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白看着自己面前的碟子里多出来的肉片,拿起自己手边的筷子夹了起来,把肉放进嘴里。入口的肉带着一点咸香的味道,他点了点头,“还不错。”
“那你尝尝这个。”韩凛又夹了另一样菜到媳妇儿的面前去。
坐在中间的韩明哲本来是认真的在看跳舞的,突然的一只手从他的面前伸过来,挡了一下他的视线,接着这只手不停的伸过来当他的眼睛。
“你也想吃是吗?来,给你,这个烤羊肉不错的。”见儿子抓着他的手不放,韩凛也以为儿子是想吃肉了,给儿子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羊肉。
没办法,媳妇儿不爱吃羊肉,所以只能给儿子吃了。
本来还对父皇挡了他眼睛有意见的韩明哲,在见到了碟子里的烤肉之后,脸上的不高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也拿起了筷子来夹肉吃。
只可怜下面的舞娘们的媚眼都抛给了空气看。
看着座上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这些舞娘们都知道自己今日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好好。”倒是这些小国来的使者和胡人们难得见到这么一群漂亮还会跳舞的女人,一个个都看得津津有味了。
阿木勒看着这群漂亮的女人,恨不得把这些女人都抢回他们草原上去当他们自己的女人了。
只可惜今日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只能等以后了。
希望,这个以后不会离得他们太远,阿木勒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把杯子里的酒给饮尽了,把杯子放下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胛骨被箭射穿过的地方,抬头看向座上的傅秋白的眼神里充满了阴鸷。
傅秋白!
坐在上面的傅秋白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抬头看下去,就对上了阿木勒看他的目光。两个人的视线隔空相遇,他勾起嘴角,给回了阿木勒一个冷笑。
看到傅秋白脸上的那个笑,阿木勒就更生气了。
一支舞完毕后,舞娘们都踩着轻盈的步伐下去,最后走的时候,领舞的舞娘还一脸哀怨的看了他们陛下一眼。
“……”坐在上面的韩凛刚好接到离开的舞娘递来的哪个哀怨的目光,这么看着他干什么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压根就不认识,别搞得好像他是负心汉一样好不好!
他媳妇儿和孩子都可坐在这里的,害得他被媳妇儿误会,今晚上回去可是要睡客厅的了!
“好好。”周围的观众们都拍手叫好。
一群舞娘们下去后,后面接着上来的是一群翩翩美少年,他们穿着一身广袖白衣,腰间只扎着一条红腰带,手中握着长剑,上台来舞剑。
一张张年轻的脸,柔韧的身段,在舞动间充满了灵动和朝气。
“……”这是给他上完了一群女人,又给他上一群年轻貌美的男人?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今晚安排的节目了!韩凛瞪了一帮底下的那帮臣子后,下意识的看向媳妇儿那里去。
傅秋白回过头来,给了韩凛一个微笑。
“……”韩凛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才好了,只是他有点笑不出来,给媳妇儿扯了一下脸皮,回了一个快哭了的笑。
但是看底下的那帮人看得津津有味,他又不好喊停,只好如坐针毡的坐在这里看节目……给媳妇儿夹菜吃了,“来来来,咱们多吃一点,这么多菜,不吃也是浪费了。”
傅秋白看着面前的碟子上多出来的菜,又是觉得好笑,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见到媳妇儿笑了的韩凛一下子才没那么紧张了。要是让媳妇儿误以为他让人安排的节目,误以为他想看美女和美男,那就不够好了。
好在,媳妇儿是全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才不会误会他的了!
