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
王总观察到沈少眉梢微抬，他仔细揣摩这个微表情，是不是领导对这歌有意见？
还没揣摩明白，又听沈少问：
“没留言吗？”
“…哦有的。”王总看后台正要念，孙助理已经把自己的手机恭敬地递给沈少了。
沈钰瞄了一眼屏幕，G姓点播人在这首歌后面写了一条备注，三个字：
-送某某。
王总忽然听见沈少笑了两声，声音很低沉，弄得他和孙助理都是一惊。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位领导笑，搞不懂笑点在哪里，只能陪着哈哈两下。
修长的手指往屏幕上一划，沈钰摘下耳机，退出自己手机上的灵堂直播，他端起面前一小杯琉璃金，路易王妃，某人最爱的香槟酒，一饮而尽，像在敬空气。
第9章 合照杀手
咔嚓！
手机向上举高45°，按下自拍，画面上的男人一身西装英俊逼人，身旁一位清秀可爱的少年揽着他的胳膊，开心地笑：“茄子——”
Live实况照片记录下这一瞬间，白文嘉捧着手机欣赏：“哇！顾总好帅哦！”
顾明衍笑一笑，白文嘉性格活泼，在明世公司里跟大家都相处得不错，跟他也算熟，今晚他一走进星空酒吧就被对方拉住，说没想到会在邮轮上碰到顾总耶，这么有缘一定要拍张纪念照！
这时杜宇威从吧台拿了一堆吃的喝的回来，潇洒地往卡座里一坐：“顾少，今晚买单哦。”
顾明衍比了个OK的手势，他结束头七+点完歌之后，看时间还早，就去杜宇威那儿加入法国买岛公司的视频连线，相谈甚欢，对方公司助理亨特表示明天他和另一位公司代表就会到邮轮上来，到时见~
结束后杜宇威嚷着要他请喝酒，作为大晚上还在替他工作的报酬。顾明衍身后的白文嘉好奇地从探出头：
“顾总，这是谁呀？”
顾明衍：“认识一下，杜家三少爷，杜宇威。”
“杜总好！”白文嘉嘴甜地叫，“一起拍个照好不好？”
“好啊。”杜宇威也没什么架子，凑到镜头前比了个大大的耶！
白文嘉拍完照片，又跟顾总寒暄了一会，才礼貌地走了。
他现在心情超好，对自己在照片中展露的颜值相当满意，这么多年在明世也不是没有机会跟顾总合照，可每次拍出来都是：顾总很帅，自己…emmmm。
今天他总算拍出一张顾总很好看而自己也没那么逊色的照片，太棒了！一定要发朋友圈炫耀！顾总那位姓杜的朋友也很不错，白文嘉最喜欢和这样的人拍照了，普普通通的一张素人脸，一下子就把自己身上的男明星气质烘托出来咯！
“嘿，看看。”白文嘉坐到吧台，朝路堂霖展示今晚的战果，“拍得怎么样？”
路堂霖正在当酒保，点播活动结束后他就被天荣公司安排来酒吧充当人手，一直在干活，
他瞄了眼白文嘉的手机，看到白文嘉选的合照人都是非富即贵：顾总、顾总的朋友杜总、天荣的大咖影后孟姐……
“你这是大佬打卡照啊？”路堂霖笑他，“滤镜开得有点大，你白得都发光了，假不假？”
“假什么！好看就行了。”白文嘉对着手机划来点去，把自己拍得不够完美的照片都删掉，进朋友圈开始编辑文案，“写什么好呢？”
路堂霖：“你要发出去吗？”
白文嘉：“当然！要营造出一种参加上流社会的高端感，懂？”
路堂霖看了眼酒吧里大红大艳的布置：“人家可能以为你在乡下喝喜酒。”
白文嘉才不理他，美滋滋地把自己搂着顾总手臂的照片摆在第一张：“待会我要把这张专门发给兰熙城那家伙看，哈哈，嫉妒死他！”
路堂霖不好意思泼他冷水，心想兰熙城大概是不会嫉妒的，如果会的话，一开始也不会叫你来邮轮上盯着顾总。
他看着白文嘉这张脸，跟普通男性比起来那当然是清秀漂亮的少年，但如果跟兰熙城比……差太远了。
白文嘉在拼九宫格，对着相册挑来拣去：“靠！差一张。”
待发的朋友圈排列好了八张照片，他抬起手机，想拍一张星空酒吧的玻璃穹顶凑数，咔嚓咔嚓…连拍几张，无论什么角度都会拍到那些喜庆红布，白文嘉嫌弃死了：
“阿西八！你们天荣品味也太差了，好端端的星空酒吧干嘛弄成这样？”
路堂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白文嘉啊了一声：“不会是…那位沈少喜欢的吧？”
不然一个搞娱乐的传媒公司，不至于策划组的审美能差成这样。
见路堂霖没吭声，默认了，白文嘉哈哈大笑：“哎！他是不是会戴那种大金链啊，就电视上演得那种暴发户，太逗了吧！现在人还在这不？想去跟他拍张照，我的大佬九宫格正好差一张呢！”
“你…想跟沈少拍照？”
路堂霖看着白文嘉的脸，露出了你真是一无所知的表情。
白文嘉：“啊？不行吗，还是…不太好相处啊？脾气差那就算了。”
他平常接触的顾总属于身居高位但特别好相处的，但他知道不是每个豪门阔少都能有这样的好脾气，应该说大多数都没有，有的那种太目中无人、脸臭又幼稚的，说两句话真的都会窒息。
“倒也不能说脾气差，但也不算好相处。”路堂霖指了个方向：
“人在那边，拍张照应该…还行，你去问问，要是不理你你就默默走开呗，反正你个e人应该也不会尴尬，而且又不是你领导，对你印象不好也没啥影响。”
白文嘉转头看过去，看到一个摄影师架着三角架，几排人站在那，背对着看不见脸，就看见摄影师指导大家竖起大拇指，做点赞手动作，123——
他拍拍路堂霖：“哎，那边是你们天荣在拍合照啊，你不去参加好吗？”
