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艰难地点头,像一只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的蚌,被人利落掰开蚌壳。
上一次的记忆先一步席卷,沈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安全开关。
“相信我,我不会弄伤你,好吗?”梁喑声音很轻,似乎把选择权放在他手中。
他的眼神太过克制,声音也很克制。
沈栖也不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退堂鼓,只好鼓起勇气点头,“嗯。”
梁喑与他指尖交扣,给予他力量和安全感。
沈栖像一只绷紧了弦的弓,只要箭搭上去就会发出铮鸣。
梁喑这次极有耐性,像一个很老练的园丁把每一寸土都耐心翻过,并且时不时询问他感受。
沈栖羞得不敢看他,把另一只手遮在眼睛上试图躲避这种追问。
“现在难受吗?”
沈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又像是被人绑住了用羽毛拂动,既想让他重一些又想让他快一些。
他别过头,咬着嘴唇小声:“你别、别问我。”
梁喑咬着他的耳朵,轻声否定:“不能不问,我得不到你的及时反馈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收手,乖,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感觉。”
沈栖觉得梁喑是故意在欺负自己,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手。
“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告诉我舒服吗?”梁喑含着低笑,往他耳朵里轻轻吹了口气。
“继续,还是停?”
沈栖指尖一蜷,呜咽了声:“你别欺负我。”
梁喑揉着他的掌心,低下头来说:“我要收回你的安全开关,你既然相信我就不能时刻存着要结束的念头,这件事我们总要做的,对不对?今天我可以忍,以后也可以再忍一次两次,但你不能让我几十年都这么忍下去,你说呢?”
沈栖知道他忍得辛苦,再喊一次停梁喑恐怕也受不了。
那个安全开关源自于当初的对他这个人的恐惧,现在他不怕梁喑,不应该再用。
沈栖轻轻点头,“嗯。”
“乖孩子。”
沈栖想,大不了就是疼,就算再疼也不会有被比绑架恐怖。
“你轻……”沈栖被逼出哭腔,但很快又觉得另一边空落落的,“另一边……”
水声清晰,震耳欲聋。
沈栖的一切都由梁喑亲手教导,像一只被抛上空中的风筝,虽然害怕未知但却本能依赖这根线的主人。
“不、不行呜……”
梁喑捏着他的下颌,轻声提点,“看看,漂亮吗?”
沈栖下意识看过去,盛放的花苞之上露珠莹莹。
梁喑采摘初春第一枝鲜花,慢条斯理地摘下一朵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花瓣。
花瓣单薄,挤不出汁液,只能在碾压之下变得零落脆弱。
“疼。”沈栖声音绵软地求他。
“只有疼吗?”梁喑低声哄他:“再仔细想一想,除了疼还有什么?”
除了疼之外还有无法形容的麻和难以名状的焦灼,沈栖轻咬住下唇,只觉得那种感觉快要盖住了疼。
梁喑咬住他颈侧皮肉,轻声问:“宝宝,舒服吗?”
沈栖听着直白又热切的词语,羞赧得几乎要缩起来,“舒服、舒服的。”
梁喑明明箭在弦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清冷守礼的样子,矜持地请问他:“那还要我继续吗?”
“……要。”
沈栖被他一步步牵引前行,迷迷糊糊中说了许多想也没想过的浑话。
梁喑让他这样清纯又放荡的样子撩得喉咙发紧,几乎要现在就把他撕碎了吞下去,将他完完整整地困在情网之中。
“宝贝,不要紧张。”
沈栖猛地睁开眼睛,混乱的意识瞬间恢复清明,一把抓住梁喑的手,骇然道:“梁先生!”
梁喑停下来,只在安全区之外打转。
“我会慢一点,尝试着放松一点,如果实在没办法接受今天到此为止。”
梁喑指尖微微压下去,哑声询问沈栖,“告诉我,你想结束吗?”
“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我们只是试一试,上一次吃过的对不对?”
梁喑咬着他的耳朵,嗓音满是沙哑情欲:“宝宝,给我吗?”