……
一场晚宴,宾客尽欢。
晚宴结束之后,裴元会安排马车把来的使者们送回外城的外宾楼去。
其余的官员们大多都是住在内城的,也有一部分是来新都参加两日后的阅兵礼的将士们,他们则是住到外城的军营去。
严长治是在外地驻守的将军,所以他在新都这里没有住处。不过难得他们三兄弟聚到一起,还有几个侄子都在城中,晚宴结束后,他是跟着自家三哥和三嫂一起走的,准备今晚上到弟弟严长安的住处去凑合住两晚。
这一天晚上严臻和严俊都没有出席晚宴,严臻现在的身份是不便出现在人前。而严俊则是想陪他哥,兄弟俩个就凑一块与一群同样进不去国宴楼的兄弟们喝酒去了。
他们的大哥严骁这次并未来新都参加迁都仪式和阅兵礼。这回各地军区调了一批人到新都来,所以他们也要留下一些人在各个关隘驻守,并不能所有人都离开驻地。
不过这次来的官员之多,可以说是南北两派官员,文官和武将会唔的人数最多的一次了。
晚宴结束之后,一群官员坐着来接他们的马车回去了。不过也有一些官员不想坐马车的,就结伴在内城里面沿着道路往住处走回去。
夜里的内城亮起了路灯,路上也没什么人,还有夜巡的将士,所以这内城里十分的安全。因此住进了内城之后,这些官员们要是不急的时候,也喜欢沿着这新修的道路慢慢的走着。
夜风吹来,还十分凉爽了。
韩凛和傅秋白带着孩子,和一群大臣们走着回来的。路上大家一边说话一边走,倒也不觉得路太远了。
这帮人陪着他们走回到了皇府的门口。
见时候不早了,韩凛也就不请大家进来他们府上坐了,“今日的时间太晚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你们明日早上八点钟之前到中心处门口去等朕吧,朕带你们到兵工坊去瞧瞧。”
“是。恭送陛下,皇后殿下,太子殿下。”一群人恭送要回去皇府的主子爷和皇后殿下。
严长平和严长治对燕北这里的兵工坊也很是好奇,难得有机会去里头看看,他们自然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的了。
同行的不少武将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大家目送他们陛下和皇后还有小太子殿下进屋皇府之后,他们也三三两两的结伴,往自家回去了。
第481章 事关清白
回到皇府里,让下面的侍女把孩子带回隔壁院子休息去了,韩凛和傅秋白也回到了他们住的小楼里。
韩凛跟在媳妇儿的身后上到二楼这里,见到傅秋白一言不发的脸,他的心里有点忐忑的开口道:“今晚晚宴上的歌舞安排,我事先并不知晓的。”如果知晓的话,他肯定不会任由那帮人给他安排一波又一波的年轻男女到跟前来勾引他的了。
朝中那帮大臣这么久没有再提过让他广开后宫的事情,所以韩凛就以为朝中的那帮人早已经歇了往他后宫塞人的心。不过现在看来,那帮人是到现在都不死心了。
他是不是要想一个办法,绝了这帮人那点的心思呢?
“我知道。就是你知晓,也没什么。”傅秋白并不把这么一点小事和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如果韩凛真的看上了谁,他也不能阻拦,更不会去阻拦。他们两个人能走到现在,其实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只是人生太长,谁又能保证往后余生,帝王都只喜欢他一个,爱他一个人呢?
虽然最好还是韩凛除了他之外,谁也不会看上了。
因为现在有了孩子后,傅秋白并不想韩凛还会跟其他的人生出来孩子,以后成为他孩子的威胁。人的心都是自私的,他也一样。若是有人碍着他儿子的路,他并不介意为了孩子重新拿起屠刀,给孩子铲除路上所有的障碍。
不过这个事情对韩凛来说,却是事关到他对媳妇儿、对和他们这一段婚姻和感情忠心的事情。闻言韩凛不满的问:“什么叫没什么?这事关到我的清白的!”
“你怎么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啊?你再这样不信任我,我可是很伤心的……”说到最后,就是真的只剩下伤心了。
“我没有不信任你。”傅秋白看着韩凛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听出了韩凛话里的恳求和承诺。他不禁在心里反省自己,自己对韩凛的信任是不是有点少了?不过眼下看来,韩凛的心还是在他这里的,应当是对外头那些比他更年轻的男男女女没多大兴趣。
只是,如果等往后他老了之后,他们还会像如今这般恩爱和信任彼此吗?傅秋白没有太大自信。
都说帝王无情,韩凛会是一个特例吗?
傅秋白不想去想这个问题,他走进了衣帽间去拿换洗的衣服,转移了话题,问跟在他后头进来的人:“你先去沐浴,还是我先去?”
“你就是不信任我。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真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现在是,往后也是。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韩凛从后面走来,搂住了媳妇儿的腰,把下巴搁在媳妇儿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委屈巴巴的,他就是知道傅秋白不信他,“你对我多一点信任,好不好?”
