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碍于北地的这些商人也在这里，所以南方来的这些商人们都聪明的没有当着北地的商人的面提起这个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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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逛完了水泥作坊和窑厂之后，又去了生产铅笔和粉笔的作坊。铅笔和粉笔是在同一家作坊生产的，这家新作坊比其他的作坊都稍小一点，里面干活的人员也不是太多。
作坊的管事姓李，四十来岁的年纪的年纪。原先他是在京城的一家铺子当掌柜的，后来主人家出了事，他们这些下人都成了官奴。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望了，谁想他们竟会被康王府的管家买了回去，后又把他们送来了北地这里，他因着有当过掌柜的经验，被安排来了这个作坊当管事，就连他的家人都一并送来了这里做活。
得知自家主子来了，李管事忙的放下手上的活计出来迎接自家主子：“奴才见过王爷。”
“起来吧。我们今日是来作坊看看的，这些都是来我们作坊参观的客人们，一会跟他们介绍一下我们的成品。”韩凛对跪在地上的管事说道。
李管事这才起了身，摆了一个请的手势：“主子，各位老爷们里面请。”
他们这里的作坊是新开的，还是头一次有客人上门来，而且还是被他们王爷带来的客人。知道这些客人必定是非比寻常的客人，李管事拿出了郑重的待客之道来接到自家主子和到来的客人们。
不过李管事也知道作坊里面不宜让外人参观，就带客人们来看他们生产出来的成品。
地上摆着一箱一箱的铅笔，都是他们最近生产出来的货，前面一批已经送进城里去了，这是他们的第二批货。
“这是我们最近做出来的铅笔，要削了外面的皮，才能用里面的芯子来写字的。”说着李管事还亲自拿了一把刀和笔来，用刀子削了外面的皮，只留下笔芯给大家看，“我们这个笔芯比较软，削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了，不然很容易把笔芯削断了。”
“这一箱子里头有多少支笔了？”严翎弯腰，从箱子里拿了两支笔上来看。昨天见到这种笔，他就知道这种叫铅笔的东西比毛笔写字方便多了。
李管事回道：“这一箱子里有五百只笔。”
“就这么一点货吗？我要是要十万支笔的话，要多久才能有货了？”王望山问道。
一听到王望山一口气要十万支，其他一同来的老板们都不答应了，“王老板，你一口气就要十万支，也得给我们留一点啊。”
“是啊，这里一看都没有十万支，你都全要光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不是？”这个时候为了生意，可没什么世家之情可以谈的。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生意场上就没什么感情可言的。这个时候要是把东西让给别人，就等于是把赚钱的机会让给别人，自己赚不到钱了。
他们这些人家里，谁背后没有一大家子人需要养活的了，赚不到钱，就等于要背后的那一大家子人跟着他们饿肚子，这当然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了。
见到大家起了争执，李管事忙的说道：“各位大老爷，我们仓库里还有一点存货，你们可以把你们需要的数额告诉我，我这边给你们登记一下，出货的时间也可以给你们安排好。”
“我要十万支。”
“我要三万好了。”
“那我要五万。”
“……”
一个个报出来的数额就没有低于一万的。
韩凛给李管事一个建议：“给大家登记一下吧，一次出了不那么多货的话，可以分批出，每人先出一部分，剩余的有货就接着出。”
“是是。”李管事听从自家主子的建议，拿了本子过来跟这些老板们登记，在登记之前还不忘记告诉这些要货的老板们，他们这里预订货物要先收三成的订金，“还请大家不要介意，这是我们作坊的规定。若是你们担心的话，也可以等我们的货齐全了，一次拿了银两来提。”
“担心啥啊，有你们主子在这里，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严翎是半点都不担心康王会卷了他们的钱跑，“我就是担心我的货晚了，我要是一次性给够钱，能先紧着我这边的货出吗？”
“严翎你这小子！”王望山都想捶严翎这小子了，他抢在严翎的后面说，“我也能一次性给够钱，我也要先出我的货。”
“我也可以。”慕枫微微一笑说道。
“……”其他的人。
李管事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抢着给钱的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看向他们自家主子那边去。
“你们几个别给我搞事，都说了一个个的轮着来，先出一批货再接着出下面的。为了公平起见，不若你们抽签吧，省得说我偏心你们谁了。”韩凛让人去弄了一张纸过来，他在上面写了数字，在把这些纸团卷吧卷吧的，搁到桌子上后，对这帮人说道：“来吧，拿吧，拿到多少是多少，有货就给你们出，出到你们的货到齐为止。到了货就付尾款，可不行赖我的账。”
