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心跳倏地加快,犹犹豫豫半天还是转过身窝进他怀里,手掌毫无阻碍地贴上他赤裸的胸膛,下意识收回手,又有点舍不得刚刚掌心的触感,忍不住放回他饱满性感的胸肌上。
好烫。
沈栖长得瘦,虽然并不嶙峋但却没有这样的肌肉,一时忍不住捏了捏。
梁喑简直要被他摸硬了,反手将他按在了床上,“干嘛呢?”
沈栖眨巴眨巴眼睛,充分发挥了他现在听不见的“优势”,也仗着自己现在没法儿趁人之危,便肆无忌惮地从他的胸口一路摸到腹肌。
那只柔软纤细的手像是一个纵火的凶徒到处兴风作浪,并且在脸上写着不打算负责的无害。
梁喑让他摸得口干舌燥,抓着他的手压在枕头上,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没完了?”
沈栖察觉他眼底燃烧的欲望,这才发觉自己玩过头了,连忙抽回手打算溜之大吉。
“晚了。”梁喑攥着他的手低下头,隔着衣服在他肩上落下一吻。
还未脱落的血痂周边十分敏感,他才一碰到沈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抓住他的手迫切地和他摇头,接着便被汹涌的吻抽走了所有注意力。
梁喑像是一头克制的狼,在满月的夜里携带着满身的欲望却又很小心地捕猎。
沈栖喉咙里溢出一点呻吟,又很快被他吞入腹中。
唇舌交缠,极致的寂静下滋生出无限的暧昧。
沈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肩膀,柔顺而乖软地迎合他,生疏而青涩地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尖。
世界被一瞬间缩到成一张床的大小,只能承载着两个人隐蔽而热切的欲望。
沈栖呼吸凌乱,逐渐地脱了力,从稚嫩的主动变回被动。
体温与心跳驱散了不安,沈栖所有的意识都被梁喑占据,被他给予的陌生体验堆满。
他微微偏过头,难受又期盼地挺起胸膛又重重跌回床上,反复几次下来他已经没办法思考别的事情,只能跟着他的吮吸而发出幼兽般的哀鸣。
梁喑极有耐性地伺候过两只生嫩果实,又回来亲亲沈栖的眼睛,缓慢问他:“还好吗?”
沈栖脑袋里嗡嗡的,用力地咽了下唾沫。
“来看看自己,漂亮么?”梁喑捏着他的下颌,用拇指轻轻一压,领着他去看嫩蕊盛放。
沈栖打了个哆嗦,别过头不敢再看。
梁喑低声一笑,一掀被子将两人罩住。
沈栖茫然半秒,腰突然一拱,将被子踹出去一半。
他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一条腿与握着他小腿的修长手指。
他脚尖不断绷紧,小腿肌肉浮现出痉挛般的抽动,而握着他的那只手青筋微鼓,充满色/情与无法挣脱的力量。
如果有人闯进来,很容易就能想象出被子里的景象,但很快他就顾不上想了。
……
沈栖睡了很长一觉。
梦里他一直在跑,像是被什么人追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断扭曲的空间像被打碎了的三棱镜,折射出无数个位面。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不断刮过,又冷又锋利。
他梦到了十一岁的自己,这次他看清了蹲下身来救他的男人,比现在稍年轻的一张脸,带着冷淡却柔和的眼神,问他叫什么。
沈栖握着他的手,艰难地告诉他:“我叫沈栖,栖息的栖,你不许忘了。”
男人温柔一笑,“好,不忘。”
沈栖感觉他在轻轻擦拭自己的伤口,却没有感觉到疼,鬼使神差地,他望着男人的眼睛说:“你要娶我吗?”
男人愣了愣,“小孩,你几岁?”
沈栖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十一岁,我长大了你能娶我吗?”
男人莞尔一笑,说:“好啊,你长大了我就娶你。”
画面一转,沈栖闻到消毒水的气味,偏头看到围绕着妹妹关心的亲人,他却古怪的没有感觉到难过与失望,反而觉得他应该还有一个独属于他的,更好的在等着他。
那些与他无关的关切嗓音越来越远,沈栖站在无人的旷野中不断回头,试图从这个漫无边际的囚笼里逃出去。
他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闯,骇然看见一双充满愤恨的眼。
他下意识转身逃跑,却陡然撞入一个宽阔而可靠的胸膛,对方揽住他的腰,低声笑问:“跑什么呢。”
沈栖急促地喘息着,还未来得及说话脚下便一空。
骤然的失重瞬间席卷。
他猛地坐起身来,剧烈而急切地喘气。
脑袋里嗡鸣声尖锐而绵密,沈栖用力地抱住头忍耐着这种强烈的侵扰。
“沈栖?”
沈栖倏然抬头,愣住了。
梁喑快步走到他跟前,坐下来摸摸他的额头,“怎么了?头疼吗?”
