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好在这里喝茶。得知你们要来,正好闲着没事干,就出来迎迎你们了。”严长安抱着又长胖了几斤的义子,一边回答韩凛的话,一边低头用自己的脸在义子胖嘟嘟的小脸上蹭了蹭,逗得小孩儿咯咯直笑。
小明哲抱着义父的脸亲了两口,一双眼睛都笑弯了,“义父。”
“嗯。”感觉到柔软的唇亲在他的脸上,严长安也没忍住在义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韩凛和傅秋白两个人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到小七舅在亲他们家胖小子。
看到他们家胖小子跟小七舅这么亲昵的玩亲亲,不知道怎么的韩凛这个老父亲的心里有点酸酸的,“小七舅你是来接明哲的,不是来接我们的吧。”
“呵呵,被你发现了。”严长安都感觉到了韩凛的酸味,不过他却是没有把孩子还回去给韩凛。怎么说这个胖娃娃也是他的义子不是?义父跟义子的感情好有什么不对的了吗?
他也不管吃醋的皇帝陛下,喊上傅秋白一起,就抱着义子往酒楼里进去了。
不过傅秋白并未走,而是回头看着落后他们一步的韩凛,等着韩凛走上来之后,两人才跟在小七舅的身后一起进了酒楼。
酒楼的掌柜见到这几位爷来,亲自在前头领路,领着这几位主子们上楼去。待到这几位爷和小太子殿下进了包厢之后,掌柜又亲自到厨房去督促人给楼上的几位主子准备点心,准备好点心之后他还给亲自送到了楼上去。
送进包厢里的吃食都会经过门口护卫们的检查之后,才给送进了包厢里。
有小七舅在这里,韩凛倒不担心会有人给他们下毒了,看着在给孩子喂水喝的小七舅,他问道:“今日城外这么热闹,小七舅你怎么也不出去看看蹴鞠赛了?”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凑热闹。”严长安给孩子喂了一杯水,见孩子不要水了后,就拿了一块点心给义子拿着吃。
小明哲接过点心小口的吃了起来。
韩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想了想他又问起道:“忻州那边有来了人比赛吗?”
“听说是来了,我也没有见到他们。”严长安说道。
“好像是这次来京城比赛的所有蹴鞠队的队员们都住进了朝廷提供的住处去,比赛结束之前,他们都不能出来外头闲逛的。”韩凛才想起这个事情,这也是为了更好的管理这帮到京城来参赛的小子们,省得他们赛前跑出来外头到处野,中途出了什么事,影响到比赛了。
“要不我问问忻州队是哪天的比赛,给你弄几张门票过来?”
“……也行。”严长安想到自己不去看蹴鞠赛,也可以把票给身边的人去看。他们忻州来的队员,他们还是要亲自到场去支持一下的。
两人聊了一会今年北地新粮收成问题上去。
严长安也接到了家里来的消息,知道今年北地可以说得上是大丰收,他的心里很是感慨的道:“有了这些新粮,往后咱们北地的将士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傅秋白的脸上也有些静默,他也想起了曾经军营里将士们的惨状。
只有曾经在北地经营里待过的他们,才会知道每年冬季是将士们最难熬的时候,没有御寒的衣物,没有足够的粮食,那个时候每到冬季,军营里都会冻死不少的人。
遇到战时,朝廷又没有粮食供给他们,饿死人的事情都没少发生。
北地的百姓们的日子也同样的,过得十分的苦。
这个情况一直到了这几年才有所改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韩凛一到了燕北去当王爷,就开始组织人手去研究粮种和提高产量的种植方式,以及兴修水利,还派人到南方开垦大片土地来种植粮食和甘蔗。
