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看里面的情形,罗英兰和方琪就站在两人身边,庄宁月一直知道陆虞很喜欢她,之前罗英兰离开,陆虞问过她很多次,是她发了脾气陆虞才收敛的。
如今他不要自己这个妈妈了,是不是因为有了新的‘妈妈’呢?
庄宁月就在门外看着,她倒像是橱窗外的路人,看着屋里幸福的人,她只能羡慕着,悔恨着。
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她一上车就开始干呕,心脏的抽痛感折磨着她,让她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司机急忙把车开往了医院。
助理给庄宁月拧了一瓶水递过去,关心道:“老板,您先缓缓。”
庄宁月拒绝了他的水,“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助理急忙说:“那块地皮的事他已经解决了,而且我这里还调查出,他公司和黄老板也有了新的合作,不久大概就会和那个女人结婚了,这是她们母子的资料。”
助理将手机拿出来,翻出了庄宁月让他查的事情。
庄宁月眼睛似乎有些猩红,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没有干透,整个人憔悴得像是大病了一场。
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照片里那个男孩和陆虞一般大,看起来就格外健康,一副被宠爱着长大的模样。
凭什么她失去自己的孩子,她的家破破烂烂,而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要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她要让这个人穷困潦倒,要让整个临启市没有一人敢与他合作。
看着陆城名那张看似老实的脸,庄宁月握紧了手机,眼底的狠厉与恨意根本藏不住,她咬牙切齿冷冷启唇:“陆城名,咱们完不了。”
如果不是陆城名,她就不会失去陆虞。
明明她曾经那么期待桑桑的出生。
是啊,陆城名犯了错,她却选择恨上最无辜的那个孩子,她为了那个家,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他却没有半点悔过之心,一错再错。
临启市起大雨了,云层厚得像刚采摘下来的棉絮团,压抑得要命,城里的人要透不过气了。
在婚纱店陪夏芷柔试婚纱的陆城名揉了揉心脏,看着窗外的乌云,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阵慌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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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简礼也没想到他赶过来的时间那么凑巧,让他刚好听到了陆虞后面说的那些话。
陆虞说的那段时间,他是有印象的,那时候陆虞总给他一种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感觉,无论宋简礼说什么,做什么,陆虞总会反应慢半拍。
他明明牵着陆虞的手,却总觉如泡沫幻影,根本就抓不住陆虞。
因为害怕陆虞‘消失’,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地向陆虞证明自己的真心,随时都在和陆虞联系。
其实他也是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陆虞没有‘消失’。
宋简礼沉默了很久,他其实第一句应该是夸陆虞,因为陆虞一个人解决了这件事,但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陆虞喜欢把心事藏起来,他想如果不是今天的事,陆虞大概会把这些事藏在心里一辈子。
他突然就难过了起来,他一直都接受陆虞有自己的心事,但他不想陆虞什么都瞒着他。
“桑桑,我……”宋简礼哽咽了一声,他一只手搂着陆虞的腰,另一只手去捂住了眼睛,手心渐渐有些湿润了。
陆虞确信宋简礼是听到那些话了,他松开了抱着宋简礼的手,回头对罗英兰说:“罗姨,我和简哥先离开一会儿,晚点再来找您。”
罗英兰点点头,她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两人之间关系已经转变了。
陆虞拉起宋简礼的手,把他带出了这里,他的车就停在门外,陆虞拉开车门,两人都去到了车里。
陆虞扭过身,捧着宋简礼的脸,让两人对视上。
宋简礼眼眶是湿润的,把眼睫毛也打湿成了一簇一簇的。
比起高兴陆虞的成长,爱他的人会更先心疼他来时踏过的荆棘、淌过的急湍。
“简哥。”陆虞小声唤他。
宋简礼闭上了眼,一滴泪从眼尾滑出来。
“我不知道你这么辛苦,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开心……”在四下没有外人的环境之中,宋简礼用沙哑的哭腔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陆虞伸出手替他拭去了眼尾不断滚出来的眼泪,“我不辛苦,而且简哥也听到了,我早就放下了不是吗?”
宋简礼摇头,他抱紧了陆虞,把脸埋在陆虞的肩颈,泪水很快晕湿了陆虞的衣领,“桑桑,我,我……”
他难受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哭,简哥。”陆虞侧身让两人对视上,他捧着宋简礼的脸,把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细细地吻去了他的眼泪。
宋简礼抽泣着,他问:“桑桑,那段时间难受吗?”
