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沉迷搞基建 第153章

他们在北地的时候每年也有许多灾民,对于处理和安排灾民的这个工作他们早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在他们北地,灾民不是一群不受欢迎的人,反而是十分受欢迎的,因为这些人到来就代表着干活的人来了。只不过在其他地方,灾民就是一群不受欢迎的人而已,这个其他地方就包括京城这里了。

对于怎么安排这些灾民,其实也很简单的事,青壮劳力就分配去干重活,老弱妇孺就干点轻省的活计,总之是只要能干活的就不让闲着。

可能有人会问大冬天的怎么能让灾民去干活呢?那不开始开玩笑嘛,冬天难道就不吃饭了?既然要吃饭,那肯定是要付出劳动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的了。

而要怎么安排这些灾民,给这些灾民找一些什么活干,这就要看他们有什么活能分配了。

在京城外头有不少的庄子,光是皇家的庄子就有好几个,其中还有两个温泉庄子。知道他们自家就有两个温泉山庄之后,韩凛就直接让工部领一批灾民到山庄那边去建大棚,然后又从灾民里头挑选出一批擅长种菜的好手,领着一帮老弱妇孺在庄子上种菜和养鸡养鸭养兔子。

而剩余的其他青壮劳力,每人发一套衣服鞋子后,就安排到大街上去铲雪,把城里内外的大路给扫出来。光是这一项工作就需要大量的人手了。

只要是干活就有饭吃,还有工钱拿,没钱买衣服的也不用怕,可以提前赊账。

好在他们的锦绣坊开到了京城来,要不然这会儿韩凛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那么多厚实的衣服来给这些灾民们穿了。这还得多亏了这几年他们在北方大搞养殖兔子和绵羊,还跟草原那边的胡人合作,从而拉动了北部整个养殖业的大力发展,要不然他们的作坊都没有那么多羊毛来织衣物,也就不可能把店开到京城来了。

城里内外的大街扫出来后,街上的行人和车马也多了起来,整个京城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一样,街上的铺子开了门,做小生意的商贩们也回来了。

等把京城外头的这些事情安排好,时间都已经进入到小年了。

往年他们在北地的时候,小年都已经是窝在家里休息和等着过年了,但是今年来了京城这里,两个人都是从早忙到晚。对于京城这里的发展,韩凛感觉还不如他们蓟县城外,忍不住的找他们家傅老师吐槽:“诺大的皇家连点自己的私人产业都没有,难怪皇兄这么穷了,一遇到点什么事情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如果自己有钱,又何须整日里跟那帮大臣大眼瞪小眼呢?”

“等过了年后我们看看在城外圈一个地方来建一个作坊园区,把咱们在蓟县的作坊都在这边开多几家分作坊。正好这批人来了也不用急着回家了,年后安排他们到城外去建作坊,等赚了钱后他们也有路费回家了,不想回家的就留在作坊继续给我们干活的。”

“你说这个倒也是。我们这段时间好好规划规划,看看年后要怎么安排这些事情吧。”傅秋白也没想到他们离开京城五年回来,京城这里和他们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是一样。而这五年的时间里,北地那边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相比较之下,就显得京城这里的发展太慢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发展和进步。

至于原因的话,傅秋白的心里大概也清楚,京城这里的人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朝中那帮官员整日里只知道争权夺利,真正干实事的没几个。在习惯了他们自己的那一套做事方式之后,现在回来了这边,他反倒是不习惯这边的这帮人的做事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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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朝廷都是小年就开始放年假了,今年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早朝都上到小年后的第二天,韩凛才宣布各府衙门开始放假,大臣们过年这段时间不用来上早朝了,等年后过了初十,年十一再回来上早朝。

只是随着年越来越近,宫里的气氛却是越来越低迷,原因是天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们回来到现在就在宫外的康王府住过半日,而后进了宫里,就一直留在宫中。他哥的这个情况,韩凛也没法离开,给员工们放了假后,他却是没得休息,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有时间的话还要来看看他哥。