这些在南方种植的粮食在收获了之后,全部都是运回了北方去供给北地的百姓还有军队的将士们吃用。南方产出的甘蔗主要是用来熬糖的,这些生产出来的糖大部分都是运回北地去,只有少部分是流入市场的。
但是即便如此,有了他们南方产出的糖,还是把整个大召的糖价打下来了。
另外就是他们在南方也有不少的盐场,这些盐场产出来的盐,一半是供给军队,一半是流入市场,低价卖给普通的百姓们。这几年大召的盐价下降,也是跟他们在南方弄了好几个盐场有关系。
还有就是他们在北地大搞养殖和棉花种植,这些收上来的棉花和皮毛都是经过加工之后,制成衣服在他们北地低价售卖。可以说,现在北地每户人的家中冬天都会有一条御寒的冬被,不至于冬日会全家冻死家中。军队里的将士们就更别说了,一年两季的衣服,人手一件睡袋,都是军中免费发放下去的基本物资。有了睡袋之后,冬天往里面一钻,再冷的天气也不用担心会冻死在军营里头。
锦绣坊如今出的睡袋更是卖到了外边去,四处跑商的商人们更是人手一件,这个东西成了大家冬日必须的御寒物资了。
虽然韩凛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是太长,但是对于西北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往后不会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不论是将士们,还是百姓们,我都会想办法让所有人都吃饱肚子,穿暖衣服的。”
“嗯,我相信你说的话。”严长安并不怀疑韩凛说所的话。
“嘿嘿,我也不怀疑自己这一点。”韩凛还是有点自恋在身上的,他可是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
严长安看着韩凛的脸上充满了嫌弃,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只有咱们的小明哲,刚才发现义父和爹爹几个都一脸严肃,接着又见爹爹和义父都在笑,搞得他都有点不知道几个爹爹和义父们为何会如此了。
就连傅秋白的脸上都带上了一点笑意,“小七舅你今年过年要回去忻州吗?”
“回吧,我准备下个月底启程回忻州。这一趟回去,我大概要年后,过了正月才回到京城这边来了。”严长安正准备跟韩凛和傅秋白说这个事情。既然傅秋白今日问起,他也就没有瞒着两人自己的打算。
对此韩凛也不感到意外,老国公一把年纪了,见一面少一面,他也能理解严小七舅为什么要回忻州看望老父亲,“你是要回去的,也不知道老国公的身体如何了。”
“信中说是一切安好。”严长安来了京城大半年,只从家里的来信得知北地和家中的情况,虽然家里来信说父亲的身体安好,但是没有亲眼所见,他也不能放下心来。
韩凛说道:“等以后咱们迁都去了燕北,小七舅你就不用再这么辛苦的跑来跑去的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点也是让严长安没想到的,韩凛和傅秋白那么早之前就有迁都的打算了。去年他来京城之前还想了那么多,如今想来,发现之前想的那些都多余了。一旦朝廷迁去了燕北,韩凛和傅秋白也就回了燕北去,他们这些人肯定也是跟着去往燕北的。
从忻州到蓟县,和从忻州到上京的路程可差太远了。
相比而言,严长安也挺支持迁都燕北的,虽然迁都这件事里有利有弊,不过目前看来,还是利多于弊的。
***
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吃了几块点心的小太子殿下就自己下地去溜达去了。
他们坐在屋子里说话能看到在阳台外面的孩子,所以韩凛也不急着去抓孩子回来,就由着孩子在阳台外面往下看,“等过几日就是中秋了。今年中秋咱们在悦然酒楼这里摆几桌宴席得了?”
