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他爽快地嫁了 第30章

阮行书都不敢想,“呵呵,这个事情,不着急,回头再说。”

“怎么不着急了?”殷老爷子瞪眼:“怎么不着急?我告诉你,这就是最要紧的事情。后天一大早你们就去领证,还是说,你看不上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嫌弃他是个废物,家业还被人抢走了?”

阮行书忙否认:“没有,我怎么会这样想呢?哥就算以后只能躺在床上,他也不是废物,就算是他身无分文他也依旧能重新建起属于自己的王国。”

殷老爷子眼里都是笑意:“你倒是相信他。”

“那是当然。”阮行书说得很肯定。

殷译同可不是那些靠着家世才获得成功,实际本事没几分的富二代,他七八岁那么小就跟着殷老爷子观摩打理公司,十八岁接替殷老爷子担任殷氏的ceo,凭借其独到的眼光以及超敏锐的商业头脑,将殷氏推上新高峰的人物,可以说只要他这脑子不坏,就算是躺在床上他也一样可以搅动风云。

殷老爷子更加高兴了:“既然你没有不愿意,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后天我就让陈烈送你们去民政局领证。”

阮行书:“……”咋就变成这样了?

“不行,我得亲自嘱咐译同。”殷老爷子起身,他还挂着水呢,阮行书哪能让他乱动,无奈只能说道:“爷爷,我去跟哥说。”

殷老爷子想了想:“也行,那你跟译同说,这事是我吩咐的,一定要办好,要不然的话我就亲自押送你们去民政局。”

阮行书苦笑,如今外面都传殷老爷子病危,躺在 icu 续命呢,这要是出现在民政局可不就什么都露馅了?

“好,我一定说。”阮行书无奈答应。

从殷老爷子这里离开,阮行书转头往殷译同的病房走,可每走一步他都觉得煎熬,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殷译同说领证的事情,感觉好像是自己借着殷老爷子来逼迫他一样。

殷译同之前确实跟他说好了接下来会维持婚姻状态,但这领证跟没领证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不领证的话他们就是做个样子,有一天实在是相处不来说分开也就分开了,领了证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世他虽然跟殷译同也领了证,但那都是为了方便他掌管殷氏,且殷译同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个结婚证对于殷译同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可今生却不一样,阮行书不确定殷译同是否还愿意跟他领证,而他自己,又是否还愿意跟殷译同领证。

扪心自问,如果在殷译同刚刚醒来的时候,阮行书觉得自己还是愿意的,那时候他只把殷译同当做是亲人,是兄弟,可如今,他似乎对殷译同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已经不愿意轻易去领这一张证了。

不知不觉就来到殷译同的病房门口,他抬手却觉得手上有千钧重。

不知道该怎么跟殷译同说这件事,也是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答案。

他既怕他不答应,又怕他是因为殷老爷子的命令而答应。

恰在这时,电话响起,阮行书拿出来一看,是叶京的电话,他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找了个空余的休息室接听电话。

“我刚刚上网看到你们发的公告了,没想到阮家这么无耻,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那个工作人员,倒是让他撇得一干二净的。”

叶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沙哑和疲倦,没一会儿又听到那边传来滋滋的声音,像是正在抽烟。

叶京问,“怎么?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阮行书没回答,只问道:“你找到牛三了?有什么收获?”

叶京啧啧两声,到底是没有继续深入问下去:“找到了,我确实从他嘴里问到了一些东西。”

阮行书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他怎么说?”

叶京说:“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牛三到底是谁?!”

阮行书问:“他不是专门拐卖人口的人贩子?!”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还想着这事儿恐怕不太好办,毕竟不可能有人贩子会承认自己的罪行,但这个牛三吧,他确实拐卖了你,但他坚持说自己是你的救命恩人。”

“嗯?”阮行书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觉得无比可笑:“他拐卖了我,还是救了我不成?我是不是还要给他磕头谢恩?”

第38章

叶京道:“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 那他还真的救了你一命。”

阮行书也渐渐冷静下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京问:“你还记得从小照顾你的保姆牛翠翠吗?”

