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奇略:“呜呜呜好吧我明日一定好好准备。”
“不过庄大人,您可是三十来岁就是三品官的青年才俊,我一个小虾米哪儿敢跟庄大人您比。”房奇略十分真诚地说道。
庄才英额头青筋暴起,若不是看这小子眼神如此真诚,还以为他在阴阳怪气自己呢?
“你明日少说话,陛下问你你再答,不许多说一句,闭好你的嘴,本大人是在为你的脑袋着想。”庄才英拍着房奇略的肩膀,反复嘱咐道。
翌日,被重兵把守的天光观,又来了更多的禁军,直把这天光观外围围得连人都站不下了。
陛下上次被刺杀以后,禁军首领方吾宁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禁军又操练了好几番,还将所有贴身保护陛下之人又查了个底朝天,生怕混进来一个叛徒,伤害到大巍好不容易才出现的明君苗子。
房奇略以前刚进入天光观之时,其余的道士就每日长吁短叹,说不受新帝宠幸,尤其是他,命不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而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却觉得在天光观的日子好得很,他可害怕皇上这种一个念头就能定他生死的人了,昨日一想到今日要见当今圣上,更是吓得一夜没睡,早上还吓得吐了一顿。
贺疏舟还是第一次踏进位于京城城郊临宜山的天光观,果然巍峨雄伟,不负皇家道观之名。不过看见墙上嵌着的铁碎片,想起火药的成功还是因为一个叫房奇略的道士想要用炼丹的法子炼制火药,果不其然,炼丹炉炸了,因为那场爆炸,还给这个精美的道观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庄才英引着陛下来到主殿,贺疏舟就见站在中间的是一个年轻的道士,一见他出现,腿就开始发抖。
贺疏舟了然,他身边人都是高官或不卑不亢内核稳定之人,他甚至有时候都忘记了自己是能随意定人生死的皇帝了,今日见这个小道士,才想起许多人见他就应该如此,不过这小道士可不是一般人。
贺疏舟对这个腿肚子都在打颤的小道士,努力露出了一个尽量亲切的微笑。
“你就是造出火药的道士房奇略?”
房奇略费了半天劲才开了口:“回……回陛下,是的。”
贺疏舟拍了拍房奇略的肩膀,“真是少年英才,哈哈哈哈!!朕有你等英才,真是三生有幸啊。”
房奇略听到这位普天之下最尊贵之人的夸奖,又见陛下明明面容温和,还很亲切,这才放松下来。
不过房奇略一放松下来就忘了昨日庄才英的谆谆教诲,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陛下,您也是少年英才。”
【呵,朕还没见过这种,顺便夸一下朕的,这孩子有点缺心眼吧?】
庄才英努力不笑出声。
【同样都是天才,施姚是人情世故拉满,既能搞学术,又能搞政治,这小子简直是人情世故负分的存在,符合朕对天才的刻板印象。】
庄才英闻言脸上没了笑意,他早就知道房奇略不会说话,不过要是因为此耽误了他的前途,他还是觉得不太公平,毕竟冒死救了这小子一命可能是付出得多了,对这小子跟别的道士还不一样,他可是很护短的。
【不过嘛,天才不就是被别人包容的吗?看看这小子真诚的眼神,就算话说得不好听,还不是这么可爱,天才可是可求不可得的。】
闻言庄才英才放松下来,虽然这小子说话不好听,但就是有一种魔力让所有人都包容他,天光观的道士也是宠他得很,他也是包容这小子得很,现在连陛下也不例外。
贺疏舟来天光观当然不只是来看这位少年天才的,更是来检验火药的成果。
于是,过了一会儿,贺疏舟和庄才英就站在一头,还被房奇略叫了好几次站远一点,等到足够远,贺疏舟甚至都感觉快要看不清了,房奇略这才满意。
从观里拿出一个圆形的弹药,上面还有一根引线,房奇略将这根引线点燃,然后快步跑了回来,贺疏舟捂住耳朵,一声剧烈的声音响起,弹药将昨日砌好的水泥砖墙炸得粉碎。
贺疏舟笑了起来,“很好。”夸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房奇略又跑走了。
庄才英:“这小子就是这样的,陛下不要见怪。”
贺疏舟:“有本事之人,无论如何,朕都喜欢。”
就见房奇略又从观里推出一个东西,贺疏舟瞪大了眼,
【啥玩意儿,意大利炮都造出来了,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
房奇略推出一门贺疏舟看起来十分熟悉的大炮,然后拿出一枚贺疏舟十分熟悉的炮弹,十分熟练地点燃引线,将这枚炮弹十分熟练地装入大炮中,然后又迅速地跑了过来。
贺疏舟作为一个现代人长这么大还没现场见过炮弹发射呢,这次十分仔细地捂住了耳朵,而侍卫们看着这个庞大的铁疙瘩,直觉不是凡物,将贺疏舟围了起来。
贺疏舟见这枚炮弹是指着对面的山的,也放松下来,但耳朵还是捂得很紧。
然后,众人就见到了此生难忘的场面,这枚炮弹在炮筒里待了一瞬,然后突然一声巨响,这枚炮弹就朝着对面的山上飞去,在炮弹撞上山的一瞬间,火光四射,石破天惊,飞沙走石。然后众人听到了一声更大的巨响,烟雾散去。
