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 第85章

贺疏舟却没想到站在第一位的竟然是一个男子,写着那一手娟秀好字的竟然是男子。

贺疏舟又将之前的考卷翻开,此时这些考卷已经揭了名字,这会试第一名名为鱼学义,明显是男子之名。

“鱼学义。”

听到名字的鱼学义站了出来,第一次见当今圣上,鱼学义十分紧张,然后他并不知道的是,坐在高堂之上的当今圣上满心想的是。

【朕的女状元啊,大巍第一个女状元啊,怎么成男的了。】

而这次考试的考官本见到鱼学义的考卷,也以为鱼学义是女子,但因为其文章着实出众,也是将其考卷放在了第一位。而早在会试成绩出时,他们才知文型考试写着一手娟秀好字的第一名竟然是男子,还是一个看上去有几分粗犷的男子。

而听到陛下在心底心心念念地闹着要女状元,安宁王将默默握紧了拳头,努力劝着自己不要生气,而感受到了安宁王散发着的黑气的枢密使,突然想起三年前科考之时,安宁王好像就是这般不高兴地看着陛下殿试新人,枢密使这才反应过来,安宁王不会是吃醋了,怕陛下有了年轻貌美还能力出众的新宠臣,而他们心大的陛下还在心里嚷着女状元呢?

谁让安宁王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陛下,这个整个大巍权势与魅力最大之人,也是可怜啊。

贺疏舟虽然比较失望文型科举会试第一名不是女子,但也知道鱼学义的文采一流,且策论层层递进,十分严密细致,与外表的粗犷不同,鱼学义一定是一个十分细腻之人。

“鱼学义,朕问你,若是朕想要在京城成立一个高等学府名曰大学,招收取得秀才功名且二十五岁以下的少年青年,将此学府分为数个专业,有数学系,医学系,工学建筑系,工学建筑学系,文学系,书画系等,你如果作为这个学府的第一负责人,名为校长,你当如何招收学生?”

鱼学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陛下是只打算只在京城成立一所大学,还是打算在多个州府都成立大学呢?”

听到此话,贺疏舟嘴角翘起,显然是对鱼学义的疑问十分满意,“以后自然不止一所,但大巍五年内应该只会有这么一所。”

鱼学义道:“陛下,如果草民作为京城大学的校长,就只能让各地二十五岁以下的秀才,自行选择入京参加入学考试,而由各系自行出题,在保证公平的条件下,录取的是在那个系所学知识中有天分者。”

“若以后各州府都有大学,那就像乡试那样,出统一的试题,择优录取。但每个州府的大学应该不止自己州府的学生,应该海纳百川,每个大学都应该收取别的州府的学生,每个学生都有权利考取自己心仪的大学。”

贺疏舟听到满意的回答,扬起嘴角,“不错,果然如字迹文章一般心思细腻。”

又问了剩下之人,如贺疏舟所料都是不错的人才,直到问到第五名也是这前二甲中唯一的女子钱钰,而这个女子正是丞相钱之荣的孙女,贺疏舟看了看钱之荣,却见钱之荣为了避嫌避开了他的目光,但嘴角却是压不住了,显然为这个孙女十分骄傲。

贺疏舟看了看钱钰的考卷,见她所写的策论处处引用大巍律法,显然是对大巍律法十分熟悉,“钱钰,如今女子也可科举,也可进入各个工厂工作,也有了支撑一个家的能力,朕今年立了律法让女子也有同样继承父亲和母亲财产的权利,但你认为,若要让男女平等,还需要别的律法补充吗?”

钱钰没想到陛下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不过早在年初事关女子的两条重要律法开始施行的时候,她就细细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

“回陛下,民女认为,以往的律法,若是女子丧夫,又没有儿子的话,她丈夫的财产就只能由族里继承,而若是男子丧妻,若是有子,她的嫁妆就由儿子继承,若是无子,她的嫁妆就会落到丈夫手中,若是陛下想要男子与女子平等,这两条律法就应该改。”

贺疏舟饶有兴致道:“哦?那么应该如何改呢?”

