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站在原鹭野后面,堵死了原鹭野的后路。
顾宴秋再用行动逼迫原鹭野做选择。而原鹭野的选择也只有一种,就是按照顾宴秋想看见的模式行动。
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有许多,但即便是聪明也要分出三六九等,在顾宴秋看来,原鹭野的聪明,并不是有资格拿到台面上的那种。
系统也不知道原鹭野到底要怎么选。
他如果有心脏,恐怕现在心脏都要紧张的爆炸了。
毕竟原鹭野下一步的行动,将决定他未来的生死。
而在这样极端的紧迫中,原鹭野终于动了。
他像是扛不住顾宴秋给的压力,慢慢的走到已经神志不清的徐阳面前,低下身,和他平视的打量他。
他是背对着顾宴秋,所以那个角度,顾宴秋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但是他却能清楚的看到原鹭野挺直的脊背,丝质衬衫柔软的面料下,蝴蝶骨的线条隐约可见。而腰间的腰带更是将原鹭野的腰部线条勾勒得极为清晰。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从顾宴秋的视角来看,也是相当美好的景色。
也正是因此,顾宴秋的耐心也变得好了很多。
可原鹭野那边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他趁着徐阳发疯的间隙,伸手按住了徐阳,与此同时,原鹭野凑在徐阳的耳边,对他说了一句话。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原本近乎疯魔的徐阳陡然安静了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原鹭野,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怪物。
直到过了好几秒,他才动了动眼珠,像是在思考。
而原鹭野也站起来,回到顾宴秋的面前,“小叔叔,我处置好了。”
“处置好了?你是打算放过他吗?”顾宴秋摇摇头,语气多了些许不赞同,“太过仁慈不是一件好事儿。”
“道理是这个道理,”原鹭野也笑了,“但小叔叔,徐阳已经将功折罪了,所以我才决定原谅他。”
“哦?他怎么将功折罪了?”
“他帮我抓到研究所里的一些叛徒。”
“……”小叔叔皱起眉,觉得原鹭野这句话说得突兀。
可紧接着,徐阳的反应就给了他具体解释。
只见徐阳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地上狠狠地写下了一个个名字。
xxx,xxx,xx……这些都是顾宴秋藏在研究所里真正的触角。
鲜红的血,在地板上画下扭曲的线条,而这些线条组成的名字,比起一份投名状,更像是坟墓上这些人含恨写下的墓志铭。
顾宴秋看向原鹭野,“原原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原鹭野却叹了口气,“我以为小叔叔知道呢!”
两人对视,顾宴秋看似平静,可眼底藏着寒意却越发阴冷。而原鹭野表面谦逊,但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是挑衅。
徐阳是顾宴秋亲手放下的饵,他让原鹭野亲眼看着他怎么闭嘴。可原鹭野却借此抓到了他藏在饵下的鱼。
比起借虞橙的刀杀人,原鹭野现在的做法才是真正的放肆!
顾宴秋突然笑了,他不清不重的拍了拍原鹭野的肩膀,却像是有把无形的刀架在原鹭野的脖子上。
可原鹭野却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用一种兴致勃勃的目光打量着顾宴秋的脸。
“我记得,和您第一次见面,是在葬礼上。那时候我就想,这位小叔叔真的很耀眼啊。”
“那现在呢?”
“现在也一样。”原鹭野语气郑重,“所以小叔叔,请您务必要一直耀眼下去,要不我就太失望了。”
顾宴秋觉得啼笑皆非。
原鹭野却很平和的询问了他一个问题,“您真的确定,时锦华是你最好的调教品吗?”
他分明是一个微微抬起头,仰视顾宴秋的动作,可却没有任何示弱,强撑,或者挑衅的意思。
原鹭野仿佛只是平铺直叙的说出一个事实。
当年葬礼上,顾宴秋分明是为了狩猎而来。可原鹭野从不在他的狩猎范围,并非是因为原鹭野不够优秀。
正好相反,是原鹭野故意藏拙。
不仅如此,就连顾宴秋当初会选中时锦华也是原鹭野一手操纵。
而原鹭野这样做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因为顾宴秋才是被原鹭野一眼看中,并且借由时锦华来布局捕猎的猎物。
猎物和猎人,身份在一瞬间调转。
可这种事实,对于一个操纵欲极强的掌控者来说,就是最大的冒犯。
顾宴秋的呼吸慢了一秒。
仅仅是这一秒,便是原鹭野赢了。
站起身,原鹭野像极了一个孝顺听话且优秀的晚辈和顾宴秋告别。
“时间差不多了,下次再来拜访您。”原鹭野顿了顿,翻开手掌给他看掌心里的两枚袖扣,“多谢小叔叔的礼物。”
说完,原鹭野直接转身离开了包间。
系统胆战心惊:“卧槽卧槽,你这么在他雷区跳舞,他不会明天就杀了你吧!”
