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孩儿看的越来越兴奋，在旁边起哄着。最后还是林北接到他妈的电话要回去了才停止，走之前林北给所有小孩买了一根棒棒糖。
他们两个回去的时候都很开心，林北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弟弟这样的玩闹了。他的成熟经常让林北忘记他真实的年龄，有很多时候他甚至下意识的会把林澄当成跟自己差不多的同龄人。
不过他不知道林澄要是知道他哥哥有这样的想法会有多开心。
大年三十的那天夜里，鞭炮声络绎不绝，烟花灿漫把黑夜渲染的仿佛黎明。
临近十二点，林北收到了很多新年祝福，姜堰和顾一柯的尤其特别。姜堰跟着他妈妈没有回清河，在手机里他说的异常夸张。说什么想林北想的睡不着恨不得立马飞过去跟林北面对面说声新年快乐。林北忍不住笑了笑回了个无语的表情包。
而顾一柯则回了老家过年，他抱怨了回老家后受了多少“欺辱”以及没兄弟在身边多么的无聊，林北便安慰了他几句。
其他的祝福大多都是很客套的场面话，林北一一回复后，突然翻到了程寅生的微信。
程寅生的微信头像是一幅黑白画，画的很抽象，朋友圈更是从来没发过，神秘感拉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程寅生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本来没想着对方会回复的，结果第二天看手机时居然看到了程寅生的回复，虽然只回复了一个“嗯”字，但依旧让林北受宠若惊。
这一天天气异常的好，他突然很想去爬山，回家之后便没怎么运动过了，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反而在意起了自己的体能。林北问过林澄意思后，两人便出发了，去的是离家不太远的青城山，记得前几年的时候也去过，只不过没有登顶便下来了。
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遗憾，今天他希望把多年前的遗憾补回来。
不过一切现实总和想象有些出入，他没想到过完年没多久，来爬山的人会有这么多，放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他们是下午四点到的，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不算冷，两个人从山底出发，从刚开始的说说笑笑变成后面微微喘气。
准确来说，是林北变了，林澄走了一个多小时依旧面不改色，他还要时不时放慢脚步等等他哥。林北看着比自己小七岁的弟弟体能比他强这么多，越发觉得受到了侮辱。他咬咬牙，想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的迈出每一步。
“哥，我们休息一下吧”看着林北面色发白的可怕，林澄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林北喝了一口水，没有停下的意思“没事的，我们继续走吧”
“我累了”他皱着眉拉住前面的林北，语气难得的强硬。
他累了？林北看着面色有点阴沉的林澄，没再坚持继续走。两人在道路两旁的石阶上坐下休息。
谁也没有说话，林北能感受到对方心情并不好，有意找话题缓解气氛。
“你们学校是不是注重身体素质的？”
“嗯”林澄低低的回应之后，没打算要继续说什么。
林北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你们体育测试了没”
“测了”
“考的怎么样”
“都及格了”他盯着自己运动鞋的脚尖，想起了体育老师想让他当体委后来被他拒绝的画面。
林北没再继续问，两人休息了二十来分钟便继续走了，今天他是势必要登顶的，林北在心里默默咬牙。
等到晚上将近九点顺着人流，他们走到了山顶上。因为长时间爬山，再加上人多，即使到了夜里林北并没有觉得冷。反而因为山顶的寒风拂过已疲惫的四肢使他身心舒畅了些许。在山顶看着下面，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去看，仿佛叫一切都变得渺小起来。
第12章 一起吃饭
林北是一个喜欢用照片记录生活的人，他拿手机对准他和林澄在夜色里按下快门键。两个人对着镜头，一个在笑，一个在看另一个人，身后的人们仿佛见证者般混入照片中无偿当了背景板。
林澄顺利的通过了跳级考试，林北在他开学前领着林澄买了他人生中第一部自己的手机。这件事情是他父母支持的，并且也提供了大部分资金。
“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你哥我24小时在线”
林澄笑着点点头，肉眼可见的开心。
林北回学校的时候，程寅生已经在宿舍了。他很想问问对方寒假有没有回家，可又觉得有点冒昧，毕竟他俩关系真算不上熟。
别的宿舍无论是四人间六人间，室友关系好像都很好，会一起出去玩喝酒，上课，吃饭。而他和程寅生基本没有约着一起去做过什么，程寅生没课的时候也很少呆在宿舍。之前他还想着拉近关系后来也很快放弃了，这样有距离感也挺好的，他打消了询问程寅生的想法。
