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啧”了一声:“忘了,咒高从来不放假。”暑假都只有正常暑假的一半,还能期待什么?
津美纪闻言欲言又止:“但是……”
正说着话,又有两人结伴自纯白教堂走出,待禅院真希看清她们的脸,结结实实“啊”了一声,奇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枷场菜菜子与枷场美美子。
津美纪放假,你们京都校也放假吗?
她是不信的。
却没想到,枷场姐妹真这么说,不仅如此,黄头发的菜菜子腮帮子叼着一根棒棒糖,奇怪地说:“你们不放假吗?”
东京校:呔,还真不放!
吉野顺平偷偷问道:“她们是谁?”
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无法作答,连惠都因与她们不熟,很难确认。
回答的必须是禅院真希,去年姐妹校交流会与京都校打得难解难分,怎会不认识她们?
“枷场菜菜子、枷场美美子,京都校的学生。”
话音刚落,更时髦的菜菜子手指摆作“八”字,放在额头前,暴走族似的打了个招呼,美美子则拘谨地抱着玩偶说:“你们好。”颇有乖乖女的模样。
她们跟真希的关系还不错,同为罕见的女性咒术师,不得好好交流吗。
菜菜子与美美子从小受夏油杰庇护,在盘星教内长大,又有同为咒术师的父母抚养,成长为健康的样子,性格一个活泼,一个安静,在京都校过得不错,更与真希的同胞姐妹禅院真依结下深厚友谊。
在咒术界的概念中,同胞姐妹是一个整体,相似的境遇或许是她们关系好的原因。
即便在进入青春期后,真希与真依的火药味越来越重,闹到了一个去东京校一个去京都校的地步。
姐妹校放假自己却不放,难免让一年级们鬼哭狼嚎,别说他们了,真希都很难不吐槽一句压榨,万万没想到,率先违背劳动法的竟然是他们!
连暑假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平日长假呢。
枷场姐妹还有安排,跟伏黑津美纪挥挥手道:“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啦津美纪、真希。”美美子可爱地扭动怀中毛绒玩偶的手道,“拜拜。”
与她们道别后,禅院真希忽地想起什么,拿出手机同真依发消息,她俩对话不算多,只有冰冷的就事论事。
真希:你回横滨了?
真依:抠鼻.jpg
秒回是秒回,但看她的图,分明在说“关你什么事”。
真希立刻“啧”了一声:“她还在记仇啊。”
正在跟津美纪说话的惠耳朵竖起来,心中默念:那也不看看是谁的错。
津美纪听惠接下来的安排,带朋友们去看黑手党大楼,催他赶快去:“等会儿日落就看不到了,快点去吧惠,现在正好能看太阳下山前的海呢。”
惠点头道:“那我先走了,津美纪。”最后问道,“晚上来我家吃饭吗?”
晚上来我家吃饭!
一年级的三人虎躯一震,看似不在意,耳朵都扩大了,看看看看,太有猫腻了吧!
他们就是狗仔,绝不会放过惠惠的情感瞬间。
却听津美纪说:“我就不去了,今天妈妈难得回来,要带我去外面吃。过两天有空再来小惠家也不迟,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虎杖等人:被拒绝了,小惠被拒绝了!
太可怜了,惠!
当事人却不觉得自己可怜,同津美纪道别:“那我先走了。”遂转身,大步离开教堂范围,压根没看身后的同学们,他们赶紧一溜小跑,跟上惠。
津美纪端庄地站在原地,微笑着挥手道:“拜拜。”心想,惠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不过,交到不错的朋友了。
*
“惠惠亲~”
额角的第一个十字爆了。
“青梅竹马~”
第二个十字凸起了。
“不要气馁,惠惠亲,只是一顿饭而已。”虎杖故作挥泪,“过两天再试一次吧,被拒绝再沮丧也不迟。”他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泪花。
对此惠的反应是……
一言不发地转身,来到虎杖面前,张开右手,修长的五指如爪钳,恶狠狠地箍在虎杖的头皮上,竟恨不得把他以这姿势拎起来。
为什么不对钉崎野蔷薇如此呢?她到底是女生,至于顺平,起哄没虎杖厉害,他就成了唯一被报复对象。
虎杖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暴漫脸呼喊道:“疼疼疼疼疼!太阳穴要爆了!”
看虎杖扑腾的样子,惠一阵解气,这才松开铁爪,钉崎野蔷薇跟吉野顺平静若寒蝉,跟小鸡仔似的。
能打圆场的禅院真希不在了,她似乎有些话跟津美纪说,便留在白色教堂那儿,说聊完后先一步回家,就不跟他们一起去海边了,惠不得不自行解释跟伏黑津美纪的关系。
他说:“津美纪是我尊敬的学姐,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关系。”
他跟津美纪的关系非常纯洁!
惠回头,以杀死人的眼神在三名同期脸上逡巡一圈,充满杀气地问:“明白了吗?”
三人疯狂点头,争前恐后地表达道:“知道了知道了!”
