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到这个故事大家都很感动,但龚明还是忍不住斥责了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吴辰。
“虎鲸可是海中巨兽,怎么可能惧怕风雨,吴辰,你违反军纪,差点丢了性命,罚关禁闭三天。”
吴辰虽然被龚将军训斥,但也知道将军是为了自己好。
大声答道:“是。”
却没想到一直在船下逗留的虎鲸听到自己的人被骂了,不高兴了。
一直叽叽喳喳的,好像在为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
而贺舒舟看到了可爱的虎鲸,连忙拆龚明的台道,
“好了好了,人没事就行。”
而吴辰感动地看着宽容大度的陛下,却没想到陛下的下一句话打破了他对陛下的滤镜。
“能不能让朕跟虎鲸引荐一下,朕也想骑虎鲸。”
在场众人的表情都瞬间凝固了。
“或者摸一摸也成嘛。”
吴辰的额头上出现了三根黑线。
还在发癫的贺舒舟被陆兰锖一把扛走。
看着离众人越来越远的陛下,“实在不行让朕喂一下也成啊。”而这句话越飘越远。
这支船队的所有人,之前都没有长期接触过陛下,本以为当今陛下是一个严肃运筹帷幄,聪明绝顶之人。
而贺舒舟此时不用打理国事,自然不需要有什么威慑力,所以本性也慢慢暴露得更多了,也更真实了。
所以这支船队的所有人,很快意识到了,万人之上千古一帝的陛下,实际上本性就是一个纯真又亲和之人,虽然内心对陛下还很恭敬,但相处之间已经十分自然完全放开了。
在这支船队里,贺舒舟也仿佛离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越来越远,而陆兰锖看着爱人的笑容,也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贺舒舟见到这家伙止不住的笑容,忍不住问道。
陆兰锖:“陛下离大巍越远,却仿佛离我越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日日相陪过。”
贺舒舟也知道陆兰锖失去了所有亲人,实际上是有一点缺爱的,是很需要身边人陪的,虽然他将这一点掩饰地很好,不过,他们一个作为一国之君,一个主管大巍的军事,以前根本没有时间长久相陪。
像是出海两人相处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
“这有什么,等以后大巍的民心,建设,繁荣度都到了九十,系统的任务大概就完成了,我自然要退位让贤,那时就与你乘着船队,游遍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陆兰锖听到这里,也是十分惊喜,将贺舒舟的手抓在手里,落下一吻。
“陛下可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七八十岁的大臣们,都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
钱之荣:“各位别叹气了,陛下出使海外,也是为了替大巍寻得良种,不过一年就回来了。”
工部尚书捶了捶背:“这老了老了,身体就不灵光了。”
钱之荣:“张大人身体还康健,陛下可是说了七八十岁正是闯的年纪,我们可要为了陛下不被仙界抹杀而干到九十九啊。”
众人又看向最近懒散的少工监少监江云山:“就是就是,江大人不会四十来岁还不如我们这些八十来岁的,就想着要告老了吧?”
江云山将自己缩在那里:“怎么会呢?各位大人。”
众人齐声道:“怎么会有人四十来岁就想着退休呢?”
而与此同时,贺舒舟被一个噩梦惊醒。
陆兰锖连忙问道:“陛下,怎么了?”
“我竟然梦到十几年后打算退休之时,那群大臣以死相逼不要我退休啊!!这简直就是噩梦。”
陆兰锖一脸无奈:“陛下,您那群大臣应该就会如此。毕竟他们不少七老八十都还在高位呢?”
贺舒舟长叹了一口气,很明显,他的早早退休之路还有一群干了一辈子的老臣挡着,怕是不容易啊。
几日以后,贺舒舟拿着望远镜看向一个小岛。
在小岛之上看见一个黑眼珠黑头发黄皮肤的男人悠闲地晒着太阳,而他身边还有一只五彩斑斓的金刚鹦鹉。
而这个人看到他们的巨轮,首先是吓得躲进屋子里,之后却又出来朝他们疯狂地招着手。
贺舒舟:“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位向导,将此人给带上来。还有那只鹦鹉。”
龚明:“是。”总觉得重点是那只鹦鹉。
这人被他们带上来之后,众人才发现,这人虽然是黑眼珠,黑头发和黄皮肤,但长相上与他们大巍人,乃至他们之前见到的别的国家的人都有不同之处,显然这人不是来自他们来的那片大陆,若是这个世界真如陛下所说有新的大陆的话,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来自这片新的大陆。
而这个人唧唧哇哇的语言,也与之前韩休与龚明去过的国家完全不同。
虽然交流是困难的,画画与比划确实无界的。
经过一番鸡同鸭讲,几日以后,他们终于得知此人来自另一片广阔的大陆,而他是部落之间被打败的人,被扔进海中。
抱着一片浮木流亡到了这个岛上,而这个岛上没有一个人,只有鹦鹉,连大一点的动物都没有,而他已经几年没有见过一个人了。
原本他看到船队的巨轮,心中只有恐惧之情,可见到船上的人之后,他却鼓起了勇气朝着船队招手,他已经几年没有跟一个人说过话了,只要能跟他说说话,他甚至愿意之后被杀死。
不过贺舒舟是仁善之君,将此人带上来也不过是想要有一个向导,不会轻易杀人。
不出贺舒舟预料,这个世界的美洲,跟贺舒舟以前所在的世界一样,早就有了土著人,不是无人之境。
而这个几年都没有见过其他人的男人似乎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见人就抱,不少人都被他骚扰过,虽然很惹人烦,不过这个人却是没有什么坏心思,众人也就没有与他计较。
几日以后,这个人就见到了这个船队真正的首领,这个音译名为咕哩的男子,见这个船队的轮船巨大无比,而上面的船员也是强壮健康,本以为他们的船长是一个强壮无比的男人,或是一个魅力四射的女子。
却美想到船队的主人虽然也很高大,但看上去年龄却很小,怕是只有十几岁,肤色也不是跟别人一样黝黑健美的,十分失望。
总之,虽然在大陆上贺舒舟被认为是谪仙一般,但却很不符合美洲人的审美。美洲人看他的第一眼,就会认为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之后几个月,这个孩子首领的威名即将传遍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不过那是后话了。
“你就是那个鲁滨孙?”
