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完成后的前男友们修罗场 第31章

而今天也一如既往,吧台边只坐了陆雁廷一个人。这幅景象其他同事已经习以为常,却依旧引来不少新旧客人明里暗里的注视。

棠景意知道陆雁廷有多能招蜂引蝶,不需要他主动,那张脸那个身份往那儿一摆,自然有男男女女簇拥上前。如今他追人的架势这样明显,连带着棠景意也受到了不少瞩目。

棠景意对此已经看淡了,上辈子他草根出身,和陆雁廷在一起后也是这种待遇。面上一个个客气和善,背地里议论什么棠景意都知道。他一贯是不在意的,不影响他完成任务就行。只是陆雁廷小心眼得很,在一次聚会上发了大火。狗东西疯起来属实没人能拉住,棠景意也不想拉,由他砸了场子,撒完了气才拴上绳牵回家。

如今,记忆全失的陆雁廷同样对这些冲着棠景意去的不太友善的打量烦躁得很。

他按住抽疼的太阳穴,棠景意正在调酒,把一杯盛满乳白色的液体的敞口杯放到陆雁廷面前。

陆雁廷伸手去接,指尖短暂地相触了片刻,他眉间的褶皱也跟着舒展开。陆雁廷端起杯子轻嗅,这酒他好像没在菜单上看到过,也没见棠景意调过……颜色这么奇特的酒。他一心想品出个高雅的前后调来,然而闻了半天也没闻出个所以然来,陆雁廷的眉毛再次纠结地拧起,问他道:“这是什么?”

棠景意:“奶茶。”茶百道的空杯子还放在旁边。

陆雁廷:“……”

陆雁廷不满:“你怎么这么糊弄我。”

棠景意头也不抬地敷衍:“好走不送。”

他的冷淡一如既往,其实这本没什么可委屈的,可陆雁廷又实在委屈€€€€如果还是什么都没变,那那天他们的吻又算什么?

当然,陆雁廷已经过了亲一下就要负责的年纪。他也知道那天的那个吻,不管是前面他的强吻还是后面棠景意带着怒意的啃咬都不能说是柔情蜜意€€€€是的,后面那个可算不上温柔。陆雁廷回家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了唇上留下的咬痕,他按着那一点渗出血珠的口子愣神了半天,只觉得腰又要开始发麻发软。

可是€€€€可是,就算那个吻只是气氛到了的意外,难道亲了一下,就真的一丁点都不需要负责么?

那天后陆雁廷有事没事地给棠景意发了不少消息,却整个假期都没得到任何回复。气得他在家里疯狂拆家,一脚油门再次追到了棠景意家楼下。却又不敢被他发现,只能停在角落里兀自生了半天闷气,不情不愿地又开走了。

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面,棠景意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气得陆雁廷直咬牙,满腔的怒火发不出来,尽数化成了委屈,堵得他鼻子发酸,哑着声音开口:“你又赶我走€€€€”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顿。

陆雁廷只觉得似曾相识,这种下意识的感觉快得如同错觉,游丝一般地从脑海里飞快地窜过,等再要回想,却什么也抓不住了。陆雁廷无比确认自己没说过这种话,他不可能对任何人这样摇尾乞怜。

棠景意也觉得耳熟,他听过太多次,几乎每次都是以激烈又混乱的性.事来收尾,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陆少言重了,”他淡淡道,伸手要把奶茶拿回来,“我给您重新调。”

手还没碰到杯子,奶茶就被陆雁廷一把攥住。

“你都给我了还收回去,小气。”他抱怨,眼神却盯着棠景意,不错过他脸上一分一毫的变化,“怎么,不赶我走了?”

狗东西惯会胡搅蛮缠,棠景意又要不耐烦了,他双手撑着桌面向前倾身,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倒是还想赶你走,你听吗?”

“话也不是这么说,”陆雁廷微微眯眼,唇角微勾,“你知道怎么让我听话的,不是吗?”

还是熟悉。

棠景意不知道第几次看了眼陆雁廷的好感度,依旧是65,他确实是失忆状态。

棠景意没理会他,索性眼不见为净,找了个添补酒品的借口去后边仓库搬东西。

酒吧的仓库其实没太多东西要放,地方也不大,四面墙有三面都是货架。棠景意在里边转了一圈,寻思外边啤酒喝得差不多了,便蹲下身要搬几箱出去。却听仓库门忽然被人拉开,他以为是傅初霁来帮忙,起身时却忽然眼前一暗,仓库的灯一下子灭了。

铁门砰一声撞上,棠景意来不及回头便被人一把扯进了怀里。

第29章

一片黑暗中,棠景意被人一把扯进怀里。随之而来的亲吻湍急如同浪潮,汹涌地将他淹没。

湿软,潮热。

棠景意下意识地抬手抵住他的肩,却没能抵去他执拗地想要靠近的力道。他贴得太近,舌头纠缠着不断深入。棠景意当机立断地咬了一口,狗东西疼得呜了一声,就着铁锈味又用力贴了下他的唇,委委屈屈地哑着嗓子说:“干什么咬我。”

棠景意被他不要脸的气势震惊了,他盯着黑暗中狗东西影影绰绰的轮廓,怒极反笑:“你€€€€”

话未说完,却听见外面忽然有脚步声靠近。

“棠棠?”