路堂霖：“别老我们天荣，我以后是明世的人。”
“你这觉悟不行啊。”白文嘉说，“离开老东家也要打好关系，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跟新老东家都要混成一片，懂吗？”
路堂霖心想，他刚被沈少衬成普男那照片发遍天荣微信群，还去跟沈少拍照，疯了！那种级别的美貌就是合照杀手，碾碎每一个太自信的男明星。
“你见过沈少你就懂了。”路堂霖低头调酒，不想多说。
“什么意思？他不会是长得特别丑吧？”
白文嘉喜欢跟长相普通的人拍照衬托自己，但是太丑的也不行，那拍出来的照片看了都倒胃口。
“他长得……emmmm”路堂霖故意欲言又止，“也不能说丑。”
白文嘉懂了，背后嘴别人长得丑确实不好，但能用emm这样形容，想来长得是对不起观众。
*
“好，很棒，再来一张！OK！”
天荣摄影师按几下快门，然后向大家比了个结束了的手势。
两三排明星正准备作鸟兽状散去，沈少旁边的马屁精王副总又招呼：
“摄影师！麻烦帮我多跟沈少拍几张，哎！再来几个人，多拍几张哈，到时候弄个宣传栏【开心一刻】，放上大家这次团建的照片，沈少您看可行不？”
沈钰：“可。”
在场明星全在心里骂街，他们没有一个人想跟沈少拍照，沈少不靠脸吃饭，他们还要吃饭的。
万一哪天照片流传出去，被傻逼营销号发：XXX状态断崖式下跌？生图脸垮竟还打不过圈外素人！那还要不要脸了，底下粉丝又要忙着控评发图。
咖位大的不卖王总面子，直接称有事先走，其他咖位小的没办法，只好留在原地，做烘托沈少颜值的工具人。
对此一无所知的白文嘉只看到闹哄哄一堆人在那跟沈少拍照，好机会！他悄么声息地混进后面，只看见沈少的背影，特别高，肩也很宽。
白文嘉一下子有点理解路堂霖为什么emm，有一种男的确实是这样，身高很高，身材也比较好，会被夸超有男子气概，很Man哦！如果再加上有钱和社会地位高，那完了，会被周围人一路吹捧成什么绝世大帅哥。
但如果客观评价，把那张脸剥下来放到一个一米六的男性身上，绝不会有人感慨好好的大帅哥怎么身高有些残缺，大家只会感慨：哦，河童。
这位高大的河童还留了一头长发……白文嘉一下子真的很难评价，这品味跟贴满红布的星空酒吧倒是一脉相承，长发不是一般男人可以留的，得是兰熙城那样的长相，才能留出长发的精髓。
摄影师拍了很多张之后准备收工了，王副总号召大家跟沈少自拍几张，这样放到【开心一刻】上有不同的风味，摄影师拍的那种合照有点刻意，不够体现公司其乐融融的气氛。
沈少坐到卡座里，孙助理赶紧往背后放上【发财】【福】等抱枕，布置出吉利的场景。天荣的人排队在拍拍拍。
艺人们不太乐意，随便拍两张就走，天荣的普通工作人员倒是很积极，他们也不靠脸吃饭，新领导这么好看，拍一张到时发给家里朋友瞅瞅。
等轮到白文嘉的时候，他怕王副总会认出他不是天荣的人，于是先有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沈少，请问可以跟您拍一张……我操！”
沈钰抬起头，不懂眼前这个小个子男为什么突然骂起了粗话。
天荣的艺人今天白天都已经见过沈少了，不至于会当场发出国骂的惊叹，一旁的孙助理很有眼色地对沈少说：
“这位是明世的白文嘉，一个小演员，可能是想混进来拍照。”
白文嘉一瞬间尬死了，好想消失，天荣的小明星都看着他笑，沈少这张脸谁他妈敢来拍照，死路堂霖！！
他赶紧道歉，正要开溜，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你是明世的？”
沈少声音很冷淡，但表情有几分莫名的兴致盎然，白文嘉看着心里发毛，听见沈少在问他：
“认识兰熙城吗。”
白文嘉：“…”
第10章 孔雀开屏
巴厘岛的热风吹过海面，一辆黑色商务车驶过公路，大明星兰熙城正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他刚拍了一整天的戏，晚上还要赶一个拍摄。过几天顾总的邮轮会停靠巴厘岛，必须把工作全部提前做完，完全空出两三天的时间留给顾总。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一声，兰熙城拿出来看，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
-白文嘉：嘻嘻，怎么样？
后面跟了一张照片，这家伙正美滋滋地搂着顾总的手臂。
兰熙城呵地笑了一声。
他长按保存，将照片放进专门的相册，然后将白文嘉的脸放大，仔细看那五官。
无论怎么看，也就是那个样子，挺清秀的，可惜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顾总是一眼定生死的人，不可能会喜欢长相评级只是清秀的人，如果第一眼没能让他惊艳过，那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搂着手臂又有什么用呢？这样一张脸，爬上床也是一张判死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