他报的是建筑设计，实操课要去小组实测，四人一组，因为他们专业宿舍都是四人间便直接按这个分组了。林北和程寅生走运，两个人分到了一间宿舍，然后和女生那里多出来一个人三人组了队。
那个女生也腼腆，只要了林北微信，林北要去测量前一天晚上才想起来建了个小组群。
第二天，林北早早起来便开始收拾，因为他们人少，每个人工作量自然就多了些，他是想着早点去的。他起来没多久程寅生便起来了，他们三个人在校门口集合之后便出发了，林北用手臂托着测量要用的仪器，角度没找好本想换个趁手的姿势，然后手上突然一轻，仪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
他看着程寅生单手拿着设备的背影，再次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而旁边一直偷看程寅生的那个女生脸上止不住的娇羞笑意，他突然感觉他似乎多余了。
他们测量完之后，还要一起去设计，本身这应该是每个人交一张自己的设计稿图的，结果今年任课老师却要小组出一张图，虽然这样每个人工作量少了许多，但是矛盾也相应的多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肯定也希望最后上交的那份设计图，自己的那部分更多。
林北倒是没多在意自己设计的部分会不会更多，谁设计更好就用谁的就可以，毕竟这是以小组的名义评判，最后得的分高小组的所有人都有好处。
然后提出了三个人设计三张稿图，然后投票。选出之后，有争议的设计可以一起商量着改。最后选出了程寅生的，他画的很简单，却让人眼前一亮，设计很巧妙，有效的利用了多维度空间，节省出更多走动的地方，让整个设计图看上去简洁大气又五脏俱全。
他发现越了解，越能发现程寅生的魅力，那已经不只是外在的了，他都有点崇拜程寅生了。
又是拳击社的社团活动，今天他们要两个人互相练习出拳。程寅生先让林北打他，他看了一眼程寅生的黑色拳击手套，说了一句“那我就不客气了”便打向了程寅生。他连着挥了四五次拳，程寅生稳稳地脚下一直没动。
等到了程寅生，他没说什么便挥拳过来了，动作快而猛，他还没看见拳便被突然强大的力道打的后退了两步，一开始便乱了节奏，后面更是被打的连连后退。
“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打完后程寅生问他。
林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了摇头。
“太仁慈了”
林北看着程寅生，脸上不解，然后他接着说“打拳无论站在对面的人是谁，他都是你的对手，你最先想的不应该是对手是谁，而是他是你对手，你要尽全力去取胜”
“打拳是比赛，是竞技，你可以输，但你不能不尽全力”
“只有拼尽全力才是对拳击的尊重，更是对队友的尊重”
这是第一次林北听程寅生说这么多的话，他听出了程寅生的意思，知道程寅生看出了他没尽全力。之后的练习他都格外认真，简直是把程寅生想象成了人形沙袋。
打完拳，他饿的不行，勉强靠糖撑着，恨不得立马飞去食堂。简单冲洗了一下便奔着食堂去了，在快到食堂的转角看见了程寅生。
想着他应该也是去吃饭，林北便快步追上了他。“一起吧”
程寅生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人表情没有多意外。
他们坐在了一个靠窗的角落里，这个时间点来食堂吃饭的人并不多。程寅生吃饭几乎没有声音，也不会看着手机吃饭。动作优雅从容的不像话，简单的素菜被他吃出了山珍美味的感觉。
“在看什么？”程寅生突然抬头，直视着林北的眼睛。
“啊，没什么”林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出了他一直很想说的话“就是很想说，你长得真好看”
他没有用“帅”来形容，感觉好看这个词跟程寅生更贴合。他从来都是不会把夸奖留在心里，遇到觉得好的人便夸人好，遇到美的人便夸人美。
程寅生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眼睛盯着林北，开口问道“真的？”
林北点点头“当然，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很好看吗？”
要是他长了程寅生这样的一张脸，他估计走哪都会带着镜子，闲着没事就看两眼。
第13章 醉酒
程寅生自己是知道他好看的，很多人也都说过他有多么多么帅，多么的好看。他只是不能肯定林北是否也真的这么觉得，所以才会反问。毕竟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他的长相肯定也不是人人都喜欢。
“嗯，谢谢”程寅生嘴角很轻微的勾了勾。
不知道是不是林北的错觉，自从那次在食堂附近偶遇程寅生一起吃了一次饭之后，他们便经常能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然后一起吃饭。
有时候他会比程寅生要晚去，而程寅生就会坐在那个靠窗角落里，他竟然从程寅生背影里看到了些许孤独，然后他就会坐到程寅生对面的位置打个招呼后一起吃饭。有的时候他到的比较早，也会去那个角落，没多久程寅生来吃饭便会走过来。