来了京城后,严长安和严臻叔侄俩个也一直留在宫里。

严长安更是搬到了外甥隔壁的屋子去住,每日不是在熬药就是在守着外甥,生怕一个眨眼人就没了。

韩凛知道小七舅这段时间是最辛苦的人了,整日整夜的都没怎么休息过,他皇兄这里有个什么动静,小七舅是第一个赶过来的。若非是小七舅在这里,他皇兄说不定也熬不到现在了。

进来就见到他们小七舅在这里守着,韩凛过来看了他哥一眼,跟小七舅说道:“七舅你要不去隔壁的屋子去躺下来休息会儿,我在这里守着皇兄就好了。”

“我刚去睡过一会了。”严长安的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在沉睡中的外甥看,他知道外甥这会儿已经不是沉睡了,而是睡着睡着就可能人没了,所以他不在这里守着他自己也不放心。从来了京城后他就没有睡过一个正觉,每次都是闭一会眼睛就醒来,就是真的睡着了也会在噩梦中惊醒。

“你那边忙完了吗?”

“我这边的事情忙不完,也不知道皇兄以前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我真希望皇兄能醒过来,把这一摊子事情还给他,我们回去北地继续过我们从前的日子。”韩凛弯下腰去摸了摸他哥的手,看着在昏睡中对外界毫无反应的人,他的心里有些难过。“七舅,皇兄的这个情况……还能熬多久啊?”

“说不准,就这几天的事吧,慢着十天半个月,快则三五天。”严长安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外甥现在的这个情况了。

虽然已经在预料中的事了,但是当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韩凛还是沉默了。

屋子里一片安静,最后还是严长安打破了这个安静,说起了从前的一些旧事:“我二姐,就是他母亲走的时候,我那会才十来岁大。家里接到二姐没了的消息,我得知这个事情后,不顾家里的阻拦跑到了京城来……可我终究来晚了一步,我到京城的时候,我二姐的尸体都下葬了。”

“当年我二姐进宫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我父亲他们也不想让我二姐进宫,最后还是我二姐不想让家里为难,主动进了宫。从此二姐她就再没有机会出去了,到死,她都在皇家,葬在皇陵里头……”

说到死去的二姐严长安的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姐姐早死,一个外甥在姐姐的肚子里没了的,这个外甥好不容易长大,又经历了十几年的兄弟斗争,最终当上了皇帝。本来他们以为外甥当了皇帝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谁曾想外甥这个皇帝当了才没几天,人就躺在这里快要没了。

韩凛不知道便宜老爹干的那些事,不过从小七舅的话里他大概也猜到了当年那些事情的过程,无非就是皇帝为了巩固军权和皇权,强娶了将军家的女儿,将军终究是为人臣子,不敢违抗皇命,被逼着把女儿嫁给了皇帝。谁能想到进了宫的女儿转头就没了,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国公没了女儿,小七舅没了姐姐,最惨的还是老国公一家人了。

但是这个事情吧,若是当年严贵妃没有进宫,也就没有他哥的出生,后面老国公是不是能当老国公,严家军是不是还能存在,边关是不是能安稳,这些都不一定了。

所以凡事有因有果,都是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好了的事情,谁也无法去改变什么。

屋里的人在说话的时候,傅秋白就站在门口外面,他听得到里面的人在说话的声音,当听到那一句“慢着十天半个月,快则三五天”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281章 君臣之谊

在屋子里待了一会韩凛就出来外面透一口气,想起什么,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小公公问道:“有见到傅大人吗?”

“回王爷,傅大人刚进了侧殿。”小太监回道。

摆摆手,没让小太监给他领路,韩凛自己就往隔壁的屋子走了过来。只是门一推开,他就见到屋子里的人举着手腕正在往大碗里放血,他整一个人惊住了。

“!!!”

“傅秋白你疯了吗?”

