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老婆是鬼王 第36章

作为幻境的主人,黑山的山神也就是上附着的女鬼能够以俯视的姿态看到每一个被困住人的神情。

江云霄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演技也没有那么好,鬼新娘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这让她在恼怒之余,又有几分兴奋,越难搞的修士说明越补,她会慢慢麻痹他,一点点吃掉这个年轻俊美的小道士。

鬼新娘在吹吹打打中抵达大宅院,在院门前,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风吹起了新娘坐着的轿门,有一团红光飞了进去。

抬着轿子的队伍短暂停滞了片刻,轿门内,山神的分魂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容貌姝艳绮丽的“新嫁娘”。

对方穿着格外精致华丽的嫁衣,明明是男子,盛装却比她这个女人还美。

“你……”鬼新娘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身体就碎裂成一片片,一颗深红色的珠子啪嗒掉在了轿门中。

秦槐当然也被拉入了山神制造的剧本,对方四分之一的神魂都无法奈何他,更何况是一缕分魂,吃了分魂,他便清醒过来,发展自己身处红衣鬼的鬼蜮。对方引以为傲的鬼蜮,在秦槐这个鬼王看来,到处都是破绽。

他很轻易的在鬼蜮的角落里找到了秦槐所在,然后强行闯入他所在的幻境,获得了幻境的掌控权,发现江云霄处在失忆状态,他打算趁虚而入,趁火打劫。

新嫁娘的座位上换了个人坐,那人低下头,干干净净的修长手指捡起了那颗珠子,丢在口中一咬:“起轿。”

第41章 041(改)

江云霄一脸警惕的看着迎亲队伍抵达门口, 队伍的前头就有媒婆,见新郎官不动,连忙往前催促说:“请新郎官踢轿门。”

江云霄看了眼外头的天色, 此时正是黄昏过后,天色昏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肯定还是要按流程走。

穿着喜服十分俊美高大的少年郎君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情绪,用力踢了一下轿门。

一切无事发生,媒婆又掐着嗓子说:“新郎官背新娘子跨火盆吧。”

这一场婚事倒是和在山神大宅中不一样, 山神宅子里的那个婚事毕竟是鬼怪婚事, 这个婚事却和凡间流程别无二致。

一般来说新娘子出轿门, 不一定要新郎背,有的是新娘的娘家弟弟或者兄长背人。

但是眼前的新娘显然没有什么娘家人, 江云霄犹豫了很久,到底还是掀起了帘子。

把自己的背部留给一个鬼怪, 实在是让他有些不安,可该走的流程也不能违背。

门帘拉开, 江云霄有些怔忪,因为坐在轿子里的新娘虽然披着红盖头,可是那个身形特别眼熟。

都说手是人的第二张脸, 江云霄虽然没能看到新娘子的脸,但能看到新娘修长的手, 它规规矩矩的交叉端放在膝盖处,这副姿态很是让他熟悉。

江云霄试探着问了一句:“阿槐?”

“嗯……”十分羞涩的声音, 红盖头下传来回应, 但江云霄对这声线再熟悉不过。

难道说这个幻境之中除了自己之外还有秦槐?对方到底是本人,还是鬼怪假扮的?

江云霄想, 自己并没有感觉到那种致命的危险感。他对人的恶意十分敏感,如果轿子里的真的是鬼新娘,自己的危险雷达应该就会提醒。

这说明什么?说明轿子里的人确实很有可能是秦槐,只是对方不一定是正常状态下的秦槐,很有可能被鬼上了身。

江云霄放下了一半的心,心惊胆战的弯下腰,露出少年人宽且薄的后背:“你上来吧。”

他在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旦对方有任何威胁到自己的动作,他就会及时的把人,不,把鬼新娘甩出去。

新娘子落到了江云霄身上,他也不是没有背过秦槐,还是熟悉的体重,熟悉的温度。

秦槐的体温本来就是偏低的,嫁衣又很是华丽厚重,隔着厚厚的衣服,江云霄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好像比记忆里的更快一些。

