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告状
正好已经是中午了，韩凛就留了三个下属和三个下属的家人在王府里用膳。
吃饭的时候还是三位夫人带着几个小姑娘在里头的茶室吃饭，他们一帮男人们就在外面的会客厅吃，两边都有桌椅。只不过外面的会客厅的门比较大，会有风吹进来，坐在这里就稍冷一点而已。
中午他们吃的是大锅炖菜，炉子下面放了炭火热着锅里的菜，吃的时间长也不用担心锅里的菜会冷了。一只大锅里有鸡鸭鱼肉、炸丸子、素豆腐和豆芽菜，菜的最上面还铺了好几层的海鲜。
韩凛极力的跟大家推荐上面的焗螃蟹和焗大虾，“大家尝尝这个大虾和螃蟹，这些东西都是年前我们府上的护卫们到安乐县那边去，找当地的渔民们下海捕捞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好些都还是活的。”而且这个天气的海鲜不怕变质，往雪里一埋就跟放在天然的冰箱里一样，吃完整一个冬季都不怕变质了。
“下官都还未跟王爷您们道谢呢，我们府上年前还收到了王爷您们派人送去的海鱼。我们家夫人都舍不得吃，隔三差五才舍得让家里的厨子煮一条给大家解解馋呢。”王升穆这话并非夸张，而是这个时节外头根本就没什么人卖鱼，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整个冬季几乎都吃不到鱼腥味，这个冬天多亏了上官派人送了一筐鱼去，他们冬季才有鱼吃。
不但是王升穆家里收到了上官派人送去的海鱼，朱县丞和李县尉他们家中同样也有收到了。
听到王县令说起这个事情，朱县丞和李县尉两人也纷纷的跟他们康王爷道谢。
他们都知道他们这位主子爷年前派人去了安乐县那边建码头，这些鱼货大概是从那边运回来的，不过这会儿谁人都不敢当着他们王爷的面提起这个事情。没见京城那边都没什么动静了，若是这个码头能建起来，对他们北地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了。
外面的男人们在吃饭的时候，茶室里的几位夫人也带着她们各家的姑娘们在这里头用膳。
她们这一群人里头，以县令夫人严氏的身份最高，再就是朱县丞的夫人张氏，以及李县尉的夫人钱氏。她们今日到王府来做客，带在身边的都是自家的嫡子嫡女，或是嫡孙女。
严氏生的是一双儿子，并无女儿，她今日带来王府的是她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在外间跟着父亲。不过张氏和钱氏都是带了家里的姑娘们来康王府做客的，几个姑娘都是十来岁的年纪。
要说这两家人对这王府里的那位主子爷没有什么想法，严氏的心里却是不相信的，特别是从她们来到这里坐下来后，朱家的那个小姑娘的眼睛不时的往外飘，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相比而言李家的姑娘就粗枝大叶了一点，一心都在吃饭上面，并没有关注别的事情。
和外间用的大锅不同，她们里面的人少，用的是小锅装菜。小锅下面有炭火热着菜，菜一直在冒着热气，整个屋子里都是菜香味。
从开始吃饭，对面朱家的姑娘的心思都没在吃饭上面，严氏故意开口跟另外两家的夫人说话，“这个菜吃着很是不错，咱们回去后也可以让家里的厨子这么整一锅，下面有炭火热着，吃多久都不用担心菜会变凉。”
“对对，是这个道理。”钱氏跟着附和道。
张氏才反应过来县令夫人这是提醒她们好好吃饭，见孙女的心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的脸上顿时臊得慌，在桌子底下的手拍了孙女的手一下，提醒自家孙女注意一点。
秋蝉一直在里间伺候这些夫人和小姐们，对这些夫人和小姐们的心思都十分的清楚，她的心里有些不屑。
特别是朱县丞家的这个姑娘，模样长相都十分普通，脾气倒是不小了，一来就对她们这些下人们颐指气使的，还真的当自己是王府里的当家主子了！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个的那张脸，就这模样性子，也敢肖想他们家王爷了！
