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查了很久，以那几个私生子的能耐，他们做不到毫无痕迹。
一开始他以为是老东西干的，在背后帮他们抹出痕迹对付他。
后面经过这次大清洗，在一次和老东西的对峙中，他发现对方对一些细节并不知情。
他就怀疑帮助私生子的人并不是老东西。
“冯家乐那几个选秀选手在网络上的信息是顾文泽帮忙清除的。”
有熟人推荐，网络上又没有其他负面消息，负责这个项目的人就以为没有问题。
周宇梁掏出一部手机，打开一个录音软件。
“他的话我都录下来了，你可以听一下。”
顾文泽是袁盛和的表侄，他不知道袁盛和现在对这个表侄是什么感观，所以不想平白诬陷顾文泽。
录音内容挺长的，超过半个小时。
不过重要的信息都在前面。
私生子没有直接承认帮他们的人是顾文泽，只是提到他们会生出这个计划是顾文泽提醒的。
以及抹除冯家乐那些人在网络上的负面信息，也是顾文泽突然提到黑客的。
顾文泽当时的说辞是他认识一个厉害的黑客，他们想到这个计划可以更加保险一点，就让顾文泽给他们介绍这个黑客。
因为顾文泽从头到尾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角色都很像是巧合，所以他们一开始都没有怀疑。
要不是周宇梁主动问起，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被顾文泽当枪使。
当很多巧合集中在同一件事情里的时候，那就大概率不是巧合了，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当确定目标之后，之后的调查就容易多了。
“我怀疑顾文泽就是那名黑客，所以我找人调查了他的过往，他大学时修过计算机，还参加过一些计算机大赛，并得过第一名的奖项，所以我又让人调查他出国那几年的经历。”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他出国之后前面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后面又回到学校，直到毕业。”
季余见袁盛和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就问道：“问题出在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吗？”
“不，恰恰相反。”周宇梁勾起嘴角。
“我找他的室友和同专业的同学问过，他根本就没有回学校，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他时间几乎没有见过他。”
“那这个能说明什么吗？”季余继续发挥身为吃瓜群众的作用。
周宇梁盯着袁盛和说：“我记得你说过，怀疑老A是本市的富二代。”
袁盛和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沉静得叫人忐忑。
一旁的季余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怀疑顾文泽就是老A？”
“老A在国外冒头的时间，就是顾文泽不在学校的时间，加上他所有信息特征都和老A很相似，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就是老A。”
周宇梁不知道袁盛和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但他还是得说出来。
“不管你信不信，在我这里，顾云泽是老A的概率至少达到九成以上。”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有直接找他算账，告诉你，就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是朋友。”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我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他，我一直以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从他回国之后，他一直明里暗里跟我作对，这件事总得解决。”
周宇梁已经表明自己的立场，接下来就等袁盛和的决定。
季余这次没有再插嘴，尽管他之前已经试探过袁盛和的态度，但那个时候很多信息还没浮到水面上。
两人盯着袁盛和。
袁盛和眼皮微垂，右手摩挲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打火机。
在办公室的气氛安静到极点的时候，才听到他不慌不忙的开口。
“九成以上的概率，也就是说还有一成不确定。”
周宇梁轻轻地皱了下眉，“你不信我说的话？”
季余也有点意外，可以他对袁盛和的认识，他不应该会说出这种偏袒的话。
“没有不信。”袁盛和掀起眼皮，眼神坚定，没有半点迟疑，一如他给身边的人犹如高山般的沉稳与锋芒。
“只是想告诉你，你还漏了一个信息，这不像是你，这次你太急了。”
周宇梁愣住了，“我漏了什么信息？”
袁盛和只说了四个字：“天星娱乐。”
周宇梁的脑子犹如天空拨开的沉沉阴云，瞬间就想明白了。
其实不算他漏掉了，但是也可以说确实是。
他在做出这个猜测的时候，无法平静下来。
不是因为难以相信，而是因为顾文泽是袁盛和的表侄。
他第一反应是袁盛和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再三犹豫之下，还是决定先将这件事告诉他，所以这个时候才会过来找他。
如果他不那么急的话，后面也能想到天星娱乐。
“这么说来，你信我的话？”周宇梁看着他，眼中有着被好兄弟信任的喜悦。
“为什么不信？”袁盛和反问。
周宇梁笑了，没有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艹，那你刚刚还一声不吭，以为你不相信，接受不了这个真相，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余没有打断他们的话，淡定地捧着杯子喝水。
他就知道袁盛和不可能不信任周宇梁。
不过他也很好奇袁盛和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受伤之后，他和袁盛和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也没见他有过任何异样，以前就更不可能了。
第299章 他自己会找上门来
两人盯着袁盛和，期待他解惑。
袁盛和被他们盯着也没半点压力，甚至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微冷的咖啡喝了一口。
季余挑眉，刚要催促。
“从他投资天星娱乐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两人皆是一愣，那得多早以前了。
而且他竟然什么也没有说，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你忍得有够久的啊。”周宇梁千言万语化为一句。
季余点头附和：“是挺久的，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周宇梁：“看来老袁不怎么信任你，连你都不说。”
季余捂着胸口：“是啊，有点伤心了。”
袁盛和冷静的表情似乎绷不住了，眼皮跳了跳：“你们还想不想听我说？”
两人异口同声：“想啊。”
“那就闭嘴。”
两人作势拉上嘴巴的拉链。
“之前调查天星娱乐和老A的关系，我基本就确定天星娱乐是老A开的，且是他专门为莫如笙成立的。
他是在国外靠走私发家，此前与莫如笙不可能有接触，莫如笙当时也才刚出道，没有任何名气。
所以他必定是在发家之前就认识莫如笙，才能为了她成立天星娱乐。”
两人点点头，太有道理了。
“所以我着重调查莫如笙大学时期到出道时的人际关系网，尤其是和她有过感情纠葛的对象，但无一人能对得上，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将老A和顾文泽联系在一起。”
说完他就停下来，看着两人。
季余和周宇梁只是瞪大眼睛盯着他。
袁盛和拧眉，“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季余拉开嘴上的拉链，“不是你让我们闭嘴的吗？”
周宇梁：“是啊是啊。”
袁盛和：“……”
季余噗嗤一声。
周宇梁也没忍不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袁盛和也有被逗的一天，不过考虑到老袁的颜面，他配合道：
“所以直到老A的走私线被端，失去资金来源，无以为继，他才露出点马脚。”
季余笑完也说：“你其实也是想引蛇出洞吧？”
袁盛和大肚不同他们计较，“没错，这个老A虽然身份成谜，但有人见过他戴面具的样子，说是个有些贵气的年轻人，所以我猜测他可能是出自某些世家。”
“万万没想到是出自自家。”季余点头补充。
周宇梁抿唇憋笑。
袁盛和也不恼，“我想知道，如果天星娱乐面临危机，谁会出手帮忙。”
“你没想到会是顾文泽，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肯定他就是老A。”周宇梁总算正经了一些。
“没错，但也足够让我对他产生怀疑，他大学和莫如笙交往过，且不是因为吵架分手，老A崛起的时候， 他正好在国外，你在他的学校查到信息，我也查到了，种种迹象表明，他是老A的概率很大。”
“后来他为了天星娱乐，还做出轮番蠢事，连憬悦地产都不在乎，种种行径，岂不同那老A的行事作风如出一辙。”
袁盛和没有立刻拆穿他，还是看在他是自己的表侄，想给他一个机会。
“若我早知道，他会妒恨季余到绑架他的地步，绝不会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