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鞋拔子扇你嘴,最近每晚在梦里炒老婆,不希望老婆出事】
【米兔,希望老婆把手机扔了】
很可惜,这些弹幕宋吟一条都没有看到。
连震惊直播怎么还在继续的两秒钟时间都空不出来,宋吟听到院子外面停了一辆大货车的声音,右眼皮忽地跳了跳。
不知道为什么宋吟蜷紧手指想藏起来,只是他刚要挪动脚步,货车上的人就轻松跃了下来,并且一眼看到墙边掩了半个身子的宋吟。
身材高大的男人轰一声打开货车的后车门,然后向墙边走过去。
抱着箱子还没搞懂他是谁的宋吟,被他一把举起放进里面——后车门关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货车箱里面被晒了一天,特别特别热,再加上被莫名其妙这样子塞进去,宋吟后背都出了汗,感觉马上要被热化了。
他感到车子开动了起来,只能先挑个阴凉的地方蹲下,抱着膝盖保证自己不被晃倒。
木屋那还是有点冷的,这会儿又是两极分化的炎热,宋吟扇不了风,只能祈祷等会开的路上不要太大太阳。
他现在完全懵了,想问对方是谁,但最后又改成一句:“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吟的声音有点细,说出的音量也不太大,如果不认真听可能就这么忽略过去了,但前面的人在他问出口的后一秒便道:“你说呢?”
宋吟又是一懵,怎么还搞反问。
他偏头愣了会儿,许是对方太久得不到回答,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连炮珠似的吐出一句又一句的话。
“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你有接过一回?”
“不接我电话倒是有时间和别人一起去野外玩。”
“我带你去哪里你心里没数吗,当然是还债。”
“当初是谁说的‘谢酌,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原来又是债主。
宋吟眼前一黑,想起原主那到处得罪人的性子,手都发软了。
他忙乱地拉过被一起放进来的箱子,把几件衣服推开,拿出放在最下面的小本子。
谢、zhuo……
宋吟手指尖颤着,很艰难地一页一页翻着原主的小本子,每看到一个巨款欠额脑子都嗡地晕一下。
后面他加快了翻动的速度,从几十个债主里面一个个对比刚才听到的名字读音,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债主的,宋吟翻到第三页的时候看到了。
对方叫谢酌。
【债主姓名:谢酌】
【欠款数额:19万】
归还方式那一栏写着的是——
当债主一天的壁穴。
第48章 诡异债主(15)
陆长隋等小侄子等得有点累了。
他合了合眼,视线从只有他单方面露脸的屏幕上转移,随后朝窗外看去,外面变了天,乌云压境,沉沉压下来的云层带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陆长隋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会让他想起,他在同样的坏天气中一次又一次下跪。
可不管怎样卑微祈求,也只能换来殴打和嘲笑。
那种记忆太糟糕了,陆长隋每次在变天的时候都要吃两颗药才能缓和,但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拿出药瓶的那一秒眼皮猛地跳了跳。
心脏越跳越快,一个劲冲击着耳膜。
陆长隋被某种感觉指引着看向屏幕,紧接着就看到,那块全黑的小屏幕亮了起来,他那自说自说还必须让别人顺着来的任性小侄子出现在那里。
陆长隋眼皮又是一跳。
明明早上带宋吟回来的那会儿,他用毛巾给宋吟脸上全部擦过一遍,还换了件保暖又不至于太热的衣服,从头发丝到小腿都找不到一丝脏的地方。
可现在,宋吟蹲在一个昏暗晃荡的地方,脸上靠近耳朵的地方沾上了一点点灰,虽然不至于太脏,但也和上午那副模样相去甚远。
陆长隋一眼看出宋吟脸上带着慌张。
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宋吟把摄像头打开之后,看到陆长隋一步不离地坐在床头,先是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心想陆长隋怎么一点不知道变通?
不出木屋就好了,也不至于真的一动不动。
可他也只顿了一会儿,就抿嘴叫了一声:“舅舅。”
陆长隋听到那声舅舅,哪怕知道宋吟现在处境可能很不堪,也非常不合时宜地分了下神。
没事就这样叫谁受得了?
从小到大出现在陆长隋人生里的人,无非就只会叫他“陆长隋”、“陆爷”两个称呼,也只有宋吟会叫他舅舅,可每次叫都不是普通的叫。
非要在尾调上扬起一点,和谁在撒娇一样。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宋吟没看出陆长隋一瞬间的皱眉,他死死抓着手机,想到刚才在本子上看到的东西就想跑,喉咙一吞还有点干涩,抓紧时间求救:“舅舅,你能看到我吗?我被人带走了……”
他说得很急很快,陆长隋没听到前面的,最后一句却是听得清楚,眉心霎时一紧:“带去哪里?”
