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颢这才直起身,刚走了一步,但又回来,脱掉西装外套给他裹住——余宸明又被他这样的小动作弄得心里痒痒的,红着脸把外套扯紧了,目送着男人面色难看地去开门。
门外显然是云颢认识的人,两人说了几句话,余宸明只模糊地听出来什么“吃饭”,“下午一点”,“收购”之类的字眼,似乎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结束。他想了想,还是转身从冰箱里拿出培根、鸡蛋和面包,准备简单地整点早餐。等他把鸡蛋和培根放在用黄油烤好的面包上,云颢就关上门回来了——看起来是想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儿,不想厨房都已经被食物的香气占据了,彻底冲散了方才的氛围。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余宸明,而小孩把他的三明治推过来,给了他一个“shut up and eat your sandwich idoit”的眼神。
云颢醒来后还没吃东西,这会儿被食物香气勾起了食欲,就拿着盘子站在旁边吃了起来。余宸明看着他吃早餐,说待会儿打算去附近的购物街逛一逛,买点伴手礼。
云颢吃饭的动作瞬间一顿,表情也微微收敛起来。男人说:“我待会儿得出去一趟。”
余宸明摆了摆手,知道老板下午一点估计有什么事儿,毫不在意地说:“没事儿,我自己逛逛就行。待会儿我就跟John说一下。”
云颢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压下心里骤然生出的一点焦躁;本来明天的会议忽然被提前到了今天,打乱了他的计划,就已经让他很不高兴,而小孩毫无自觉要离开他视线这一点更令他不满......昨晚并没有让他满足。他仍然感到很饿,很饿。
但是他并没有泄露出情绪,因为小孩看上去很期待今天去购物的行程。
“没事,我一会儿和John说。”云颢喝光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再次看向余宸明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体贴而温柔的模样,“好好玩,等会议结束,我去接你吃饭。”
第69章
当余宸明在打算去“逛街购物”的时候,设想的场景非常简单:就是他和认识的一两个人——这所谓的“一两个人”指的应该是John啊司机啊之类的人——轻松愉快地逛一逛,挑选的时候提些建议,买下想买的东西,再去吃个下午茶。
但实际情况是?John在,不错,这是唯一还可以容忍的点,然后有一位司机,司机看起来肌肉发达得几乎要撑爆西装,好吧,这也可以忍受——但除此之外,还有两位身高差不多两米,穿墨镜戴西装,耳朵里时刻塞着耳机的保镖。
在商场里走动起来,余宸明感觉自己简直被肌肉人墙围住。本来他打算去逛逛步行街上的小店,现在可好,四个黑衣西装男往哪儿一杵,哪儿就是视觉焦点,不少游客好奇地还拍照,不知情地还问,说这是难不成是哪位大人物出行?
即便余宸明已经很习惯关注的视线,但这未免还是有点太扎眼、太羞耻了:私人时间,他就想安安静静地逛个街而已。
他当即就向John抗议,说至少要把那两个保镖撤掉。可John语气很委婉,态度却强硬地表示这是C总特地安排。
余宸明知道云颢下午有事儿,可能在开会,不好直接打电话,只能连发好几条信息过去重申自己的要求——他老板好半天才回:带着吧,最近不太安全。
余宸明无法理解地望着外头的蓝天白云,热闹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游客......这到底哪里看起来不安全?
没办法,余宸明只好放弃了室外逛小店铺的活动,进了商场;商场也没往人多的地方凑,尽量选择少些的奢侈品贵宾室。
不过这么逛街就失去了很多乐趣,毕竟奢侈品店全球哪里都有。他颇为无聊地靠在沙发上,等着招待员给他拿什么地区限定的包出来。
落地玻璃窗投进金色的阳光,在大理石地板上折射出美丽的光彩。毕竟是如此美好的一天——余宸明很快调整好了心态:该买还是得买!他还在工作群里打了个视频电话,毕竟他对小姑娘们的喜好并不清楚。大手一挥地买几袋子包,他勾掉购物清单上的一项,准备前往下一项的时候他忽然被路过店里橱窗里一副眼镜吸引了注意力。
镜框是灰色的,镜架上左右各自镶嵌了一颗钻,低调之中又有着相当的格调。余宸明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老板戴眼镜的样子——哎,那副衣冠禽......啊不,衣冠楚楚的样子,真是令人着迷!于是他立刻迈进店里,接待的小姐姐把他请到里面,拿出了好几个同款,让他挑选。
同款中也有几个不错的,余宸明一下子有点选择困难,正挑着,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他困惑地转头,就看到John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杯包装很好看的咖啡,递给他——是刚才他看到外面的小店有好多游客在排队购买的,John看他想喝,就去排队买了回来。
余宸明结果喝了一口,一股果味,但没有国内好喝,有点太苦涩了。他把咖啡放到一边,然后从座位下面的购物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同时问John:“外面怎么那么吵?”
