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玫瑰 第60章

男人勾了勾嘴角,显得十分坦荡:“杨景维没告诉过你?如果你们俩定关系了,按流程,也该给我这个表哥介绍才对。”

柳越咽了咽口水。那天他听到杨景维喊男人表哥了,可是他后来偷偷去网上查杨景维和杨家的事,却什么都没查到。如果这男人真的是杨景维的亲戚,那天抖出的那些消息,难道只是吓唬人的,最多不过兄弟吵架?毕竟都是一家人,有什么矛盾不能化解的?啊......如果他能为这对兄弟之间开解开解,杨景维肯定会很高兴吧?

“他,他没跟我说过,”柳越小声说,同时努力组织语言,想说一些好话,“但他平时都对家里人很重视,之前也忙了好一阵子,大半夜的,他还在和家里人打电话呢......”

他本意是想表达杨景维极其重家庭,却浑然不知那让杨景维忙得焦头烂额的罪魁祸首就坐在眼前。

但男人却对他这话很感兴趣:“哦,那他说了什么?”

柳越张开嘴,还没吐出字,就又闭上了,心里想:这人是......从他嘴里想要得到什么信息吗?他确实有好几次听见杨景维打电话,比如陷害《龙于九天》原来那个年轻演员的事,还有大声说什么雇个人干掉谁谁——他浑脸上挤出笑来搪塞:“唠唠家常什么的。”

男人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停住:“那你应该听见过——杨景维安排人让那演员在剧组里‘不小心’受伤,或者在替垮了的杨家解决麻烦事之类之类的话吧。”

柳越一下僵住了。这男人难不成会什么读心术?他想要否认:“我没、我没有——”

男人继续说了下去:“杨景维不会再好了,他干了什么事,你也清楚,纸包不住火,总有败露的一天。而你——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还是忠贞不渝地很想做我的‘弟媳’?”

柳越后背都快被冷汗打湿了。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他和杨景维的感情,还是在给他警告?

但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因为男人笑了笑:“如果你真的爱他,那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你也可以走了;如果你也在头疼怎么跟他划清界限,那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他缓慢地,一字一字地说,“——愿意作证他之前干过什么事。”

柳越就差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了。这哪是什么警告,也不是离间,根本就是在直接唆使他背叛!

“根本没有这样的事,”他结结巴巴,慢了半拍地反驳,脑子里早已经一片混乱,“不要瞎说,根本没有......”

“我记得,之前杨景维曾经送你参加什么综艺?如果你同意的话,下个月开拍的上星综艺《音决胜负》,你可以去试试。”男人又不动声色地抛出了重重一击——柳越拒绝的话一下就卡在喉咙里,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这个上星综艺!如果他能参加,肯定能击破网上所有谣言,只要他能发挥得好,肯定又是一次漂亮的翻身战!

但是,杨景维......他感觉胸口一阵阵刺痛。

男人等待了一会儿,而后站起身:“你有时间考虑,出门和John要联系方式就可以;不过,我们可能没时间等太久了。”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但是柳越忽然叫住他:“等下!”他吞咽口水,心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没有解决,因而急切地问出声,“你,你跟余宸明是什么关系?”

男人挑挑眉:“如果你和杨景维结婚,我们一定会到现场恭贺——到那个时候,我想你应该懂得礼貌地叫他一声‘嫂子’。”

柳越深呼吸,心中抗拒的猜想城镇化:果然,这就是余宸明的结婚对象。可是,不应该这样的啊,余宸明不是一直被梦端高层的金主包养着,怎么可能会和这样的alpha......梦端高层,随口就能许诺的资源,余宸明的经纪人还说这是他的上司......柳越的脑子一团混乱。而男人从他身旁走过,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柳越一惊,感觉鼻尖飘过一股有些熟悉、却同时令他浑身紧绷,头疼紧张的气味。接着,他就立刻想起来,他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时装周上,余宸明掏出的一小瓶沉香。

“那么,期待你作出正确的选择。”

男人说完后,离开了房间,将柳越留在原地。John一直在门外等着,目送着老板离开后,他就看到门内的柳越踉踉跄跄地走到桌边扶住,如同惊魂未定地用力深呼吸,而后又颤颤巍巍地捂着脸坐下。

而这边做完了事的云颢从口袋里掏出口罩,脚步轻快地去找余宸明;他们午饭是在家吃的,但余宸明顺手多做了芒果西米露,下午这会儿便打包带来了。东西本该放在冰箱里保鲜,却被运送的人送进冰箱之前吃掉了大半,就怕像上次一样没怎么吃到嘴里,就被全都送给别人了——余宸明毫无察觉地正坐在自己房间里化妆,见云颢回来了,问他:“去哪儿了?”