沈栖听着耳边的一声声蛊惑,抓着他手臂的那根手指逐渐掐紧,“给、给你。”
“好乖。”梁喑低下头含住他的唇。
!!
沈栖皱起眉,屏住了呼吸慢慢接受他的手指。
梁喑莞尔夸他:“宝宝好聪明,已经学会怎么吃了。”
沈栖被人夸过天才,被人夸过漂亮也被人夸过懂事但还未被人这样夸过,羞赧得睫毛直颤。
梁喑连哄带骗,把这只鲜美的蚌揉软了外壳,总算到了足够成熟,任人开采的地步。
沈栖眼皮凄红,嘴唇上牙印浅淡血色浓深,迷蒙的眼神透着股单纯的诱人。
梁喑撕开包装套上,低下头安慰他:“会有点疼,为我忍一忍好不好?”
沈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这次没有想象中那么疼,一定也……
“!!!”
沈栖绷直了脚背,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梁喑。
生理性眼里瞬间盈满眼眶,他在咬住嘴唇的一瞬间被人吻住。
梁喑被他咬得脊背酸麻,他知道沈栖对疼痛感知十分强烈,于是停下来耐心安抚,“别害怕,如果吃不了就不吃了,别怕。”
沈栖抓着他的手臂,脸色发白地抖了抖眼皮。
梁喑低头亲亲他眼睛,很慢地动了动,“想想刚才,刚才明明做得很好,对不对?”
沈栖接受得比别人要慢,但反应给得很诚实。
他的青涩恰到好处的点燃了梁喑心底的渴望,在保证不会弄伤他的情况下索求了一场酣畅淋漓。
从床上到落地窗,那双漂亮的异瞳几乎散开。
早上喊陈亦洲的那声哥哥还有他撩的那句“真的不爱听吗”被梁喑逼着还了无数遍债,他思维混乱地埋怨:“你小心眼。”
“我告诉过你,晚上叫。”
梁喑叼住他颈侧血管,轻声逼问:“喜欢我吗?”
“不……”沈栖刚一开口,脖子上一疼,当即改口:“喜欢、喜欢的。”
“嗯?我没听清,有多喜欢?”
沈栖昏迷之前,颤着哭腔像告诫一样和他坦诚:“喜欢梁先生,很喜欢……只喜欢……”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
沈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窗帘上昏黄的光线。
睡得太久头有点疼,他抬手揉了揉额头,突然发现自己胳膊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指痕。
他懵了懵,昨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后知后觉的酸痛弥漫而来,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要碎了,颤着手掀开被子,发现了比胳膊更加惨烈的场景。
……梁喑简直是个禽兽。
衣冠禽兽。
沈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儿好肉,连小腹上的旧伤都泛青。
他看着看着,忽然想起昨晚。
梁喑压着他的小腹一边让他感觉,一边贴着耳朵叫他宝宝。
他意识迷乱,一会觉得是叫自己一会觉得是他在里面塞了个宝宝。
沈栖摇摇脑袋下床,结果脚一软跌了回去。
梁喑正好进来,已然穿得干净禁欲,一派得体的精英模样。
“醒了?”
沈栖耳朵瞬间烧红,移开视线小声“嗯”了声。
梁喑把他抱起来,先亲了下才拿过衣服给他一一穿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沈栖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但他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摇摇头:“没、没有不舒服。”
“我检查过,有一点红肿但没有流血,我帮你上过药了,别怕。”梁喑将他抱起来,低头蹭蹭他鼻尖,轻声说:“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老婆。”
沈栖被他叫得面红耳赤,微微躲了躲视线,小声说:“干嘛呀。”
“谢谢你。”
沈栖微怔,“谢什么啊?”
梁喑莞尔轻笑,“饿不饿?我让人送餐上来给你吃。”
沈栖忍不住追问:“你要谢我什么啊?不要只说一半,你……”
梁喑低头吻住他,隔了会说:“不要问,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