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把勺子放在他手上,顺手揉揉脑袋,“宝宝好乖。”
沈栖莫名喜欢这个称呼,每次听他叫宝宝总有种脸红心热的感觉。
他轻吸了口气,窝在沙发上吃东西,不时抬头看一眼开视频会议的男人。
工作中的他和平时很不一样,严苛、强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简洁高效。
会议那头高管们你一句我一句,梁喑时不时给一句方向,再继续听他们七嘴八舌辩论。
沈栖吃完了饭,稍微洗漱爬上床。
这里的床比家里的还要宽,能平躺下三个人还有剩余。
他窝在松软的被子里时不时看一眼梁喑,在他发觉视线抬起头来时又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
一来二去,梁喑终于无奈:“好好睡觉,别盯着我看。”
电脑里的汇报声戛然停了,沈栖当场反应过来,“您……您还在开会……别乱说啊。”
“梁总现在不方便么?那我们稍后再来汇报,现在舆论已经稳住,股价也有所回升,问题应该不大。”
“很抱歉,太太身体不好,让大家见笑了。”梁喑单手支着头,虽然是跟公司高管说,但眼神却是看向沈栖。
沈栖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两只眼睛,“您别说了。”
“哎梁总您太客气了,都是太太这份报告及时才救了梁氏的股价,挽回了声誉。”
“太太真是太神了,三天就拿出报告打了这些捕风捉影落井下石人的嘴脸!”
梁喑莞尔轻笑:“好,会议就先到这里,各位辛苦了。”
视频切断,梁喑走过去拉下被子把沈栖的口鼻解放出来,“不怕闷么?”
“您干嘛要这么说呀。”沈栖不太适应被人这样夸,而且还弄得全公司都知道了是他给的报告,“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为了让别人夸的,我是为了您。”
梁喑指尖一顿,随即笑了:“为了我?”
沈栖有些窘迫地想往下埋头,又被他抵着下巴按回去,被迫仰着头看他自上而下地欺近,亲了一下。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恰恰因为这样,我才需要让公司的人知道这是你的功劳。”
梁喑在床边坐下来,指腹在他唇上蹭了蹭,忍住了探进去的欲望,轻声说:“等你想要公开的时候,我希望你的身份不止是梁喑的太太,而是沈栖,一个很漂亮很能干的男人。”
沈栖怔了怔,随即红了眼睛:“梁先生您真是好人……唔!!?”
梁喑用力按住他的唇,冷笑着警告:“再让我听见你说我是好人,我现在就扒光你。”
“本来就……”沈栖嗓音戛然而止,含住他指尖轻舔了舔,服软的语气黏得几乎要滴水,“您不爱听我不说了。”
梁喑抽回手,在他脸颊上拍了拍,“少发骚,你现在心脏状况不稳定,闭眼睡觉。”
沈栖看了眼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
“那您呢?”
梁喑起身说:“我有事要忙,需要我陪你睡?要讲睡前故事么?”
沈栖立刻摇头。
他从醒来开始一直没见到红蕊,不由得有点担心,于是窝在被子里给她发消息。
红蕊回得很快,说:您身体怎么样?
沈栖抬头看了眼梁喑,又低下头打字:我没事,梁先生说你什么了吗?
红蕊:没有,您放心吧。
沈栖微微蹙眉,说:红蕊姐姐晚安。
放下手机,沈栖说:“梁先生。”
“嗯?”
“您把红蕊姐姐怎么样了?”
梁喑这个人又凶嘴又碎,总能几句话把他说得哑口无言然后再得理不饶人地欺负他,可这仅仅只是对他。
他对待梁维生半句废话也没有直接一脚踹过去,对待下属可能不会这样,但想来也不会特别温柔。
红蕊要是说挨骂了还好,没挨骂问题一定大了。
梁喑抬起头看他,“你觉得我把她怎么样了?”
“是我求她不要告诉您的,您要生气您就骂我,别迁怒她。”
沈栖不知道哪儿来的觉悟,就是感觉梁喑会因为他进医院而大发雷霆迁怒别人。
“这件事没得谈,她把你送进医院就应该知道有今天。”梁喑头都没抬,一副不打算谈判的架势。
沈栖急了,从床上爬起来,半跪坐在那儿看他:“红蕊姐姐又不是故意的,她是好人。”
“好人就不会犯错了?犯错就得受罚,我手下没有包庇犯错的先例。”
梁喑抬头瞥了眼,他穿着医院浅蓝色的病号服,又乖又软的坐在床上,但一副你不听我的就不行的娇纵模样。
梁喑有些无奈,真是惯坏了。
他换了个方式,说:“这是公司决策,公事,不许插手。”
红蕊是因为帮他才这样,沈栖不能让她受委屈,急中生智捂了下胸口,低低喘了口气。
梁喑眉角一蹙,大步过来扶着他肩膀,“哪儿难受……?”
