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秦清雾在她眼前,和她说话,甚至只要闻到对方身上的好闻气息,她脑子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散。
强行压下心底的繁乱,语气随意的问:“等了多久?”
“没有多久。”秦清雾回答的云淡风轻,又笑着问她:“你以为我是专门来等你的?”
沈知言:“……”
顿了顿,鼓起勇气抬眼,故作玩笑的试探:“你人怎么这么好?”
秦清雾动作微顿,沉默几秒,试图去看她的眼睛。
然而对方一和她对视,便立刻敛下了眸,秦清雾微微欠下身,仔细的去寻她的眼睛,随后很轻的笑了一声:“沈知言。”
察觉到对方的一瞬间靠近,沈知言愣了一下,抬眼的瞬间,落入眼帘的,是她那双极为漂亮深邃的温柔眼眸。
沈知言眨了眨眼。
随后,她又眨了眨眼。
四目相对,她脸上的热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着。
秦清雾轻歪着头,眉眼含笑向她看来的样子,沈知言莫名看出了几分可爱的意味。
但莫名的,这样略带几分俏皮的表情出现在一贯冷静自持的秦清雾脸上,沈知言竟然觉得一点都不违和。
“嗯?”
“你脸红了。”秦清雾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语气调侃:“怎么?我在等你这件事,是让你觉得难为情了吗?”
“……”沈知言偏了下头,故意不去看她,目光落向地面,“是天气太热了。”
“嗯。”秦清雾垂眸打量着她,语调轻扬:“是个不错的借口。”
对方的调侃让她脸上的热度蔓延至耳根,不用想,她此刻一定是面红耳赤的模样。
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
不然她的心情会持续这么七上八下,会因为秦清雾随意的一句话而产生强烈的变化。
沈知言想了想,主动说:“乔恩斯先生在河边,和我说了许多话。”
秦清雾眼眸微敛,似乎在她提起乔恩斯的一瞬间,对方眸光里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惯有的冷肃感。
她问:“聊了什么?”
沈知言便把期间二人的交谈说了一遍,事无巨细的,一切细节,都向秦清雾交代清楚。
对方静静的听着。
“就是这些了。”沈知言说完,对秦清雾说出自己的推测:“我觉得一个国外的大人物,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和我聊他们家的私事的。”
秦清雾轻轻咦了一声。
沈知言眨了眨眼:“怎么了?”
对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轻飘飘一句:“这会儿怎么又不笨了?”
沈知言:“……”
她就知道,这茬还没过去。
深吸一口气,沈知言继续道:“尤其是乔恩斯希望借LK集团的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亨利这件事,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怎么会随意对我一个外人说呢?我就想,他是不是想通过我的嘴,来对范老说出这些话,或许范老和LK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秦清雾牵了下唇角,打量着沈知言:“那既然是对方想通过你向范老转达,你又对我说什么?”
“这不是觉得,您比我懂得多么。”沈知言脸上挂起灿笑,恭维说完,才说:“这些顶级财团之间的事,弯弯绕绕的,我肯定不如你了解,所以要不要告诉范老,您秦总来帮我来拿个主意?”
秦清雾望着眉飞色舞的她,片刻后,嗔了一句:“花言巧语。”
沈知言傻笑,忙说:“那我当你答应了?”
秦清雾应了一声:“嗯。”
沈知言高兴起来。
似乎有这么一位大佬在身边,真的是个不错的事情。
当然了……
前提是这位大佬没有疑似喜欢她的话。
念头往这里一落,她心情不自觉又变得有点焦灼起来。
不如直接问?
……绝对不可。
之前她每次开玩笑,问秦清雾,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对方都暗示过是她自恋来着。
那应该怎么样委婉的试探呢?
喜欢人都有什么表现来着?
对她好,夸她,送她礼物,关心她。
完蛋。
秦清雾全中。
…………
她性格好,对人也好,人际交往姿态近乎完美,这些好像对她都不适用。
“沈知言。”秦清雾抬手,碰了下她红透发烫的耳垂:“你怎么又开始脸红了?”
