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渣攻he指南 第24章

“宗主。”

三声跪拜至此,前尘缘分已断。

青年的声音自门外传进去,依旧沉静坚韧,他的心头似乎在一瞬间将吊起的重物割断,直到那方巨石普通一声沉入湖底,沈缘才终于从焦躁的气息中脱身,他吐出一口浊气,忍不住按了下发疼的胸口。

青年慢慢抬起头,道:“归缘剑是我根骨。”

“如今剔骨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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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仙门大师兄他不想黑化(37)

沈缘一声不响地下了山, 他舍弃了自己的根骨,如同当初林鹤延将归缘剑赠给他一般,双手将它递还了回去。

吊起的心终于在许多年后平稳落了地, 可他的心里还是不舒快,仍然觉得有些许憋闷, 沈缘从来不用逃避解决问题,可真正躲到万剑宗外来了,看着眼前波光粼粼湖水之下的鱼群, 他却又想道:逃避可真是个好办法。

逃避一个月是一个月,逃避一整年,那么三百多天就这么轻易过去了,以往得过且过这个词从不会自他的嘴里说出来,可是如今看着着人间好景,沈缘不知怎么的, 忽地仿佛梦回浮云宗, 那日未能看尽万千良辰美景, 今日再入了人间, 才知人间之景亦非浮云宗能够轻易匹敌。

这人间真好, 灯火璀璨摇曳, 却终究无他一盏。

“公子因何烦闷,不如饮杯烈酒, 一醉解这千愁?”鹅黄纱裙的姑娘端着木盘屈膝跪在他身边, 含笑带羞递给他一杯桃花酒。

沈缘道:“我不饮酒。”

画舫上的姑娘多得是姿容绝艳, 个个袅娜多情娉婷似仙, 来为他斟酒的这一个姑娘, 听别人说是叫桃夭的, 弹得一手好琴, 舞姿也艳绝天下。沈缘初入人间尚还懵懂新奇,也不曾晓得这究竟是哪方地界,只见这边火光交接璀璨夺目,便到这船上来了。

桃夭媚眼多情,十指染了绯红的颜色,只轻轻依偎在白衣仙君身旁,拿那一双水眸瞧着他,忽而又轻声道:“公子即便不喝酒,可既然到这里来了,不如听听曲子?”

沈缘不动声色地拂开她搁在自己膝间的手,低声道:“我不懂音律,这些太聒噪。”继而顿了一顿,又劝道:“姑娘到别处去吧。”

桃夭眉尾一挑,软着声音问道:“公子是因何忧愁?这世上多得是想不开的事,要是一件件都能掰开来算算清楚,就不会有酒这种东西存在了,不如将小女子当做萍水过客,说道说道?”

眼前这位公子眉眼如画,墨发半束,身姿俊秀挺拔,如黛青远山间缥缈云雾,只略微一抬眸,便能夺了这船上无数姑娘的芳心,那些来吃酒赏美人的公子哥儿,也都移船相近,只望能从层层纱帐中窥见他一点绝色容颜。

什么是美人?

桃夭瞧着沈缘心道:这便是真正能艳绝天下的美人儿了,只是这美人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上好的千金桃花酒搁到眼前,魅惑舞女近身,却只垂着眼睛不发一言,连看也不看一眼。

若非是他此般容颜,怕是谁都不乐意买这一通账,近靠着一樽冰雕陪笑,便是脸笑僵了也难得一个回应。

沈缘思索片刻,道:“并非是想不开。”

桃夭回过神来,眸间染上一抹疑惑:“那是?”

沈缘低声道:“就是因为已经想开了,才烦闷。”

那些许久都压抑着的日子终于彻底过去,他亲手斩断了前尘父子缘分,不留哪怕一点藕丝相连,他做得这样决绝不留退路,连厉师叔再三劝阻,哄了又哄也未曾回头再拾起那把归缘剑,并非是因为他有多么地想彻底断绝,多么地厌恶宗主不肯回首。

而是他终于在那三拜之后,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沈缘开始从漫漫大雾中寻见那条路,他沿着小径触碰到微光,那阵风扬起来将他拨落下去的枯叶送回到他的手心里,沈缘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不是非要断绝这一切,也并非要完全说个明白让原本尚还平静的湖水再次泛起涟漪,他只是——

他只是不在意了而已。

不论林鹤延是他的什么——父亲,师尊,宗主,他都不在意了,既然一切以归缘剑开始,那么这断缘分也总该有始有终,从那把剑彻底结束。

桃夭抬眼瞧了他半晌,开口笑道:“人心中有闷气无可厚非,多得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私事,可公子知晓这人间极乐吗?”