阮行书回忆了一下,摇头:“不记得了。这个牛翠翠,跟牛三是什么关系?”

叶京道:“这个牛翠翠是牛三的女儿。”

叶京跟阮行书说起当年的事情:牛三的女儿牛翠翠因缘际会, 二十多年前进了阮家做了佣人,又因为生性温柔细致,照顾婴儿很有一套, 所以成为了专门负责照顾阮行书的保姆,这一照顾就是三年, 牛翠翠日夜跟阮行书相处对他也产生了很深的感情, 甚至私心里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的。

十九年前一天夜里, 突然间雷电大作,牛翠翠想起小阮行书害怕雷电,于是就赶紧爬起来去婴儿房陪伴小阮行书,结果却隐隐约约听到另一边阮华池和任雪梦的房间里传来哭闹声, 牛翠翠好奇之下悄悄摸过去偷听,结果却听到了一个大秘密。

原来阮行书并不是阮华池夫妇的亲生儿子,他们的孩子三年前在医院里被调换了, 而阮华池夫妇得到消息之后赶紧去医院那边调查, 也找到了抱走他们亲生儿子的人家, 结果却发现他们的亲儿子因为那对夫妇的疏忽照顾, 高烧烧坏了脑子,成了傻子。

阮华池和任雪梦非常的愤怒, 那天晚上就是他们刚得到消息, 任雪梦因为痛心愤怒而无法控制情绪, 声音大了一些, 才让牛翠翠听到了他们的秘密。

牛翠翠当时大吃一惊,对阮华池夫妇也是很同情的, 毕竟小阮行书被阮家教养的聪明乖巧,漂亮得就像菩萨跟前的童子一般,可他们的亲生孩子却因为别人的疏忽成了傻子。

但她很快就无法同情了,因为她听到任雪梦说,那家人竟然敢害他们的儿子变成傻子,那她就要他们的儿子死!

牛翠翠当时都被吓坏了,当下就跑掉了。

当时她思来想去都觉得这应该都是任雪梦的气话,小阮行书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啊,谁舍得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可后来她留心就发现,任雪梦对阮行书的喜爱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每一次任雪梦看着阮行书那眼神都阴恻恻的,还有一次,她一个没注意,小阮行书竟然掉进了游泳池,要不是她回来得及时,要不是她会游泳赶紧把人救上来,小阮行书只怕就淹死了。

而当时她好像隐约看到任雪梦从游泳池旁走开。

从哪以后她就不敢让小阮行书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任雪梦是真的想要阮行书死啊。

但是她这样护着小阮行书,任雪梦对她也有了意见,多次找她的茬,还会对她动手打骂。

可牛翠翠又不敢离开,因为她怕自己一离开,任雪梦就会害死小阮行书。

可她一个保姆也不知道自己能保护阮行书到几时,所以在一次给家里写信的时候,牛翠翠没忍住将这件事写在心里告诉了牛三。

恰好牛三当时儿子要结婚,家里要盖新房子还要给彩礼,钱不太凑手,看到这封信他就想起来之前曾听说有一对夫妻结婚多年都没有生孩子,很想要一个儿子,于是牛三就动了心思,既然阮行书不是阮家的亲生儿子,还处心积虑要把人弄死,那倒不如他们把孩子带走卖给那对夫妇,他听说那对夫妇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挺朴实的,应该不会虐待孩子。

牛三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怕女儿不答应,还特意去打听过那对夫妇的为人,确定那对夫妇人品不错不会打孩子,这才买了车票跑去 a 市找牛翠翠商量这件事,却没想到牛翠翠却说阮华池夫妇想找人贩子把她和阮行书一起拐卖了。

原来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牛翠翠就一直都很关注任雪梦夫妇,果然又让她偷听到任雪梦跟阮华池说,她觉得让阮行书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他了,她要把他送去给人贩子,让人贩子断去他的手脚,被拉到街上当乞丐一辈子,如此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而且,任雪梦不仅仅是把阮行书给卖了,就连牛翠翠也不放过,因为牛翠翠不识抬举,几次三番护着阮行书,坏她的好事,她要把她卖到深山里给老鳏夫生孩子。

