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稀里糊涂成了万人迷 第138章

……

宋吟准备出学校买点东西,店铺在一个拐口,他脚步都没挪,就被后面尾随的人蒙头套上袋子,遮得严严实实地带上了车。

他手上没有表,没有任何可以感知到时间的工具,只模模糊糊觉得时间过了很久,他被人带下车走进了一个地方,右侧拉着他的人膘肥体壮,隔一阵就会出声叫他抬脚。

宋吟一直被带着拐了三个弯,上了十几个小台阶,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男人哗啦掀开他头顶的罩子,眼前没了遮挡,他看到这是一间巨大无比的宅子。

他脚尖正对着一条复古沙发,男人披着外衣懒散地坐在上面,而他一直妄想攀上的苏御桥,现在就坐在右边的单人沙发上,两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如狼似虎。

什么情况,苏御桥和……和他哥?

宋吟吞咽了一下,他的唇舌和喉咙都很干,可他现在没想找水喝,只想弄懂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被拐来了这种地方。

宋吟茫然,同时有点兴奋,他成绩太烂,以后肯定上不了好大学,为了以后能糊口饭,糊口大鱼大肉的饭,他这一年走动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就等从高中出去后能有人直接把他塞进能赚钱的高级场所。

而在这片土地上都写着姓苏的私立高中,还有谁比苏家人更说了算?宋吟以前愁见不到他们,可今天却突然见到了,尽管还处于困惑状态,可他的神经已经高度亢奋起来。

听说这些公子哥都喜欢强取豪夺……

是不是对他也有那种心思,所以才把他绑来的?

宋吟认为自己的猜测十分合理,因为沙发上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目光非常灼热,几乎要把他盯穿一个洞,那眼神说没点成分在里面估计都没人会信。

他想的没错,此时的苏家二兄弟的确看着他在想,一样的,和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可不该是这样的。

苏祖之往后仰了仰头,一段脖颈的线条流畅分明,早没了青涩和稚嫩,只有冲击力极强的张力,他慢慢地抬头看了一眼宋吟,手指轻微握紧。

照和梦里那个人的相处,那个人可不是这样的性子。

刚才在校门口哪怕是对方撞上他,踩了他一脚,他恐怕都会先抬头问问对方有没有事的人。

是他在梦中把那个人美化了?

苏祖之指尖轻轻扣着膝盖,他一点一点看过宋吟那张脸,看过他的肩窝,胳膊,小腿,和梦里哪哪都同,又哪哪都不同,头又开始疼了,嗓子再度发痒。

苏祖之抠着掌心逼迫自己警醒过来,他现在抓到了仇人,不想着报复,想那些虚假的梦?

真是魔怔了。

宅子里有铃声忽然在此时响起,苏祖之常年在家手机不放身上,苏御桥回来得急不知道把手机扔到了哪,那么就是眼前宋吟的。

宋吟听到手机响,尴尬地伸手拿出来关掉,他重新放回去,回视沙发上两人,心情不免有些着急,到底是不是要包他才绑他的,怎么一个两个不说话?!

仍然是苏御桥最先忍不住,他直勾勾看着宋吟,眼神最初是炽热的,现在只剩下了怀疑,他开口,“知道为什么绑你来吗?”

他语气不好,宋吟心头重跳了一下,心想绑他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但他是被强行掳来的,就顶了一句,“我哪知道啊……”

苏御桥正欲发作,一声叮铃再次响起。

苏御桥本来心里就塞着各种烦心事,听着烦了,“你的手机怎么老响,赶紧关静音。”

宋吟想翻白眼,苏御桥比他还小,使唤他的样子真讨厌。

宋吟也只敢在心中吐槽吐槽,他撇了一下嘴,因为惧怕苏家的势力,加上眼前苏祖之一直盯着他,他不敢放肆,老老实实拿出手机准备关静音。

他看了一眼屏幕,小声骂了句:“怎么又是这垃圾短信。”

他念得很小声,苏祖之却听清了,不但听清,还突然想起梦中那个人似乎也总是拿出手机看……现在想想,似乎有些太频繁了。

苏祖之轻皱了下眉,他看着宋吟,忽然说:“拿来给我看看。”

从进门开始沙发主座这人就没说过话,宋吟陡然听到他声音,脑子短路傻住了,直到苏祖之再次出声,“手机。”

