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喝你临王府的茶吗。”
谢翊想到一晚上的辗转反侧,险些头秃。
怎么也找不到与南阳侯府众摊牌的方式。
救命。
昨日盛延辞还为了美人瘦骨魂消,转天便与宿幼枝在一起……听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偏偏还不能讲出事实。
这日子可太难过了。
有盛延辞在,谢翊找回了一点贵家公子的气度,幽幽道:“人人都说你可怜,偏偏你还最可怜。”
宿幼枝哑然。
四姑娘都得知的消息,外边都不晓得传成什么样了。
盛延辞“移情别恋”,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众人不仅要说他忘恩负义、薄情之徒,也不会有那公子的一句好话。
宿幼枝与谢翊相顾无言。
盛延辞却紧张起来,握住阿幼的手,道:“莫担心,有我在。”
他怎可教阿幼受人指摘。
谢翊冷哼:“你最好有办法。”
然后看向宿幼枝,恶狠狠道:“跟我回家!”
宿幼枝也的确要回去。
盛延辞万般不舍,轻拽他衣袖。
若不是谢翊注重涵养,折扇已经挥过去了。
出来坐上马车,小王爷还站在门口望着。
谢翊以往最厌喻世子,如今可以换个人了。
他没个好声气,十分不解:“他有什么好。”
宿幼枝道:“你说个缺点听听。”
临王盛延辞,模样出挑,不爱颜色,无不良嗜好,被传作皇城纨绔之首,那些恶习却一样不沾。
谢翊深知里面的水分,想了想,道:“他很凶的,连平王的腿都教他敲断。”
宿幼枝曾经犹疑过,但平王世子都没与盛延辞动过怒,他才不要信,斜眼瞥过去:“未有了解,勿可妄断?”
谢翊没得说,干脆叫来知砚,让他将外面传言叙述与表少爷听。
知砚偷瞄公子脸色,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
谢翊气得敲他脑袋:“没看出来你还挺向着表少爷,讲。”
知砚没办法,支支吾吾道:“都是些闲散之语,说小王爷、小王爷忘了阿又姑娘情谊……”
他道:“表少爷莫放在心上,他们不过说个两句便会忘了。”
马车回到南阳侯府,谢小妹正要出门,看到他们有些意外:“这般早,你们从哪里回?”
谢翊微笑:“你宿阿兄拉我去尝街边小食,是早了些。”
宿幼枝看她背着刀,问道:“去寻谁练刀?”
谢小妹眼睛亮起:“旁边武场新来了位高手,我去寻他切磋。”
宿幼枝嘱咐道:“莫忘了用膳时辰。”
谢小妹走远,抬手挥了挥,表示记住了。
宿幼枝不放心,又着侍从跟去提醒。
两人进了府,谢翊便将他拽进院子,关上门,面容严肃起来。
宿幼枝抿了口茶,道:“要说什么?”
谢翊想说的那太多了,都不知从哪句开始,看他轻松模样,忍不住去瞧案上画册,最后话出口是:“你脖子上是什么?”
宿幼枝惊了下,下意识伸手盖住,盖完立刻意识到不好。
果真谢翊瞬间警惕,眼神危险地看他,缓声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那可多了些。
宿幼枝侧过身,若无其事放下手,与谢翊对视。
静默了许久。
谢二气势汹汹往外去,被宿幼枝拉住:“不至于不至于。”
谢翊怒道:“闭嘴。”
宿幼枝瞟了眼铜镜,脖子上是有一点红痕,不深,若不细看不当事。
谢翊还要说,有侍从匆匆跑来,着慌道:“不好了二公子,三小姐与人打疯了!”
宿幼枝和谢翊哪里顾得上对峙,急忙赶去武场。
那武场开在闹市中,他们到得地方便看见外面围了一圈人,也瞧不着里面什么情形。
“让让,劳烦让让。”
知砚挤出一条路。
宿幼枝却等不及,跃到旁侧墙头,正看到武场院中谢小妹武着大刀与人打到一块,难解难分。
但明显动了真格。
其他人退开老远,可不影响看热闹,还时不时拍手叫好。
宿幼枝仔细瞧过,三妹未有明显伤痕与不协调之处,先松了口气,才又去打量其他。
院中略有凌乱,像是经过很激烈的战斗,与三妹交手的人臂膀有力,面容粗犷,招招狠戾。
宿幼枝不由危险地眯起眼。
三妹与人切磋,极少这般激烈。
谢翊随后跟上来,宿幼枝问:“什么人?”
回来禀报的侍从在路上与他们说了个大概,只知那人突然冒出来挑战武场,打伤了不少人,三妹随后应战。
却还不知对方身份。
厉害是有点厉害的,要赢过谢小妹不太容易,但他招式阴毒,对上难免要吃点亏。
宿幼枝进得院中,看到武场的人确受伤不轻,请了大夫过来看诊,其他人义愤填膺地瞪着那挑战之人,给谢小妹加油打气。
宿幼枝想要探探对方的底,一抬头,正见着盛延辞也从墙外跳进来。
“?”
不是。
他来得是不是太快了!
第99章
小王爷直奔他而来, 面上带着担忧。
宿幼枝看他换了普通的锦衣,好歹知道不引人注意。
但效果似乎也没多好,总有人会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瞧。
“你来做什么。”宿幼枝也不看他。
盛延辞克制着没碰碰他, 低声道:“听说三妹遭人闹事……”
哈。
三妹你都叫上了。
宿幼枝没忍住还是瞪了他一眼。
“那人来自弥秋国, 效忠的主子与小王子有暗中联络。”
杨一目不斜视, 与宿幼枝交代临王府了解到的信息。
宿幼枝有些奇怪。
弥秋国应当不知道玉玺被盛延辞拿走了, 而小王子若有心报复, 如何也找不到三妹头上。
“对方的目标是武场, 谢三小姐只是碰巧遇见。”杨一解释说。
宿幼枝就看向武场, 听三妹说有一位厉害的新人,也瞧不出是哪位。
他道:“这里有何问题?”
被小王子和弥秋国盯上,没理由只是普通武场。
果听杨一道:“是为武场老板。”
将人打成那样, 得是寻仇了吧。
宿幼枝方要问武场老板身份,便见一个穿红戴绿的身影甩着帕子出来,对着那来挑事的人便一顿骂:“哪里来的王八羔子,趁着武夫出门来欺负一群孩子, 显得你厉害了?不过一欺软怕硬地怂货蠢蛋, 这点杂耍都玩不明白, 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他声音高扬,愣是压过一众喊叫声,教大家听得分明。
“什么呀,原来欺负的都是孩子,我说怎可能一刻钟便掀翻七个人,好厚的面皮。”
“真是丢武人的脸,烂人一个, 我呸!”
大家原就看他不顺眼,如此一说更是纷纷叫骂。
宿幼枝却看着那掐腰的红绿身影惊诧。
他。
他不是……韩宅那个探子柳公子吗!
居然来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