牛翠翠觉得恐怖至极,而让她更为恐怖的是,阮华池居然还答应了,还说会联系好人贩子。

正好牛三来了,牛翠翠就让牛三去跟踪阮华池,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跟人贩子联系,牛三跟踪了阮华池两天,果然发现他换了装跟一个看起来很是憨厚的男人接触,还给了对方一张照片,牛三趁那男人不注意偷走了照片,上面是牛翠翠和小阮行书。

牛翠翠和牛三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他们要趁这个机会偷偷带着阮行书离开。

第二天任雪梦提出要带阮行书去公园玩,让牛翠翠也跟着一起的时候,牛翠翠预感这是任雪梦跟人约好的时间,于是她趁着这个机会躲过了人贩子,和牛三一起逃回了老家。

阮行书听完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他还以为是阮华池夫妇收买了牛三将他拐走呢,却没想到阮华池夫妇确实是收买了人贩子,却不是牛三,相反牛翠翠也死受孩子,她和牛三救了他。

“喂?”叶京见这边半晌没有动静,叫了一声:“还在不?”

“在的。”阮行书深吸一口气,问:“这都是牛三的片面之词吧?他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还有,牛翠翠还在吗?你见到她了吗?她是怎么说的?”

叶京道:“牛翠翠自从那年带着你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出去工作,没多久又远嫁,跟娘家这边的联系也少,一般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老家探望牛三,这一次也是牛三生病,她回来侍疾,正巧被我一起碰上,说起当年的事情她仍旧心有余悸,得知你现在长大成人心里很是欣慰,希望你不要怨恨她当年把你带走,让你在苦难中长大。”

“这些年他们是一直都认为你日子应该不会太差,因为在他们看来你的养父母是因为身体原因生不了孩子,得了你肯定会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抚养,而他们虽然不是什么体面人,但多年在外打工应该也是攒了不少钱,经济上是没有问题的,只没想到还有天灾人祸,你养父母那么早就意外去世,让你小小年纪就吃尽了苦头。”

阮行书记得,当年养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的生活虽然称不上多么的豪华奢侈,却也是衣足饭饱,养父母也确实是把他当亲生儿子在养,就是阮莲也是一样,丝毫没有因为他跟她没有血缘关系而想过放弃他亦或者伤害他,相反在养父母去世之后,阮莲不再考虑婚姻,一心一意种地工作赚钱抚养他,哪怕是自己饿着冷着也不愿意让他饿着冷着。

抛开买卖儿童这一桩,养父母和姑姑的人品都是没的说,牛三父女当年确实也是在有好好的给他挑选养父母。

阮行书抿着唇不说话,他内心是复杂的。

叶京也能理解,没有为难他,继续说道:“至于证据,牛翠翠说她当年也是偷听到阮华池跟任雪梦的对话,除了当初给牛三写的那封信以及牛三从人贩子那里偷来的照片,再也没有什么证据了。当然,如果你想要告阮华池和任雪梦的话,他们也愿意上庭作证,但是我估摸着给阮华池和任雪梦定罪的难度很大。”

除非当年阮华池找的人贩子落网供出当年阮华池收买他拐卖阮行书和牛翠翠的犯罪事实,否则当年阮行书是被牛三和牛翠翠带走的,他们也确实把他卖给了养父母,这拐卖人口的罪名是确凿的,阮华池夫妇完全可以否认自己的罪行。

叶京:“不过我也详细询问牛翠翠当年在阮家的细节,牛翠翠回头只要这些细节都印证得上,就可以证明他们父女所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而且我猜测当年阮华池和任雪梦密谋了这样的恶事,他们恐怕也会怕消息泄露,更想彻底的抹去牛翠翠和阮行书的存在,所以他们应该会把当时在阮家工作的佣人和保安司机之类的都辞退,重新换上新人,只要我们找到当时阮家的佣人,一来可以印证牛翠翠父女的话,二来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

阮行书心里也明白,道:“嗯,这确实是印证的一个好办法。”