“绝对不会搞错。”
惠才放过他们。
插曲后,被制裁的同期终于不敢无限制地调侃惠了,而是乖乖跟他身后,像是跟着鸭妈妈一摇一摆的小鸭子们。
横滨是港口城市,有一条超过三千米的海滨步道,腥咸的海风灌入惠等人的鼻腔,顶头有拍打长翅膀的海鸥盘桓,或许在海边,五月的炎热被潮汐循环往复拍打起的水汽浇湿了,竟很凉爽。
土生土长的横滨人常在这条长步道上散步,已步入正规的港口黑手党致力于洗白他们的部分产业,重塑企业形象,不可能不与市民共享海边的美景。
惠从小在这条路散步,知道哪个角度看落日的余晖最美,至于港口黑手党的大楼,从哪里看都是精湛的科技造物。
他忽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大海,见他如此,钉崎野蔷薇等人也扭头。
红色、铺天盖地的比血更浓郁的红色铺满一望无际的天空,或卷或舒的棉白的云也像被落日的余晖点燃了似的,烧成一连串的火烧云,更以燎原之势燃遍天空。
海鸥是一点也不畏惧的,悠哉地展开双翅,在广阔的天空中一圈又一圈地盘旋。
虎杖在此前并没看过这么多的海鸥,却总觉得横滨的海鸥较其他地方更大,似昭示着本地的民风彪悍。
在这绚烂的景色下,港口黑手党的五栋大楼黑黢黢的,看不见一丝光,它们衔接得浑然一体,远看,竟然连一个接缝处都发现不了。
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配合即将落于海平面之下的火球,让人震撼极了,虎杖悠仁、钉崎野蔷薇与吉野顺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桔红色的火球,看它不断地下降、下降,最终潜入深海。
虎杖长舒一口气,像一场盛大的演出终落下帷幕,而它的壮阔与美丽在人的心上萦绕,久久不离去。
惠不是多话的人,否则定要问他的小伙伴“横滨的海景如何”,可看看他们惊叹的表情吧,就知道答案了。
这让惠打内心深处流露出骄傲之情,他生在横滨,长在横滨,是一个完全的横滨人,甭管外界如何看待这座城市,他都有种仿佛哥谭人对哥谭的爱。
外人是万不能说横滨坏话的。
他的同期们提供很高的情绪价值,譬如虎杖,根本不用惠发言,就在看完壮美的落日后发自内心地感叹:“太好看了,惠。”
惠点头。
嗯嗯。
*
似经过精确的计算,太阳刚落山,海滨环线两旁的接二连三地亮起,多米诺骨牌似的光点向海的另一面延伸,缔结出一条光路。
虎杖等人在惠的带领下往家走,已经六点半了,美久说不定到家了。
而他的老爹,怕是捏着鼻子在美久的吩咐下操办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宴席,如果美久不说话,那家伙完全能自己吃香的喝辣,让孩子们吃糠咽菜。
想到这,惠的拳头就硬了,他爹是真不靠谱啊。
虎杖等人又陷入新一轮幻想——对惠家设施的幻想。
禅院家的继承人住什么样的房子,少说也是他们没见过的大house吧。
而惠也带他们进入了精致的高档住宅区。
位于神奈川县东部的塔楼建于五年前,至今都是横滨价格最高的建筑之一,不仅是惠家,港口黑手党的高层也多在此置办房产。
惠家住这,是因为他们的经济条件到此地步,美久不用说,是跨国贸易公司的唯一的女性高层,异能特务科给甚尔开的费用也很高,此外禅院家像怕甚尔克扣惠一样打了不少钱,禅院甚尔尽数收下。
在美久的约束下,他也只打柏青哥,是万万不沾染高价赌博的,一来二去,想没钱都难。故从小到大,惠他们的物质条件都不错,但姣好的物质条件却未泯灭其善良的心与平等意识。
总之,这栋富丽堂皇的塔楼还是符合他们想象的,特别当惠拿出卡,一梯一户地刷上去时,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小星星。
他家住二十二楼,能俯瞰横滨的绝大多数夜景。
随着电梯不断向上,指示牌上的楼层跳进十位数,惠终于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他的同学们,郑重其事道:“一会儿看见什么,你们都不要惊讶。”
众人:?
“你是指看见十平方米的大床吗?”虎杖小心翼翼地回道。
惠:“……”
你看看塔楼的设计,十平方米的大床符合基本法吗?
他干脆转身,想关心朋友们心脏的自己简直是白痴。
就让他们震惊去吧!
二十二楼的大门终于开了。
入眼是宽阔的玄关,一家五口人的鞋子收纳在隐形柜门内。
甚尔真是家务一把好手,丑宝腹中存放的咒具称得上错落有致,一拿一个准,更不用说是肉眼可见的玄关橱窗了。
他是最顶级的家政夫。
光是采用一体化设计,看不见墙面地板纹路的侘寂风玄关就让同学们发出“哦哦”的呼声了,惠充耳不闻,输入大门密码。
还没等他输入完,便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惠酷酷的表情松动,手也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果然,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美久数年不曾变化的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欢迎回来,小惠。”
惠轻声回应道:“我回来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