“还是你觉得在宫里比较好一些呢?”后面这话问的是自家媳妇儿。
“随你喜欢,我觉得都行。”傅秋白对此没什么意见。
韩凛倒是想到庄子上去住两日,但是他又舍不得中秋节的热闹,“还是出来宫外吧,宫外那天热闹。宫里的话,就我们几个人,也没什么热闹好看的。”
“小七舅你觉得呢?”韩凛也不忘记问问小七舅的意思。
“行啊,大家来悦然酒楼这里聚,算我账上。”悦然酒楼就是他们家开的,这个时候严长安也不好小气。
“这可不行,我们宴客,哪里能走你的账了。”不过韩凛可不答应让小七舅请客的事了,“我们请客,到时候请朝中的官员,还有咱们北地来的老师学生们,都到悦然酒楼这里来聚聚,吃顿饭。”
“行吧,需要让掌柜那一天把酒楼空出来给你们不?”严长安问。
“那天的生意正好呢,全部都空出来给我们,耽误你们做生意了。三楼留出来给我们好了,一楼和二楼你们这里还可以继续做生意。我们请的人也不多,一个三楼应该是够的了。”虽然他们都不差那点钱,但是韩凛也不想因为他们在这里宴客,而影响到酒楼的生意了。
“行,我这就让人去跟掌柜说一声。”严长安也不是一个做事拖沓的人,当即就让人到一楼去跟掌柜说一声。
掌柜还亲自到三楼来与几位主子爷确定了一遍中秋那天宴客的相关事宜,得了主子们的吩咐之后,就从包厢里头出来了。
作者闲话: 上一章的题目打错了,应该是威震队的
第427章 很难评
中秋节前还有一次大朝会,这天的大朝会上韩凛提起了京城这次举办的蹴鞠赛一事,“这次的蹴鞠赛在京举行,京中不少的百姓都去观看比赛,朕前日也亲自去看了,举办得很是不错。”
“蹴鞠乃是一项强身健体的运动,以后各大书院也可以组织学生们组建蹴鞠队,书院与书院之间也可以举行这样的比赛。让学生们在读书之余,还有一点别的兴趣和爱好了。”
“陛下。”下面有官员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韩凛不用问都大概猜得到这帮官员们想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给老员工一个发言的机会。
“陛下,臣就担心,京中这么多子弟沉迷于玩蹴鞠,会不会太过于玩物丧志了。”这话就差没怼他们陛下脸上,说他们陛下促成蹴鞠赛,引得这么多青年子弟沉迷于玩物的罪魁祸首了。
殊不知,就是没有他们的陛下,京中的这帮子弟,喜斗鸡的还是斗鸡,喜遛狗的还是遛狗,根本就和他们陛下没有半毛钱关系了。现在他们陛下引导这帮子弟们去玩蹴鞠、骑马射箭,如今这帮子弟们非但不斗鸡遛狗,还喜欢上了运动,应算是好事一桩才是了。
韩凛装作没听出臣子的暗讽,还饶有兴味的问:“哦,那爱卿来说一说,什么才是志呢?”
“志,当是理想之志,当是抱负之志,当是有为之志,当是报国之志!”底下的官员拱手道。
“所以,你们是觉得,朕支持大家去玩蹴鞠,就是耽误青年子弟们报国了?”韩凛还真的是被这帮思想故步自封的老东西给气笑了。
底下站出来的官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个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回答。
现在不但外头的青年子弟们沉迷蹴鞠,就是他们自家的子孙都沉迷于蹴鞠,而且他们还听说了,陛下在宫中也会带着皇后殿下和小太子一起玩蹴鞠。那可是他们的小太子殿下啊!他们陛下竟然带着小殿下一起玩蹴鞠?就不怕把他们的小太子殿下给教坏了吗?
朝中的这帮官员们都恨不得亲自去帮他们陛下教小太子殿下了!
“陛下,臣有话要说。”坐在前面的傅秋白站了起来请示。
一听媳妇儿有话要说,韩凛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微笑着等待媳妇儿帮他反击这帮没事找茬的老顽固们了,“你说。”
“臣认为,读书人并非是整日里坐在屋子里读书,才是理想,才是抱负,才是有为,才能报国。试问,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坐在屋子里读书的读书人,上了战场,连拿起兵器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与敌人拼杀呢?甚至是敌人杀到了跟前来,腿脚不灵活的话,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死于死人的刀下,那就死得太冤了。”傅秋白自己就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读书人,他是最有资格说这个话的人了。
底下的官员一听到他们皇后殿下的话,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不过还未等他们开口,坐在龙椅上面的陛下就先开口了。
“朕认为,咱们傅殿下说的话是对的。”韩凛一看底下的官员们想站出来反驳他媳妇儿的话,就先开口堵住了这帮人的发言,“若是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读书人如何能报效国家呢?就好像你们,如果身体不够健康,头脑不够清醒,又如何协助朕处理国事呢?”