“人间极乐?”沈缘甫一开口,话音还未落,便见面前女子忽然探起身来,将一只手臂平放在他膝间,撑起穿着纱裙的上半身,伸了右手来解他的衣带,藕臂之上铃铛摇摇晃晃,贴着沈缘的衣襟声声作响。

“自重。”沈缘沉了脸色,攥紧她的手腕向外一翻,又自觉下了重手,面前这位只是个民间娇柔女子而已,将她训斥离开也就罢了,何至于弄折了她的腕骨?

他看着那姑娘面不改色收回去的手臂,一时有些恍然:“抱歉,我不习惯旁人近身……你……”

桃夭笑容不改,自顾自地将腕骨接好,依旧紧贴在他身边陪着笑,她站起来靠在白衣仙君身旁,微微俯下身子笑道:“公子这般纯净性情,莫说是这画舫上歌女舞女,恐怕是天下人,见了您都会趋之若鹜追求的。”

她的手搭在了沈缘肩膀处,指节轻轻敲击着,而后又凑近到青年淡红耳际,轻吐兰香:“美人儿该有点脾气才好呢……”

“逢青迟!你在做什么?!”

桃夭话语尾音未消,两人正凑得近,沈缘来不及回神,便听得船外一道狠厉声音如破空之箭而来,手边桌面上的酒杯应声而碎,桃夭目光盯着长帘慢慢直起身子:“哎呀,不好。”

她低声道:“尊座大驾光临了。”

长帘猛地被一只手掀起,来人穿了身玄色阔袖长衣,袖口和衣裳下摆处绣了诡异的金线,腰间却反常地挂着一把与他全身气度并不相符的仙门之剑,少年姿容凌厉似刀,眼中仿佛含着碎冰,顷刻之间迅速凝聚起来,冷眸死死盯着立在青年一旁的桃夭。

“你。”

“在做什么?”

逢青迟靠着墙壁,手指在胸前发丝间绕来绕去,闻言抬眸笑道:“我能做什么呀?看看美人而已。”

他话音未落,闻修决一掌惊鸿之力已然袭来,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逢青迟整个身体仿佛被一柄刀刃完全贯穿,他未曾来得及再说一个字,便被这一掌劲力掀翻在地,脸颊上倒未曾显一丝一毫伤痛,只是嘴里的血水像是根本笼络不住一般,稀稀落落地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逢青迟自讨了个没趣,连忙幻化为原本的模样,一袭青衫替换鹅黄衣裙,就连面容之上的魅惑之色,也倒换了个干净,他伏身在地跪拜一回,喊道:“尊座饶命。”

闻修决咬着牙根:“你真是能屈能伸。”

逢青迟道:“那是。”

“尊座的美人儿,我再倾心也晓得分寸的,定然不敢越到您的头上去……这不是等着您来享用吗?”

“逢青迟!”闻修决怒而拂袖道:“滚出去!”

“哗啦”一声,画舫周围湖面荡起千层浪花,直直地窜上天空,又自上而下慢慢地滑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深秋的大雨。

……

……

画舫内的姑娘们在逢青迟的招呼下全部散了个干净,整个船上只剩下沈缘和闻修决两个人,他们隔着几尺远的距离相互对视着,闻修决站在原地看着他,眸光沉沉,香气弥漫的空气中仿佛都多了一层压抑,他忽然嗤笑一声道:“沈仙君这般人物,居然也会到这画舫上来寻情欢?”

沈缘冷声道:“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闻修决移步慢慢靠近,少年眉眼间早就失了纯净,如今能看得清晰的,只有冷峭狠厉,他的眼底一片郁郁猩红,盯着沈缘的眸子如同黑夜里飱食血肉的猛兽:“师兄寻欢作乐,留我一个苦痛孤独……与我无关?”

沈缘坐在原处,下意识往腰间去摸自己的归缘剑,却只触碰到了空荡荡的衣带,他略微稍一愣神,便被眼前魔尊用力攥住了手腕,闻修决居高临下盯着他,狠狠咬着牙:“师兄这是想做什么?”

“想拿剑再杀我一回,是不是?!”