中午吃过饭后，来的客人们就回去了。
***
见客人们走了后，秋蝉就再也忍不住的跑到了两位主子的面前来告状，“主子您们是不知，朱县丞家的那个姑娘，人小小的，脾气倒是不小了。明明是她自个儿碰倒了杯子掉地上，却硬要说是彩云弄的，要不是奴婢用手拦着，她当时的巴掌都要打到彩云的脸上去了。”
“彩云那边可有怎么样啊？”韩凛还不忘记关心一句自家的丫鬟。
“彩云没什么事。好在当时县令夫人也帮着奴婢们说话，朱县丞家的那个姑娘才不敢为难奴婢们了。”秋蝉自己的心里也有一点委屈，很显然今天伺候几个外来的客人她们这些丫鬟们都受气了。
平日里他们自家主子都舍不得打骂她们，几个外来的客人却对他们这么不客气。
担心他们家主子会让那样的姑娘进来他们王府，秋蝉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奴婢见那朱姑娘还不停的在看大老爷和二老爷您们呢。”
“是看我的，还是看你们家二老爷啊？”这话成功的引起了韩凛的注意。
秋蝉小心的觑了两位主子一眼，回道：“都看。”
韩凛顿时怒道！“下次朱县丞他们再来，把他们挡门外不让他们进来了！”这是妥妥的迁怒下属，连下属都不放进来了。
“别闹。”傅秋白看着气鼓鼓的小夫君又觉得好笑，“要是谁多看我们一眼你都要生气的话，这么多气你生得过来吗？”
“以后他们再来，就让他们在外面的待客厅，别带来小楼这边就是了。”虽然嘴上不说，傅秋白也不大喜欢别人觊觎他的小夫君。今天他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短时间内他都不打算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他的小夫君。
私心里他还是希望他们彼此之间的这份喜欢和独处能持续得的时间久一点，并不希望有一个外来的人进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平衡了。
“就是，以后来客一律都带到外间的待客室去，不带到这里边来了。哦，严俊和小七舅他们除外。”韩凛不忘记在后面加上一条，小七舅和小徒儿是不一样的。
“是，主子。”秋蝉很是高兴的应下了。至于那个胆敢肖想他们家主子，还想进他们康王府当主子的女人，是想特别想。
“你们今日也辛苦了，回头每人到账房去领三两银子的赏钱，不当值的时候到外面去玩玩。”韩凛没有忘记府里的这些丫鬟们都在休婚假的，新年第一天还回来加班伺候难搞的客人，他的心里也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些丫鬟们了。
年后他准备给这些丫鬟们派点别的活干，兴许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了。
本来王府里现在伺候的下人就多，之前没有把这些丫鬟们送走，也是为了给他们王府的护卫兄弟们安排媳妇的。现在都安排完了，干活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谢主子。”秋蝉没想到他们上午才拿了红包，下午还有赏钱拿了。
昨晚上太晚才睡下，今早上又一大早的醒来，中午要不是招待客人他们早就吃了中午饭到楼上去补眠了，撑到这会儿韩凛的两只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行了，你们去忙吧，我和你们家二老爷到二楼去休息一会。”
“哦，是了，你派个人去跟厨房那边说一声，我跟你们家二老爷晚上就不在府上吃饭了，让厨房那边不用忙活吧，给大家放半天假。”
“主子您们要上哪儿去吃饭？需要提前派个人去预订位置吗？”秋蝉走之前还不忘记问两位主子。
韩凛转头问身边的青年：“去悦然酒楼？”
“可以。”傅秋白对吃什么没什么意见。
“那行，我们就去悦然酒楼吧。”韩凛转头跟管家丫鬟说了一句去悦然酒楼，“你一会派个人去悦然酒楼定个位置吧。你一会顺便跟厨房说一声，明日的早饭也不用准备了，我和你们二老爷出去外面吃，到明天下午再回来。”