云颢没有马上回答;这回他可记得叫John把妆造团队带回来,而团队刚花了不少时间给余宸明染了一头红发,还把原来留长的头发剪短了一些,往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红色显白,一团火似的带着点锐利,令人眼前一亮。

云颢问:“我现在能亲你吗?”

化妆的小姐姐手一顿,差点把眼线给画飞了。余宸明也忍不住瞪人一眼,亲亲亲,这两天家里床上床下还没亲够吗?

“不行。”余宸明严词拒绝,“这什么保镖,怎么还性骚扰老板的,得扣钱,扣钱!”

本来还有些紧绷无措、眼神一个劲儿四处乱飞的化妆团队听小孩说这话,差点都没忍住笑出来——他们都是提前被John打过预防针的,知道现在跟在他们小老板身边做保镖的是他们顶头大老板,两人早就结婚领证,就等着一个官宣场合。但是百闻不如一见,瞧这夫夫甜蜜的,和热恋小情侣有什么区别?几个年轻小姑娘嘴紧紧抿着,但心里已经嗷嗷叫得要嗑死了。

被拒绝了,云颢也不没再要求,而是站到一边,等余宸明画完妆。余宸明也猜到他是有什么话要说,画完妆后就让大家都出去了。

大家收拾东西正要走,就听云颢又问:“现在可以亲了吗?”

余宸明看了一眼抱着化妆箱往外走,个个捂嘴回头冲他笑的小姐姐们,无奈地说:“刚画好,别给弄花了。”

云颢便抓着椅背,拉下口罩,弯腰轻轻吻了他的嘴角。

口红不错,没沾很多,余宸明好笑地盯着他老板嘴唇上那一点点粉红,感觉对方今天明显心情很好,问:“所以,刚刚你干啥去了?”

云颢笑了笑,把刚才找柳越的事儿如实地说了。

余宸明惊讶极了:“你找柳越给你提供证据?”就他对云颢的了解,杨景维的证据一定早就找齐了,牢牢攥着,就等着打出去的好时机,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找不靠谱的柳越要——但他接着慢慢反应过来,问:“你这是......做给杨景维看?光明正大地离间他俩?”

云颢坦然地点了点头。这真是很符合反派的一招啊。余宸明想,虽然如今小说情节已经完全支离破碎,但是两位男主却还是结结实实同居过这半年多,两人之间还是应该有些感情的,如果云颢真的挑拨成果,那杨景维可谓是输得精光。

不过,余宸明还有些不确定:“柳越真的会答应吗?”

“会,”云颢说,心里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不过,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要离间二人,所以说,“他答应不答应其实都无所谓,重点是杨景维之后要知道这件事。”

和杨景维不一样,他手上没有什么能将柳越定罪的证据。柳越毕竟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偶像,做了不少出卖余宸明的事,但大多都是给杨景维当枪使;而他就算现在和杨景维甩出这么实锤的绯闻,但只要不认,也不算是大错误,随着观众视线转移和时间消磨,完全有可以逃脱和喘息的空间......余宸明想的坏法子,在他看来,还是太过简单松懈。

当然,往后想要在娱乐圈打压柳越其实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只是这些不够.......远远不够偿还那该死的一枪——他答应过余宸明,要让两个人都付出代价。

所以他用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泄露行踪,挑拨离间......柳越会答应的,他十有八九不会去想背叛杨景维的后果:那男人马上就要一无所有,却还要在这种时刻被枕边人反咬一口,如果被发现了......便是濒死的狮子也有挣扎着咬下一块肉的力气。即便杨景维本来会有念及旧情,尽力保柳越一把的可能性,但是现在,杨景维说什么也会把柳越扯上:他要完蛋,也绝对不会让柳越好过一点。杨家人的肚量向来不算太多。

两人相互折磨,相互指责,相互背叛,然后再一起彻底沉沦,永无翻身之地,这不是更好看的下场?