宋吟猛地一激灵:“哦。”

“没什么可看的,就是最近总有人给我发恶作剧短信,拉黑都拉黑不掉……之前就发过好几条。”

宋吟嘀嘀咕咕地念叨一阵,走上前两步,把手机递交到苏祖之手上。

第94章 后续2

苏祖之看到了一条条短信。

有写他名字的,有写苏御桥名字的,还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名。

时间都是在半个月前。

他一条一条地翻,其他人沉默陪着。

就在这个时候,胡聂目光惊惧地叫了一声,连忙带动着几个佣人一起上前扶人,“少爷!”

祖宅忽然兵荒马乱起来,苏祖之刚才还好好的,拿上手机不久后陡然吐出了一口血,身边有人在惊叫,他恍若未闻,目光斜掠过屏幕,有一股气催着他再次从喉咙里吐出一点血。

地上铺着一张素色毯子,血溅上去特别清晰,胡聂一手搀着苏祖之,另一只手指示佣人去联系医生。

苏御桥反应慢一会,等所有人都忙起来才傻愣地走上去扶苏祖之,“哥,你最近没有按时服药?病情怎么加重了,你以前不这样。”

苏祖之用手背蹭了蹭嘴角,再用纸巾一点点拭去手背上的潮湿,接着,他出声说:“把他送回学校。”

他没有明确说谁,但这间祖宅里也就宋吟一个人是需要被送回学校的。

苏御桥被忽视,也没闹腾,他的目光从苏祖之身上移到宋吟那边,表情又变成了刚才的怀疑。

他承认刚开始见到那张脸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但也只有刚开始那一眼,从学校回到祖宅,他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份意动。

明明在梦里,他对那张脸的主人很是执着的。

为什么现在见到真人,却不像梦里那么激动了?

苏祖之嘴角再次溢出了血,手底下办事的人总算动起来,他们朝呆立不动的宋吟走过去。

宋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发生得太莫名其妙,但他搞明白了一件事,他被强行掳来了这个鬼地方,现在又要被强行送回去了。

这怎么行?他还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一个个身形粗壮的男人走到身边,手掌铁一般地烙住了他的胳膊,宋吟脸上吃痛地皱起,转而变成了坚定,他绝不能就这样回去,“我不要回去!”

苏祖之手一顿,朝那边扫去了目光,宋吟两个肩膀被人一边一个扣着,因为蛮力被强行往后倒退了几步,他使出吃奶的劲把左边的那个男人甩开。

他面色不快地说:“光天化日,哪有你们这样的土匪,看你们这样子,是绑错人了吧,你们绑错人都不需要支付补偿的?”

苏祖之玩味地笑了笑,“哦,原来是想要好处?”

宋吟被精准点中心事,面皮发赧,不过他决心要豁出去,从苏家捞好处,就算只能捞到一点都是极好的,他直梗脖子道:“你们做错了事,本来就该付出代价。”

一声微低的叹息,苏祖之累了,嗓子发痒,他忍住用手去掐脖子的冲动,眼皮轻微颤栗地抬起,淡笑道:“你不该向我谈条件,我能好好送你回学校,这已经是你最好的结果。”

“宋同学,我这个时候一直在心里和自己强调,现在讲法制,不能杀人,所以就算我很想让你去死,我也忍住了。”

他在暗自透露,留宋吟一命,已经算是宋吟最大的好处。

还有一点苏祖之没说太绝对,虽说当今社会讲法,能限制绝大部分人犯罪,但苏祖之不属于怕的那一类,他嘴角有弯着的弧度,似乎为了能让自己一时痛快会直接杀人,就算会受到惩戒也绝不后悔。

宋吟看出他真的在忍耐,也看出苏祖之确实对他存有杀意,腿一下软了下去,他马上扭身往大门那边跑,“疯,疯子!莫名其妙的疯子!”