咕哩听懂了一半,指着自己:“我,咕哩。”
贺舒舟将此人打量一番,此人虽然长得与大巍人似乎不太相同,但乍一看还是有点像的。
【独自一个人流落荒岛,又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这不是鲁滨孙是什么?】
船队带来的最有语言天赋的人,在一个月之内也将此人的语言学了个七七八八。
本该是船队最有地位之人的贺疏舟,反而只是整日忙着教一只金刚鹦鹉说大巍话,要不就投喂海里那只跟着的虎鲸,闲得连龚明,韩休和陆兰锖三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不过,很快众人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经过两个月的航行,他们的前方终于出现了大片的土地。与以往看到的小岛不同,这片土地绵延不绝,望不到尽头,很显然,这是一块新大陆。
而船上的所有人看着这片大陆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难道这就是陛下所说的,有着他们种着的土豆,玉米的,而且还有红薯,花生,橡胶,可可和番茄等神奇植物等着他们去发现的美洲大陆。
而这片大陆上,早在一万年前就有了人的存在,他们大巍很不是第一个来到这片大陆的人,当然,他们只是来寻找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来占领这里的。
第106章
住在海边的多图博埃部落的守哨人在海面上看到一个他此生难忘的场面。
刚开始, 他只是远远看到几艘看上去很奇怪的船靠近他们的方向。
但随着这几艘船离他们越来越近,他的嘴也张得越来越大。
这是一支船队,这几艘船不过是这支船队的领头,而这几艘船之后还有几十艘小船。
刚开始, 他以为这几艘船可能有一棵橡胶树那么高。这样几艘巨船, 难道这是神灵降临。
而当船快要靠岸之时,他发现了几艘巨船竟然有一棵红杉树那么高。
而整个部落的人也都很快发现了这支船队的靠近。
这个部落的酋长边惊呼神灵降临, 边朝着神灵船队来着的方向跳着舞蹈。
在这些巨大到可怕的船面前, 这个部落的所有人都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 心中只有震撼和畏惧。唯有神灵降临才会带来这么庞大的船,而他们多图博埃部落就是这个被神灵选中的部落, 想到这里,这个部落的所有人再次朝着神灵所在的方向舞蹈起来,希望得到神灵的眷顾。
而轮船之上的贺舒舟等人早就从望远镜里看到了这个离海边不远的部落, 而船舶停靠的地方也选择了这个部落附近。
众人很快就看出,这个部落的人穿着十分原始皮质衣物,头顶都戴着羽毛装饰, 看上去与他们一样都是黑发黑瞳黄皮肤, 但长相上看上去与他们大巍人还是略有区别,与那个叫咕哩的男子倒是有相似之处。
不过,看着这片部落上手舞足蹈十分兴奋的人,他们知道这个部落的人对他们应该是没有敌意。
随着船舶停靠, 陆兰锖带着百余人带着枪械还有咕哩和翻译转坐小船来到了岸边。
陆兰锖踏上这片土地, 下面柔软的沙粒与他们大巍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而见到了穿着神秘衣物, 长相上也跟他们差不多的神灵来到了岸边, 这个部落的人更兴奋了。
而一个老年女子却突然在神灵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咕哩, 她的儿子,他早应该在五年前被别的部落杀死了,她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儿子。
看着穿着柔软神秘的神灵衣物,精神头还很好的儿子,难道他的儿子也变成了神灵。
陆兰锖:“你好,国王。”
而咕哩也赶紧翻译道。
酋长这才看到了这个早就应该被别的部落割掉头皮死掉的人,竟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难道是神灵救了他。
不过神灵也十分友好,看着神王强健的身材,神秘的气质,还有这些神灵身后背着的奇怪武器。
酋长也用自己的语言回了一句好。
这下双方都知道对方是没有恶意的,双方都露出了笑容。
经过一个上午的交流,酋长才知这些人称自己不是神国,而是来自海的另一边的一个国家。
可能够带来跟红杉树一样高的船怎么可能不是神灵,而他们那个国家怕就是神国吧。
于是,双方一方以为对方已经成为自己友邦了,而另一方却在心底对他们更是尊敬了。
而最令酋长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强壮不已的男子竟然还不是这群神灵的首领,而他们真正的首领还在神船之上。
酋长想象着这位首领的模样,这个神灵小头头的皮肤也太白了,而真正的神灵王一定是皮肤黝黑的,一定是比眼前的男子还要强壮高大,孔武有力的。
而得到安全友好信号的贺舒舟,也真正踏上了这片他上辈子都没有涉足过的土地。
而部落的首领本以为接着下船的就是这群神灵的神王了,谁知领头的竟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皮肤白皙,身材还没有刚刚那位小头头强壮。
难道这群神灵还不够信任他们,真正的神王还不想下船,让他们觐见神王。
本来打算十分风光出场,给这群土著人一个震撼的贺舒舟,却发现,这个部落的眼神,从刚刚带着光的,到他走到他身前之后变得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