反应过来后,韩凛几个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握住了青年的手腕,控制不住声音的吼道:“傅秋白你是不是疯了?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傅秋白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这么做的。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韩凛真的是气得不行,但是看着青年还在流血的手腕,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生气的时候,赶忙的出去门口冲外头的小太监喊:“快,去喊一个太医过来。”

外面的小太监听到,忙的往大殿进去找太医。

当太医赶来,见到傅秋白的手腕正在流血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赶忙的过来帮傅秋白止血,“王妃得罪了。”

“得罪个什么,快给他止血!”韩凛看着来了还磨磨蹭蹭的太医,心头上的火气和暴躁都压不住的往上蹭。

“是是。”太医应了一声就打开随身带来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止血的药粉和绑带给傅秋白止血。

韩凛暴躁的把头顶上的帽子摘下来,暴躁的拉拔两下头发,瞪着正举着手腕在让太医帮忙止血的青年,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尝到被人气到心口发疼。

相比起韩凛的暴躁,傅秋白就显得冷静多了,他抬头看向暴躁的在抓头发的小夫君,语气带着平静的说道:“你把这个东西送过去给七舅,看看他那边怎么处理。”

太医一眼就看出了碗里装的是血,不用说都知道这个碗里的血是什么血,是谁身上放出来的血了。看着暴躁的康王和一脸平静的康王妃,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是低着头给康王妃止住手腕上的伤口。

听到这个话的韩凛就更生气了,什么时候人血能治病了?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而现在相信这个无稽之谈的还是面前的这个人,不但亲手割破自己的手腕放了血,还让他把人血送去给大夫治病?!!!他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人血可以治病的,还真的就有人相信,还这么做了。

傅秋白看着瞪着他不说话的小夫君,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把小夫君给气狠了,“去吧,我放都放了,别浪费了。要生气等送了东西去,回来再跟我算账也不迟。”

“我真的有一天会被你活活的气死!”韩凛简直是要被气出心梗来,然而对上青年带着请求的神情,他还是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人对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不管是合理还是不合理,所以现在他也只能把帽子带回头顶上,端起桌子上的大碗,转身大步的往外出去。

看着小夫君端着碗大步的走了,傅秋白才慢慢的呼出一口气,一抬头就对上太医看他的目光。

这位王太医赶忙的说道:“王,王妃,您手上的伤口下官已经给您扎好了,您在这里休息一会别乱动。这阵子,这只手最好是别碰水、也别拿重的东西,明早下官再给您换药,要换个三五次药才能好。”

“好的,谢谢王太医您了。”

“不客气,这都是下官该做的。陛下那边还需要下官,下官先回陛下那里去了。”

“嗯,您去吧。”

见到傅秋白点头,太医拎着医药箱子就往外跑了。

只是出来外面后,这位王太医又想起刚才暴走的康王殿下正在陛下那边的屋子里,他的脚步顿时就顿住了,这是要进去呢,还是在这外头待会儿再进去呢?

***

在屋子里的严长安见到韩凛端着一只碗过来给他,他还以为韩凛拿东西来给他吃的。当看到碗里的东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碗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

“你在这里一会,我去去就回。”两个人的视线一接触,严长安就伸手接过韩凛手里的碗,大步的往旁边隔出来的临时住处,也是他的临时药房进去。

被留在原地的韩凛把头顶上的帽子摘下来,又开始薅自己的头发。薅了两把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就把帽子给戴回了头顶上去,不敢再继续拿自己的头发出气了。

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中并未醒来,整个屋子里都安安静静的。屋子里有太医和太监宫女们在守着,并不是只有韩凛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想到隔壁去看看隔壁那个人手腕上的伤口止了血没有,又想起刚才小七舅走之前让他留在这里看着的话,想往外出去的脚到底是没动。

等了没多久,就见小七舅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药碗往外出来了。

“你拿着。”严长安端着新调制的药出来,把药碗递给韩凛拿着后,他就从箱子里掏出银针出来扎了外甥好几针。

被扎的人过了一会才悠悠转醒。

韩振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睡过这么长的觉了,一觉醒来就感觉有人在他的床前。闻到熟悉的药香味,他就知道是谁人了。

