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回宿幼枝是真惊讶了。
如韩继这等承家子,拍个弥秋国玉玺没问题,要拿下娴雅三州可是十分费力的。
他很快想起盛延辞说过的,韩继所为不一定是他自身。
不过出价的不止韩继一人,那些等待在雅阁的客人也终于坐不住,跟着参与进去。
很是叫众人开了眼,了解到金窟银洞的寒骨关是怎样富贵的不讲道理。
宿幼枝忍不住去瞧小王爷。
盛延辞神色淡然,握着他的手听那边热闹,好似那些一字一句的金银还不及阿又的手有趣。
宿幼枝欲言又止。
盛延辞扬眉:“阿又?”
宿幼枝小小声道:“我们便这般等?”
盛延辞原要点头,想到什么,悟道:“阿又可是等急。”
他眉头拧起:“确实耽搁了蛮多工夫。”
小王爷锋锐眼尾扫过,木头人的杨一立刻扬声道:“五百万金!”
声一出,将那十万十万加价的商户们都震得息了声。
楼下彼此起伏倒抽气的声音。
“天呐天呐,疯了,都疯了……”
宿幼枝都能想象到他们的表情。
大启的小王爷。
豪无人性。
连薛姑娘都惊得合不上下巴,愣愣看盛延辞,过一会儿与他兄长祟祟道:“五百万金,好、好像也不亏?”
薛清泠好笑。
但寒骨关的商主对娴雅三州的执着也惊人。
“五百五十万金!十四号贵客出价五百五十万金!”
拍卖师吼得嗓音快要嘶哑。
盛延辞没给对方一个眼神,轻飘飘抬手。
杨一:“一千万金。”
“…………”
那一刻,不仅满场客人,连拍卖师都愣住,忘了喊价,等回过神来,嗓子都哆嗦着劈了叉。
“一千万金……九号贵客出价一千万金!!!”
不是举国之富,能拿出这一笔财富的少之又少。
更别说早已超出娴雅三州本身的价值。
商主再想要成为州主,也不会花冤枉的价值去拼。
那般反而本末倒置。
新鲜的竞价一出,结局已然无意外。
“一千万金一次……”拍卖师嗓音颤抖:“一千万金两次……一千万金三次!”
小锤敲下,咚的一声尘埃落定。
宿幼枝听到远处有瓷器碎裂的声响,盛延辞只愉悦地看着他:“让阿又等久了,我们这便回去。”
他握紧宿幼枝的手,与薛氏兄妹告辞:“暂别。”
场内沸腾起。
所有人都想看看九号客人的模样,想知道这般富贵人是哪家。
连麻木的素衣公子都被过分闹腾的动静惊到,愣愣跟着仰头。
塞北汉子咋舌:“乖乖,寒骨关可真可怕……”
但任他们抻长了脖子也瞧不见分毫。
宿幼枝被盛延辞护着,出来没遇见一个闲人。
坐上马车,他才拉住小王爷,想到问:“……那拍卖。”
盛延辞对他眨眨眼:“反正有薛公子作保,我们过不过公文,旁人又怎知道。”
所以什么千万金都是喊着玩的?
瞧他懵然的表情可爱,盛延辞忍不住伸手轻碰了碰他的脸,道:“当然,若阿又喜欢,他们大概也愿意让与我们的。”
“……”
大可不必。
连商主都知道这是亏本的买卖,否则商会怎么可能不会联手拿下。
娴雅三州拍卖的消息传了三天,外乡都有耳闻,热烈讨论至今日终于落定,结果却震惊了整个大启。
那可是千万金啊!
让人嫉妒都无力。
宿幼枝坐在莲楼顶层,吃着小王爷给他布的菜,听着外面人群议论纷纷,心中感叹皇城第一纨绔果真名不虚传,念金银如数字,完全无动于衷。
就是不知他这般败家,圣上晓不晓得?
但千万金的效果也很足。
不仅将寒骨关娴雅三州的名声打响,不少外乡人慕名而来,还让人晓得这里有一位十足富贵的商户。
普通人打听不到具体,但不知是不是小王爷默许,商会很轻易地了解到他的信息。
在知道以千万金拍下娴雅三州的是那位外地来的严掌柜时,曾见过他的商主都惊得失了态。
陈掌柜更是忍不住念叨:“我早言他不简单,你们偏不听……”
这般巨富,跟着做什么都是赚钱的买卖。
想到那日对严掌柜的冷遇,几位商主也忍不住后悔。
只韩继恼怒地又砸了个茶盏,将其他人哄一跳。
韩继面色阴沉,被众人注目,又逐渐缓了神情,恢复平常模样,笑道:“韩某还有事,这便先告辞了。”
等他离开,想到他与严掌柜的梁子,陈掌柜摇头:“他……”
旁人却不那么悲观,意味深长道:“那严掌柜愿做亏本买卖,别人可不傻,与韩掌柜不好说呢。”
商主们各有心思,但外界眼中肯花巨金拍下娴雅三州的小王爷短暂越过了商会,让不少商户蠢蠢欲动,找寻门路想与他搭话。
宿幼枝听着杨一禀报,啧啧称奇。
盛延辞却不在意,全心看顾着阿又更爱哪份吃食,仔细记下味道。
用过膳,侍卫捧来一个小箱。
宿幼枝瞧着眼熟,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的残卷,立即转向小王爷。
这东西不是被韩继拍走了,怎么在这!
盛延辞面色不改,有了那桀骜王爷的一点影子:“阿又厌恶他,焉能让他顺心。”
随即又换了副模样,乖巧瞧他:“这个送给阿又,阿又喜欢吗?”
第53章
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谈何喜欢。
宿幼枝不爱看小王爷故作无害的样子,欲伸手捏他脸,又怕他想起要贴, 只好忍住, 问:“殿下可知这为何?”
盛延辞还真晓得。
莫名之物, 要送到阿又面前, 自要好好检查过。
也是瞧过了, 发现有点意思。
但说出来就少了趣味。
盛延辞难得未点名, 去握阿又的手, 道:“阿又要不要自己打开来瞧?”
宿幼枝一听有猫腻,狐疑地看看盛延辞,又看看那箱中残卷, 心道让那素衣公子失魂落魄的友人遗留还能是什么宝贝不成。
但这么瞧又觉得怪怪的。
宿幼枝顿了顿,才试探着去拿,盛延辞看着他,眸中是全然给他的鼓励和纵容。
眼睛被烫到似地, 宿幼枝转开视线。
看看看。
看不烦你!
宿幼枝干脆拿出那残卷, 因着泛黄破旧, 他也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展开。
一眼瞧过,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只觉无语。
因那残卷上的字太狂野,狂到没朋友,宿幼枝就又瞥向小王爷。
盛延辞以为他没读懂,心下懊恼, 挪到他旁边,软声道:“我想念给阿又听, 阿又让我念吧。”
你想就想?
不准。
忍着。
宿幼枝铺开残卷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