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晴应该快回来了。
许霜辞放下手里的藤条,舒展了下坐得僵硬的身子,打算今晚吃烤甜根。
刚蹲在石壁一角,手还没摸到甜根,他汗毛炸起。
转头往洞口顶端一看。
两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洞里。
“找到了。”
“还有个亚兽人。”
许霜辞腿上发软,冷汗顷刻落下。
意识到洞外来者不善,他狠狠咬了下舌头,抄起木棍冲着洞口上方捅去。
紧扣住木棍的手泛白,许霜辞一通乱打。
两声呼痛后。
外面传来重物下坠的闷响。
许霜辞防备抓紧了棍子,嫌不够,又快速跑回去拿了石刀。
他不知道晴堆在外面的东西有多厚,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许霜辞抓着武器立在门后头的视角盲区。
此时此刻,唯有靠自己。
惊吓过后,冷静下来。
许霜辞冷着一张脸,注意着外面。
除了刚刚那两声响动,外面很安静。
回想那两双绿油油的眼睛,他并不能确定外面是两个什么东西。
但他好像听着他们说了话。
用的是晴教他的兽语。
而外面,因为许霜辞刚刚的突然袭击,险些被戳了眼睛的两个灰狼兽人从雪与乱石铸造的堡垒中滚下。
胆小的缺耳朵兽人被吓到,夹着尾巴撒腿就跑。
断尾巴狼兽人不得不追上去,一个错身,挡住了自家兄弟。
“灰耳!你跑什么!”他压低声音,焦急道。
“别杀我,别杀我!”
灰耳弹腿往雪地里一栽,两爪抱头,只余一个屁股露在外面。
灰已叼住打颤的尾巴一扯,将自家倒霉弟弟从雪里捞出来。
“笨蛋!老虎没回来。”
他叼着灰耳的尾巴往山洞扯。
“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要快点把食物搬走。”
“不然老虎回来后发现了,我们两个都要完。”
灰耳缺了口的耳朵高高竖起。
附近的动静被他收入耳中。
他四根细腿还在打颤,扯出自己大哥嘴巴里的尾巴道:“大哥,你不要咬我尾巴。”
“快走!”灰已带头往回跑。
灰耳跟上,小声道:“可里面还有一个亚兽人,他长得真好看。”
“你想要他当伴侣?”
“我想吃肉。”
兄弟俩一对视,转眼立在了山洞下。
站在洞外,才能看见晴到底把洞口堵成了什么样子。
从洞口到洞口下的坡地,雪混着石头足足三米高。
从外面看,洞口几乎被完全挡住的,上面留出来的通风口也有树枝遮掩。
得亏兄弟俩鼻子灵,眼睛尖。
找了一天,寻着附近的烟味儿才发现这个地方。
“怎么进去?”
“从上头挖。”
许霜辞耳朵一动。
他抄起刚刚又拿过来的被火烧得通红的木头。
踩着叠在一起的木柴,悄悄从顶端的缝隙往外看。
他们爬上来了。
两双油绿的眼睛冒着光,像鬼火一样。
许霜辞屏息,在那东西靠近时忽然将带火的木棍往外一戳。
“嗷呜!”
“闭嘴!”
狼叫!
许霜辞飞快抓着木棍翻下去,又立在门后头不吭声。
他后背贴着墙壁,眼皮急跳。
狼叫嘹亮,传得极远。
已经走到小河边的晴脑袋一抬,顾不得休息,立马往山洞狂奔。
他眼神阴沉,夹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哥,大哥!我的脑子……”灰耳捂着被烧火棍戳了的脑门在地上打滚。
灰已咬咬牙,飞快用爪子扒拉石块。
不一会儿,洞口外面的堡垒凹陷了大半。
许霜辞听到动静,飞速转动脑子。
狼怕火……对,火!
许霜辞跑回去直接用瓢舀了冒着火星的草木灰。踩着木头爬上去后,猛地将灰扬出去。
“大哥!火,火!你毛毛着火了!”
灰已打个滚就灭了。
他龇牙冲着洞里威胁:“我劝你听话,不然等洞口挖开,我们把你撕了吃了!”
许霜辞握住瓢的手紧了紧。
他又跑回去,也不管火熄不熄灭,接二连三舀了还滚烫的木柴碎屑往下面扔。还有带火的木棍戳。
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得以,挖到一半灰已往后撤。
灰耳连打了两个喷嚏,顶着被烧得卷曲的毛道:“大哥……”
灰已狠下心。
“动作快点。”
洞内柴火无声无息地熄灭,没燃尽的草木灰也扔完了。
两狼合作,洞口外轰然坍塌。
许霜辞抓着木棍,在狼冲进来时狠狠往下一砸。
“嗷!”
“你给我闭嘴!”灰已眼神一狠,张嘴往许霜辞的手上咬去。
许霜辞改用石刀乱劈。
“大哥!”
“搬东西!”
黑夜中,许霜辞双手被踩在地上,也看清了压在身上的巨狼。
没错,是与晴一样,是比他曾今见过的狼还要大两倍的灰狼。
许霜辞到底不是身经百战的兽人的对手。
在灰狼的力量下,他连挣扎都挣扎不开。只听到一头狼在洞里搜了一圈,回来了。
“大哥,没多少。”
“找!肯定在附近。”
灰已爪子抵着许霜辞脖颈:“你说,在哪儿?”
“听不懂。”许霜辞用的普通话。
“大哥!”
灰已暴躁:“大哥个屁,你就不能动动你的鼻子自己找!”
“算了,你过来压着他!”
两狼的速度很快,找到附近藏着食物的山洞后,每只狼身上背着猎物。
许霜辞被绑在洞口,正好迎着风。
整个人冷得牙齿打颤,唇色惨白。身上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刚刚对付狼,里面衣服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