他唇上一热,怔怔看着沈栖迎上来的动作,心放回了原地,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欠揍了?”
沈栖撤开唇,双手还扶着他的手臂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用绵软又黏糊的嗓音叫他:“梁先生。”
梁喑单手扶着他的腰,微微眯了下眼睛冲他轻嗤:“这算什么?给我点甜头?”
“嗯……”沈栖按着他的肩膀又抬起身子,藏着几分羞赧靠近他耳朵,“算……算枕边风。”
梁喑呼吸一滞,镜片后的双眸沉得几乎要把人溺毙。
沈栖感觉到他呼吸比刚才沉了几分,不经意瞥了瞥视线,恰好看到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像是攀着他的胳膊去求吻,羞赧之余索性破罐子破摔,大着胆子在他耳后轻轻舔了一下,“梁叔叔,好不好啊?”
湿濡温热的触感带来强烈的刺激,梁喑心里本就憋着火,骂忍着,爱也忍着,偏偏他还不知死活来撩自己。
“不好。”梁喑深吸了口气,把欲念压下去,心说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样惯下去还得了?
沈栖闷闷靠在他脖子上,听他呼吸比刚才沉重了几分,鼓起勇气又在他的颈侧轻轻探出舌尖,小猫一样轻轻舔/舐。
掌控生死的人就在他眼前,姿态霸道但温柔地抱着他。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松口,一定是自己。
沈栖在他颈侧留下一路湿漉漉的痕迹,含住了轻轻一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喑还是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沈栖不会更多,生涩而稚嫩的讨好没起作用,他不免失落,也许在梁喑心里他远没有那么重要。
也许他也不是因为自己而罚红蕊,是因为她瞒着自己做事,他气的是“背叛”。
他也许想多了,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扭转梁喑的决定。
沈栖退开身子,还未抬起头就被梁喑捏着后颈抬起来。
“下不为例,再敢瞒着我做事,我就让你天天躺在床上。”
沈栖还没从失落里回过神,闷闷“嗯”了一声。
“听见没有?好好回答我。”梁喑揉揉他的后颈,深沉双眼里带着明确的警告:“说不明白就作废。”
沈栖看了他一会,眼睛忽然一亮,“您答应了?”
梁喑指尖在他后颈上点了点略作提醒,有些话他必须得亲口听沈栖说了才能安心。
必须给他强调一次,让他知道瞒着自己去涉险是多么严重的事。
沈栖忽略掉天天在床上那句,慢吞吞和他认错保证:“下次我不瞒您了,您这次就别怪红蕊姐姐了,可以吗?”
“嗯。”
沈栖立即笑起来,一双异瞳亮得像精心打磨的宝石。
“满意了?”
沈栖抿着唇笑,凑过去想跟他说谢谢。
梁喑捏住他下巴转过去,“现在不能碰你,别浪。”
沈栖这会儿才想起害羞,推开他爬进被子里,“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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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梁家的人要来看看他,被梁喑一概拒了。
他说:“见了还得挨个儿叫人,他心脏承受不住那么大压力。”
沈栖想说自己没那么弱,但梁喑挂了电话跟他说:“他们有什么好见的,没一个真心心疼你的,都是觉得这次事儿翻篇了怕我找麻烦来讨好你罢了,你心软想给他们利用,我还舍不得你费这心思,有这会儿不如琢磨琢磨拿什么给我交代。”
沈栖小声说:“交代什么啊?”
梁喑没回答,转而告诉他:“一会陈亦洲跟应承来看你。”
话音未落,应承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小师父,你怎么回事啊,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啊?梁喑,你给老子一个说法!”
沈栖被他吵得耳朵疼,坐在床上一门心思啃梁喑削的水果,等他提到检测报告的时候连忙说:“打住,你吃水果吗?”
“哦。”应承拿牙签叉了块苹果走了,又朝梁喑说:“我小师父又会雕皮影还会检测那什么东西,开心不?”
梁喑未置可否,心说等他出院,他就知道自己开不开心。
陈亦洲一直没说话,视线接触的那一刻,沈栖在他眼底看到了无奈后悔还有一丝庆幸。
沈栖朝他推推果盘,“您吃吗?”
“不了。”陈亦洲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转过方向去看梁喑,“查出什么了么?既然厂房没问题,那病人也就有说法了,存心设计陷害这事儿可大可小,你打算怎么做?”
梁喑已经查出线索,但不打算在沈栖跟前说这个,淡淡道:“还在查。”
陈亦洲明白他意思,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