“至于明天晚上的话，让厨房那边准备烤肉吃吧，多准备一点东西，喊让孙青他们一起来，到后院那边去烤吧。早点开始烤，免得弄得太晚了。”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安排。”目送两位主子上楼去，秋蝉才转身去安排主子吩咐的事情。
上到二楼，韩凛就倒在了沙发上不想动弹了。傅秋白看着倒在沙发上的人，问道：“要不回屋里睡去？”
“不进屋里睡了，我在这里眯一会吧。你要不要一起来？”韩凛知道自家青年的习惯，他们要是进去屋里睡觉又得换一身睡觉衣服才能到床上去睡觉，还不如在外面躺一会下午就出门了。
傅秋白看着往里挪，让出来一点位置给他的小夫君，摇了摇头说道：“你睡吧，我看一会书。”
“来嘛，一起吧，你看这里都还有位置了。”不过韩凛却是没答应，硬是要拉着青年的手，让青年和他一起躺下来。
只是沙发的空间到底是有点小了，两个人躺在一起着实有点挤，但是即便是如此，韩凛也没有想要放开被他抱着的人，自己还努力的往里面挪，虽然没地方挪了，“等回头让木匠师傅给咱们换一张大一点的沙发吧，这样夏天的时候咱们可以随时在这里躺下来睡午觉。”
“嗯，好。”这一次傅秋白没有拒绝，拉过毯子把他们两个人一起盖住了。
第220章 娱乐街新开张
赶在正月十五的这一天，娱乐街的所有小楼都重新开张了。
街上有许多小童在派单子，一个小童把一张单子递给路过的男人：“兴隆大澡堂今日开张，凭单送免费搓澡一次。”
“大澡堂子？在哪儿？”路过的男人脚步停了一下，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单子上面的字又不认识，就问派单子的小童。
“这里直直过去，左转往里走到最后一家就是了。”小童回道。
男人抬脚才想走，跨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拎住了派单子的小童问：“那边不是花街吗？小崽子，你忽悠大爷我去逛青楼啊？！”
“不是不是，大爷您误会了，花街现在不叫花街了，那里改名叫娱乐街了，现在那里开的都是茶馆戏楼，还有大澡堂子，没有青楼了。”小童赶紧的解释道。
“哦，青楼不开了啊？”听到青楼不开了，男人的面上还有点小失落了。
小童忙的回道：“不开了不开了，县令大人不许开，以后没有花街了，那里不叫花街了。大爷您若是有时间可以去那边逛逛，今日那里的店新开张，都有打折送东西的。兴隆大澡堂子里洗澡的水都是热乎的，洗一次澡只要三文钱，还有人给搓澡，舒服着呢。”
“行，我且瞧瞧去。”一听价格不贵，男人就松开被他拎着的小童，拿着一张单子往从前的花街，也就是如今的娱乐街走过去了。
大街上有许多男人都接到了单子，许多人一听说花街改名，不叫花街了，青楼也改成做别的生意，大家都很是好奇，一个个的人都拿着单子就往改名后的娱乐街寻了过来。
等到了这里，大家就看到花街的街口处立了一个拱门，拱门上面挂了一个新牌子，上面写着【娱乐街】三个大字。再往里看进去，整条街上的小楼上也没有挂红红绿绿的彩绸，所有的小楼外面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街上挂着的红灯笼全都不见了，全部换成了元宵节的各色花灯。
再一看，以前的那些什么怡春院怡人园的牌子都摘下来了，上面挂上了新的牌匾，叫红楼戏园。
“哐哐哐——咚咚咚咚——锵——”
红楼戏园里传出锣鼓板子敲打，还有女人掐着嗓子唱戏的声音，往里看去，里头还坐了不少的人在喝茶听戏了。
有那好奇的人就往里走了进去，也有人在门口看了一眼，对听戏不感兴趣就转身走了。
这里头还有不少人是奔着大澡堂子的免费搓澡来的，到了这里就有人指引他们往里进去。没有带衣服巾子来的也没关系，门口的地方就有得卖，价格有贵有便宜任由他们挑选，架子上的东西都是明目标价，嫌花钱也可以不买。
开张第一天搞特价，凡是进去只要花三文钱就可以泡一个热水澡了。