John轻描淡写:“有闹事的。”
......在这种地方闹事?余宸明好奇地往外看,看到门口不远处,保镖和商场保安正按着一个不停在扭动咒骂的男人,司机在旁边打电话。余宸明听不太清对方在骂什么,只是看场面还有点吓人,忍不住缩了下肩膀:好家伙,他老板说最近不太平,原来是真的?
他把视线收回,将手里的小盒子给John:“给你的礼物。”
John有些惊讶,打开来看,是一支钢笔和一对袖扣,造型都很低调,但表面嵌了蓝宝石,加入了一点轻松活力的亮色,非常别致。John平日里薪资不菲,但也能看出这礼物很贵重——重要的是,这是余宸明送他的礼物。
“这......”John下意识地想要推拒
“平时辛苦你啦!”余宸明晃了晃手里那些大袋子,每个都满满当当,装了不少东西,“这不是给大家挑东西,人人都有的。感觉这个对你来说比较实用.......希望你喜欢!”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John想了想,接受了,并真心实意地说:“谢谢,这真的很漂亮。”
说起来,数月前公司里有些人见他被云颢调到一个小艺人的团队,还明里暗里地说他已经失去了云颢的信任——但他其实很庆幸自己能够来这边;一是他并没有失去老板的信任,二来他也很喜欢这份工作......余宸明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给云颢干活这么多年,没有收到、也不敢去想象有一天老板会这样直白地感激他,送他一份合适的礼物。
余宸明冲他笑了笑,然后回头定下了一副眼镜。离开这家店的时候,外头的骚乱已经完全平息,只有寥寥几个游客还站在附近,小声地议论些什么。
这点插曲余宸明没放在心上,后面的购物行程也很顺利,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他该买的已经买了差不多了,正在一家甜点店的柜台前犹豫着要不买哪个小蛋糕回去当饭后甜点——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
余宸明还以为是John,结果一回头,一头红发闯进视线,在阳光下如燃烧烈焰,烫得他眯了眯眼。
“真巧啊,Amber,”威廉·鲍斯-莱昂大声地说,“用你们的话说,相逢也是缘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吧!”
“相逢也是缘分,择日不如撞日”这两句话是用中文说的,意外地字正腔圆,显然这个外国男人的中文水平要比爱德华优秀很多。余宸明第一个反应是,他和云颢是朋友,是云颢教他中文的吗?但接着又掐灭了这个念头,他感觉云颢应该没那个耐心。
他的视线从威廉移到旁边的John身上,一本正经的问:“保镖为啥不拦他?——这可是当众搭讪耶。”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John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威廉,正准备组织语言,威廉先哈哈地笑开了,回答说:“可能是因为这几个保镖都是C从我手里借过来的。”
哦!余宸明对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多了一些认识。
不过一起去吃饭这件事——“我今晚有约。”余宸明表示拒绝,“老板说晚上会来接我去吃饭。”
威廉很好奇:“你叫他老板?”然后他又说,“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我知道这附近有几家不错的饭店——你老板都不知道。”
余宸明想,他老板当然不知道,他又不喜欢外在面吃饭。但威廉不等他回答,已经掏出手机劈里啪啦地发了条信息出去,说:“我跟C说了,走吧,现在还有不错的位置,可以看不错的夜景。”
说完他就朝保镖们招了招手,保镖们围拢过来,几乎是夹着余宸明出了商场,上了车——但可惜不是蝙蝠车,而是拉风无比的敞篷跑车,让人一看就觉得旁边应该倚靠一个美女的豪车。
威廉绅士地帮他拉开车门,保镖们则提着他所有的购物袋全都上了后头的一辆轿车。余宸明坐进跑车唯二的两位置,正想问问,大冬天的敞篷跑车不觉得冷吗?威廉就一个油门踩下去,蹭地一下就蹿了出去。
余宸明差点要吐出来。不过敞篷车四面透风,他更直接的感受是整张脸被冷风吹得要冻住,没一会儿就开始发晕——已经亮起地市中心黄金夜景在他眼中只剩下一块块模糊光斑。好在没开多久,威廉就是一个刹车;餐厅到了。
餐厅离市中心很近,已经开始为将近的圣诞节装饰起来,灯火辉煌,外头的花园里整了特别漂亮浪漫的夜景;从地理位置看,都能知道是很贵的地方——威廉把车交给停车的侍者,带着余宸明进了餐厅一个包厢。
不过余宸明的手机在口袋里一直震动,这会儿他才敢接起来。毫不意外,是他老板。云颢问:“你们在哪儿?”余宸明抬头问威廉餐厅名字,然后报给云颢。云颢说:“我十分钟后到。”
威廉饶有兴趣地看着余宸明,很绅士地为他拉开了椅子,问道:“他平时也像这样把你看得那么紧吗?”