沈栖愣愣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耳里的嗡鸣逐渐消弭最终只剩他清浅的呼吸,是他足足半个月未曾听见的熟悉声音,是他想找了七年的救命恩人。
他猛地扑进梁喑怀里,嗓音轻颤,“梁先生。”
第68章 栖栖遑遑(八)
梁喑让沈栖撞得一个愣神,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声“梁先生”叫得清脆而郑重,和他失聪时截然不同。
梁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时刻走在悬崖边上的人,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回头时失足跌下万丈悬崖却发现谷底繁花盛开、鸟鸣水清。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他却像过了数万年那么长。
梁喑嗓子干涩,试探地侧过头:“沈栖?”
沈栖用力抱着他的脖子,眼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下来,“梁先生,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沈栖从他怀里出来,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梦境与现实重叠的错觉,好像那一场漫无边际的奔跑只是为了到他面前。
“你以前,不是问我L代表什么意思吗?”
梁喑已经知道了,当时还为了这么个名字吃过一脑门子飞醋,此时提起来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嗯?是什么?”
“是你,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曾经救过一个人,当时……”沈栖说到一半,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觉得不对劲,“你早就知道了?”
梁喑伸手蹭蹭他眼尾,说:“不算特别早,有怀疑,但真正确定是在昨晚。”
“哦。”沈栖沉默下来,他早应该想到以梁喑的思维缜密和对他的保护欲不可能不去调查他的过去。
梁喑把人从床上抱起来,低头抵住他额头,说:“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如果知道你会吃这么多苦,我当时就应该把你带走。”
沈栖推开他肩膀,嘟囔道:“我那时候才十一岁呢,你怎么带走我。”
梁喑捡起衣服丢在床上,顺手把他的睡衣扣子解了:“只要我想,你就是一岁我也有本事带走你,好了,换衣服,吃完饭带你去医院复查。”
“你带我走干嘛?又不能结婚。”
梁喑偏头一笑,贴近他耳朵低声说:“小浪货,满脑子都是结婚?谁教你的?”
“你教的,跟你结婚之前我又不这样。”沈栖说完自己先红了脸,用力推开他,“你把衣服给我,我自己换。”
梁喑心说什么都做过了,只差那么最后一步,现在倒是想起害羞了。
他收回手,斜靠在衣柜旁含着点儿笑说:“养大你再结。”
沈栖在他的注视下脱掉了睡衣,微红着脸一起下楼去吃饭,却没看到忙碌的身影,“何阿姨呢?”
“快过年了,让她回去了,怎么?怕我喂不饱你?”
沈栖没细想,脱口说:“你能喂饱吗?”
话音一落,他就被压在了厨房门口的墙壁上,梁喑倾身过来的一瞬间,他醍醐灌顶般理解这句话,“我、我的意思是说你会做饭吗?”
梁喑只亲了他一下便放开了,轻嗤道:“保证能喂饱你,过来。”
何阿姨走之前给冰箱里塞了满满的食材,梁喑随意拿出几样放在流理台上,挽起家居服的袖子利落下刀,熟练得完全不像第一次做。
“你真的会做啊?”沈栖撑着下巴,看着梁喑握着菜刀的手,他还以为只会翻文件或者签字。
他忽然有些好奇梁喑的过去,虽然从梁致谨口中得知了一部分,但他还想知道更多,“你能不能跟我讲讲自己?”
梁喑给他抓了一把开心果放在跟前,垂眼边收拾食材边说:“想听什么?”
“都想听。”
梁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的人生无非就是在不断的厮杀中找出一丝生机,抬头看了眼沈栖期待的眼神,又只好说:“做饭是七岁学的,当时一个人住身上也没什么钱,总不能饿死就学着做。高中大学偶尔也做,陈亦洲跟应承总到我那儿蹭饭,我手艺还可以。”
沈栖很难想象七岁的他是怎样的,但想来应该也比同龄人要沉稳。
“那时候有人喜欢你吗?”
梁喑刀尖一顿,抬起头看他:“梁太太,你是想跟我翻旧账?”
“不行吗?”沈栖抬起下颌,用力咬碎一颗开心果。
梁喑挑起眉梢,笑道:“行,不过我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人喜欢我,总之没人敢到我跟前来表白,我也没喜欢过什么人,第一次动情就给了一个只想跟我离婚的小白眼儿狼,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小公子。”
沈栖嘟囔道:“我哪有只想离婚,而且如果不是你总吓我,我才不会提离婚。”
“那以后还提吗?”
沈栖递给他一颗剥了壳的开心果,笑意盈盈道:“看你表现。”
梁喑丢下菜刀,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栖,“我没听清,来,再说一遍。”
沈栖往嘴里塞了颗开心果,指指灶台说:“快点,我饿了。”
梁喑起锅烧油,边慢条斯理的补了句,“敢提离婚,腿给你打折。”
沈栖低着头给林延回消息,没告诉他自己短暂失聪的事,只说伤口恢复得很好已经回家了。
林延:我方便去看看你不?
沈栖抬头看了眼正在做菜的梁喑,说:去工作室吧,我也想去看看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