没了阿尔纳米兰闯不进欧冠半决赛，阿尔纳一开始还不敢认，毕竟骄傲使人退步。
但是一千二百万！他们只愿意给一千二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