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冷着个脸道:“菜没了。”
许霜辞还是不习惯他这没表情时候的表情,凉飕飕的。
虽然知道他不是对自己凶,但那气场着实忽略不了。
他别开眼道:“应该是被长耳兽吃了。
“在长耳兽的问题没有处理好之前,咱们这菜地是种不出来菜了。”
“全抓了。”
“都在洞里,怎么抓得完?”
“试试。”
晴将细木棍跟树枝修理出来的栅栏弄完,然后开始想办法处理长耳兽的事情。
许霜辞又做了两个稻草人,一个插在菜地跟水田的中间,一个插在药田边。
晴已经转完了山谷回来。
看许霜辞扛着稻草做的东西往地里插,手背青筋绷起,脸跟着一起使劲儿。
晴走上前,单手抓在许霜辞手上头一截,稍稍那么一使劲儿。
木棍又下地三寸。
许霜辞松手。
晴捏开他掌心,指腹碾过那红痕。
“不行就叫我。”
“哪能那么废物。”他就是想让稻草人再稳固一点,又不是没插好。
这是兽人跟人的差距,又不是他许霜辞很弱。
“没说你废物。”晴看着他。
手就这么被捏住不放了。
许霜辞曲了曲手指,又被整个包裹严实,他红着耳朵别开头。
怎么能这么黏糊。
也不是……大猫的时候动不动就圈尾巴上来,一直都粘人。
“你想好怎么抓长耳兽了吗?”许霜辞目视前方,忽略通红的耳朵的话,看着有那么几分谈话的正经。
晴却像故意似的,偏不让他冷静。
他直接上手摸了摸许霜辞的耳垂,闹得人整个脸红,才一脸淡定道:“要进一趟山。”
许霜辞脑子里如烈火燎原,烧得人不能正常思考。
晴看够了许霜辞这副羞窘的姿态,继续道:“长耳兽有天敌,抓回来能帮忙。”
“但是山谷长耳兽多,它们吃不完。”
晴手背贴上许霜辞对着他的侧脸,问:“吃不完,剩下的都杀了吗?”
许霜辞深吸几口气。
冷静,冷静……
他转头回来,眼尾已是通红。偏偏还自以为淡定道:“杀……杀了也存不住,总不能让这片的长耳兽灭绝了。”
“养起来。”
晴点头。
“好,明天就去抓。”
许霜辞觉得这话题就聊到这里,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晴不放他,还停下来道:“脸总是红。”
许霜辞脑子一热,眼泪都快激出来了。
“你说你撩我做什么!”
“还嫌我脸红。”
许霜辞被刺激完,抬头却见晴还是那副死样子。他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叫什么?
天然撩?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对他一个二十六年的单身青年有多大的杀伤力。
眼前一黑,晴贴脸探来。
许霜辞默默闭了闭眼。
又来。
“烫。”晴道。
那细腻的皮肤又让他没忍住,想蹭便又继续蹭了。
许霜辞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动作弄得都快麻木了。他张开五指,抵着晴的脸将人推开少许。
“没生病,热的。”
晴:“我不傻。”
“你就傻!”许霜辞气恼极了。
晴压低眼睫,轻轻顺了顺许霜辞的头发。
“不生气。”
“没生气!”
“生了。”
“没生!”
“生……”
“好好好,我生了!生了总行了吧!”许霜辞这二十八年间就鲜少有这么失态过。
这人就是他的克星!
几句话就能让他没辙。
晴牵着许霜辞带回山洞。
这会儿人还是气鼓鼓的。
晴自发坐在许霜辞身边。
只要许霜辞有动作,手就容易擦过他光裸的皮肤。
许霜辞气也气了,说也说了。他找回理智,默默拿了兽皮跟骨针。
晴看着他沉静下来,垂下的眼睫连弧度都是温柔的浅弯。
心念一动,尾巴不自觉跑了出来。
尾巴带着自主意识,在许霜辞的脸上轻轻扫过。
许霜辞见状,立马逮住压在腿上。
晴懒了下来,像大猫时一样,下巴找着许霜辞的肩膀轻轻搁上去。
许霜辞手中停顿了一下,恶狠狠揪了一把尾巴像是报复,又继续裁剪兽皮。
半个下午渐渐过去。
许霜辞时不时打量一下靠着自己的男人,再对比着兽皮,慢慢缝出来一件兽皮衣。
做着做着肚子叫了。
晴听到动静,主动起身做饭。
许霜辞舒展了下四肢,又换了一张兽皮继续给晴做裤子。
吃过饭后又继续回去做。
火堆里的柴添了一次又一次。
好在许霜辞做兽皮衣已经做得熟练。收完骨针,一身就做好了。
他打了个呵欠,困意侵蚀大脑,人睁不开眼。
晴端着洗漱的木盆蹲到他跟前来,等他刷完牙后,拧了帕子轻轻在他脸上擦拭。
不小心用得力道大了,许霜辞也闭着眼睛不吭声。
晴指腹擦过那道红痕,直接抱着人送到被窝。
鼻尖缭绕的还是熟悉的气味,闭着眼睛时,感受到的安全感也是一样的。
许霜辞困极了。
他无意识地往晴的颈窝藏,没一会儿就睡熟过去。
晴鼻尖碰了一下许霜辞脸上的红痕,又贴上唇。
他眼里含着星芒一般,少有如此外露情绪的时候。
“晴……”
许霜辞脸上痒痒,翻身往晴怀里藏。
晴尾巴圈住人脚踝,闭上眼。
*
晚间下起了小雨,早晨山谷里雾如白纱,似水流动。
昨晚没拉帘子,洞中也沾了点潮气。
许霜辞醒来时,面对着一堵“墙”。他拱动的额头一僵,缓缓后撤。
晴托着他的后颈捏了捏,又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