当晚,苏家祖宅被一层阴霾笼罩,苏父从外面回来了,表情不太好,他在路上便已经听说苏祖之一天吐三回血的事。

状态比他想的还坏。

他推开门,看到苏祖之坐在沙发上阖目养神,儿子里面穿了一件薄衬,外面又披着毛外衣,被遮住一半的手上有大片血迹,污糟糟地流了一手背。

佣人们没看到他手上的,已经六神失去了五神,只知道递手巾让苏祖之擦嘴角。

苏祖之面上没有痛苦,眉心也没有皱过一次,安静祥和得让人以为他没事发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右手在癫狂地颤栗。

苏父大步踏进去,心疼是有,更多为帮不上忙的愤怒。

他大力指了指地上一卷一卷的血纸团,怒气冲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你都不认识,别人也不认识你的人把自己搞成这样!”

祖宅里没有外人,多余的佣人被遣散回房,只留了一个胡聂,现在除了苏祖之外,客厅里和苏父关系密切的只有苏御桥。

苏父对苏祖之向来和善,苏御桥是头一回见他对苏祖之这样大动肝火,担心他动手,连忙上去挡住苏祖之,“爸,你别说大哥,他也不想。”

苏父将帽子甩在桌上,怒骂:“你还替他说好话,你自己这段时间又是个什么德行,你知不知道,你们老师的告状信都快淹了我的书房了!上课不认真,但凡看到一个男生就上去抓人看脸,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一句话点住了苏御桥的穴,苏御桥眼神游移,“我、我”了两声,嘴巴像黏上了胶水再也张不开。

苏父知道这两人最近都梦到了同一个男生。

他也年轻过,青春期的躁动向来没道理可言,可能就是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一个意外的碰撞,晚上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遏制任何小辈的感情自由,所以他放手不管,就算得知两兄弟可能都是单恋同一个人,也不从中调解,从旁看着两人最后谁能得手。

可如今两人状态一个比一个差,甚至还危及到了身体,苏父开始对这件事有所斟酌。

他背着手在祖宅里来回踱步,怎么也想不出法子,怒火迁到一边看地的苏御桥身上,他疾风厉色地拍了下桌子,“从明天起,你们该去上课上课,不准再想没用的,我会找人盯着你们。”

留下一句警告,苏父走了,客厅里留了一个他叫来的医生,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骂归骂,他依然担忧他们的身体。

苏祖之坐在沙发上,他配合地让医生翻眼皮看眼珠,医生问他饮食和生活上的问题,他每一个都回答了,直到医生看到他抽动的手指,想问问情况,苏祖之猛然抬手扣住了医生伸过来的手。

他这是在叫医生,闭嘴。

客厅里只有桌子底下垫着地毯,其余地方都是瓷砖,在沙发前面不远的地板上有一对不大的脚印,苏祖之看到它,想起宋吟刚才被拖进祖宅的一举一动。

苏祖之紧紧盯着那对脚印。

他这些天,几乎每一晚都要梦到那个人,即便他有意想要忘记,也因为梦的次数过多,一想便能想起来,想忘都忘不掉,每一场梦境的细节苏祖之都熟记于心。

他将最后梦到的场景拖进了脑子里。

那是一个雨夜,苏祖之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焦灼和愤怒,他将那人叫上了车,顶着风雨往雁镇赶,一路上无话。

旁边的人在睡觉,不过因为在车上睡不太踏实,几次三番睡熟了就醒过来,醒来也没事干,拿出苏祖之给他的书,看上两眼,枕上后垫继续睡。

梦境里的场景连贯地播放,没有跳跃,苏祖之一路上避开容易发生洪涝的地方,许久之后才到达雁镇的边缘,他还在往里面开,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一群汉子拦住了去路。

他那时几乎又要焦躁起来,手指已经嵌进掌心抠出了血,那人在他发作之际忽然小声让他下去看看,他沉默了会,叫那人给自己递伞。

苏祖之回忆到这里,记起了梦境里的细节,从头到尾每一场梦境那个人惯用的都是用手,包括递伞,包括拿书时伸出的第一只手。

而刚才那个宋吟在掏手机、递手机、甩人,甚至每一次需要用到肢体的时候都是先用的左手,他是个左撇子。

宋吟自己都不知道的短信。

梦里人却一直在看短信。

各种十分相似却对不上的习惯、体态和感觉。

苏祖之手指神经质地加快抖动,他肩膀一抖,又有血喷了出来,覆盖下巴延伸到领子下方,身边的医生慌乱地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脑子里尽是思考出来的答案。

宋吟不是梦里的那一个宋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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