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 她总觉得眼前的人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而那样的变化毫无疑问的, 让她很是不舒服,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一样。
如果说最开始见到的顾枫就像是一只可以随意把弄, 甚至还要担心自己的力气太大的柔弱小猫。
那现在的对方就是能够伸出尖利的爪子, 给她来上那么一下, 让她感觉到些威胁到存在。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巫灵心中怅然, 倒也没有继续隐瞒。
“我们自然是站在反对派的，不管如何那家伙都绝对是罪恶的化身！居然敢破除两界壁垒！要知道神明固然具备伟力，但也同样危险！”
巫灵他们虽然对于能够见到真神而感到兴奋，可也同样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神明所打扰到。
毕竟，那样的话，生活是否能够平静，就全靠神明的自觉和良善之心来了。
“我们可以尊敬神明，可以信仰祂，为祂奉献出我们的一切，但是神明还是距离我们的日常远一点更好。”
看着对方的表情，顾枫脸上的笑容更真挚了些。
他放缓了语气，从各个角度吹捧了对方几句，这才让对方有些晕乎且高兴的从他的病房里走了出去。
等她回去之后一个和她交情还不错的男人开口询问，“巫灵，你不是去质问那个顾家小子的吗？他怎么说？”
对方的话出口后巫灵才恍然反应过来，之前自己过去找人就是为了讨个说法。
这人自从跑到了老宅之后，他们想要再找对方就麻烦许多。
上次女王蜂的事情结束之后，就有不少人对顾枫的使用有了不少的想法，这人拿来钓鱼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使用方法。
然而后面几次他们提出意见，要让对方去某个地方的时候，消息那边的回复总是‘没空’。
这些人可没办法接受，原本对他们百依百顺的人突然间的毫不犹豫的对他们以拒绝和厌烦。
是以这次顾枫通知巫灵让她过去，巫灵也是带着任务的。
听到周围人的话，巫灵的瞳孔不自觉的瞪大，“我，我忘记了。”
听到她这话周围的几人面面相觑，半天才有一人很是无奈，“巫灵，你又不是那种傻白甜，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他给我讲了些有关于两界结界的问题，我一着急就忘记了。”
原本还准备再说点什么的男人也噎住了，他沉思两秒开口询问，“你把你们的对话给我重复一下。”
听完全部，几人的反应也都有些微妙。
“呃，也是哦，这小子现在貌似已经成为了顾家的主人。”
因为身份的转变，他们似乎突然间明白过来了什么叫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纷纷开始表示理解。
站在原地的巫灵还满脸的不理解，原本还担心自己忘记了最开始的事情会被指责，但周围的人似乎已经都不在意了。
此刻，病房内。
周清然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顾枫的面前，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
“你就这么大胆的让我看到这样的场景？你不怕我举报你吗？”
即使顾枫现在拥有着一部分的特权，但一旦和邪/教车上关系，那甭管他曾经做过些什么，都会被瞬间通缉。
甚至说外面的周景明都有可能在特别的情况下将他击毙。
“因为我相信小周司机啊。”顾枫冲着对方眨了下眼，不等对方继续说些什么，就直接把话题转入正轨。
刚才和巫灵的对话，周清然全程都听到了，很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现在的情况特殊，我可以理解清然你的顾虑，但是我们这次能够离开是因为我和那冰雪一般的女人达成了合作，如果我给出的答卷无法让对方满意，那想要我性命的人又多了一个。”
周清然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欲言又止。
对方给自己的身上增加了太多的压力，这些本不该是对方要承受的东西。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顾枫事情办的漂亮。
他救下了许多的人，凭借一己之力抗下了所有的重担。
“你想说，我们和邪/教合作吗？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官方对于邪/教是零容忍，但我说的不是合作，而是利用，像是我接触到的这个，他们的大脑还没有被腐蚀掉，那么他们就可以参战。”
“你……”周清然很想说，你这是在异想天开，但是话到嘴边，又不可否认其确实有道理。
“你认为他们那么好利用的吗？他们确实有脑子，但既然加入了邪教，他们的人品就难以保证。”
顾枫笑了下，“所以具体的事情要具体分析，对了，你对于巫灵之前提起过的神降有什么看法吗？”
顾枫这个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但周清然没有感觉到，他还以为顾枫是把主意打到了这个上面连忙开口解释。
“你不要想太多了！这可不是你能够操作的东西！”
生怕顾枫脑子里冒出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周清然连忙伸手比划。
“你见过那些因为力量使用不当而被污染堕落的家伙，他们堕落的这个过程，其实就是向着神靠拢的。
异变率达到了60%以上就很难救了，达到80% 甚至有可能成为神明降临到容器，只不过因为凡人之躯难以承受其那般强大到力量，以及庞杂到连计算机都难以承受运转的超量知识。”