有心跳,应该就不是鬼?江云霄背着新娘到门口的火盆前,大概也就五十米的路,他本来担心路上出什么问题,比如说背上的人越来越重,或者在他的脖子处吹凉气。

但是他料想过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路走过来都很顺利,轻轻松松就跨过了火盆。

两位高堂坐在位置上,在这个幻境中,江云霄父母双全,咋一看上去,这对夫妻气色红润,眉目带笑,就像是真的在给亲儿子举办婚礼一样。

要不是他恢复了记忆,说不定还会把眼前这两个鬼东西错当成自己亲爹娘。

还是熟悉的热闹场景,熟悉的腔调。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来了来了,到第三步的时候,江云霄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恢复了记忆之后,他就努力的在找自己的储物袋。

但是被拉入幻境之中的并非江云霄的血肉之躯,而是他的神魂,所以他也没办法动用自己师父给的那些东西。

不过神魂被拉入其中,也就意味着情况没有他像的那么糟糕,鬼怪强大之处在于它们不像人类的血肉之躯,受了伤就会严重影响攻击力。

论起神魂的力量,江云霄并不觉得自己比鬼怪差,毕竟他是两世为人,灵魂强度要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现在最重要的关键就是想办法找到出去的门,从这地方出去。

怀着略有忐忑的心,江云霄完成了这一场婚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幻境中的新嫁娘,似乎并不能通过拜堂抽取他的生命力。

不,这也可能是和新嫁娘变成了秦槐有关系,他不懂,为什么新娘突然换了人做,这到底是个什么古怪的剧本。

难道就像是秦槐说的,他只是嘴硬,自己也早早动了心。

“送入洞房!”

按照正常的流程,婚事中少不了新郎宴请宾客,被客人灌酒,被人闹洞房的情节。

但是在这个幻境的剧本中,这场婚事本来就是为了给男方冲喜,男方的身体都到了要冲喜的地步,自然是不能饮酒。

没有人安排,闹洞房的流程也被省了了。

江云霄的便宜娘亲满脸喜色道:“好好好,我儿快些入洞房,为我江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当家主母发了话,江云霄自然被推着前进,牵着新嫁娘入了被布置得相当喜庆的婚房。

准确的说,新娘子是先被丫鬟引入婚房等候,江云霄这个新郎则是以茶代酒先敬宾客一圈。

哪怕是茶,江云霄也没敢喝,佯装喝了那么一口,实际上只是把茶水倒进了自己宽大无比的袖子里。

小厮司棋催促说:“少夫人在房内等急了,您赶紧去吧。”

重要的并不是婚礼的过程,而是新婚之夜,所以作为怪物的他,虽然本能的馋新郎官的血肉,却也知道好东西要先供给山神娘娘,他不敢和山神娘娘抢。

江云霄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进了婚房,这婚礼仪式还挺完善的,新娘子,盖着盖头端正的坐在喜床上,有喜婆捧着一杆用纯金做的喜秤,等着新郎官进门。

“新娘子的盖头要新郎挑开。”

相当精巧的小秤到了江云霄的手上,他轻轻挑开红盖头,见到了盛装打扮的新娘。

龙凤喜烛的映照下,新嫁娘容貌清绝,江云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是秦槐!

喜婆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新娘子的不对劲,口中还是说苏小姐。

床上有一堆莲子花生桂圆,喜婆特地挑了一颗生莲子给新嫁娘,笑眯眯的问:“生不生?”

顶着秦槐那张脸的新嫁娘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咬了一口莲子,脆生生道:“生!”

几个喜婆便挤眉弄眼的看着江云霄和新嫁娘,放下了一块叠白的元帕,很贴心的关上房门。

江云霄看着喜床上的新嫁娘,只觉得浑身都别扭,他看向盛装打扮的秦槐,那秋水剪瞳正目光盈盈的看着他。

秦槐的声音清脆,他的声音并不是小姑娘的声音,还是他所熟悉的男子声,但是他唤自己的声音千回百转,堪称娇滴滴一声:“夫君,你还僵在那里做什么,今日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江云霄浑身一激灵,仿佛触电一般:秦槐坦坦荡荡,哪怕对自己表明了心意,也是直来直往,才不会这么做作,这个秦槐肯定是被鬼新娘附身了,他不对劲!