“平时其实没有,”余宸明实事求是地回答,“不过最近好像有点。”
威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挑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了。他点餐,余宸明则望着落地窗外的璀璨夜景——确实是绝佳的视野,一路从步行街到玻璃彩窗的商场,灯光犹如一道圣诞树上的金色彩带,在玻璃窗内折射出精致漂亮的色彩。
他正准备套手机出来拍张照留念,包厢的门被推开,云颢大步地走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冰冷的空气。
他先不悦地瞟了威廉一眼,森森地说:“明天你去接待克劳威德。”
威廉一下子坐直了:“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谁让你提前走了。”
“我只是去送送——”
“你可以送完了回来。”
威廉没话答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克劳威德那个老混帐只怕你,可能是因为他儿子当年大学吸嗨被差点卖走的时候,撞上当年你——”
“威廉·鲍斯-莱昂。”云颢打断了他的话,身上的沉香味愈加浓郁,而对同为alpha的威廉来说,已经能感受到皮肤刺痛的恶心感。他无奈地举了举手,表示投降:“坐,先坐,我已经快饿死了,有什么公事都吃完饭后再说。”
云颢拉开余宸明旁边的椅子,同时低头吻了吻余宸明的侧脸,轻声说:“抱歉,我应该早点来接你。”
余宸明脸上有点热,但很快注意到了男人有些干燥的嘴唇,叫侍者拿茶壶给他,不过婉拒对方要帮忙倒水的服务,而是接过来自己把茶水倒进杯子,问他:“你中午吃饭了没?”
云颢从善如流地拿起杯子喝光,余宸明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回答:“吃了。”
“但吃得不多。”威廉接话;他们中午当然吃得也不差,除了一起吃饭的人不愉快外,要比今晚这儿还要豪华,“比他以前吃得少,我还以为他早餐吃饱了。”
余宸明想到今早他出门前给云颢做的早餐,只能说普通的分量——如果不是云颢走得急,他该把午饭也做好的。他捏了捏他老板的粗胳膊,想说句,到底啥时候才会好好吃饭?但想到威廉还坐在对面,张开的嘴又闭上了,还是给他老板留点面子。
饭菜很快上来,非常传统的当地西餐,点的牛排和烩鱼都是单人份的,侍者要上到云颢那边,但被余宸明拦下:“放在我这边吧。”
在外面吃饭呢,也不好像是平时那样直接上手喂,所以余宸明先切了块,然后再给云颢端过去——结果一抬头,正对上威廉过分震惊、以至于已经开始有点做梦般的飘忽表情。
“克劳德,”他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第70章
在威廉眼里,他朋友的情人是个看上去很小,实际也很小的小孩。
那天在红毯上他第一眼见余宸明就是这种感觉,要形容的话就是指甲盖大一点儿的花骨朵,裹着嫩蕊,又青涩又明亮;他认识不少人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哦,洛丽塔,我的欲望之光,生命之火。这要是当下见了,定觉得像是幻梦成真,两眼珠子都得变成舌头,恨不得能上下舔一遍。
那天晚宴上,云颢护小孩护得紧,因此面上多了些许多年他未曾见过的新鲜表情。威廉啧啧称奇,他们也交往了十年出头了,所以他一看就知道那人的表情面具下藏着什么晦暗心思:岂止是护得紧,估计恨不得把人腿脚都折断,日日夜夜关在自己身边才好。
而余宸明——简单相处下来,他觉得小孩很讨喜,相处起来很有趣。不过大概就是因为还小,他想——也不外乎他会这么想:年纪差距大,身份差距也大,所以才会被云颢抓在身边,好像养着逗趣的金丝雀。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平时是这样相处的:余宸明动作自然地给云颢切菜切牛排,切成一口可以吃下去的大小,放进盘子里,就差没喂到云颢嘴边了——哪家金丝雀会反在餐桌上照顾自己的主人?照顾......这世界上还有人能照顾云颢?云颢需要被照顾?
“克劳德,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真心实意地指责。
这整件事里最不可思议的其实是,云颢他居然还心安理得地受着——餐桌对面的男人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给切好的肉块放进嘴里,咀嚼后吞咽,不紧不慢地挑眉看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嫉妒真丑陋。
上帝啊!他才终于意识到,请余宸明吃饭是个很棒的想法,但请两个人吃饭就是个很愚蠢的选择了。想曾经他们大学的时候喝酒时曾各自搂着女伴男伴和云颢开玩笑,说我们桌上有一个单身汉,来猜猜是谁?而现在,这桌上确实只有一个单身汉:他自己。
余宸明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几句,都是因为信息素失调症......