沈缘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圈在闻修决的手心里,腕骨紧缩,如同被寒剑割断筋脉,疼得叫人忍不住颤了声音:“滚开……”

闻修决稍松了松手,却依旧没有放开,阔别多日,眼前青年早就夺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却依旧不见欢快之色,或许——闻修决心想道:或许沈缘只是见他不爽快而已,方才逢青迟凑近他身旁,也没见他有几分抗拒,他一来,沈缘就只想着拿剑来杀他了。

厌恶……依旧厌恶就好。

这就是他想要的。

“师兄不能只一个人在外寻欢作乐,”闻修决勾起唇角,低头轻轻地咬了口他的耳尖,低声道:“您不能那么自私,至少也得叫我一并尝尝这滋味才好……”

沈缘耳尖一痛,脑子里瞬间涌入无数屈辱记忆,那天昏迷的夜晚,醒来时全身的诡异痕迹,和不论如何清洗都无法消除的妖邪味道,无一不叫他恐惧,闻修决这样的报复虽是卑劣无比,但却十分有效。

闻修决见状轻笑一声,附在他耳边嗅闻着,嘴唇从他的耳尖摩擦至脖颈处,手指在沈缘胸口间轻点几下,锁住了他的心脉,少年低声道:“看来师兄也想起来了……”

“那天师兄好乖啊,任凭我怎么弄也不生气,”闻修决握着他的手腕将沈缘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眼眸眯起来轻轻笑着问道:“师兄这次又想给我几个巴掌?”

“我们算清了,如何?”

沈缘咬着舌尖,声音颤抖道:“……你去找别人,你……你不能……”

“可我只想要师兄。”闻修决捏起青年白净下巴微微抬起来,光明正大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慢慢上移,一一吻过他的唇珠,鼻尖,眼睛,最后停留在眉心处,湿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白衣仙君的面容上,叫他只能紧紧闭起双眸挪开视线。

“看着我!”

闻修决低声警告道:“师兄,看着我。”

“我知道万剑宗此时没有降下禁制。”

沈缘睁开眼眸:“闻修决。”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追忆那个当初纯净明朗的少年,闻修决早已经面目全非,他低声怒道:“我叫你看着我!”

可是当沈缘的眼眸终于与他对视,两人目光相接之时,闻修决看着那双清冽似高山之雪的冰冷眼眸,却忽如锥心刺骨,四肢百骸仿佛被灌入了冰冷湖水,一千根绵密的绣花针一齐扎进心头,一直到温热的血流出来,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疼。

“师兄还是昏睡着最好了……”

为什么逼迫沈缘看着自己呢?

是为了……叫他再尝一遍被极度厌恶的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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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仙门大师兄他不想黑化(38)

皑皑白雪压不倒屹立青松, 阔别多日再见,两人依旧水火不容,沈缘紧抿着薄唇, 眸底碎光闪烁,透露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孤高清冽姿态, 眉宇间的平淡疏离感却叫先行要求让这人看着自己的闻修决忍不住先挪开了目光。

“师兄这副模样,倒像是我对不住你一样。”闻修决艰难地扯起嘴角,将那两只极瘦弱的白皙皓腕用一只手完全禁锢起来, 狠狠地折到了沈缘头顶,他低头笑着,却再也不敢看那双眼睛:“只你一个人寻欢,这不公平啊,好师兄……叫师弟再尝一尝你的滋味,好不好?”

他虽说得轻巧, 动作上却半点儿不留情, 沈缘的手腕被举在头顶, 小臂处正压着那扇雕花的梨木窗, 磨着骨头疼得厉害, 可无奈于自己气力本就不及于常人, 如今闻修决实力早已在他之上,筋脉被锁, 更加无法反抗。

沈缘低声怒骂道:“混账东西!”

闻修决轻笑一声, 手指拂过青年被咬出痕迹的耳尖, 用手指捏了一捏, 才挑过沈缘那缕墨发搁在鼻尖细闻:“不会骂人就是这点不好……师兄教养向来不错, 不晓得我如何低劣, 这样的话, 谁会在意呢……”

“说这么多做什么?”少年手臂探入沈缘腰后,低声喃喃道:“堵住师兄的嘴便好了。”

他说着噙住了青年淡色薄唇,挑逗般轻咬过沈缘上唇处那颗水润红珠,闻修决早已尝过这味道,如今再细细一品,更加沉溺其中,他似乎忘了以往的一切旧事,只是紧贴着椅子上青年的身体,愈发深入。

“嘶——!”

闻修决正吻得入情,忽得感觉到舌尖一阵刺痛,再回过神来时,他的唇角已经稀稀落落地流出了殷红的血水,闻修决轻闭了眸,擦去唇间血迹,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师兄好不乖……”

“滚……滚出去…!”沈缘紧咬着下唇内里单薄皮肉,怔怔看着眼前玄衣少年轻巧剥开他的外衣,一阵阵的恐惧如潮水般再次涌上来,他用力想要缩起身体,闻修决的手却在此时拉紧了他腰间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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