是傅初霁的声音。

陆雁廷张了张口,棠景意反应飞快地一把捂住狗东西的嘴,不让他说话。

“棠棠,你在里面吗?”

陆雁廷挑了下眉,倒是乖巧地配合着不吱声,手上却不老实,搭在棠景意腰侧细细摩挲着。

仓库里没有窗户,只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有一个通风用的小窗口,几乎是一丝光亮也没有。陆雁廷看不清棠景意的脸,可他触到了他的体温,感受到了他的呼吸,闻见了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特别的气味,像是晒了很久太阳的大树,低沉而悠长;又像是大树上坠着的果子,带着点甜滋滋的柔软香甜。

很熟悉,熟悉到,好像过去的每一个夜晚,他都该在这样气息的环绕下睡下才对。

陆雁廷闭上眼,捂在嘴上的手很快就松开了,他知道傅初霁已经走了,揽着棠景意腰间的手却不肯放,带了点笑意地低声问他:“我们这算偷.情吗?”

棠景意瞪了他一眼。

陆雁廷就是看不见也感受到了他的怒视,他对于棠景意的一切动静总是格外敏锐且敏感。

“偷.情也好,”他说,“更刺激。”

说是这样说,揽着棠景意的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收紧了,然后被一点也不温柔的葡萄果冻狠狠甩开。

棠景意扭头往外走,他糊弄不了傅初霁太久,得赶紧出去才行。要开门时却被陆雁廷一把按住铁门,他自身后抱住他,细碎柔软的亲吻印上耳廓。

太熟悉了。

过去他每每冷了脸不说话,陆雁廷总是这样抱住他,恬不知耻地撒娇亲吻。过一会儿,连腿也要缠上来,狗东西不要脸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什么姿势都敢做。到了半夜再哼哼唧唧地求饶,哭得眼睛通红,声音哑得不像样,断断续续地说再也不敢了。

隔天起来,还要揉着腰抱怨€€€€

“小祖宗,真难伺候。”

昏暗的仓库内,狗东西贴在他耳边小声咕哝。

棠景意一怔,他回过头。

陆雁廷没料到棠景意会转头看他,但这并不妨碍他反应飞快地再次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好似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像只偷吃了蜜罐的狐狸一样餍足地眯起了眼。

他懂的,小孩儿嘛,年纪小,又年轻,难免面皮薄自尊心强,他懂的。该追就追该哄就哄,偷.情又怎么了,奸.情才是最坚固的萌芽!

007:【……宿主,陆雁廷好感度75了。】

棠景意心情复杂地看了眼陆雁廷,一时无言,沉默半晌,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他绕了路去走廊外面,回去时便碰见了要出来找他的傅初霁。

“怎么这么着急?”棠景意捏着手机说,“我刚出去接了个导师的电话,经理找我了?”

“……”傅初霁上下打量了他几下,抿唇道,“……没什么。”

这头兼职照旧,另一头,中洲的实习也得照旧。

棠景意挺适应社畜生活,倒也不觉得忙碌或是厌烦。赚钱没什么不好,他两边工资都不低€€€€当然,中洲的实习工资是拖了顾云深的光。但总之棠景意靠着自己也攒下了不少的小金库,不仅自己过得滋润,还在何皎生日时给她买了一条钻石手链,给棠青换了新手机。过段时间傅初霁要生日了,棠景意也大方地给他批了一笔预算。

当然,亲儿子小久他也没忘记。

棠景意揣着新买的项圈牵引绳和猫条猫玩具,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卫衣口袋,正要去顾云深办公室,路过门外时却透过玻璃隔断看见里面好像有客人,背对着门口看不清是谁。棠景意以为是有公事,见顾云深立在窗边,和那人中间隔着一张书桌外加十好几步的距离,也不像是要密切长谈的样子,索性在外面等着,顺口问一旁和他关系不错的行政姐姐道:“顾总办公室里的那是谁?”

“是顾总朋友,姓唐,好像叫……”行政低头翻了下访客记录,“叫唐镜。”

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老熟人,棠景意登时愣住,下意识一抬眼却和办公室里的顾云深对上了视线,便见他神色陡然一变,三两步就冲门口迈去,棠景意还来不及转身就听见顾云深的声音:“棠€€€€”他压下话里的急促,尽量显得平稳,“小棠,你留一下,我有事找你。”

他身后,小久从窗沿上跳下,一路小跑着自顾云深腿间钻出,喵嗷冲他叫了一声。

棠景意无法,只得慢吞吞地往办公室走去。他没错过唐镜看见他的脸时错愕的目光,对方显然是想岔了什么,不赞同地对顾云深道:“云深,你€€€€”