一进去里面就有人领着他们去冲澡，冲洗干净就下大池子里泡，等泡完了之后又有人带他们到一个房间里去蒸，蒸完出来就到最重要的环节——搓澡！
第一个出来的男人带着期待的心情来到搓澡室。
他们不少人都是奔着免费送搓澡来的。大家都以为给他们搓澡的是以前青楼里的那些姑娘，但是等到了搓澡室后，才发现给他们搓澡的是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
搓澡师傅见到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顾客，两人四目相对，他就有些搞不懂这人来了又不躺下搓是咋回事了，“是不是要搓澡啊？摘了巾子躺到上面去吧。”
“害羞什么啊？你有的我也有，别磨磨唧唧的了，后面还有许多人在等着排队呢，你要是不搓就赶紧走开换下一个来。”要不是冬日里别处找不到活干，又见这大澡堂子里的搓澡师傅的工钱给得这么高，钱三也不想来这澡堂子里给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搓澡。
但是既然人来了，也参加和通过了开业前的培训，钱三想着既然都留下来了就把这个活干好的想法。他们当初一起进来面工的有许多人，最后留下来的还不足一半。而且他们在这里干活，是管吃管住的，每月的基本工钱是三两银子，给顾客搓一个澡就能提二文钱，要是一天能搓上二十个人，一天就是四百文钱，一个月下来就能有一两银子多的提成了，这么好的活上外头可不好找。
不就是一块躺平的肉嘛，给人搓和给猪搓也没什么两样的，反正都是肉，搓干净就行了，这是钱三心里的想法。
“……搓，我搓！”被催促的顾客一想，反正都是不用钱的，男的搓还是女的搓有什么关系了，于是男人牙一咬，就把腰上围着的巾子脱了放到一边，躺到了搓澡的台子上去。
“去蒸过了吗？”
“……蒸过了。”
搓澡师傅拿了一张浸湿的帕子拧干，就放到了面前躺平的顾客的身上，开搓了。
刚一搓下去，被搓的人就嗷得叫了一声，“嗷嗷嗷……痛痛痛，轻点轻点。”
“这样呢，可以吗？”力度换小了一点。
“……太轻了，可以重一点。”似乎感觉不够爽，顾客又自己要求加大一点力度。
“那这样呢？”
“嗯嗯嗯可以可以……嗷嗷嗷……”
搓澡堂子里响起的一段对话让帘子外面站着正准备进去的几个男人满脑子的浮想联翩。
外面正准备进去的男人们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但是等他们走进来，发现不过是两个男人在搓澡，一个躺着让人搓，一个拿着搓澡巾在搓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想的那么一回事。
“……”众人。
走进来的几个男人和搓澡堂子里的搓澡师傅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搓澡师傅问进来的几个顾客：“要搓澡是吧？都洗过了吧？过来躺下就可以了。”
过没多久，搓澡堂子响起了一阵又一阵嗷嗷叫的声音，高高低低，起起伏伏。
***
戏园子的二楼上，韩凛和傅秋白正坐在这上面喝茶听戏。
韩凛并不是一个喜欢听戏的人，听着底下的锣鼓板子哐哐哐的敲，他的耳朵都有点嗡嗡作响。但是一想到这是他一手主持下改造出来的地方，他都不在这里多坐一会的话，那别人就更不来了，所以他就还是坚持坐在这里没动。
本来一开始他是想把这一条街改名叫娱乐城的，但是又觉得城太大了，就改名叫娱乐街，听名字大家就知道这里是一个玩乐的地方。
若不是没有时间，又赶着开业，他都想把这一条街给拆了重建。城里的旧房肯定是要拆了重建的，不过这个事情也急不来，只能一步一步来了。至于需要花多少时间来做这些事情，韩凛自己现在也说不准，只能尽量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要不我们再到别处去走走？”傅秋白哪能看不出自家小夫君的屁股都悄悄的挪了好几次想动了，还以为动作小点他看不见了，殊不知他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