“我们赖谁的账都不敢赖王爷您的账啊。”王望山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纸团上来，看了一眼，把纸团翻过来给大家看，“我抽了第三，你们随意。”
“……我第八。”严翎不是太开心。
胡南栋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抽到了第一，“不好意思，各位，小弟承让了。”
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抽完了签子。
韩凛是发现了，相比起粉笔，预订铅笔的人更多一些，倒是也有人买粉笔，不过买的量都不大。他猜这帮人都是买回去自家家里用的，他猜啊。
逛完了这处作坊之后，他又带大家去参观他们的手工作坊，手工作坊这里的样品可就多了。
“我们这处作坊现在主要是做镜子的，这里就是我们坊里的师傅们做出来的镜子了。”屋子里放了几面墙的架子，架子全部摆着的是各种各样的镜子。隔了一段时间没来，韩凛发现架子上多了不少的镜子，有好一些他都没有看见过的。
他现在城里开了一家店，专门卖镜子的，生意一直都还不错了。
不过现在他们镜子的生意主要还是靠批发，卖给这些需求量大的采购商们，毕竟做零售的量还是不如做批发的量大，一次性赚到的钱多了。
韩凛喊了作坊的管事过来，“冯管事，你过来跟大家介绍介绍咱们的镜子。”
“好好好。”手工作坊这里的管事姓冯，单名一个春字，三十来岁的年纪，是一个退役老兵，从前为了救人断了一条胳膊，脸上也留下了疤痕。前段时间被送来了作坊这里干活，因为做事勤恳，能力也比较服众，就被调上来当了作坊的管事。
第187章 冬学班开课
好在他这个管事也不是不白当的，对架子上放着的每一个镜子他都十分的清楚，知道师傅们用了什么工艺做出来的，也知道上面雕刻的是什么花色，拿起每一个镜子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事实上只有冯春自己知道，在当上这个管事之前，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他现在所知道的这些东西，是他自己每天跟在这些师傅们的身边转悠，听这些师傅们说的。晚上放了工回去后，他还会提了酒和肉轮流去找这些师傅们喝酒聊天，才学来这么多东西。
“我们这里出了几种新镜子，别看着是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一面镜子，底下这边是空的，可以用来装胭脂水粉。如果各位老板们家里有胭脂铺子的话，不凡买我们这些盒子回去试试。”说着冯春拿了几个圆形的盒子给大家看，外面看起来是一个圆形的木头盒子，打开一面是镜子，一面的底下是空心的，正好拿来装东西。
“我们这里有光盒，就是上面什么都还没有雕刻的盒子，也有上了色和雕了花的，像这些都是。”
为了方便客人买回去自己雕花和上色，他们每一个款式的产品都有雕花和没雕花的，有些手持镜子后面还用金银画了花样，甚至是纯银和纯金的都有。
这些纯银和纯金打造的东西比较贵，平时就放在柜子里锁着，今日有客人来，冯春就拿出来给客人看。
今日来的这些老板里头还真有人家里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了，一看这个盒子就很是喜欢，“这个盒子倒是不错。你们这个盒子的货有多少呢？”
“不知你是想要多少货呢？”冯管事反问道。
“你们这里的几种，每一样先来一千吧，若是卖得好，我明年再过来。我再看看你们其他的镜子，我刚见你们有几款镜子的样式不错的，我再去瞧瞧。”说这话的是一个南地来的老板，家里开了几个胭脂水粉的铺子，这些盒子买回去正好可以拿来装胭脂水粉，价格还能往上提不少了。
“可以的，这个没问题。你们先去挑，有看中的跟我们这边说。”这段时间不少的老板上他们作坊来买镜子，冯春接待过好几批的来客，已经知道这些老板们挑选东西的程序了，一般都是先看再下单子，如果他们库存够的话，就一次给够货，不够的话就说好时间，等时间到了对方再派人来取。
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镜子，就是家里不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老板们，也都纷纷的下了不少的单子，除了平价的镜子外，他们还预订了不少价格昂贵的镜子，过年不是要送礼吗？这些镜子拿来送礼是半点都不差了。
为了能方便客户送礼，他们作坊还专门的出了各种的礼盒，有镜子和梳子一套的，也有里面放了簪子手镯项链耳环等等一整套的，分成大盒和小盒，价格自然也不相同了。
韩凛把前阵子收的那些手艺师傅们全部都放到了这边的两个作坊来，他记得里面还有不少金银匠人。大概也是这些人的到来，他这次来作坊这里才会见到这么多样品了，一些镜子他看这个手艺都觉得奢侈得很。
这些礼盒还是采用了他之前提的建议，就是这些礼盒礼的东西的花色和样式都是一样的，这样也避免了客人只想要一个不想要一套的情况。
他们这个礼盒打开，里面的东西一整套的，一看就非常的漂亮，相信没有哪个姑娘是能拒绝这种诱惑的。
在客人们去挑选产品的时候，韩凛顺便的问了问管事，“作坊里最近的出货量如何？”
“都挺好的，这段时间的订单量增加了不少。”冯管事把作坊里的情况简单的跟自家老板说了一下，“店里那边的话，这种平价的小镜子需求量比较大，听那边的人说是不少的小商贩都进这种平价的镜子拿到外地去卖。”
“利润的话，肯定就是这种价格比较贵的镜子能赚到更高了。我们的礼盒最近订单量也不少。”