这座山都被这枚炮弹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洞,除了早就见过比这还大的场面的贺疏舟,其他人都愣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侍卫才说了一句:“这简直就是神迹。”
其余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神迹,见到神迹了。”
“我们大巍是天选之国,有陛下,有房奇略,大巍必胜。”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人才平复下来,贺疏舟刚想接着刚刚的话,对房奇略大夸特夸,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这小子又跑了。
然后又从观里拿出一个更小的弹药,贺疏舟不知还不知这弹药有什么特别的。
就见房奇略使劲拉了一下明显比之前的引线更粗的引线,直接将引线拉了下来,然后这枚弹药就有了白烟,房奇略使了最大的力气将手中的弹药扔了出去,过了一瞬,这枚弹药就爆炸了,虽然威力没有刚刚的炮弹大,但还是炸碎了水泥墙。
就算是来自现代社会,自诩见识多的贺疏舟,此时也不得不扶住下巴,下巴才不至于掉下来。
【什么玩意儿?手榴弹也给你小子造出来了。】
【朕不是在做梦吧?】
【朕还真是捡到宝了。】
庄才英听到此话,也悄悄笑了,这小子的前途稳了。
就见房奇略又跑了回来,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贺疏舟,显然是来求夸夸的。
贺疏舟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完了吗?”
房奇略:“回陛下,完了。”
贺疏舟:“不错啊,你还真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
如愿听到夸夸的房奇略此时的尾巴翘得前所未有的高。
见这小子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贺疏舟也不禁笑出了声:“一句夸奖你就找不着北了,朕还要给你升官呢?”
房奇略:“啊?”
“以后少工监多一个火炮司,专门负责制造火药弹药,你暂时任五品少监。”
听到这话的房奇略更是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
听到这话的庄才英却十分不满。
第64章
凭什么那个榜眼施姚献了一本书, 不仅升官了,还成了比国子监四品祭酒官位还高的国子监三品监司。
房奇略不仅造出来了火药,还将这火药改造这些神奇的东西,陛下才给了一个五品的少监, 若是因为施姚是一甲进士出身, 那医学监的三品监正曲庆不也是太医院学徒出身吗,他为何进献了一个铁疙瘩就得了个三品官, 所以陛下虽然嘴上夸房奇略百年难遇的天才, 不拘小节他也喜欢得很, 但实际上还是喜欢嘴上会说的,没想到神仙下凡的陛下还是逃不过谄媚之言啊。
想到这里, 庄才英忍不住当着贺疏舟的面喉咙发出了一声咳嗽声。
贺疏舟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后面的庄才英暗示的咳嗽声,嘴角有几分抽搐。
【庄才英你的情商也被这小子传染了。】
见庄才英梗着脑袋, 贺疏舟也觉得颇为好笑。
【呵,庄才英你还挺护短,觉得朕给他一个五品官小了, 比不上别人的三品官。】
庄才英:难道不是吗?
贺疏舟接着刚刚的话说:“房奇略暂时担任少工监火炮司五品少监, 负责火炮弹药的制造,照理说火炮司是绝密部门,你们火炮司的人至少半年不能出去,但朕给你三日一次出去的机会。”
听到自己能出去的房奇略感动地看着贺疏舟:“陛下您真好。”
庄才英:看你没出息的样儿, 别人都是三品官儿, 就你让你三天能出去一次, 就把你给感动成这样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 朕不是让你出去玩的,你每三日下山去国子监找国子监的三品监司施姚, 让监司施姚给你上数学课,什么时候曲庆觉得你的数学水平合格了,朕就升任你为主管火炮司的三品监司。”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实验型人才啊,理论基础也得跟上,给施姚带个徒弟,也让这房奇略启发一下施姚,也不知道施姚这个理论型人才跟房奇略这个实验型人才碰到一起,能不能迸发出什么火花啊?】
听到这里,庄才英才放下心来,原来陛下并没有针对房奇略,反而十分为房奇略着想,让他先进修一下再任三品官,这样缓冲一阵子,等有朝一日火炮在战场上用上了再升官,那个话很多的御史大夫也不敢再劝谏了。
贺疏舟和庄才英两人都很满意,唯有房奇略嘴角下撇,也不管什么五品官儿和三品官儿,对他来说这些都是高官了,没什么差别,可一想到他不仅要长期负责制造火炮,还要每隔三日下山一次上什么数学课,真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了,苦得很啊。
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道士自由自在呢?
