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去咒高当老师,该就穿这一套衣服。
他并没有没入人海中,浅草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每走一步,脚都不像是自己的,而是被汹涌的人潮推着向前。
混入人潮的咒术师也太多了,他并不想破坏这难得的节日气氛,让其中一些人在享受祭典时的雀跃心情急转直下。
于是选择了不远不近的点缀着霓虹灯大楼的屋顶,静观五条悟制造的流星雨。
不知想到什么,嘴角边泄漏了一丝轻笑。
耳边猛地炸开那人颇有活力的声响,五条悟才在半空中放了一个硕大的烟花,就迫不及待地瞬移溜走了。
他问:“杰,你在笑什么?”
回头才发现,在因汹涌人潮而充斥着无谓信息的一片空间内,五条悟竟然没有戴眼罩,他雪白的发丝随着夏夜温热的风而飘荡,眼中倒映着星辰。
与杰。
“我只是在想,我与你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相似的场景下。”与现在相同又不相同,夏油杰在空中开出无数个投掷咒灵的“洞”,让咒灵以高速,星星一般地划过夜空,五条家的神子踏月而来。
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
五条悟当然记得那场景,可以他的脾气,似乎说不出什么回望过去的话,只是跟夏油杰说:“我的花火可比你当年的闪耀多了。”
夏油杰:“是这样没错。”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将手伸向上衣口袋,五条悟看他的动作,忽地应激似的喊了一声,“慢着,等等,让我先说!”
夏油杰失笑:“你说,悟。”
AKA五条悟,在被谦让一把后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滔滔不绝,更不复面对学生时的游刃有余,与其说是局促,不如说他跟憋了一头劲似的,连耳根子都有点泛红了。
接下来的一番话,对他来说都有点困难。
“我说——”他清了清喉咙,可半路冒出来的促音背叛了他,显得有些,过于高与紧绷了,连本人都被他的发音吓了一跳。
“我仔细想了想,大爷爷说得对,虽然我们俩暂时不能结婚,可应该有个……仪式。”没错,就是仪式。
五条悟其实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但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好像都不对,他们已经认识二十年了,又经过了十年恋爱长跑,在这样的环境中,在被杰温柔注视着的当下让他柔情蜜意地说一大堆话,根本超过理工男的限度。
不太行,就是不太行。
果然在这种时候,动作太快过语言吧……
抱着如下的心思,从袖子口抖出一个戒指盒,干脆在夏油面前打开。
是一枚与五条悟的品味似乎不相称,低调而又顺滑的玫瑰金色戒指,那里刻了一行字,是什么呢?
这枚戒指似乎跟夏油杰有点像,一样的光华内敛,低调又厚重。
他选择了一套非常老套的话,又因咬字的轻重而显得过于郑重了:
“夏油杰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这枚戒指?”
他像模像样地说:“一旦戴上它,在肉眼看不见尽头的未来,无论富有或是更加富有,健康或是更加健康,或遭遇任何只要联手就一定能解决的困难、跨越的艰难险阻,都会对戒指的另一位主人保持坦诚与……爱,直至生命尽头?”
夏油杰轻轻叹了口气,他用自己的无名指穿过戒指环,又如法炮制地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盒子,里面的戒指又完全是另一副模样了。
镶嵌着钻石的白金戒指,仔细看去,每一颗钻石都由他精心挑选,或许是当事人打磨成的呢,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钻石那么的璀璨,又带着一丝丝与六眼肖似的蓝,像一颗燃烧着的小行星。
他说:“我愿意。”
又松松地圈住了五条悟的手腕,如法炮制道:“那么五条悟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戒指呢?”
“在肉眼看不见尽头的未来,无论富有或是更加富有,健康或是更加健康,或遭遇任何困难、跨越艰难险阻,都会与戒指的另一位主人携手同行,永远不孤独,永远不独行,直至生命的尽头。”
“杰你这家伙……”
五条悟反客为主,他接过夏油杰捏着的指环,干脆利落地将手指塞进去。
无下限笼罩着戒指,从此它成为了五条悟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我愿意。”
天上炸开花火,五颜六色的细密的光点纷纷扬扬,它们下落、下落,披在每一个享受盂兰盆节舞会人的心头。
“咚——”硝子敲响了25日的太鼓。
盆踊,开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