钱钰回答道:“民女认为,无论是男是女,财产应该由在世的父母,妻子或丈夫,儿子和女儿共同继承,而且若是亡者没有遗嘱,这些人的继承份额应该相同,而所谓兄弟族亲,应该没有继承亡者财产的权利。”

【天生法学圣体,而且思维严谨,既有悲悯之心又理智,好!!!!!】

虽然心底都乐坏了,贺疏舟还是保有应有的矜持,“不错。”

钱相虽然与陛下错开了目光,可埋着的头却止不住地抽动,而后方的大臣见钱相这个模样,更是磨了磨牙,怎么好事都让钱相一家占完了,真是嫉妒啊。

而陆兰锖的黑气更甚了,欣赏就欣赏,至于在心底叫那么多好吗?枢密使默默站远了一点,希望不要被乱吃飞醋的某人波及到。

又问了几人,皆是不错,直到问到第十名,就见此人皮肤黝黑,双目大而明亮,与寻常大巍人看上去有几分不同,贺疏舟翻开此人的资料,此人名为第九赞,是交邕那边的少数族群,按大巍以往的规矩,出身交邕,益州和凉州几州的少数族群者,还有刚收回的四州中有聊国血统者,都不能参加科考考取功名,但贺疏舟的新令让女子都能科考了,又岂能不让这些也是大巍百姓之人参加科考。

而大臣们没有太过反对,也是认为这些少数族群者连会说大巍语者都少,更不要说能考上进士了。可出乎大臣们意料的是,今年一个出身交邕少数族群之人,不仅考中了秀才举人,还考中了进士进了殿试,甚至名列二甲。

“第九赞,你出身交邕与越国边境,那么你会哪些语言?”

第九赞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草民会月族语,也会越国语,会大巍语,草民的外祖母是戴族,臣也会戴族语,草民爱游历,益州周边的斯国语和姜国语也会一点。”

贺疏舟早就打开着鉴定能力,查看了第九赞的人物面板,这才发现这第九赞不仅说的是真的,他还谦虚了,他还会聊国语与盟语,会八国语言,简直是行走的翻译机,而且语言学习能力极强。

【好啊,送到远航船队里去当副首领。】

大臣们听见也是羡慕嫉妒恨,上两个在远航船队的首领已经成了三品官了,这家伙就是内定的三品官啊,路都被陛下规划好了,真是命好。

有的大臣的子侄也在这群人之中,见到前途无量殿鱼学义和第九赞,见这些子侄更是不顺眼,怎么连一个从小不会说大巍话的人都考不过,真是白读那么多年书了,唯有钱之荣但笑不语。

将前二甲都问了一遍之后,贺疏舟毫不意外地将鱼学义定为了状元,但却将钱相的孙女钱钰从二甲第五名改成了一甲探花,虽然名次变动了,但陛下听见钱钰回答得那么好,大臣也知道陛下十分中意钱钰的才干,钱丞相还真是有个好孙女啊。

【没有女状元,有个女探花也不错。】

而第九赞虽然会多门语言,但文章确实不能算上一甲,而且此等人才,若是给了他太高的名次,或许就不愿进入艰苦的船队了,所以贺疏舟还是将他定为二甲十名。

上午是文型科举的殿试,下午自然是理型科举的殿试。

不过令贺疏舟震惊的是,本以为理型科举第一名算学满分,字迹粗犷豪放,策论大胆不羁,应该是一个十分豪放的男子,却没想到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打扮精致气质斐然的女子,更是贺疏舟见过之人,兵部尚书杜军那个曾经流落在外的女儿杜竹月。

大臣们就见他们的陛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朕自诩开明,却还是狭隘了,谁说男子就一定要字迹豪放大气不能娟秀,谁说男子就不能心思细腻。谁说女子就一定要自己娟秀不能豪放不羁,谁说女子就不能善数学且大胆粗犷,是朕刻板印象了啊,真是不该。】

这已经不是大臣们第一次听到他们的陛下在心声中反思自己,他们已经认为陛下是这世间最胆大最开明最不羁之人,谁知这般的陛下还是在认为自己不够开明,不够公平。

为君者要日日反省,才能带领一个国家走向长久,不能认为自己无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以陛下的才能,能将大巍带向前所未有的繁荣,而以陛下的反省,则能将大巍带向长久的繁荣。

这时贺疏舟听见系统通知,群臣的忠诚度又加了一分,也是十分疑惑了。

第87章

贺疏舟拿起杜月竹的试卷, “杜竹月。”

这个与贺疏舟有着两面之缘的兵部尚书之女杜竹月站了出来,三年没见,杜竹月今日虽然跟以往世家子韩休一样打扮高调,但从其周身的气度上来看, 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名门贵女了。

可看其文章, 反而大胆倒有几分张狂,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改革派。

“朕问你, 若是大巍以后有一物名为火车, 可日行千里, 一次可运送几十万斤的东西,但前期成本高昂, 既要用如今水泥路数倍的成本人力修建铁路,一条千里的铁路更是需要十年的时间,且前期不能受益, 前十年每年要朝廷付出千万两的银子却看不到结果,满朝大臣皆反对,你若是此项目的负责人, 你该如何?”