“朕要的是身体健康,脑子灵活,腿脚也灵活,能坐高堂,能上战场的读书人。并不是走几步路都喘两下,只会耍嘴皮子的读书人了。”
“……”底下的文臣一阵无语,不知道怎么的,都感觉他们陛下在骂他们。
在场的武将们一个个都憋着笑,都在心里鼓掌,赞成他们陛下的话:骂得好!就该这么骂这帮整日里只知道耍嘴皮子的读书人了!
“所以,朕决定了,从今年起,无论是京城大学,还是国子监,燕大书院,以及各地方县级以上的大书院,所有书院的学生每一年都要进行为期三十日的军训。时间就统一定在每年的四月与十月,每次为期十五日的训练,届时将由兵部安排将士下去主持和训练这些学生。稍后兵部尚书到御书房来见朕,朕与你说说这个军训的安排事宜。”韩凛对坐在下面的兵部尚书道。
“是。”被点名的兵部尚书站了起来应道。
朝中的文臣们倒是有人想反对的,但是才刚被他们陛下骂完,底下想反对的文官也不敢站出来说话了。
倒是武将们对他们陛下说的这个军训一事很是感兴趣了。
这件事韩凛已经提前与他说过,所以傅秋白对小夫君口中所说的军训一事也是了解的。上过战场的他自然是知道,一个强壮的身体对于士兵来说是多重要的一件事。他们与胡人这么多年打仗下来,虽然每次都打赢了,但是每次也都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的兵马不够强壮。
所以韩凛说的一句话,“他们不光需要读书人,更需要身体健壮的读书人”,傅秋白是相当赞同这一点的。因为谁又能确保,读书人就不会有上战场的那一天呢?万一有朝一日,敌人兵临城下,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连剑都拿不起来,只能成为敌人刀下亡魂了。而且,就算是打不过敌人,最少也要学会逃跑,才有机会生存下来了。
因此,对于韩凛说的每年安排出来固定的时间训练这些书生们这件事情,他也是赞同的。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朕包下了悦然酒楼的三楼,到时候你们若是得空的,可以带家人一起到悦然酒楼去吃饭。朕与皇后殿下那一天也会带太子一起过去。今日的早朝就上到这里了,散朝吧。兵部尚书下午两点半钟再到御书房来见朕吧。”说完这一番话后,韩凛就从坐着的龙椅上站了起来,在一片“恭送陛下”声中走下了台阶。
不过他站在进入后殿的入口这里并未先走,而是等到他们家傅老师过来之后,才和他们家傅老师一起往里进去。
路上韩凛说起自家胖小子:“也不知道明哲有没有乖乖在写字了。”
今早有朝会,他们两个人都要到前殿来上早朝,两人都没有时间带孩子。所以早上出门的时候,傅秋白就给孩子布置了作业,作业就是写两篇大字。
留了孩子在福宁殿里头写字,他们就到前殿来上早朝了,所以两个父亲一个早上都没见着孩子了。
“许是会的吧。”傅秋白自己也不大确定了,孩子还小,并不是每次都能完成他们布置的作业。没有他们在身边盯着,孩子的身边又是宠溺他的侍女和宫人,自然就没有人镇得住那个小子了。
韩凛侧过头去看着身边一同走路的青年,笑道:“你自己听听,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
“明哲还小,我们慢慢教他。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长大后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大概是因为自己幼年被养母要求太多,到了自己的孩子这里,傅秋白舍不得对孩子下那样的重手去教。
其实在他看来,他们的孩子已经被他们教导得很好了,虽然小孩偶尔有些许娇气,但是身体健康,爱笑爱闹,还爱吃,这不正是一岁小儿该有的模样吗?
好在韩凛也是一个比较开明的父亲,他也没有要求一岁多点的儿子就会学会作诗了,“你说得对,我们慢慢教他。只要他不犯那种原则性的错误,我都可以不罚他。”
傅秋白看着说这话的小夫君,忍不住的笑了笑。
两个人带着一行护卫往福宁殿回去的时候,朝中的官员们也正往宫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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