第139章

云颢那副勾着嘴角,跟刚猎食完的野兽懒洋洋地过来讨顺毛撸顺一样的满意模样,让余宸明看着好笑,忍不住上手贴贴,结果不知不觉又被偷走了好几个吻——但等男人一边揽着他,一边解释完找柳越谈话的算盘,搞得余宸明一直到晚上录节目,瞥到柳越的时候都忍不住带着点同情:他老板是真的狠啊。

不过,从他的视角来看,对云颢算盘的后续效果还是有点怀疑;毕竟,柳越和杨景维确实按照小说大致的剧情里发展了,两人的感情不一定能被云颢这么几句话给给撬动......说不定还成了反向助攻呢。反派的算盘总是是事与愿违嘛,一般小说里不都是那么写的?

柳越这一期节目节目里表现平平,再次被淘汰掉两个练习生,几乎要成为节目里的光杆司令。他不在状态的原因众人皆知,可这次他表现得又比之前更不安更焦虑——下了节目后,他还不停地往导师组这边投来视线。

这好像,不是在看他.......余宸明很快反应过来:是在看云颢!云颢戴着墨镜口罩一出现,柳越的眼神就粘了过来,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无奈云颢根本没朝他多看一眼,要说什么都只能吞回肚子里去。

这是——和云颢谈了一次话,还惦记上了?

余宸明抬手捅他保镖的胳膊,往柳越那边努嘴,说:“不愧是老板,魅力真大哈。”

他语气里显然有那么一点酸溜溜,云颢挑挑眉,觉得小孩这话尝起来着实美味——于是揽着余宸明肩膀,大步离开了那令人不快的视线;录制结束,多呆一秒都算是加班浪费时间。他弯腰把小孩带进车里,门锁死了后又亲过来,把剩下那点口红全吃掉了;余宸明猝不及防,呜呜抗议,在心里大声尖叫:啊啊啊啊这里有人比他更不怕被偷拍被官宣啊!这连大门都没开出去呢!

云颢亲够了,还要调侃一句:“尝起来有点酸。”

余宸明瞪圆了眼睛;哇这人怎么有脸皮来说他:“那有人天天都是酸的。”

云颢笑笑,启动汽车:“你不是就喜欢吃酸的?”

谁喜欢吃酸的,也就你天天酸溜溜——哦、对,这点他确实很喜欢吃。余宸明反驳的话都到嘴边了,又不得不咽回去,只能舔了舔酸软的舌根,再呸呸地吐了下舌头。

上周录完节目,没被杨景维和柳越找上门的事情干扰到心情,云颢特地开着停在家里的豪车把余宸明接回家。别墅终于赶工修缮好了,余宸明大半夜打着呵欠地在门口录瞳孔录指纹,进了家门后连几乎一比一复制爱德华庄园的小阳台都没空看,躺在床上就睡死了——事实证明,床还是自家的好,余宸明睡了一周,一次也没做过噩梦。

上周他白天去录了三天专辑,周五晚上参加了《龙于九天》的庆功晚宴——导演还在喝酒的时候遗憾,哎,最大的金主好像今天有事儿没来;余宸明在内心呵呵:保镖门口站着呢——剩下的时间都舒舒服服地窝在家里了。

说来还挺有意思,回家后第一个早上从自家床上醒来,余宸明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还有些恍惚,脑袋迷迷糊糊下楼进了厨房,本能地拉开冰箱翻找食材,给米饭煮上后回头见云颢擦着头发从楼上走下来,问他怎么没多睡一会儿;阳光明亮,空气清新,这画面不过是过往无数个早晨里都最常见的一幕——但他才忽然真正有了回家的实感。

这一周他们谁都没在外头吃一顿,菜式花样也是每天不重样,一日三餐外加下午茶夜宵,硬生生把云颢直接喂胖了三斤。因此余宸明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厨房里,还兴致勃勃去网购了一大堆厨房用品,什么甜品模具、空气炸锅、玉子烧锅、日式碗筷套装、玻璃厨具,其美名曰给家里装修添砖加瓦,买回来就拆,然后挨个宠幸——本来他是那种炒饭炒菜都一盘装了,觉得这样洗碗还方便的人,但在爱德华家厨师的熏陶下学了点儿摆盘,这不得赶紧在对象面前显摆起来......但云颢倒是不觉得自己受益了,感觉摆出来都喂了镜头,然后还被工作室撺掇在微博上发出来当宠粉更新。

粉丝们大多都是在《龙于九天》的剧组采访里第一次知道余宸明会做饭,但这回看小孩发了两次成品图才发现他不只是会做,还很擅长——而眼尖的更是一眼就看出来,几次手机拍摄的饭菜量都固定,而且至少该是两人份的量?这顿时变得令人遐想起来,不少人都想起了之前余宸明疑似已婚的小道消息。

粉丝在下面挽尊:不要瞎说,这量两个人吃有点多了吧,小鱼跟工作室关系好,说不定是给助理孟哥们带饭呢——余宸明看了直笑,把手机亮给云颢看:嘿,说你吃得多呢!