他们每次吃饭交流都很少，但林北就是觉得他俩之间的关系变近了。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开始一起上下课了，明明谁也没说要一起走，但莫名其妙又理所应当的演变成了这样。林北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还是因为有人在教学楼拦下他，要他帮忙给程寅生送东西。
他的同学也说过感觉你们两个关系挺好的的话，那时候的他怎么说的来着，好像当时说的意思是程寅生这个人挺高冷的，不过恰巧他是程寅生的唯一的室友才给了他这种错觉。
那天程寅生因为有事请了假，林北刚上完课，整个人困得不行就想赶紧回宿舍睡觉，然后刚出门便被人拦下了。是三个女生，站在中间的女生拿着一大束玫瑰花，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所以林北看着拦下她的那个女生捧着花笑得很害羞时，以为她要对他表白。
可是他又很肯定他和这个女生没有交集，然后那个女生就说她知道他是程寅生在学校最好的朋友，请他帮忙把花和信给程寅生。如果只是帮忙给个东西，他也不会拒绝。可是他知道学校里很多人在追程寅生，他也没少看见程寅生拒绝别人。
所以他并不打算帮这个忙，程寅生十有八九不会收，他可不掺和进别人的感情问题里。
“抱歉啊，你要是想送还是自己给他吧”
林北说完便想直接走的，谁知道这个女生竟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嘴上说着她有多喜欢程寅生，后面甚至还说如果成了给他报酬这样的话。
林北忍不住笑了，把心里话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
“他要是想收，你不用请我帮忙他自然会收……”
“他要是不想收，我帮不帮你结果还是一样”
女生听到之后竟然哭了起来，拉着林北的手喊着“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你帮我他肯定会收的啊，我就是缺少一个接近他的机会而已！”
当时教学楼门口有不少人经过，看见他们都忍不住偷偷打量，最后还是女生的朋友把她拉走了，这一闹剧才终于结束。
回去的路上，林北早就没有了困意，他在想为什么别人会以为他和程寅生关系最好呢……
程寅生很高冷，不是那种装出来的高冷，他是骨子里的高冷。林北从来没有看到他和别人同行，也没见过他主动和别人说过话。在林北心里程寅生一直是这样的存在，而他自己和别人一样，都是欣赏关注程寅生的旁观者而已。
他从来没想过，在别的旁观者眼里，他居然是程寅生的朋友，还是最好的朋友。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他们的关系好像确实变了，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靠近程寅生了……
他回去后做了一个梦，一个可以称得上匪夷所思的梦。
他居然梦见了程寅生，梦里程寅生在对他笑，然后还摸了他的头，非常亲昵的把他抱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听不清程寅生在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他脸红了，还要推开程寅生，不过并没有成功而已。
然后他就被吓醒了，疯了，一定是疯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太可怕了。他着急的下床想要去洗把脸，压根没注意到洗手间传来的声音，等打开门透过水汽看见程寅生呆愣的脸时，脑子清醒了过来。
“啪！”的一声，林北用力的把门关上了。
“抱歉”他喊了一嗓子也没管程寅生听没听见便着急的跑了出去。
程寅生和林北上卫生间从来不会锁门，都是男生没那么讲究，而且只要看着里面亮着灯便知道有人，他们之前也都会等对方用完卫生间再进去。
程寅生打完拳回来，浑身粘腻，便想着冲个凉，没想到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然后他就看见出了一脸汗面色苍白的林北，还不等他说什么对方就用力的把门关上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林北也不在宿舍了。程寅生一直等到夜里宿舍楼要关门的时候，才听见门缓缓打开某人猫着腰小心翼翼进来的脚步声。
他并没有开灯，林北回来后明显也没打算开灯。程寅生视力很好，他能清楚的看到林北小心翼翼换鞋的动作，然后他开始脱掉身上的T恤，接着是裤子。
在林北压着呼吸，大气不敢出喘一下准备上床时，听见了来自斜后方的声音
“回来了？”
林北被吓得身子一抖，短促的惊呼了一声。他一直以为程寅生睡了，毕竟他是掐着点确定宿舍关灯了才回来的。
程寅生看他被吓得不轻的样子有点想笑，不过他还是装作平静的开口“晚上偶尔会有宿管查宿，以后还是早点回来吧”
“嗯，好”林北自己给自己顺了顺气，然后摸黑准备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