“这么说,你的病要好了?”威廉把注意力拉回来了一点,有些惊讶地问,“这可是好消息,你怎么没和我说!”
云颢没回答,似乎是觉得问题多余,回答也多余。威廉也不在意,追忆道:“他很早有这个毛病了,从来没跟我说过,还是又一次饭桌上才发现......”
这是余宸明最想听的部分——他立马一只手摁在云颢的肩膀上,一边前倾身体,亮晶晶地眼睛盯着威廉:“啊,我想听、能多讲讲吗?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威廉得意洋洋地瞥了云颢一眼,而云颢则有些无奈地看向余宸明;小孩撒娇似的捏了捏他的肩膀,然后就催促威廉讲下去。
威廉就讲了:十几年前,他们是在M国的大学认识的。他们学校历史悠久,名声在外,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从入学的时候就形成各种团体;有团体就要阶级、竞争、排外,俨然一个小型的社会缩影,但云颢显然游离在外,威廉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同期生——直到有一次,威廉所在的一个alpha团体中有个蠢货不知怎么惹上了云颢,被云颢揍了一顿。
“我早觉得有人该揍他一顿了,”威廉眯起眼睛回忆往昔,“只可惜那人的母亲当年正好在在野党的内阁里,没人动他,除了C。”
小情人就在旁边呢,威廉自然还是给他朋友留了面子,没说当年所谓的揍一顿,是直接进了医院。缘由也很简单,因为那人和云颢在图书馆有了口角,辱骂他是不知哪里来的穷小子,被愚蠢的保安放进来以为能在图书馆挑几本书看,怕是一句话都读不顺。
然后?然后云颢差点被开除,还被拘留了,还是威廉去把他保了出来。因为威廉觉得很有意思——他做什么事最先看的都是是否有趣:他查了一下这个看似在学校里几乎隐形的学生,智商高,基因测定S,且几乎是满分地通过了学院的测试,但因为有些在母国的案底,家里花了一大笔钱打通了关系,把他送进来,然后就不再管他了,现在独自一人生活。
十七岁的少年,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独自一人在异国生活。当时的威廉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却没想到在自己一时兴起出手帮人,日后却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两年后,威廉还没毕业,他自己家里出了事,本来家里给他安排好了外出躲一阵风头的方法,不想却被出卖了;他被家里认识多年的司机绑起来塞进后车厢,开往不知名的地方。中途司机停在一条暗巷买午餐,而他在黑暗中绝望地撞击车盖的时候,有人打开了后车厢。
刺眼的光线下露出的那张脸——威廉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那张脸、其实当年他去警局保人,因此第一次见到云颢的时候,他就困惑过,为什么长了一张那样脸的人能在他们学校默默无名?
云颢垂眼打量了他几秒,在司机回来之前,用随身的小刀割断了绑着他手脚的绳索,把他放了出来。他暂时无处可去,就和云颢住了一阵子。
余宸明听到这里,已经为这个故事的跌宕起伏睁大了眼睛:啊这,有钱人的年轻生活都这么刺激的吗,怎么就忽然落魄,怎么就忽然绑架了——但是能遇上云颢真的挺幸运啊,你们俩真的很有缘分。
威廉笑了笑。旁人听上去确实是缘分和奇迹,但事实是,云颢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小餐馆,因为他就住在附近。那附近是M国最便宜、也是最混乱的街区,黑道横行,劣质信息素、抑制剂的玻璃碎片遍地都是,半夜能听到枪响,站在巷子口就能闻到飘来的大麻味儿。那司机开车到那里,本来就是为了交易,而云颢住在这附近,也只是因为这样能继续生活下去。
他们在那街区呆了两年。两年可以做很多事,比如加入黑帮,混到了高层;他也是出色的alpha,天生的外交家和商人,无论白道,黑道,相处起来都是一样的,他可不想再被塞进汽车后车厢,所以他得有自己的力量才行——那两年里,他认识了很多后来对他大有帮助的人,然后知晓了这世界什么东西是最安全、却又是最赚钱的:信息素与抑制剂。
而他唱白脸的时候,云颢就可以唱黑脸。
一个人是干不成大事的,所以年轻的威廉当然想要把云颢拉进自己的力量里。可一开始并不顺利,因为当时他有搞不明白云颢这个人:云颢看起来什么都不想要,不在乎钱,不在乎利。
当时好几个地头蛇都想要拉拢云颢,因为他“干活”利落。而第一次威廉撞见云颢在巷子里“干活”,他差点吐出来:泥点子和血混在一起,惨叫在臭水沟里戛然而止。因此有一段时间他放弃了拉拢对方的想法,因为他以为这家伙什么都不想要是因为只喜欢宣泄暴力。
如果只是控制不住暴力情绪的alpha,那最多也只能算是一把危险刀,但云颢又岂止是区区一把别人手里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