沈知言眼睛一瞬间睁大。
她下意识往后退开,要避开对方的指尖动作。
谁知道一不留神,整个身子开始往后仰。
秦清雾及时伸手,扯住她的手肘,把她又重新拉回来。
哪怕对方动作一触即收,甚至表情全程淡定,只是眸子里带了几分疑惑,略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沈知言后知后觉,面红耳赤的道谢:“谢谢谢谢,你反应真快,哈哈。”
……天,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沈知言强行冷静下来,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秦清雾抱歉的望向她,解释说:“公司那边有事,我要提前离开。”
沈知言一愣。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
对方来找她,是为了解释她要走了,根本不是因为下雨,所以提前来书房外面接她的。
似乎这样才合理,毕竟浣溪园这么华贵的宅邸,不至于连把伞都找不出来。
那她刚才在瞎想什么呢?
……忽然更烦躁了。
沈知言硬着头皮说:“知道了。”
“知道了?”秦清雾反问:“不打算和我一起离开吗?”
沈知言眨了眨眼:“嗯?你希望我和你一起离开?”
秦清雾眉梢微扬,语调含笑:“不然呢?”停顿片刻,她语气透着几分冷淡,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嗯?你今天特意扎起了头发?”
沈知言愣住了:“什么?”
秦清雾语气淡淡:“之前不都是散开的么。”
沈知言恍然,解释说:“因为今天€€€€”风大。
“嗯,也是。”秦清雾语气随意:“是因为来见师妹,就特意把头发扎起来了。”
沈知言:……
不是?
这语气……吃醋吗?
€€€€更烦了。
她明明刚冷静下来的。
第96章
Ⅰ
“沈知言,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傍晚的西餐厅里,沈灼灼的语气很是唏嘘:“景荼那疯子,竟然找了严众行律师事务所打官司, 为了她父母的遗产, 她还信法律呢?”
沈知言吃了一小口奶油蘑菇汤,看着她说:“也合理, 沈家当年收养了她,却吞了她父母留给她的大笔遗产,她想把钱要回来也是无可厚非, 沈拓海又不会主动还给她。”
“道理我都懂。”沈灼灼叹气:“主要是沈家现在也没什么钱,还欠了那么多的债,沈拓海急的都快跳江了。而且那笔遗产是景荼当年‘自愿’给沈家的, 就算是严众行这样的顶级律所,怕是也没什么办法。”
沈知言随口应了一声:“任他们折腾吧, 和咱们也没太大关系。”
“话也不能这么说,景荼恨你恨得跟什么一样,她万一拿不到遗产, 再来找你发疯, 怎么办?”沈灼灼道:“说来也是奇怪,你俩小时候在沈家的时候, 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还为了她揍沈朗星, 后来你和她怎么就闹得你死我活了。”
沈知言稍稍停顿, 才说:“是她单方面的恨我。”
“当年你和她念大四的时候, 在剧组实习……陆思琪跳河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儿?”沈灼灼好奇的问道:“那个叫陆思琪的女明星自杀以后, 景荼怎么就对媒体说, 是你推人下河的, 还□□什么的,她这些屁话摆明了是往你身上泼脏水,就你长成这样,还用得着□□人?对方不眼巴巴送上来?”
“……”沈知言沉默半晌,才无奈问她:“你就这么好奇?”
沈灼灼眨了眨眼:“特好奇。”
“行吧。”沈知言无奈地耸了耸肩:“那满足你的好奇。”
沈灼灼洗耳恭听:“请说。”
“简单来说,是当年陆思琪受了某人的指使,利用景荼设置了一场骗局。”沈知言想了想:“她假装落水,我下水救人,我下水以后她把我困在了水里,我俩双双昏迷,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她用自杀来向世人证明,我因为非礼她,让她不堪受辱,跳河自尽未遂,所以割腕自杀。”
沈灼灼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