云颢不仅吃得多,还吃得好。余宸明站在厨房里看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满心都是初见时的感慨——而云颢当然也深有同感,只不过他的重点在别处......饭当然好吃,但小孩看起来更香;尤其是穿着短裤背心还扎着围裙的时候,正面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穿......云颢从节目录制地开车带两人回家,余宸明坐在车上还耿耿于怀刚才说他爱吃酸——下午为了赶来录节目,晚餐吃得匆忙,所以按照这几天的惯例,肯定是要做夜宵的。余宸明想起家里冰箱还有几个绿了吧唧还没熟透的芒果,叨叨地说待会儿就全都切了做成宝宝泥,一定要一口口塞云颢嘴里吃完。

云颢笑了笑没回答,只是在脑子里慢条斯理地过了一遍余宸明未来一周的行程——下周《偶像天成》因为档期冲突暂停播出,余宸明除了给新专辑录制预热之外,暂时没有其他工作,明天当然也是休假日;不过他下周就要回公司正式开始处理工作,在家的日子不会有上一周那么多了。所以今晚......余宸明回家先进厨房,换掉昂贵的演出服,穿上背心短裤和围裙,嘴上说着要做做酸芒果,实际还是乖乖拿出鸡蛋白糖牛奶和草莓,准备做个水果松饼。不一会儿,蛋奶混杂着水果香味儿飘得满屋子都是——云颢给John打完电话,走进厨房,搂着小孩背后咬了下耳朵。

余宸明还以为他饿了,一边切草莓一边说再复烤一次就好——却感到男人的手正顺着松垮的裤边钻。他猝不及防一个手抖,要挣脱,却被抓得紧,气急败坏地说:“我手里还拿着刀呢!”

比这可怕多得武器他见得多了,云颢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短裤动起手来真方便,背心也是,而得寸进尺的男人还从他的耳朵一路亲到毫无防备的脖颈,只轻吻那一处,余宸明就不得不松了刀,双手撑在砧板两侧,勉力支住发软的身体。

烤箱里传来叮地一声。小孩喘着气刚要回头骂他,云颢便顺势咬住了叨叨的嘴唇,同时伸手把刀拨到了远远一边去;信息素弥漫开来,让怀里人更没有挣扎的余力,只能瘫软地换成了胳膊肘撑着,腰都塌了下去,把脑袋都埋在了胳膊上;这更方便了男人的动作,如愿以偿地把穿着围裙的小孩压在身下。

烤箱里水果松饼就这样被扔到一边,云颢把余宸明直接抱上了桌,在厨房反着吃完正着吃。可这都没完,又哄着人进了浴室,泡得小孩手指都发皱。窗外早已漆黑,余宸明昏昏沉沉,以为这就结束了吧,是不是能先把烤箱里的松饼拿出来——可是云颢又给他裹着浴巾抱上床,不拿睡衣,反而翻了个身压上来继续——他甚至都不记得云颢什么时候从床头柜翻出脚铐又给他铐上的,他满脑子都是:以后要不别在家里穿短裤背心了。

别说短裤背心了,第二天他光溜溜地在被窝里醒来,浑身上下感觉跟被车撞了也差不多,酸痛得提不起一点力气——但这回罪魁祸首没逃逸,胳膊还搭在他的腰上,搂着他合眼休息;他一动,云颢就睁开眼睛,低头看他。

沉香味道肆无忌惮地铺展开来;这男人在家里和在外面完全两个模样,卧室里全都是alpha留下的气味,好像要把圈在里头的omega全都浸透似的——玫瑰的味道也只有怀里那么一点,男人低下头来,懒洋洋地想讨一个吻。

