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效应 第1章

吊桥效应

作者:归来山

简介:

因为在战乱中被傅纪书救下,短短几日相处与照拂让我产生了类似爱情的错觉,因此才做出了足以让我后悔终身的决定。

我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并用最卑劣的手段从傅纪书那里拿到了终生标记,又以此为要挟要求他与自己结婚。

傅纪书是走在战火边缘的贵族高阶alpha,而我只是一个低阶omega,没有能够与傅纪书相匹配的契合度,也没有足够强的身世背景。

我只是一个贫民,与傅纪书曾经的未婚夫相比,空有一副漂亮的外表,完全没有用处。

傅纪书不爱我,甚至厌恶我,他不闻不问,只有在偶尔短暂的拥抱里才能感受到些许错觉般的温柔。

我一直清醒地沉沦在这场爱情的错觉里,直到有一天夜里,我问傅纪书:你后悔吗?

傅纪书那天没说话,我也没说话,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离开家,从他身边消失得干干净净。

*

我是一个卑劣的小偷。

现在,我先后悔了。

寡言高冷上将攻X前隐忍病弱后(?)受

傅纪书X李雁

正文第三人称

第01章 惊蛰

三月的雨连绵不绝,烟霞朦胧,雨幕里带着潮腻的闷。

军部大门外寂静无声,鲜少有人从此处经过,因而更显得脚步声清晰又寂寥。

军靴踩着水,不快不慢穿过雨幕,之后伞沿微微抬起,露出傅纪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庞。

腕间光脑闪烁了两下,迷蒙烟雨里隔远了便瞧不清脸,唯有那两道光点无比明显。

但傅纪书大约并没有经常查看光脑的习惯,因此并未注意到,只举着伞安静站在门口,等着司机开车。

同事站在屋檐下喊他,“纪书,有消息。”

傅纪书的神色有了些许波动,不算清晰,很快便垂了眼。

[我有点发烧。][你今天回家吗?]往上还有前几天发的,大多都是问他要不要回家。

有些他回复了,有些没有。

对方大约这回也没想过要等他回复,于是只有这两条,再没发别的。

光脑自动息屏了。

傅纪书手里举着伞,他不习惯打语音通讯,便没回消息,只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望向雨幕深处。

“纪书,”同事站在台阶上跺脚,漫不经心道,“上个月抓的那个帝国的卧底,监狱司通知今天处决,你要去看看吗?”

“不去,”司机已经到了,傅纪书往车前走,不冷不热回了一句,“今天回家。”

“早就知道你肯定不去,以前你也总是拒绝,难得你个工作狂还知道回家,诶我没带伞,你载我一段路。”

同事自然地钻进他车里,傅纪书没拒绝,也没驱赶,只收了伞跟着上了车。

窗外的景致开始飞速后退,雨珠在窗上打出道道长痕,耳边还是同事聒噪的声音,问他:“我记得你几年前不是有个小男友,叫什么来着?”

傅纪书只道:“你记错了。”

“怎么会,你在汇城军校做教官的时候不是和一个小omega走得很近吗?”

“……”

“说起来,军校好多学生还没毕业就不知道哪去了,大概嫌苦嫌累,混不下去吧。”

傅纪书没应声,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忽然又听对方问:“今天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傅纪书言简意赅:“李雁有点发烧。”

同事“哦”了一声,揶揄他,“那个小骗子,真搞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他啊,阶位那么低,又总是生病,还满口劣质的谎话。”

傅纪书眉心微微一蹙,没说话。

同事不曾注意他的神情,接着说:“我记得那个机甲制造商的小儿子,好像叫易阳,上回宴会你不在,或许不知道,李雁和易阳闹不愉快,非说易阳给他杯子里下了药,最后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反倒把易阳气病了几天。”

傅纪书想起上次带他参加宴会的时候好像确有此事,后来军部出面,易家没有追究,他便没当回事。

只是李雁后来说什么也不肯再和他一起出席宴会。

他“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发烧是小事,你让他自己用治疗舱就行了呗。”

傅纪书还是“嗯”。

同事知道他没听进去,反正终身标记已经给了,傅纪书每次易感期那段时间身上总能闻到那个omega荼蘼花的信息素味,虽然不算明显,但在傅纪书这样时常冷淡的人身上出现还是很少见。

联邦的标记清洗手术还在实验期,没有大规模普及,风险很高,傅纪书又是个正人君子道德标兵,哪怕知道自己伴侣的性子,只要对方不触及法律的底线,他大概不会和那个omega离婚。说了也没用。