不过阮行书心里已经相信牛三他们所说是真的了,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是罪恶滔天人贩子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开这个口,说这些话,只要他们闭紧嘴巴啥都不说,他们想要调查他们的罪证就没有那么容易,十天半月那都是快的,说不定一年半载都未必搞得下来。

可他们说了,这就说明他们真的不是专门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他们是真心认为当年他们是在救人命,做好事,所以他们心里并不觉得害怕,更不觉得这段往事见不得人。

当然,估计他们一般情况下也是不会说的,毕竟阮家势大,他们也担心泄露了风声,阮家人会报复他们。

这一次也不知道叶京是怎么让他们开口的。

阮行书这么一想,心情就更加复杂,又想起来:“对了,你刚刚说牛三生病了,病得严重吗?是在县城治疗的吗?”

叶京道:“是在县城治疗,肝癌晚期了,医生说是不可能痊愈的了,但如果进行靶向治疗、射频消融、免疫治疗等手段,还是可以稍微控制一下病情,多熬一些时日,但这样的话花费就大了去了,牛家并不是富裕的人家,是拿不出这笔钱来的,就只能放弃治疗,等着那一天就走了。”

阮行书道:“叶哥,可否请你帮我跟牛三家里说一声,我愿意替他们支付治疗费用,也会为他请专家为他看诊治疗?当然,我也有条件,我希望牛翠翠能亲自过来陪护牛三到这边来进行治疗。”

这样如果牛三父女当年真的救过他的性命的话,为牛三医治也算是报答了他们的救命之恩,同时也把父女俩都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既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全,也可以监控他们,观察他们是否真的说谎。

叶京也是这样想的,闻言便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事儿你不方便出面,以免被阮华池那边察觉出什么端倪来,这件事就由我来安排吧,这样明面上你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阮行书也觉得叶京这思虑很周到:“那就拜托叶哥了。”

叶京笑,“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接了你这个案子,我肯定会给你好好办的。”

阮行书笑了笑,想起方才叶京似乎说到牛翠翠知晓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便问道:“那我的亲生父母,牛翠翠有没有什么线索?”

叶京摇头:“没有。牛翠翠只第一次偷听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你亲生父母的消息,只知道他们因为疏忽大意,小孩子高烧没能及时送去治疗,最终导致那孩子烧成了傻子,多的她也不知道。不过阮华池和任雪梦夫妇也当真是冷血无情,当年为了报复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就想要你死,后来不成就想把你卖给人贩子,送去做乞丐,对你这么狠毒也能说一句情有可原,可他们明明得到了亲生儿子的下落,却宁愿收养阮风华也不愿意把亲生儿子接回来,还不是虚荣心不允许他们拥有一个傻子儿子?真是虚伪至极。”

“我估摸着你的亲生父母应该没有遭遇什么不测,毕竟阮华池夫妇还要他们替他们养傻儿子呢。”

阮行书也觉得叶京分析得很有道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个线索,对于寻找我的亲生父母又多了几分把握。”

“是。”叶京也觉得这是一个很有用的消息,可以帮他们快速的筛选掉不合适的人选。

挂了电话,阮行书将手机放在桌上,双手揉了揉脸,却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

阮华池上一世要了他的命,这一世得知他们做怎样过分恶毒的事情,阮行书心里也是不惊讶的,但是在知道自己经历那样的凶险时,也有人用性命保护他,爱护他,他心里是很感动的,觉得自己这一生虽然波折重重,充满荆棘,但也曾有人为他撑过伞,当过风雨。

他这一生,其实是很幸运的。

这些事情这些心里话都不好跟阮莲说,但阮行书这个时候有很强的倾诉欲望,所以他回去跟殷译同说了。

殷译同眼神很温柔的看着他,静静的倾听他说话,等他说完才望着他微微一笑:“因为你值得啊。”

阮行书抬头看他,殷译同看着他,心里也是倾诉的冲动,于是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真正认识其实不过短短几天?”

阮行书微顿,迟疑了一下他还是点了头:“我们前世相处的时间很长,但我活着的事情你睡着,你醒的时候我已经死了。真正认识也就是今生你醒来之后。”

殷译同深深的望着他,轻声问:“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阮行书心口一颤,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垂下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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