杜竹月沉思片刻, 回答道:“陛下,若是有远见者自然能看出火车和铁路此物可将整个大巍连通起来,可若是每年付出千万两的代价,恐怕在铁路没有修建成功之前, 大巍就被这铁路给拖垮了。”

本以为杜竹月是胆大之人, 听到她谨慎地回答, 贺疏舟也不禁有几分失望。

“是啊, 那这铁路修建就只能遥遥无期了。”

“并非如此,民女认为, 太过有远见而忽略脚下不成,而太过短视也不成,青州阳仙县有一大型铁矿,而翼州来闵县有一大型煤矿,阳仙县盛产钢铁,但需要来闵县的煤矿,阳仙县每日运往来来闵县的煤矿几十万斤,来闵县与阳仙县相隔两百里,虽然两县之间有了水泥路,但也需要至少几千人和几千头牲畜来往于两县之间,才能满足阳仙县钢铁厂的每日所需。”

“陛下说修建千里的铁路至少需要十年,若是前期全力修建一条两百里的铁路,是否能将工期缩短到三年,到阳仙县与来闵县的铁路修建成功之时,就能为来闵县钢铁厂每年至少省下五百万两银子,到那时,大巍前期投入铁路的费用就减为了五百万两。”

贺疏舟微笑着看着这杜竹月:“不错。”

【朕也打算将第一条铁路修在这两县之间,这杜竹月还未为官,就有如此见地,朕还真是捡到宝了。】

却没想到杜竹月还未说完。

“陛下,但只是为大巍一年省下五百万还不够,民女认为之后应同时修建来闵县与京城的铁路,京城与翼州来闵县相隔三百里,京城及京郊百姓有两百万,四十万户,因为京城附近的树木不许砍伐,买的柴火都是几十里外运来的,光是京城百姓每户每日烧火做饭所用柴火就需五文钱,京城所有普通百姓一日的柴火费就是两千两银子,一年就是七十多万两,而酒楼作坊每年花在柴火之上的费用更是高达一两百万两银子,若是能在京城与来闵县之间修建一条铁路,就能将来闵县的煤矿运往京城,就能为大巍每年多赚得两百万两银子,如此一来,大巍每年需要向铁路投入的成本就只剩下了三百万两银子。”

“而之后,京城附近的青州和徐州两个州府,也能用上由京城铁路运来的煤炭,每年将为大巍带来至少三百万两的利润。”

“三年之后,大巍修建铁路的花费将被这两条铁路所赚取的利润完全覆盖,不会再花取大巍的银子。若是几年后青州徐州与京城的大巍铁路修建好,铁路甚至会为大巍赚取利润。”

贺疏舟大喜:“好!!!!不愧是会试第一人,杜竹月你就是朕想要的人才。”

这点连贺疏舟都没有想到,他只想着修建成了阳仙县和凤阳县的铁路之后,就能向全大巍证明这铁路的巨大前景,大臣们也不会再反对了,有了阳凤铁路的补贴,每年修建铁路的成本就减少到了五百万两,如今的大巍国库也能承受,之后就在京城附近的徐州和青州修建铁路,同时修建一条京城通往交邕和岭南交界处的铁路,将京城,荆州,交邕和岭南连接起来,在十年之后这条铁路完成,就能为大巍每年带来上千万两银子的利润。

更重要的是,这条铁路会将这几个重要的州府连接起来,从而将整个大巍的经济盘活起来,以后这几州的百姓出行不必再在路上行走几个月,而只需两三日。而这几个州的货物和产品也将互相之间流通起来。

而之后以荆州作为南方几个州府的中心,向翼州和扬州修建铁路,北方再以京城为中心向徐州,青州,并州,凉州,幽州修建铁路,三十年以后,大巍的几乎所有州府,都将由铁路连接。

但杜竹月所提的这个法子显然更好,反正前三年花每年费两百万两银子修建阳闵铁路大臣还是有意见,还不如两条铁路一起修建,一条来闵铁路,一条京闵铁路,前期每年花费五百万两银子,如今的国库还算是承担得起,但之后这两条铁路通车,可是将给大巍每年带来一千万两的利润,之后就不必从国库拨银子修建铁路了,贺疏舟也不必那么肉疼了。

而听到陛下与会试第一名杜竹月的对话,大臣刚开始听到陛下要修建什么铁路,能日行千里,运送几十万斤的货物,心潮澎湃,可之后听到每年要花费上千万两银子,心又是攥紧了,弄不好铁路还没修成,大巍就破产了。