余宸明脸一埋,躲过了,不过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怀抱热烘烘的感觉真很好:大概是枕着两块胸肌一晚上,所以睡眠质量飙升吧——他闷闷地埋了一会儿,清醒点了,回想起昨晚那些荒唐事儿,当即气愤地忽然猛地张嘴狠咬一口——咬了也不松口,抬眼瞪着云颢;不是他不想指着人骂脏话,只是昨天晚上嗓子已经喊哑了,这会儿只能用行动表示愤怒和指责。

小孩刚才不给亲,这会儿还咬他——云颢眉毛都没动一下,然后余宸明就感到被子下紧贴的地方,某一处地方......似乎又慢慢的......余宸明瞪圆了眼睛,赶紧松了口,虫子似的蠕动后退,眼里“不会吧还来”的惊恐几乎要变为实质。云颢伸手轻易把他捞了回来——不顾小孩微弱地挣扎,小声哄着说不进去、马上就好,然后借了人大腿用。

余宸明也就醒了十分钟不到,又抽抽噎噎地恨不得直接昏睡过去——不进去是不进去,但是那种被吃干榨净的感觉可一点没少......alpha到底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啊?他彻底瘫软装死不动了,云颢拿湿巾过来帮他擦干净,他都闭着眼睛生无可恋,一副你爱咋滴咋滴、躺平任你宰割的模样——云颢看着好笑,凑过来亲亲他鼻尖,道歉说:“明后天我都得回公司,没法在家陪你了......对不起,嗯?是我没控制住......”

他声音里听起来可没有一点后悔,顿了顿,反而想起久远的回忆,此时也能厚着脸皮地坦诚道:“不过——现在想想,应该在你搬进这儿的第一天早上,我就想干这事儿了。”

第140章

余宸明听他前半句还一动不动,听到后半句后猛地掀开眼皮,眼中露出一丝惊奇,像是和他确认:“真的?”

这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明明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后来也是啪啪给他甩合同,拿金钱引诱,后来和他示好追求的时候也非常克制,相当文质彬彬的绅士模样,没想到——

“骗你做什么。”云颢坐起来,把纸扔进垃圾桶,本来想找睡衣给小孩穿上——但看人裹在被子里头毛乱糟糟的模样,浑身上下都还烙着自己昨晚留下的印子......手指一动,还是留在床上,偏着头多欣赏一会儿。

余宸明这会儿没注意到男人的眼神,反而一副翘起尾巴似的得意小模样,抬了抬下巴,扯着有点沙哑的声音说:“哼哼,早就被我迷得不行了吧?”

云颢点头给予肯定。是啊,他早在那时就知道,他要牢牢抓住眼前人——只可惜,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股渴望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只是想要得到,想要占有......他抓起余宸明的左手,亲了亲上头的戒指。还好,还好小孩有耐心地教会了他这一切。

余宸明看着他亲吻戒指,眼睛一眨,忽然说:“明后天你都要忙?那周三周四呢?有没有空?”

“怎么?”

“准备给先行曲拍支mv,主要就是要和我跳舞,还要拍一些日常——工作室找了好多人选,但都不太合适,”余宸明撇撇嘴,小声说,“到时候要真找到合作对象拍出来,某人估计还要吃醋......老板肯赏脸,屈尊来做我mv的男主怎么样?”

云颢微微一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把小孩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应该说是我的荣幸才对。”

余宸明不多花一分钱就请到了mv男主,还态度很差地说:很好,你要拒绝的话我就打算让你今天别上床睡了。自个儿找John要剧本去,周三按时到啊,不按时就把你开除——哼,他工作室之前放出要找出镜对象拍mv的消息,收到不少帅哥美女的报名联系呢;有几个他看了,古铜色肌肉男,还有健身大姐姐,可棒了呢!

云颢知道小孩这还是生着气呢,低头笑笑,一手勾着从被子下散落蔓延至床脚的细链子,一手俯身抬起被铐住的脚腕,在小腿上吻了吻,低声道:“有我好看吗?”