周清然在用尽自己的所有口才劝告顾枫，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或许他确实聪明，但是脑子好使并不代表了可以小瞧其他人。
“你绝对！绝对不要打神降的主意！而且历史上也有记载‘神明’或许会有分/身行走大陆……”
听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顾枫眼睛一亮，继续追问下去。
不过可惜，周清然对此了解也不是太多，他所得知的基本都是道听途说，无法分辨真假。
“反正曾经听说过，神明为了稳固自身会转世投胎，封印自身的记忆变成普通人，当然，这种传说并没有多少的真实考证，只听说过一些‘神的使者’‘被神眷顾的人’死亡之后，神明震怒。”
“那么，你认为，被封印了记忆的转世神明如果想起来自己是谁，会发生什么事呢？”
顾枫的问题在周清然看来很是刁钻，他思考了下，很遗憾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好啦，那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哦对了，从今天起槐星璇也和我们一起住在老宅如何？”
刚准备起身办理出院手续的周清然一屁股又坐回凳子上，眼睛瞪的老大，像是受到了惊吓的狗狗。
“你没有在开玩笑吧？！凭什么啊！”
“因为他当时救了我啊，而且遭遇了这些事 ，我有必要保证对方的人身安全。”
顾枫的回答无懈可击，然而小周司机表示，他才不信这冠冕堂皇的废话。
“你跟我讲，你到底……”周清然还准备苦口婆心的劝告两句，就看到顾枫对着他眨眨眼。
“好吧，我就知道骗不了聪明无双的小周，我馋他身子可以了吧？”
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对方那过于现实的名称变化，还是该吐槽对方那过于直白的言语，周清然嘴角抽搐了好半天才无奈的垂下头去。
“我管不了你，是我输了。”
周清然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起来什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对方还没有醒过来。
顾枫的手上有那么一点冻伤，被医生开了药，还听着对方苦口婆心的劝告。
天气这么热也不要去冰雪大世界里玩嗨了不注意防护。
等回到了家，那些个保镖似乎发现自己平日里太过懈怠了些，一个个都都冲向了锻炼的地方。
如果说最开始他们还认为自己能够拿捏一下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少年，但现在没人这么想了。
他们几个开始琢磨，自己的业务能力如果还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被辞职。
毕竟等顾枫那压制污染的能力等同于他人两倍的事情传出去，怕是有不少人会来和他们抢工作。
更别提顾枫给的钱还不少，也没有太多的任务需要他们操心。
“希望他们能够稍微靠谱一点吧。”看着一群人去锻炼，周清然有些疲惫的敲了敲后背。
这次战斗，他一个人跑了整个校园，可以说是累的半死。
但偏偏，事情还没结束。
这么感慨着，周清然就准备上楼和顾枫讨论一下后续的具体情况。
毕竟就算那是一个被污染，状态极差的非凡者，对方的实力怕也比自己要厉害，要不然趁这段时间联系人用绝后悔，要不然就按照规矩合作。
周清然本人更倾向于前者，不过他还是要问问看顾枫的打算。
这么说着，周清然打开了门，就看到正坐在床边，一副正在照顾他人模样的顾枫。
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那虚弱的躺在床上正愣愣看着顾枫的槐星璇。
那金发男人的眼中带着一种悲哀的情绪，愣愣的看着顾枫，一看就有许多的话想要说。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周清然的脚都准备往后撤了，内心更是土拨鼠尖叫，恨不得抓住槐星璇的衣领疯狂摇晃。
哪里来的小妖精！
为什么顾枫每次在面对对方的时候，都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啊！
跟鬼迷心窍了一样！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这里整理出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要麻烦你去调查。”这么说着，顾枫把自己手里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站在门口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的周清然犹豫了下，还是没多说什么走了过去，接过手里的东西，一看，表情越来越奇怪。
“这是无序教团的资料？”
周清然快速的扫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精彩。
他发现顾枫对他是真的一点都不隐瞒的，居然直接把这种东西都大咧咧的给他了。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指不定就把顾枫当成功绩给直接举报了。
心底多少有些触动，他握着文件的手有些用力，将纸页都捏的皱巴巴。
“那么，这上面的情报是什么意思？有人对无序教团出手，伪装神谕？”他很想询问，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我很久之前给你的那个木雕吗？当时那家伙准备用这个影响到对方的，或者说，如果对方的计谋成功，那无序之主当时就有概率陨落。”
这话不是在危言耸听，是有确实可能性的。
杀死一个神明很难，但有时候又很简单。
听到顾枫这么说，周清然倒是有了点想法。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