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在柯学片场复活了 第37章

“要保证我的自由——至少是在研究所里的自由,我讨厌被关在小房间里,万一我抑郁了想自杀,对大家都不好,是吧?”

鹿见春名理直气壮地开始提要求。

他没有趁机提出要离开的要求。

别说那个老教授了,鹿见春名自己也很好奇……那个能触发让他穿越时间的药物到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药物在他的身上产生了特殊的异状?如果错过这个好机会,他大概很难再接触到这种药物了。

“至于别的,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琴酒的额角跳了跳,他强忍着压抑的怒火,对鹿见春名电头:“……可以。”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出去,看上去连一秒都不想和鹿见春名待在一起。

研究所是组织的最核心的机构之一,建筑偏远,研究所内的安保力量当然也不可小觑,每时每刻都有端着枪的黑衣人在巡逻,研究所附近也有层层的监控,仅凭鹿见春名,根本不可能在研究所内翻起什么风浪来——所以只是在研究所内的自由的话,琴酒就可以给出承诺。

至于之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鹿见春名,那就要看BOSS的指令了……

这么想着,琴酒按下了手机的按键,七个孩子的童谣旋律在保时捷356A空旷的车内奏起回音。

琴酒详细地将刚才的内容汇成了一封邮件,发送给了那位先生,附件中是一段监控视频,可以清楚地看到鹿见春名从死亡到复生的全部过程。

这封邮件发出去后没过多久,琴酒就接到了BOSS打来的电话。

“真的吗?!”BOSS在电话中问,显然难以压制声音中的激动。

“是真的,在吃下‘银色子弹’之后,实验体告死鸟的身上,确实出现了某种奇迹。”琴酒慎重地回答,“我亲眼所见。”

“只要他活着,可以满足任何要求。”BOSS说,“记住,只要他活着。”

BOSS不在乎实验体的一些任性的小要求,不管怎样,这个实验体都逃不出组织的掌心,唯一能威胁他的也只是自己的生命……但恰好,这就是BOSS绝不容许出现闪失的条件。

只有实验体活着,才能从他的身上追寻那个“梦幻般的可能”、“唯一的奇迹”。

*

不得不说,鹿见春名在研究所内过的很自在。

他确实是个实验体,但实验的强度……说实话,对亚人来说不算什么。因为这帮研究员不敢在他身上测试什么危险性很大的实验,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

不像以前世界的厚生劳动省,抓住亚人之后,发现研究不出什么之后就把他们当做实验动物,用各种各样残忍至极的方法杀死他们。

这里的实验最多也就是濒死,和厚生劳动省那帮人比起来实在太过温柔。

唯一死了又活的那几次,还是鹿见春名忍受不了,悄悄地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这才让麻岛教授又观察到了那种“死而复生”的现象。

但由于这种现象并不是经常出现,所以麻岛教授认为,这是由于银色子弹这种药物本身并不完成,才会出现的缺陷。

而所谓“死而复生”,其实也根本不是死而复生,而是药物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细胞再生和自愈的能力,这种能力往往只有在濒死的时候才会产生作用。

——非常自洽的逻辑。就算事实摆在面前,麻岛教授也不相信这是死而复生,他坚定地认为是药物在人体濒死时产生的奇妙作用。

鹿见春名都不忍心告诉他,别研究了,研究他一个亚人,就是研究一百年都研究不出什么来的……归根结底,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而是另一个种族了。

虽然没有钱,但包吃包住,所有人都会容忍他那些鸡毛蒜皮的要求,除了不能出研究所外没有任何限制。

出研究所对鹿见春名来说,也并不是办不到的事情。

先不说藏太有翅膀,完全可以带着他飞出去;就是亚人本身,实际上也可以使用“瞬移”之类的能力。

……当然不是超能力,只不过稍微有点血腥。

当亚人在死亡时尸体并不完整时,将“以最大的肢体为中心”进行复生,如果肢体掉落的距离太远,则会长出新的肢体,距离近则会被吸收。

所以只要切除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之类的肢体,以邮寄或者其他的方式放到很远的地方,再通过一些方式把自己的身体切成碎块……那么亚人就会在最大的肢体所在的地方进行重生,以这种方式实现“瞬间移动”。

不过出于对“银色子弹”这种被麻岛教授称之为“梦幻般的药物”的好奇,鹿见春名暂时没有要马上离开研究所的想法。

他甚至摸清了存放银色子弹的地方,薅了一瓶子药丸,打算继续赌那个返老还童的可能性。

夜深人静的时候,鹿见春名穿着纯白色的简单病号服,推开房间沉重的金属门走了出来。

走廊间只在尽头亮着一盏灯,走廊上搁几步就站着一个持枪的黑衣人。鹿见春名从他们面前轻松地路过,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反应——鹿见春名经常半夜出来夜游,只要不是试图逃跑,这些黑衣人们就不会管他。

鹿见春名走进尽头研究员们用来办公的办公室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

药瓶里装的是几粒胶囊,他薅来的银色子弹还剩最后两粒。

他之前每天都会试几次,很可惜,没有一次中标。这最后两颗吃完,他就不能再薅了——本来就是偷偷拿的,再薅下去迟早被发现。

作为赌狗,鹿见春名在抽卡方面向来是有点迷信的。所以在吃下这颗银色子弹之前,鹿见春名虔诚地洗了手和脸,然后从其中一位研究员桌上的小型饮水机里接了杯水。

这药生吞有点噎,得和水一起喝下去。

纸杯里接满了水,鹿见春名一闻,发现这味道不太对劲——纸杯里的液体是无色透明的,看起来和水无异,但有股很冲人的酒味儿。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饮水机里放酒?

鹿见春名盯着那一杯酒看了几秒,也没打算去换成水,反正喝什么不是喝?