余宸明努力板着脸,想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好勾引,但实际上眼睛都无法从对方身上扯下来——他老板前几个月也不知道在哪儿活动,把皮肤稍微晒黑了一点,这两周慢慢养得白回不少,但仍然是很漂亮的肤色,这会儿同样什么都没穿,大剌剌地展示着起伏流畅的肌肉线条,甚至刻意地俯身弯腰,从下而上地抬眼仰视他......余宸明努力在心里叨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想想昨天晚上被整得有多惨,冷静,冷静,看看他老板胳膊上新增的那些他没见过的浅疤痕;怎么样,是不是看了找回一些生气?这家伙居然还没打算主动和他坦诚几个月前在国外到底干了啥——还有肩膀上那个新的、哦,不对,那是昨天晚上他哭着咬出来的......余宸明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又变红,最后气呼呼地瞪了云颢一眼,把被子往上一拉,整个人缩进去了惊讶的变成了云颢,他知道小孩很吃这一套的,怎么好像没他想象得那么管用了?被子外的只剩下被他抓着的小腿,吹得冷了,也一起呲溜地缩了回去。云颢只能隔着被子喊他——但小孩闷闷地,没回答;云颢便敏锐地察觉到,这似乎不是因为害羞而不说话。

他干脆伸手连人带被子地整个抱起来;余宸明猝不及防地感觉自己离开了床,还翻了个个,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接着就落进一片比床硬、但要更滚烫的怀抱里;云颢把人抱到了自己身上,这才好从被子底下看小孩的脸,手掌揉了揉被褥下的腰,柔声问:“怎么了?还在生气。”

余宸明撇了撇嘴,睡都睡了好几次,但:“.......我还没原谅你呢。”

这不是在说昨天晚上的情事,而是——云颢看着小孩头转着一边,视线却落在他的胳膊上。他一下就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胳膊收紧,声音忍不住放得更轻:“对不起,”第一个反应是先道歉,但随即意识到这肯定不是余宸明想听的,立刻补救,“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很无聊的日子,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调查,跟踪。也有一些你会觉得危险的时刻,但是其实算不上什么。”

但是说给你听,会让你担心——云颢吻了吻余宸明的散乱的发顶,佯装叹息:“你爱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人啊。”

余宸明立刻抬起了头——他知道男人在说些让人心软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中招,反驳:“别这么说。”然后他还往上拱了拱,从被子里露出肩膀......他不是那种疤痕性的皮肤,平时练舞和录节目的小伤很快就好了,但光洁白皙的皮肤上唯一留下的、无法彻底痊愈的,便是肩膀上那一小块发红的圆型疤痕。

“我们这不是一样的吗?”余宸明解释着。你有疤,我也是。你过去的生活里没有我,但是以后就会了,这疤痕不就是证明吗?什么这样、那样,别想这么就把他排除在外。

但云颢在看到他肩膀上的疤痕时,瞳孔骤然紧缩,胳膊也猛地勒紧。还不等余宸明要继续抗议,男人就堵住他的嘴,把头埋进他的肩膀,低声说:“对不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云颢埋在小孩散发着淡淡玫瑰香味的柔软肩膀里,亲吻那疤痕,忍不住闭眼苦笑:啊,这或许就是爱德华所说的......这疤是他软弱,他的的失败,他的悔恨。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而后便缓缓地讲了他前几个月在国外的事。

故事的开头,是一个毫无弱点、孤身一人的少年在肮脏混乱的街道得罪了一个有点背景的混混。那时候的云颢除了一条命外别无他物,向来奉行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那条小街上比他有背景的比比皆是,有人欣赏他,出面保下了他,那没办法动手的混混就一直记着这份屈辱。当然,往后的时光里,那混混也接过家族企业成了影响不小的黑道人物,没少给他和威廉找过麻烦。但正如他们之前所说的,仇家结得太多了,那不过是其中还算有点能力的一个。

当然,ANgell也是如此,不过一个是个人仇恨,一个是商业失败之后转化成的对他和威廉二人的共同仇恨——自然,黄鹏背后的人就是ANgell。他那位刻板的秘书履历没有造假,看上去确实和国外这个已经倒台的公司没有任何联系,黄鹏唯一隐瞒的,是他也曾经做过第二性别的人工干预手术;不是在国内,而是在国外,且也不是通过正当的手段。人工干预手术极其昂贵,他负担不起,因而只能听信朋友和各色谣言去了地下黑医院,而那里,他被没落后在这样地方活动的ANgell拿住了把柄。

当时和威廉在大桥上飙车事件,泄漏行踪的人正是黄鹏。但在那件事之后,不光是威廉,就连云颢这边都加强了对身边人的排查调查,黄鹏一度变得很难行动起来,后来甚至还想为了摆脱嫌疑,故意制造了当初余宸明遭遇私生的事情,试图把嫌疑转移到John和其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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