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分钟后，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像是在外面和人打架还挂了彩的狗狗突然发狠。
这下好了。
——“记住你的话，结束由我提。”
第161章
第二天阿尔纳正式入住医院，开始为期两周的地狱治疗。
治疗是内部计划，具体内容连卡卡都不知道。
皇马官方也放出了阿尔纳的伤停时间——直至比赛结束。
他接下来的时间都报废了。
这可让很多人坐不住了，特别是德尚，他表示想让法国队队医和这边医生一起商量治疗方案。
官方给出的时间是这么长，对俱乐部球迷来说一个月和两个月都没有差别，因为那会所有比赛都结束了，但对德尚来说可不是这样的，西诺西还有世界杯要踢，这可怎么能行。
但阿尔纳却给他下了保证，他世界杯的时候一定会健康出现在他面前。
德尚没话说了。
他知道这小孩为什么会医院二进宫，他反而不敢接下这么有分量的保证，他赶紧提醒西诺西，这不是一辈子就踢一次的世界杯，让他悠着来。
阿尔纳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还想过几年熬成法国队队长拿奖呢。
他又保证，保证没事。
这下德尚真的有点慌了。
见自己怎么说也不行，阿尔纳也有点无奈，不过也知道这是主教练对自己的关爱和看重。
他再三重复不走弯路不心急会好好养伤，才挂了电话。
但实际情况是，疼得要死。
这所谓的复健，阿尔纳也不想再提，他现在看到卢塞医生都要绕路走，真是恶魔。
喝完中药身体热热的时候，医生给他上“刑具”，让他在短短一个小时里体会到小时候经历了好几年的生长痛。
他要止痛药，医生却说让他记得点痛，下次不要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阿尔纳痛到大骂“没有人权！”
医生却乐呵呵地说：“我们签了协议的，按法律走。”
难怪协议还有一条生死无论。
复健有单独的楼层和房间，阿尔纳一天要来报道三次，一次都不能少，少一次就前功尽弃。
队友们已经为了接下来的比赛恢复正常训练了，所有的庆祝都要留到赛季结束后，这几天一直有人来看他，有组团、有单独的，个个都没有空手，阿尔纳这个时候做完复健人虚的要死，脸也是白的，为了不让他增加负担，许多队友都会开玩笑缓解一下轻松氛围。
这么好的队友真是很难找了。
不过马塞洛有在私底下告诉他，其实很多队友都觉得他“不行”了，气得他发工作邮件自证。
于是某一天，许多队友都在早上出门前收到了一封名为“我若安好，便是晴天”的邮件。
里面短短几行，大意是他好得很！
恰巧这几天马德里在下雨，邮件一发完，雨就停了，让队友们啧啧称奇。
不过后来卡卡又告诉他，工作邮件发送人范围填多了，连主席和主教练都收到了。
后来有好几天阿尔纳谢绝见客，直到再后来主席亲自来看他了。
阿尔纳一直在想死、还能活、想死中横跳，直到第一次CT报告出炉。
他胸真好不少了。
那个时候已经距离最开始治疗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卢塞很满意这个数据，他对着正在进行康复训练的阿尔纳大声说：“恭喜你。”
被这些器材折磨到汗都下来的阿尔纳没空听他说话，等到助教说可以之后才放下腿，一起身踩到地上，发现自己差点长短腿，站都站不稳。
“谢谢你，这是我应得的。”
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康复，他完全能说上一句意志力顽强。
“嗯，你应得的。”
阿尔纳瞪了他一眼，卢塞没懂，他说错话了吗。
“需要把结果传给皇马基地吗，我相信他们会开心知道你复出的。”
“……我等会去和主教练打个电话。”
阿尔纳反倒迟疑了。
他赛季末报废无疑成了西甲这周最大的新闻，同时衍生到法国队，在世界杯即将到来之时，队里最耀眼的新星却无缘出战，多少人为他惋惜。
还有人越传越过分，写成了“最耀眼的新星陨落”。
啊？陨落什么陨落，NASA看多了是吧，搞得好像他就不能踢球了一样，阿尔纳看到的声音真想抓撰稿人来暴打一顿。
他好得很。
这几天的地狱修复没有让他学会忍耐性，而是让他脾气越发暴躁，现在只有卡卡能镇住他，不然这人看什么都要针上一嘴，简直是让队友闻风丧胆的存在。
队友们不知道他快好了，一个个想着既然都受伤了，只有嘴能动，那就让让他，结果每天来医院晃悠，最后憋成海豚走的。
所以他哪敢让他们知道自己好了。
卢塞医生不知道他们的事，见他应下了就说好，顺带把片子给他。
阿尔纳一开始不懂怎么看片子，现在有经验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哪有好转。
“那…治疗能不能停了？”
他试探性地问了句，正走到门口的医生扭过头来，给他一个“你在说什么”的震惊眼神，然后走了。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但阿尔纳知道，这是不能。
阿尔纳叹了口气，
他虽然知道结果，但还是心存侥幸。
这治疗他妈的…！算了。
不能说脏话。
一般骨裂，按伤筋动骨一百天来说，既要精养，又要长时间，但阿尔纳不能接受这么长的时间，卢塞医生就为他准备好另一个方案，手动让骨头长快一点。
这几乎是硬生接在一起，阿尔纳每天都用了足够强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坚持下去，但他痛到嘴唇发白无精打采死意很重的样子在卡卡和一众队友眼中，就是因为参加不了比赛萎靡不振，所以一直在忍受他可爱的小脾气。
“真的是可爱的吗？”
卡卡凉凉地问。
他在客厅那边准备着水果，阿尔纳治疗完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啃香蕉，此时的他依然是脸色发白的样子。
卡卡其实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己每天来的时候这人都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而且虽然身体很不好，但人却很有精神。
问他他也不说，而且一周过去了，这人脸还是白的，一站墙边，感觉只剩下身体在。
“你最近在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思来想去也只剩不能和大家一起参加接下来的比赛这件事困扰他，卡卡觉得有话说出来就好了，如果真的很烦恼的话自己憋着反倒不好。
阿尔纳双眼无神地啃着香蕉，重重点头说：“嗯，想不开。”
他想不开自己为什么会想接受这个治疗。
这使他的屁股旋转。
卡卡听出他这个语气只是在开玩笑，但他心里也还是很担心。
他拿切好的水果走过来，在床前的椅子坐下，先是把果盘放下，才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亲爱的。”
阿尔纳也认真地回握他的手说：“亲爱的。”
“…要不少吃点香蕉吧，看你脸白的。”
阿尔纳：…
他抽回手，感情都多余了。
他又从床头扯下一根香蕉：“才不怪香蕉。”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力到像是在吃谁的肉。
卡卡看不懂了。
“香蕉是很好的水果，又香又甜。”
他想了想，问：“还在为伤势担心吗？”
他想不出别的了。
“嗯。”
担心死他了，愁死他了，他想死了，这伤怎么不能自己给好了。
他过于平静，但看起来精神状态又实在欠佳。
“…要亲亲吗？”
阿尔纳扭头：“嗯？”
这人在白天的时候怎么这么主动。
恋爱至今快一年多了，阿尔纳自认很了解卡卡，他发现这人是很纯粹的金牛座，是他刻板印象的那种的表面正经，内心邪恶，简述就是闷骚。
白天绝不主动，看着无欲无求，实际一天挑逗马上就从，夜晚则是化身口是心非的神，一边说着太晚了，一边缠着他。
“亲。”
能亲为什么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