原鹭野:“他不会。”
顾宴秋到底有什么可不会的啊!系统很想晃晃原鹭野的身体让他清醒过来,这个顾宴秋就是个真赛博精神病。鬼知道他会做什么!
然而原鹭野不过刚到楼下,就看到楼下他开来的车边靠着一个人,正是小少爷虞橙。
估计等了有一会了,虞橙手边的空苏打水瓶子里已经积攒了几个烟头。至于虞橙本人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虞橙年纪小,生得又漂亮,平时倒是看不出来。这会冷下脸,染上戾气的眉眼越发凌厉。倒是多了几分让人不敢直视锐利。
小少爷消息灵通,想也知道,肯定是收到了顾宴秋找原鹭野麻烦的消息,特意来这里等原鹭野,顺便给他撑场子的。
原鹭野走过去,狠狠地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等了多久?怎么不上去找我?”
虞橙没躲,顺势抬头看了一眼会所楼上:“老东西找你什么事儿?为难你了?”
“那倒没有。”原鹭野顺手把那对袖扣递给他看,“小叔叔送我的元旦礼。”
虞橙“啧”了一声,嫌弃道:“什么老年人品味。”
原鹭野笑着捏他的脸。
“你他妈疯了吧!”虞橙从原鹭野手里挣脱出来,“和你说正事儿呢!”
边说,虞橙还边扒拉原鹭野手里的那对袖扣,“脏东西赶紧扔了。”
原鹭野:“别啊!过日子要节俭,回头卖了给你买匹马。你最近不是要开始学马术了吗?”
“……”虞橙无法反驳,但却顺势把袖扣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去学马术了?”
“你现在答应的。”原鹭野一边和虞橙说话,一边自觉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我还给你报了学高尔夫的课程。”
“你不会还要让我去球场和一群老掉牙们打球谈生意经吧!蠢死了。”虞橙语气里全是嫌弃。
“是很蠢,但也是社交必修课。”原鹭野笑得开朗。
虞橙顺手拿起毯子糊了他一脸,“少贫两句,补会觉吧!今天不是还好多事儿呢吗?”
说完,他看原鹭野盖上毯子闭上眼,然后才一脚油门,离开了是非之地。
而他们两人的对话就发生在会所门口。
楼上包间里,顾宴秋通过监控听的真切,甚至连一个语气词都没有错过。
他坐在沙发上久久没动,直到过了很久,才叫人去查。
“查什么?”
“查原家现在的产业还有多少。还有原鹭野在时锦华集团中的地位和权利。”
顿了几秒,顾宴秋又加了一个吩咐,“去找当年的影音资料,我要原鹭野父母葬礼过程的全部记录!”
第21章 原来的原鹭野为什么死了?
车内,原鹭野闭上眼小睡后,虞橙也没有再说话打扰他。
真是应了原鹭野之前那句,还是弟弟会体贴人。虞橙看起来挺混不吝,但照顾人的时候也是心细如发。
原鹭野开来的这辆车,就是他平时上班开的那一辆。
简单低调的外形,内部车饰也是简单实用的那种。毕竟除了代步,这辆车就并无他用。因此,这辆车里甚至连车载香氛都只有单调的一种。
系统还曾经和原鹭野调侃过,这辆车和原鹭野霸总的身份一点都不匹配。缺少所谓豪门的逼格。
但是这会这辆车就不一样了。
因为原鹭野在闭眼补眠,不仅临时加装的车载音响里播放着柔和且让人心绪平静的流水类白噪音。
就连香氛也变成了气味更加沉静的类型。茶树的清冽混合着松柏的沉稳,既能安抚人的情绪,也不会过分让人沉眠。
十分适合原鹭野这种早晨在路上小睡一会的情景。
而这些都不是原鹭野车上原本有的,明显是虞橙特意带来的。包括原鹭野现在身上盖着的这个毯子。
看起来薄薄一层,没有什么重量。可实际上这毯子是用最细腻的羊毛线手工编织的。
轻柔又保暖。
可见虞橙是有备而来,也是好好做过功课的。
要是放在往常,系统肯定要和原鹭野调侃几句,可一直到了现在,他都很担忧。
原鹭野:“没事儿,顾宴秋至少有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找我的事儿。”
系统:“你怎么知道?”
他觉得顾宴秋不找事儿的概率真的很低。
毕竟这位的脾气,一向说一不二,原鹭野今天几乎是把他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糟践了。这位惯于掌控一切的小叔叔怎么可能放过他?
难道就凭一个虞橙和他背后的虞家让他忌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