陆长隋一早上没喝过水,声音没比宋吟清晰到哪里去,宋吟略一顿就回:“我不知道,我在一辆大货车上,带我走的人叫谢……”
宋吟原本是想把名字告诉给他舅舅,让他舅舅来找他,陆长隋手眼通天,一定会顺藤摸瓜找到他人在哪里。
但是他刚把一个姓说出来,手里的手机就跟断了电似的,从头到尾全部变黑,刹那间的事。
宋吟愣了一小下,再次去触屏,却看到了上方电量告急的提示,他这才反应过来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手机自动关了机。
宋吟:“……”
不是一般的倒霉蛋了。
宋吟无语又着急,又不能对一个无辜的手机撒脾气,正着急想起他身上还有另一部手机,垂下头就要去找。
但就在他摸到手机要拿出来,后面的车门轰隆一声朝两边打开,宋吟习惯了车厢里的黑暗,突然见光忍不住用手挡了一下眼。
谢酌就站在外面,冰冷视线紧盯着他,一头浅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但却没有把眼睛里的温度照暖半分,冷着声就说:“过来。”
宋吟慢吞吞把眼睛上的手挪开,抿嘴站起来。
他还是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也知道他这会不听话可能会更惨,于是没想着反抗,顺从地走到车门前,看了眼离地面的高度。
很高,要跳下去。
宋吟正要跳呢,谢酌就像看不起他的小废身板似的,怕他一跳下去扭个脚,娇气地喊这疼那疼,伸手钳住他的胳膊。
一开始谢酌是要把宋吟拽下来,劲道也有点粗鲁。
宋吟不太喜欢别人这么拽他,既不舒服又妨碍到他的活动范围,想了想拍开谢酌的手,自己从车上跳下去。
刚站稳就看到谢酌一种奇特的表情,像是惊讶于他跳下去居然没断个腿什么的,宋吟有点无语。
只是面前的人很快收拾好情绪,声调扬起,奇怪地问了一句:“刚刚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是在和你舅舅打电话?”
谢酌把人塞进去那会儿就看到宋吟手上拿着一个箱子,但他没想过要收,因为他知道宋吟人际关系多糟糕,死了都可能没人来上坟。
能向谁求救?
更别提是他那半年都不来往一次的小舅舅。
宋吟和陆长隋彼此关系的淡漠,根本不值得陆长隋大费周章跑一趟来救一个比陌生人还陌生的小侄子,刚刚那通电话打了也是白打。
谢酌扯起唇角哂笑:“有这机会也不把握住,打给你一年到头说不上几句话的舅舅,到底是指望他来救你,还是指望他来给你收个尸?”
宋吟顿了顿,觉得原主招惹上的这个债主说话很恶劣,不太想理。
谁想他的沉默以对只让谢酌挑了下眉,便转过身抬起手指,气息沉沉道:“你坐那,我先办点事。”
“别想着跑,跑也跑不出多远,还要我再花力气去抓你回来。”
谢酌的两句话既有通知也有警告,说完他停下来,沉默地看着宋吟那张脸。
本来还在等死一样的宋吟莫名其妙,和他回视到脖子都有点发酸,才突然福至心灵,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哦。”
宋吟这个头没点错,他看见眼前的谢酌肉眼可见松了下眉头,明显是满意他的识时务。
无语,威胁完还必须要人乖乖点头是什么恶癖?
早点去医院看看。
从宋吟这里得到保证的谢酌转过身朝前方走去,中途回头看了眼已经嫌累坐在软垫上的宋吟。
宋吟挪动身体坐得更舒服了一点,看到他回头也没动。
刚才的车七拐八拐,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开了很远,况且这片地方是荒野,宋吟要跑也无从跑起,干脆坐下来省些体力再慢慢想办法。
谢酌应该在这住了好几天。
这片荒地四处无人,只有用尼龙布制作简易搭成的一个临时帐篷,大车停在前面一点,周边有个便携式的太阳能充电板。
宋吟得出谢酌在这居住过的结论,是因为他看到帐篷旁边有不止一排鱼骨头。
大概是谢酌饿了,在一边的河里叉了几条鱼随便洗了洗,生吃留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三环桥多次掉下去过,宋吟现在看到荒无人烟的荒地,没有像以前那么怕,但多少还是有一点慌。
他两个膝盖并拢,看谢酌在充电板那边鼓捣着什么,暂时没有注意他,就悄悄扭过头往帐篷里面偷看了几眼。
不看还没什么,一看宋吟手指掐进了掌心里。
睡袋的一边放着个美式ID证件,谢酌的脸在上面。
宋吟对这个倒不意外,谢酌的长相就不像东方的,而且虽然中文很好,但他和沈怀周一样腔调中不难听出有外国的口音。
真正让宋吟脸色异样的是和证件紧挨着的一个本子,本子像是被人睡前随便翻看了一下扔在一边的,此时两边打开,让宋吟一看就看到上面的字。
第一行的开头是“血羊的习性”。
第二行则是“血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