韩凛点了点头，说道：“行，不管是价格高的、还是价格低的镜子，只要有人买，咱们就卖，有需求我们就多生产一些。人手不够的话，你就跟我这边说，我给你们安排一些人手过来。”
“我们作坊这里还真的是有些人手不太够了，不知王爷能不能给我们这边多送一点人来？最好是能给我们多找一点会雕工、和懂得做金银首饰的师傅们过来。”冯春就不客气的找他们主子要人了。
“你以为会雕工的木匠师傅和金银匠师傅满地都是啊？还多给你们找点来？”韩凛忍不住的瞪了冯春一眼，他发现这小子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行吧，我回头找人问问，多给你这边找几个人手过来帮忙了。”
“你也可以问问你底下的人啊，他们家里有没有会做这些的亲人啊、族人啊、熟人朋友啊之类的，介绍过来给你。你跟他们说，咱们这里包吃包住，每月工钱不少，要是外地来的手艺师傅，我这边给他们办理好户籍，可以在这边落户。我们这里现在没地的人都能租地耕种，租子和粮税合起来一年才知收一成，来我们这里努力个三五年，买地盖房子娶媳妇，不什么都有了吗？”
韩凛就不信这好几千的员工里头没有一个会手艺的亲戚了，他也不要求多，能给他找来三五百个就行了。
员工的关系网，不也等于他这个老板的关系网了吗？还省得他这个老板到处去求人要手艺师傅了。
冯春发现比起他们老家那边，北地这里还真的是个福窝窝了，粮税和租子合起来才只收一成，还没被的杂七杂八的税了。而且他们这里现在招工的机会多，只要不是一个懒人，想找一份活干并不难的事。
就算是进不了作坊，城里一直都在招人盖房子，听说年后还会招一批人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修码头和铺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若是真的话，冯春都有点想让他家里人来北地这里了。只是想到自家偏心的父母和糟心的兄弟，他又不太想让家里人来了。但是他不想让，说不定其他的兄弟们想让家里老娘兄弟来呢？所以还是问问吧。
“好，我一会就去问问他们，没准他们家里头还真的有手艺师傅了。”
“没有手艺，愿意上我们这里来种地也行。”
等明年他把地收回来了，他就是这北地最大的地主了。
哦，也不对，最大的地主应该是那些大世家，他一个小小的封地这里才多少地了，除非他能把上面的土地收回来，倒是可以把封地的面积往外扩一扩了。想到自己一个王爷的地还没有那些世家们的多，韩凛就有点心塞。不过就是目前官府收回来的地，再多来一点人，还是够分给大家种的，他们北地这里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还是缺人。
一群人看完之后，镜子这边的订单也不少。
最后韩凛还带大家去看了他们作坊里头的师傅们做出来的灯具。比起最初的那会，现在的灯具可谓是样式丰富多了。
只不过想要这些灯具亮起来，还有配套的东西，这些配套的东西才是最难的了。
如果他想卖灯具，就必须要把配套的东西教给大家，这些灯具才能卖出去了。这也正是他犹豫的东西，倒不是他不想把这个技术教给大家，而是沼气池本身就存在一定的风险，万一一个不好的话会死人。他只是赚了几个小钱，死了人的大锅却要他背了，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
中午饭他们是在作坊这边的膳堂吃的，一群人吃过午饭还在作坊里头逛了逛，就返回城里去了。
回到城里已经是下午了。
“我们就先在这里分开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行一步了。”
“好，王爷慢走。”
过了城门，韩凛拉开车帘和外面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就让车夫把车马往书院这边赶。知道他们家傅山长这个时候肯定是还在书院这里忙活，他就直接往这边过来接人了。
今日冬学班正式开课了，刚一进书院他们就听到了教学楼里传来阵阵的读书声和先生讲课的声音。
“走，过去瞧瞧。”虽说是过来瞧瞧，不过韩凛并没有直接进去课室里面看，而是站在课室外面的窗户这里，透过玻璃窗户看到了里面坐满听讲的学生，还有先生站在讲台上讲学。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个画面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读书的画面，真好。
孙青今日负责护送他们王爷出城去，所以没有轮到他们这一队的人来上课。不过他从外面看进去，倒是看到了他们不少兄弟坐在里面听讲了。
这一个个的，可不像是认真听讲的模样。
见到孙青几个在笑，韩凛往孙大队长的肩膀给了一巴掌，“你们别笑，很快的就轮到你们来上课的了。”
“……”听到这个话，孙队以及二队的兄弟们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第188章 来客
冬日昼短，太阳一落山天就黑了。
他们的马车踏着幕色回到了王府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韩凛就见到停在王府门口的几辆马车，还有站在马车旁边的一群人。
钱老板几个认得他们王爷的马车，见到他们王爷的马车回来了，一群人忙的就过来行礼：“草民见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