他用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拿起银色子弹,吞服之前诚心实意地祈祷了一番,然后将那枚胶囊含在舌尖,喝了一口纸杯中澄澈透明的酒液。

银色子弹配老白干,越喝越上头。

带着辛辣味的酒液裹携着药丸一起被鹿见春名吞下,溢出的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滚落,没入圆形的领口,浸出深色的水痕。

银色子弹见效的速度很快,没过几分钟,鹿见春名就感受到了从心脏传来的熟悉的灼烧着的痛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痛感比起以往要更加强烈,鹿见春名失手打翻了搁在桌边的纸杯。纸杯倾倒,泼出来的酒液将桌上的文件打湿了。

鹿见春名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上,靠在桌边急促地喘息。他能感觉到肺部像是残破的风箱,在拼命地汲取氧气,胸腹出有火在燃烧,身体上显出一片很淡的红色来,那是毛细血管破裂的象征。

鹿见春名眼前一黑。

*

“喂,你怎么了?”黑羽快斗十分焦虑,“喂!鹿见春名——”

一身白衣的月下魔术师先生在深夜到访了位于米花町的公寓。他准确地找到了鹿见春名所住的房间,正当他哼着歌轻松愉悦地打开玻璃窗,落进室内时,面对的就是躺在地上的鹿见春名。

鹿见春名蜷缩在榻榻米上,手边深茶色的玻璃药瓶滚落,药瓶中装着不少红白相间的胶囊。

黑羽快斗伸手,颤颤巍巍地用手指去试探鹿见春名的脉搏——毫无起伏。

毫无疑问,鹿见春名已经死了。

黑羽快斗简直大惊失色。

不是吧?这距离上次见面才几天?人就这么死了?那个该死的以动物为代号的组织下手那么快吗?但没听说过他们会用毒啊?

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自己吃下去的?

一连串疑问挤在黑羽快斗脑子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差劲起来。

关于七年前让黑羽盗一身死的那件事,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这个能告诉他答案的人却死去了……

“可恶!”他气不过,恨恨地捶了一下榻榻米。

“……你为什么要拿我家榻榻米撒气?”鹿见春名的声音幽幽地响起,“还有,为什么你在我家?这是非法入室你知道吗?”

黑羽快斗倏然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鹿见春名。

“你、”黑羽快斗下意识下意识往后退,神情惊恐“诈尸?!”

他还没蠢到分不清尸体的地步,一分钟前的鹿见春名绝对是具尸体,没有脉搏、呼吸、心跳,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活人。

但现在,那个被他确认为是尸体的人又活过来了。昏暗的室内,脸色惨白的鹿见春名更像是某种附身于尸体的妖怪,金色的眼睛亮地吓人。

鹿见春名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坐起来,不适地皱了皱眉。

在失去意识之前,鹿见春名记得自己分明是在组织的研究所内,但现在……他环视了一圈这熟悉的室内陈设。

他又回到了七年后。

这算什么?银色子弹的功效原来是让人变老吗?还是这破药又只成功了一半?

鹿见春名麻爪了。

他斜了一眼非法入侵的怪盗:“你觉得我像是死了吗?”

“不是像,”黑羽快斗斩钉截铁地回答,“你就是死了。”

“这位怪盗先生,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我要是死了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幽灵吗?”鹿见春名叹了口气,“我只是在装死。”

黑羽快斗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沉默几秒后,才不可置信地反问:“……在自己家装死?你……”

他欲言又止,很想建议鹿见春名去青山四院看看脑子。

“所以,你深更半夜来我家有什么事呢?”鹿见春名不理会黑羽快斗的质疑,微笑着看向他。

“——黑羽快斗。”

念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黑羽快斗的动作短暂僵硬了一秒,他甚至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扑克脸。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黑羽快斗缓缓地说,“既然这样,那你也知道,七年前的怪盗基德是我的父亲,黑羽盗一吧?”

“当然了,七年前的时候,我还是那个组织的一员……虽然只待了几个月。”鹿见春名耸了耸肩,“你不是都听山猫说过了吗?这种重复的问题没有必要问我一遍了吧。”

黑羽快斗盯着鹿见春名的眼睛:“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跟你现在知道的一样,七年前,黑羽先生的身份被组织发现了,所以他们在魔术秀的那天策划了一场暗杀,要清除的目标是你的父亲,”鹿见春名顿了一下,“……以及我。”

“你?”黑羽快斗愣了一下。

“没错。”

鹿见春名站了起来。

黑羽快斗进入房间时打开的窗户没有关上,深夜裹挟着凉意的风灌进室内,将桌上的纸张吹飞,掀起了少年银色的长发。

他偏头看过来,苍白的月光落进眼睛里,将熠熠生辉的金色染成了月白。

“因为组织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清除掉,所以我抢先背叛啦。”

只要他背叛的够快,组织的背刺就追不上他!

黑羽快斗嘴角抽了抽。

至少现在他能确定一件事,黑羽盗一的死亡大概是和鹿见春名无关的——不仅如此,鹿见春名直接被当成和黑羽盗一一伙的了。

“你只是来找我确定答案的吧?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可以离开了。”鹿见春名站在窗边,对黑羽快斗走出请的手势。

黑羽快斗也没打算赖着不走。他走到窗边,在即将跳下去时,认真地问鹿见春名:“我的父亲……他真的死了吗?”

鹿见春名没回答,他直接伸手推了一把,让黑羽快斗直接从二十多层高的楼上摔了下去,从他家滚蛋。

几秒之后,升起的除了白色的滑翔翼,还有黑羽快斗气急败坏的声音——“鹿见春名!!!”

鹿见春名关上了窗,将黑羽快斗的声音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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