第42章 042(改)

江云霄往后退了两步, 他装傻充愣:“新婚之夜又怎么了?”

后者含情默默的看了一眼,脸颊绯红:“新婚夜自然要同夫君圆房。”

新嫁娘说:“当初夫君聘了我,不就是为此事吗?”

江云霄只好说:“为夫身子不好, 不能做这种事。若是强行圆房,恐是亏损了阳气。”

别说秦槐是鬼新娘附身状态,就算对方是本人,他也不可能和秦槐干这种事情的!

秦槐心情不好,不过他转念一想,江云霄不动, 说明他不是风流浪荡的色鬼, 他是洁身自好。

而且江云霄对鬼怪敏感, 这时候说不定已经发现了幻境的不正常。

秦槐本来也没指望真的能一口吃到江云霄这块神仙肉,他掺和这么多, 只是想加快进度,借助这件事来推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人和人之间的羁绊本来就是由事情推动的, 先前他挑明了自己的感情,今日拜了堂, 成了婚,哪怕这是幻境中发生的事情,那也是实打实经历过的事, 江云霄不可能一点都不当回事。

他一脸哀怨的看着江云霄:“夫君不是纯阳之体吗,只会阳气过溢, 正好圆房,同我阴阳调和。”

江云霄顿时一愣, 这话可不该是新娘子能说出来的。

下一秒, 新嫁娘就把自己头上繁复的挂饰扯了,披散着一头乌发, 他本就容貌极美,长发披散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雌雄莫辨。

秦槐羞恼道:“江云霄,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你就这么看我不顺眼吗?”

好吧,这个姿态就和秦槐本人一样了,之前在山上,秦槐控诉他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情态。

江云霄愣了一下:难道说,眼前真的是秦槐,而且对方没有被鬼附身,他还保持清醒?

他保持谨慎,没有开口,继续等着对方透露更多的信息,后者接着说:“我是秦槐,那个同你一起修道的秦槐,也是对你诉衷情,结果被你敷衍拒绝的秦槐,才不是今日嫁你的什么刘家小姐。”

他说着便解了自己的外衣,露出平坦的胸膛:“你看,我是男子,不是女人,你要是不信,可以摸摸看。”

江云霄看到喜服滑落,露出一片雪色的胸膛,对方还变本加厉,连裤子都要脱,他连忙去抓住对方的手:“我信,我信,你把自己衣服穿上,脱衣服像什么话。”

秦槐不太情愿的把衣襟合拢:“你是我的夫君,现在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脱件衣服怎么了。”

江云霄面红耳赤:“哪有你这样子的?”

这样的秦槐确实很鲜活,而且对方手的触感也和之前一样,细腻光滑,微微有些凉,但是很真实。

江云霄就是觉得秦槐和以前不一样:“阿槐,你以前不这样。”

秦槐哼了一声:“我倒是想和以前一样,也愿意温柔,可是你不领情,我还温柔给谁看。”

他道:“行了,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了,你不喜欢我就算了,也不用管我,就让我做山神的新嫁娘,孤零零一个人死在这黑山上。”

江云霄皱眉,生命非常珍贵,他死里逃生更是惜命,看不得人这样作贱自己的性命:“秦槐,你这是无理取闹,难道我不喜欢你,你就不活了?”

秦槐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没错,我没了家人亲友,世上只余一个你,偏偏你又对我这么好,你要是不对我好,不喜欢我,不来这种地方,我自然就死了心。”

秦槐一边说,眼中就浮起水气,薄薄的水雾凝结成泪珠,偏偏硬生生被留在那黑亮的眼眶之中,要掉不掉,看着实在是特别可怜,像是大雨天被人抛弃的小猫,瑟瑟发抖,倔强又可怜。

他实在是生了一双相当动人的眼睛,嘴上说得强硬,可是整个人就透露出一股,我很软很好欺负,好可怜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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