“小四你醒来了啊,起来喝药了,我给你熬了新的药。”见外甥醒来,严长安探头过来跟醒来的外甥打了一个招呼后,就转身回去接过韩凛手里端着的药碗,拿着小勺子给外甥喂药。

药勺抵在嘴边,韩振想说不用喝了。

但是抵在他嘴边的勺子也像是握着勺子的主人一样的顽固,不肯移开。两个人在进行了一场无声的拉扯后,最终他还是张开了嘴巴,任由握着勺子的人把药喂进他的嘴里。

韩凛站在一旁盯着他哥喝药,见到他哥转头看着他这个方向,他还以为他哥是在看他的。知道他哥这个时候还能听得进他们说话的声音,他就说话安慰他哥道:“皇兄你放心喝药吧,小七舅说你的情况好了许多,这个药喝进去说不定你身上的毒就能解了呢。”

“城外来的灾民和城里的乞丐,我都安排好他们了。咱们不是有两个温泉庄子吗?我让那些灾民到庄子上去搭暖棚种菜,听说种的菜都已经长出苗子出来了,等过几天过年,我就让人掐了小苗送到京城的各大酒楼去卖。换了钱给那些百姓们发工钱。”

“等过了年我们就成立一个专门的农业司,以后农业司就负责培育和研究良种,教百姓们怎么更好的种地。明年我们就把冬天种菜的方法教给百姓们,以后我们冬天也能吃得上新鲜的蔬菜,老百姓们也能多一门收入……哥你要好起来啊,你好起来我就能轻松一点了。这个江山的担子太重了,我一个人扛不住啊。”后面这句话并不是假话,当了半个月的代班领导后,韩凛是真的感受到了当领导,而且当的还是全国百姓的这个大领导的不容易。

领导是真的很不好当的,特别是大领导。站的位置越高,身上的责任和担子就越重,员工还有节假日、休息天,但是当领导的是真的连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现在韩凛是深有体会了。

听到弟弟在旁边念念叨叨的声音,得知城外的灾民都安顿好了之后,韩振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你先别说话,等把最后这两勺药喝完先。”察觉到在喝药的外甥都不省心,严长安出声提醒道。

韩振只好老老实实的把最后的两口药给喝进去。

“喝口水过过味道。”喂完药之后,严长安又换了水来喂给外甥漱口。

等把水喝了后,韩振就喊小七舅扶他起来坐好,带着沙哑的声音很低的喊了一声:“小九。”

“哎,哥我在呢。”韩凛忙的上前去握住他哥的手,告诉他哥他在这里呢,“你想跟我说什么吗?”

韩振反手握住弟弟的手,叮嘱道:“小九,你要担起……皇兄交给你的,这个江山。大召的江山,不能在我们兄弟俩个的手里没了。日后皇兄下了九泉之下,才敢面对我们家的列祖列宗。”

“皇兄你说的什么话呢,你还要活到长命百岁,哪有这么快就去见列祖列宗了。”韩凛不大想听到他哥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你们,也不用安慰我了。生死有命,谁也不能逃过这一劫,不过是早晚,罢了。”韩振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前阵子他还能下地走路,现在他连床都下不去了。

“小舅,你日后见了外公,替我跟他说一声,来世若是还有缘,我还当他的外孙。还有三舅、五舅他们,我怕是见不到大家了……我给外公留了一封信,你找孙公公,拿给你,你替我,把信给外公。”早在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可能会失明的时候,韩振就写好了给外公的信、和禅位的旨意,就是怕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完全看不见了没法再拿笔写字。

不过严长安却是没答应外甥说的这个事情,“我已经让人去信给你外公,让他来京城见你了。你多撑几日,亲手把信交给你外公。”

第282章 承诺

一见外甥张嘴严长安就知道外甥还想说什么话了,“你不要说这么多话,歇一会吧。”

早在听他哥在跟他们交代后事的时候,韩凛眼里的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一个人站在这里哭得眼泪鼻涕纵横。

后面递过来一张帕子,他接过来擦了擦脸、又搓了一把鼻涕,回头一看才见到在隔壁包扎伤口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还站在他的身后,他手上拿着的这一张帕子就是青年递给他的了。

韩凛下意识的低头往青年刚才的手腕看去,只是青年的手腕被衣袖遮住了,他看不见青年的伤口包扎得如何。

不等小夫君开口问他话,傅秋白就微微的摇了摇头,让小夫君不要问这个事情,又抬头往靠坐在床上的人看去。

韩凛就明白了,所以他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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