房奇略看着贺疏舟,露出一个苦笑,“陛下,我就当一个五品官就行了,那什么数学课能不能不上了?”
贺疏舟与庄才英异口同声道:“想得美。”
房奇略露出了学生知道要补课的同款痛苦表情。
贺疏舟和庄才英都被房奇略逗得哈哈大笑。
庄才英:这小子真是的。
【这小子真是的。】
此时已是十月底,正是第二批土豆收获的日子,清灵县的五万斤土豆收获了一百五十万斤,而在交邕和岭南主管土豆种植推广的五品农房主事袁哲和谭乐生,因为有在清灵县有人恶意破坏土豆苗的经验,这次使用重刑警告了当地的村民,若是发现有人恶意破坏土豆苗,打二十大板,坐牢三年,因此这次土豆交邕和岭南的土豆都没有被歹人破坏。
但因为交邕常年干旱,虽然今年有几座小型水库投入使用,但还是杯水车薪,所以土豆大部分发放给了交邕没那么干旱的地区种植,而岭南今年也是遇到飓风,而且差点遇到洪涝,不少种下的土豆都被淹死了,因此交邕和岭南发放下去的各十万斤土豆,只收获了各两百万斤土豆,因此全国收获了共五百五十万斤土豆。
看着这份产量报告,贺疏舟叹了一口气,这五百五十万斤听上去好像很多,但光是幽州,并州和凉州三州就有三十万的大军,这五百五十万斤土豆还不够这三十万大军吃十天的。
如今已是十月底,除了交邕和岭南,其余的州马上进入冬季,也不适合种土豆了,所以这五百五十万斤土豆,又全部交给交邕和岭南种下去了,不过要再次收获也已经是明年的春天了。
此时凉州府城,边关守军云麾将军胥向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们的王爷盼回来了,不过与王爷一年不见,胥向荣发现他们的王爷变了许多。
一群将军副将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副将张杨:“王爷去了一趟京城,也不知怎么的,跟丢了魂一样,这次王爷归来,我们迎接王爷,本以为王爷跟我们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我们得很,谁知王爷回来时没有一点欣喜,反而跟魂丢在了京城一样,终究是我们错付了。”
安夷将军鲍武也接着说:“就是就是,不仅如此,王爷也回来了一个多月,日日都要给京里写信,虽不知究竟是写给谁的,也不知写的是啥,但一写就是十来页的信,隔个一两天还会收到回信,每次王爷收到回信,脸上那个笑啊,我认识王爷这么多年了,以前从没有见他那样笑过。”
云麾将军胥向荣摸着下巴,“你们说,王爷不会是有了心上人了,每日都在给心上人写信吧?”
常设将军王托:“你们怎么才发现啊,你们没发现王爷的桌案上大大方方摆着几本教写情话的书吗?”
众人闻言,瞪大了眼睛,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异口同声说道:“王爷老树开花了?”
也不怪他们这么说,虽然王爷才二十四岁,但如今大部分二十四岁之人,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们王爷自从十五岁镇守边关,到二十三岁,一直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别说女人了,连男人都没有一个特别亲近的,他们这些王爷底下的将军副将,虽然也常年镇守边关,但老家还是有媳妇孩子的,隔个两三年也可以告假回家一趟。
唯有他们的顶头上峰王爷,明明是他们这群人里最俊的一个,却是最孤寡的一个,他们本以为他们王爷要孤寡一生了,本来打算让他们以后的儿子拜王爷为干爹,以后长大了就侍奉王爷,让王爷不至于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
谁知峰回路转,王爷回了一趟京城,竟然就有了心仪之人,这些不拘小节的武将一听到此消息,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跟着王爷回京的丁副官,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他发现自己的床边围满了人,都是比他官位还高的将军副将们。
吓得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裸露的上半身,
“你们来干什么?警告你们,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虽然是喜欢男人,但只喜欢段遥,你们可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就见这群人面露厌恶,“咦!你小子想得还挺美,我们会对你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