同事在半路就下了车,车里安静下来,傅纪书低头摆弄着光脑,微光一帧一帧闪烁着,映在脸上。

停顿片刻之后,又再次重复。

军部在一区郊外,居住区在一区中心,回去的路程不短。

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司机将车停在别墅门前,傅纪书检查了周围的安全,之后才抬头看了看窗户。没开灯。

他带着满身潮气回了家,在玄关处脱了军服,先摸黑上了楼,进了卧室。

床上被子微微鼓起,李雁背对着门,黑发撒开,身形很是单薄。

傅纪书又往里走了些,借着微弱的夜灯灯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李雁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没醒,但好像睡不安稳。

他拖了椅子坐下,伸手碰了碰李雁的额头,之后又摸了摸对方的脸颊。今天是惊蛰。

李雁的情热期快到了。

傅纪书坐了一会儿,卧室的夜灯光线实在昏暗,看不清他的脸色和神情究竟如何,半晌之后他才起身去了房间外,给军医传通讯。

傅纪书声音不大,但还是将李雁吵醒了。

他迷蒙地半睁着眼看床边的椅子,之后缩了缩,将大半张脸缩进被子里。

“情热期快到了,”傅纪书同通讯对面说,“大概还有几天。”

“不要带治疗舱。”

“李雁有幽闭恐惧症。”

李雁闭了闭眼,他觉得身体很烫,发烧让思维都变得有些混乱,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等傅纪书再进屋,他忽然开了口,声音闷闷的、沙哑的,问他:“吃过饭了吗?”

他叹口气,晕乎乎坐起来,想要找鞋,“我去做。”

好像有几天没见到傅纪书了。

十天?还是十五天?

军部很忙,傅纪书是联邦的上将,很少有空回家,李雁和他刚结婚的时候还幻想过自己的这段婚姻,想着他与傅纪书相敬如宾幸福美满,但后来才发觉是自己在痴心妄想。

结婚快一年了,他和傅纪书好像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甚至不知道傅纪书记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模样。

傅纪书是他的alpha,被标记之后他很需要对方的陪伴和信息素,但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强求。

结婚的时候赶鸭子上架,那个时候就该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

李雁胸口有点闷,他垂垂眼,肩上落了一只手,被人按回床上。

傅纪书向来寡言,只说让他别乱动,之后便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李雁听见他传通讯的声音,还在忙军部的工作,前线断断续续还有战事,他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空关心自己生病的伴侣。

直到军医上门傅纪书才断了通讯跟着进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雁愣愣地望着那个坐在一边摆弄光脑的男人。今天是惊蛰。

去年的这个时候,傅纪书的情绪也很不好,很低沉。

而那个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么多的联系和牵扯,也没有标记和婚姻。

他知道傅纪书在看什么,上回傅纪书回家,他去替对方整理衣物,无意间看见他的光脑里有一张照片。

是一个年轻男人,拍的太过模糊,看不清脸。

大约是在海边玩闹时抓拍的,回眸一瞬,日暮的光落在发丝和肩头,虽然那么模糊,但仍然能够看出对方脸上洋溢的灿烂的笑容。像个太阳。

李雁也听傅纪书的同事说起过,他以前有一个未婚夫,是个高阶的omega,和他契合度很高。

他有点失落地转开视线,又隐隐窃喜地想,有未婚夫又怎么样,终究还是自己与傅纪书结了婚。

哪怕这份关系是他强求来的。

军医给他扎了一针,李雁下意识闷哼,余光却瞧见傅纪书无动于衷的脸色,一瞬间便觉得无趣。

他只有在看着光脑里的照片和视频的时候会有那么温和的神色,平时对着自己,和面对其他人,都没什么两样。

李雁彻底合上了眼,不想再看下去了,好像这样便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发烧的诱因是情热期,再加上初春气温骤变,他身体不好,一下子没能撑住。

本来治疗舱能很快解决,但李雁的幽闭恐惧症实在严重,之前不知道的时候几次晕倒在治疗舱内,傅纪书便将家中的治疗舱送走了。

军医给他开了药,有退烧的,也有情热期预防姓事损伤的。

傅纪书送军医离开,李雁起了身,望着桌上的药盒出神。

头疼得很厉害,他想要傅纪书的信息素。

可是上次情热期结束之后,他被傅纪书在床上的呵护绅士所迷惑,以为对方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恃宠而骄对他索要信息素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傅纪书冷淡的神情,一下子被吓了一跳。

又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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