顾云深却不想多说,只言简意赅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我了。替我跟许€€说声新婚快乐,最近工作太忙,婚礼我就不去了。”

棠景意有些意外地看向唐镜,七年过去,他的相貌较之前同样成熟了许多,眼尾也印出了细小的纹路。但岁月待他显然要比待顾云深温柔,他依旧沉静而内敛,干净温润如同璞玉。沉默片刻,唐镜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棠景意走进办公室,顾云深关上了门,将窗户上的百叶帘防窥模式打开。

办公室内陡然安静下来,只有小久被棠景意抱到怀里摊成了流体猫,舒服地呼噜个不停,拿脑袋去蹭他的下巴。

棠景意低头专心地给小久顺毛,顾云深却按捺不住,试图解释:“棠棠,不是我找他的,是他先€€€€”

“许€€要结婚了?”棠景意问,他一手托着小久,另一手拿起放在桌角的请柬。喜庆的红纸上是飞扬飘逸的烫金字体,这是一张婚礼请柬。

棠景意捏着请柬,他觉得顾云深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斟酌着用词说:“顾云深,婚礼毕竟是一辈子难得的大喜日子,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三十多年朋友了,总是该去道贺的。”

顾云深垂下眼,“确实是大喜的事,”他笑了下,平和得让人看不出异常,“道贺当然有,我封了红包的。只不过你也知道,公司最近在忙项目,实在抽不开身,没办法。”

顾云深拿工作当借口,棠景意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劝。可他心里清楚,顾云深也清楚,无非还是因为当初那件事,无非还是因为他罢了。

“……顾云深,”棠景意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和唐镜没什么,当时€€€€那件事,你也知道那不是许€€的错,你不用€€€€”

“我知道。和许€€无关,和唐镜也无关。”顾云深轻声说,“是我的错……是我自己,过不去。”

软弱也好,迁怒也好,不管是牵涉其中的唐镜还是因交谈被听见而点燃这一切导火索的许€€……

顾云深恍惚了一瞬,棠棠离开后的那段日子他总会想,如果他不认识唐镜就好了,如果许€€那天下午不提那件事就好了……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棠棠走后,他和唐镜许€€也渐行渐远,虽不至于绝交,但到底是回不到以前那样了。

是软弱,是迁怒,也是无能狂怒下的自我封闭,深深的无力感让顾云深无法面对他们,或者说,是无法面对那些事里的自己。

“是我自己不想见他们。”顾云深平静道。

棠景意抱着小久不说话,顾云深的心情却没被影响太多€€€€棠棠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没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余光瞥见他鼓鼓的口袋,顾云深一下子笑了,说:“给小久带礼物了?”

棠景意把小久放到桌上,没有应声。顾云深微微抿唇,见棠景意只抱着小久顺毛,怎么也不理他,冷意和无力的麻痹感再次在指尖凝聚,顺着四肢百骸涌上心头,好似连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顾云深用力闭了闭眼,试图挥去眼前刺目眩晕的白光,他压抑着发颤的气息又笑了笑,说:“许€€的婚礼在一个月后,如果有空,我会去的。”

顾云深有些心慌,以前他们相处的时候他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因为他们是最亲密的恋人。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从来都是坦诚相待的,无需掩藏自己的情绪又或是去揣测对方的心思。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彼此深爱,彼此包容。

但如今,显然不再是了。

顾云深去拉棠景意的袖子,声音越发压得轻,“棠棠,别生气。”

棠景意抱住小久,被偏爱的小猫咪才不管那么多,只顾高兴地和他贴贴。棠景意当然也察觉出了顾云深的变化,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撇了下嘴说:“我没生气,你爱去不去。”

“嗯。”顾云深笑笑,他总是习惯性地笑,像是在宽慰自己,“那,你给小久带了什么?”

棠景意从口袋里掏出给小久买的项圈和牵引绳。牵引绳是黑的,项圈一红一蓝,都是深色调。他把红色的项圈给小久戴上,上面还坠了个金色的椭圆形猫牌,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小久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伸出爪子拨弄了下。

“小久不喜欢航空箱,你下次再带它出来就用牵引绳。”

“好。”顾云深顺从地应了声,一手搭在桌边,拿起另一个蓝色的项圈绕在手上,“棠棠还是喜欢深蓝色。”

棠景意下意识地顺着望了过去,顾云深眉眼含笑,胸前端端正正地垂了条深蓝色菱格纹的领带。皮质的猫咪项圈被他缠在手腕上,细细的,几乎要勒进皮肉里,像极了他们过去共度过无数次的夜晚。

棠景意:“……”

他目不斜视地收回目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猫条,撕开后喂到小久嘴边。

顾云深也伸手去摸猫,说道:“小久还是喜欢你,也就只有这会儿肯让我摸久一点。”他翻过手背给棠景意看上面的几道白痕,笑说,“你不在,它总挠我。”

像是告状,又像是撒娇,仿佛时光倒流,他们依旧彼此相爱,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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