尤其是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心中的算盘拨了又拨,怎么算都算不出来从哪里能拿到这每年一千万两银子,远航船队每年要两百万两银子,这各州府之间修建的水泥路的成本虽然因为收取了过路费而覆盖了,但陛下还打算将蜀州与荆州打通修建一条路,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连人行都难,更不要说用炮弹将高山打通修建道路了,虽然工期时间长 ,以二十年为期,但每年也需要两百万两银子。

这哪儿有钱啊?要不是如今在殿试,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一定匍匐在地,向陛下苦苦哀求,一定要让陛下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

而之后杜竹月提出的想法,却巧妙地解决了之后铁路修建的大量花销,只要前期每年投入银子五百万两,三年以后,这修建铁路就不用再花国库的银子,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铁路修建成功,那么以后大巍各地盛产的货物就会在整个大巍流转起来,而出远门者也不必在路上走上几个月了,最多十天,就能从大巍最西南的交邕,到达大巍最东北的淇州,这才真正是神仙日子啊。这新的脑子就是好使。

而参与殿试的其余进士听见陛下大巍赞赏杜竹月,就知道这状元非这杜竹月莫属了,也是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

而站在后排的一个男子吕闻恶狠狠地盯着杜竹月的背影,这臭娘儿们不过因为是兵部尚书之女,才能知道如此多的机密,一个女子也能当状元,简直是倒反天罡,就该留在后院服侍男人,如何敢跟他们男人抢官做。

吕闻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时气愤站了出来。

“陛下,草民吕闻要告发杜竹月身为兵部尚书之女,知晓太多大巍机密,而兵部尚书杜军为了其女能够考中头名状元,擅自将自己所知的机密告知杜竹月,若是这些机密流传到敌国耳中,或是会对大巍不利。”

贺疏舟:“哦?杜竹月说的哪些是大巍机密?”

杜竹月和兵部尚书杜军连忙跪下连喊冤枉,而贺疏舟却摆了摆手让他们闭嘴。

又看向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连忙跪下喊冤,

“冤枉啊,陛下,我们从未将户部与工部之事跟其它部门的官员谈论过,更不要说泄露机密了,再说了,杜竹月所说之事只要有心了解,就能知道,如何算是机密呢?”

贺疏舟轻笑,“杜竹月,你说你是从哪里知道阳仙县和来闵县每日所需煤矿数量,和运这些煤矿的人数和牲畜数量,还有京城的百姓和酒楼作坊每日所需的柴火花费。”

杜竹月从容应道,“回陛下,民女除了读书,最大的爱好是看官营报纸,从官营报纸上所写,每日阳仙县钢铁厂,所产的钢铁超过三万斤,所用煤矿三十万斤,这都是官营报纸所写,陛下可派人查验。”

贺疏舟又看向礼部尚书,礼部尚书也连忙跪下,“陛下,这些信息的确算不上机密,也确实在去年年底年终总结之时登过报,若是这些也不能刊登,臣有罪。”

贺疏舟笑道:“自然可以,算不得机密,钢铁厂的产量朕的百姓应该知道。”

杜竹月又说:“民女在未与父亲相认之前,是京城的卖花女,每日买柴花费五文,又听说酒楼每日买柴甚至要花费几两银子,就估算出京城每年花费在柴火上的花费不低于三百万两。”

贺疏舟看向户部尚书,“纪爱卿,杜竹月估计得准确吗?”

户部尚书连忙应道:“回陛下,基本准确。”

贺疏舟又看向跪着的进士吕闻:“吕闻,你出身如何?”

吕闻这时就有点后悔了,没想到这臭娘儿们还编得有模有样的,“回陛下,草民出身并州农家。”

“农家出身,那家里让你读书一定不容易吧?”

吕闻:“回陛下,草民的全靠父母与兄弟姐妹托举,才能考中举人,乃至进入殿试。”

“那朕问你,你砍过柴吗?”

吕闻:“没有。”

“你种过地吗?”

吕闻:“没有。”

“你平时看官营报纸吗?”

吕闻:“草民既要忙着学习诗词歌赋,圣人之言,又要学习数学之术,又不像出身高贵之人,有名师教导,事半功倍,没有什么时间看报纸,所以只看了科举规制那一日的报纸。”

“那你家每日吃多少粮食?”

吕闻:“这,草民不知。”

“每月买盐花费多少?”

吕闻:“不知。”

“你家有多少亩地?去年收成多少粮食?交粮税多少?这你总该知吧,你是家里的读书人,这跟小吏打交道总该你出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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