陆虞摇头,“因为简哥一直陪着我,所以不难受。”
“谢谢你愿意救我的命……”宋简礼说。
‘如果我不活下去,就没人救他的命了。’这是陆虞对庄宁月说的,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宋简礼的这句话,陆虞可能早就离开了。
陆虞心里很感动,他回应:“也谢谢简哥一直爱我。”
“有你我才活下去的。”陆虞说完就封住了宋简礼的唇,将他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这个吻就够了。
不要再为我的过去伤心了,那本就是段不值得的过往,我知道你心疼我来时的路,但你也应该庆祝我的新生。
他不会接吻,尽管已经和宋简礼亲过很多次了,但迄今他还是只会用生涩的技术,去轻轻地咬磨着对方的唇。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生涩感,将宋简礼从窒息的深海里拽了出来。
宋简礼缓缓掀开了眼皮,但他眼里的水雾蒙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又被陆虞用手捂住了眼睛。
他看不清,便开始回吻。
只是一瞬他就反客为主,舌头撬开了陆虞的牙关,卷着陆虞的舌头一起,再搂住陆虞的腰,将他压在了身下。
吻还在继续,陆虞被对方带着珍视又侵略意味的进攻逼得舌头无处藏,手落在他的腰窝,挑开衣摆,带着细茧的手掌摩挲着他的那颗痣。
陆虞挺起腰,身子一阵战栗颤抖。
宋简礼剥夺了他的氧气,这回掉眼泪的人换了对象。
车内的温度开始上升,空气中充满了旖旎暧昧的味道,这种味道无孔不入,钻进两人的身体里,催促着他们继续下去。
“简呜……”陆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简礼不轻易放过他,陆虞默认这是带着惩罚的吻,罚他什么也不告诉给宋简礼。
他无法拒绝宋简礼,也不想拒绝。
他捂着宋简礼眼睛的那只手因为没有力气滑落了下来,宋简礼睁开了眼睛,腾出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
心跳加速,氧气紧缺,陆虞眼泪不停地掉,暧昧的声音声控制不住地往外泄。
他终于学会了换气,在察觉到以后,宋简礼却放开了他,看着陆虞绯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睛,宋简礼眼底是藏不住的情/欲与侵/占。
隐晦不明,暗沉,似坟场看见了猎物的野狼,那眼神就快要忍不住把陆虞拆骨入腹了。
陆虞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宋简礼眼底的情/欲瞬间散却,只剩一抹浓浓的珍视和欢欣。
“会呼吸了。”宋简礼轻笑一声,手捏了捏陆虞的脸,烫得他的手指都能感受出来了。
陆虞一副失了神,被欺负惨了的模样,微肿的唇上还沾着水光,他喘着大气,唇微微张着,舌头若隐若现。
他被吻得脑子都不清醒了,听到宋简礼说话,他就把手举起来抱住了对方的脖子,然后气律不稳地问:“不亲了吗?”
刚刚的拉扯已经让陆虞的衣领敞开了不少,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宋简礼低下头在他锁骨处啃咬下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痕,才喘着粗气说:“不亲了,现在放过你,晚上我们回别墅。”
陆虞不自觉挺起了腰,“你还在生气吗?”
“我气的是我自己,我是心疼你。”宋简礼用手撩开了陆虞额前的头发,把吻落在了他眉角的那个疤痕上面。
陆虞用手摸他的头,释然道:“别生气了,没什么的。”
宋简礼重重叹息一声,抱紧了陆虞。
“简哥,我们离开太久了,罗姨他们还在等我。”陆虞像顺猎犬的毛那样,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宋简礼的头发。
“我缓会儿。”宋简礼的气音很重,热气喷洒在陆虞的耳畔,陆虞瑟缩了一下。
他只当宋简礼是刚刚难受的那股劲还没过去,就乖乖抱着宋简礼的脖子,让对方慢慢缓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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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开始的计划是在罗英兰家里过夜的,但今天出了这样的意外,宋简礼说要带他回别墅。
于是他们留在这里用了晚饭就准备离开了。
趁着宋简礼出去接电话的间隙,罗英兰把陆虞拉到了一边,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桑桑,你和宋少爷……”她看得明白,但她还是想要得到陆虞的确认。
陆虞耳朵有些红,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头,“嗯。”
“那天您和我说了那些话,我就想明白了。”陆虞声音也压得很低。
罗英兰抿唇笑了起来,简单和陆虞说了两句,罗英兰就想起了上午发生的事情,她偷摸打量过陆虞好几次,也没看见陆虞有什么异样,看起来就像是没往心里去那样。
但她离开陆家许久了,并不清楚陆虞是否还是那个喜欢把心事往肚子里藏的孩子。
所以罗英兰忍不住问:“以后夫……她,不会来打扰你了吧?”
“不知道。”陆虞摇头,他确实不清楚庄宁月是否还会来找寻他。
罗英兰不免皱起了眉,“唉,你千万不要被这些事影响了,要开开心心才好,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我一想到你这些事,我就……”
罗英兰揩起了眼泪。
“罗姨,没关系的,这都过去了,我早就记不得了,现在有你和方叔叔,还有简哥他们陪着我,已经足够了。”陆虞听出了罗英兰的话外之音,看见罗英兰揩眼泪就抱住了她。
罗英兰别开了脸,没让自己的眼泪掉到陆虞衣服上,听到屋外有动静,罗英兰就松开了陆虞,将眼泪全部擦干了。
“桑桑,可以走了。”宋简礼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了两人在角落里说着什么,罗英兰的眼睛看起来就是哭过了。
陆虞回头看向了罗英兰,罗英兰点点头,“回去吧,以后也要多来罗姨这里坐坐。”
陆虞点头说好,小跑到了宋简礼身边,宋简礼把他的衣领整理了一下,“去车里等我吧,我和罗姨说点话。”
“好。”陆虞对罗姨和方琪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听到车门合上的声音以后,宋简礼才对罗英兰说:“今天庄宁月找过来,我是知情的。”
“打扰到您了,我很抱歉。”宋简礼对罗英兰微微弯了一下腰。
见罗英兰有些惊讶,宋简礼就给她解释:“因为我需要让桑桑亲自解决他和庄宁月之间的事情,如你所见,桑桑做到了。”
“原来是这样……”罗英兰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您也看见了,桑桑的身边除了我们,再也没有亲人了。”宋简礼声线比较平和。
罗英兰:“我知道,如果他愿意,我会像对我的孩子那样,一直陪着他、爱他的。”
宋简礼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他继续说:“所以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希望您能作为桑桑的亲人,或者说桑桑的‘母亲’,来出席我们的婚礼,因为他同样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