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后 第25章

忽然,他清了清嗓子,模仿少年时清亮的嗓音,喊了一声:“祝卿卿!”

祝青臣缓缓抬起头,皱着小脸,表情复杂:“干嘛?你嗓子坏了?喝酒喝坏了?”

李钺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又道:“祝卿卿,没有呀。”

他甚至用上了尾音上扬的语气词。

“苍天呐!”祝青臣放下手里的小药罐,在李钺的腹肌上胡乱擦了擦手,扑到他身上,就要去撬他的嘴。

李钺疑惑,挣扎之余,还不忘保持自己的少年音:“祝卿卿?你干嘛?怎么了?”

“你没感觉到吗?”

祝青臣骑跨在他的腰腹上,按着他的脑袋,一本正经道€€€€

“有只蛐蛐卡你嗓子眼里了!”

李钺沉默了。

祝青臣神色慌张,语气焦急。

“快张开嘴!我给它抓出来!李钺,听话,别讳疾忌医!”

只是他喊着喊着,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快让祝卿卿小大夫给你看看,快呀……扑哧€€€€哈哈哈!”

祝青臣笑倒了,软软地趴在李钺怀里,笑得要断气,整个人一抖一抖的。

“你干嘛忽然这样说话?拿腔作调的,乐死我了……”

李钺略一皱眉,终于恢复正常语气:“祝卿卿,不许说那个字。”

“噢。”祝青臣改了口,“太可乐了。”

他扶住李钺的脸,认真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干嘛要那样说话?”

直到此时,李钺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好笑的事情。

他竟然试图在祝卿卿面前,假扮的自己。

李钺别过头去,避开祝青臣的目光,不愿多说。

祝青臣追上去,凑到他面前,看着他:“嗯?”

李钺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面不改色:“祝卿卿,刚抹的药,你扑上来乱动,全蹭掉了。”

“没关系,我等会儿再帮你抹一层。”祝青臣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啊?干嘛不说话?”

实在是难以启齿。

要是说出口了,会被祝青臣笑话整整十年的。

偏偏祝青臣不依不饶,非要问一个答案。

李钺沉默良久,终于喊了一声:“祝卿卿。”

祝青臣也应了一声:“嗯?”

李钺朝他招招手,祝青臣眼睛一亮,凑近前去,还故意拿他取笑。

“怎么不让你嗓子里的蛐蛐说话了?”

下一刻,李钺双手掐住祝青臣的腰,直接把他举了起来。

“嗷!”

祝青臣连喊都来不及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李钺按在了床榻上。

身下是软和的被褥,眼前是李钺严肃的神情。

但祝青臣就是忍不住想笑。

李钺试图制止:“祝卿卿,不许笑。我们都喝醉了,忘掉刚才的事情,也不许告诉别人。”

“噢……”祝青臣抿紧唇角,看着他,还不到一息就破功,“扑哧€€€€”

“不许笑。”

“我知道……”祝青臣跟上了岸的小鱼似的,蜷起身子,“但你掐着我痒痒肉了!”

李钺低头一看,收回按在他腰上的手:“好了,不许笑。”

“嗯……”祝青臣躺在床榻上,深吸两口气,努力憋笑,平复心情。

觉着差不多了,他便举起右手,正色道:“李钺,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李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祝青臣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拇指按了一下他的拇指。

“盖个章,要是我说出去,我就变成小猪。”

李钺皱眉,似是不解:“你本来就是,还用变吗?”

祝青臣凶巴巴地看着他,低下头,脑袋恶狠狠地撞在他的胸膛上。

第16章 青臣传

西北寒冬的天暗得快。

祝青臣和李钺只闹了一会儿,窗外就全黑了。

祝青臣捂着撞疼的脑袋,倒回床铺上,小声抱怨道:“李钺,你是铁人。”

李钺手臂撑在榻上,俯下身,同样认真地看着他:“祝卿卿,那你就是小铁头。”

祝青臣皱着小脸,推了他两把:“我没力气,不跟你玩儿了。你自己再抹点药就睡觉吧。”

李钺问:“我自己抹?”

“对呀。”祝青臣点点头,“你自己抹吧。”

李钺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你刚才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把我身上的药膏擦了,你再帮我抹。”

“可是我手酸。”祝青臣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你看。”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祝青臣的手刚抬起来,马上就掉下去了。

祝青臣道:“要不然你先帮我捏捏手?等我的手不酸了,我再给你上药?”

李钺无奈,最后掐了一下他的腰间软肉,坐直起来。

祝青臣笑了笑,钻进被子堆里:“那你自己上药啦,我先睡了……”

话音未落,李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唔?”祝青臣抬起头。

李钺握着他的手,捏着他的手指,霸道地把他的手指塞进盛膏药的小瓷罐里,蘸点药膏。

把他的手指当挖药的小勺子用。

祝青臣不敢相信地睁圆眼睛:“李钺,你干嘛?”

李钺抓着他的手,让他把手指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正色道:“说好的你给我上药,就得你给我上。”

好幼稚一皇帝!

祝青臣挣扎了一下,试图收回手,但是李钺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肯放松。

两个人拔河。

李钺云淡风轻,祝青臣咬着牙,连牙上的劲都用上了。

但就算这样,最后还是祝青臣输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确实是他说的,要给李钺上药来着。

随便他吧。

祝青臣生无可恋地躺在榻上,任由李钺摆弄他的手指。

祝青臣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你快点,我想睡觉了。”

李钺低着头,认真抹药:“药没抹完,不许睡,等我一起睡。”

“那你倒是快点呀。”

“别催。祝卿卿,是你说你要给我抹药的,你要对我负责。”

“别说得那么奇怪好不好?好像我调戏了‘良家妇男’似的。”

“我本来就是。”李钺道,“我本来好好地守着寡、当着鳏夫,可恶的祝卿卿闯进我家,打着上药的名义,把我看光,对我‘上下其手’,还不对我负责。”

祝青臣坦率承认:“那好吧,我错了。”

李钺故意问:“错哪儿了?”

“我错在€€€€”祝青臣提高音量,“早朝的时候,不该说你文采变好!李钺,你又用错成语了!”

“朕明日就让他们把书改了。”

李钺无奈,只能愈发握紧祝青臣的手,让他给自己“上药”。

冰凉的药膏、温热的手指、滚烫的胸膛。

祝青臣的指尖像是蘸了墨的画笔,被李钺握在手里,来来回回,四处游走。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祝青臣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小声道:“李钺,你身上怎么越来越烫?都可以烤肉了,我明日想吃烤肉。好了没啊?抹半个时辰了,这是什么……”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察觉到不对劲€€€€

李钺呼吸凝滞,动作微顿。

祝青臣倏地睁开眼睛,扭头看他。

同一瞬间,两个人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松开手。

“李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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