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身后的人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点可怜巴巴和恳求,让人无法拒绝。
许是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味道,傅秋白也就真的信了韩凛所说的话了,“好,我信你。”
“你是不是该放开我?让我去沐浴了?还是你想去先?”被韩凛这么一顿胡搅蛮缠,又拖延了一会他们去沐浴的时间,傅秋白还不忘记他们该沐浴和休息的这件事情,抬手从衣柜里把两人一会要换洗的亵衣裤拿出来。
“怎么就不能一起去呢?我给你擦背,伺候你……”后面这一句伺候你,有着道不尽的暧昧。能让帝王亲自伺候的,唯有眼前的这个人了。
傅秋白往后转过头来,正想开口说话,嘴巴就被人吻住了,把他要说的话堵在了嘴里。
韩凛这人就是,一旦叼到了嘴里的东西,他是不肯松手的。
于是乎,他叼住了嘴里咬着的肉不肯松开口,把媳妇儿打横抱了起来,往隔壁的浴室进去了。浴室的门关上,里面传来流水的声音,还有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
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了。
……
待到两个人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洗过澡后,两个人的身上都只穿着白色的亵衣裤出来。
傅秋白把衣领拉到了最高处,只是没有被衣服遮住的领口处还是露出了几点微红的痕迹出来。透过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和衣服外露出来的红痕,他透过镜子瞪了一眼站在他后面的人一眼。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那是情难自禁嘛。谁让你这么美味……可口了……”被瞪的人一脸的诚恳的道歉,如果他能把眼里的笑收起来的话,这个道歉就会显得更真诚一点了。
比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来说,韩凛腰上的带子就是随便系一系而已,衣领宽宽松松的,露出了大片的胸膛出来。不过他被咬的地方在肩膀上,所以露不出来,除非他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傅秋白一口茶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他把剩下一半的茶塞进韩凛的手里就转身往外逃。
韩凛端着茶杯跟在后面追:“你要去哪儿啊?”
“我出来外头吹吹风。”
“我陪你一块吹吧。”
傅秋白说想出去外头透透气,韩凛自然是不能让媳妇儿自己一个人出去了,所以他也陪着媳妇儿出来外头透气。
阳台这里摆着两张躺椅,韩凛偏不自己坐一处,硬是和傅秋白挤到一张躺椅上。夜里外头的风大,有些冷了,他拿了一张薄毯子出来裹在两个人的身上。
躺椅并不太大,傅秋白有半边身子都是压在韩凛的身上的,只是搂着他腰间的手紧紧的搂着他不放,不过他自己也没有挣脱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挤在一起,享受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韩凛想起今晚上在晚宴上找茬的阿木勒,问怀里的媳妇儿:“你说那个阿木勒进来城里头,不会给我们搞出什么事来吧?”
“他如果不蠢的话,就知道现在不是惹上我们的时候。”傅秋白说道。
“可我看他,还真不是像是一个聪明人了。”不是韩凛看不起那个什么阿木勒,这样一个不懂事掩饰,进了他们地盘上还当面挑衅他这个国君和整一个大召朝廷官员的人,可真不是什么聪明人会做的事情了。
“裴元那边会盯紧他的,他如果敢在城里做出什么事情出来,裴元会收拾他的。”傅秋白倒是不担心阿木勒会在城中惹事,以裴元那有仇必报的性子,一旦找到机会,裴元怕是不会放过阿木勒的。
只是阿木勒那个人吧,说他聪明吧,他又蠢,说他蠢吧,他又次次都能从危机中逃脱出去。
不过傅秋白也知道,现在不是他们与整个草原上的胡人为敌的时候,就如韩凛所说的,他们的目标是更远处的敌人,而不是这些就在草原上盘旋的狼。如果能把这群狼驯服了,日后未必不能成为他们边关上的一道防线。
只不过有些狼能驯服,有些狼,怕是怎么也养不熟而已。
“你不是说他的几个兄弟都在争夺首领的位置吗?我们要不要助他那些兄弟们一臂之力了?”
“嗯,严臻那边已经安排人去做了。”
自从有了严臻和严臻带的那一群人进了草原之后,帮朝廷这边带回了不少关于各个部落的消息,他们也提前把这些棋子安插进了各个重要的位置去。待到其他们收拢这一张网的时候,这一张网能给他带来的猎物,就不知道能有多少了。
韩凛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跟自己人打,他是从未来来的人,他看的是更远的未来,和从更远的地方来的敌人。他们最好是能做到兵不接刃,不费一兵不足,就能把整个草原收归大召所有,把草原上的人都变成他们一国的子民。
八月已是入秋了,北地这里很快冬日就要来临了。
冬日一旦到来,难过的不仅有他们自己的子民,还有在草原上生活的胡人和牛马牲畜。所以这一次胡人派了不少的人来,也是想从他们这里得到需要的粮食和盐等这些必需的物资。
而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关于草原上的安排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