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突然闭了闭眼，“你的意思是，严寻雪被你当众退婚，搞得颜面尽失的女人，还不计前嫌，在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传出绯闻，依然还爱着你？”
韩世明脸上的笃定突然迟疑了几分，“她可能对我因爱生恨。”
韩松脸色阴沉，比起这种过家家一般的感情，他更相信是某种针对韩家，或者说针对他的阴谋。
季余这个人他听说得不多，但是据说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普通人，开了个小公司，靠袁盛和才做起来。
正常情况下这种人随便一个世家都能轻松拿捏。
坏就坏在，他现在背靠袁盛和这棵大树，不能用阴招，只能光明正大的来。
而且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韩家的古董有两件在季余手上，想拿到手，只能通过正当途径。
“爸，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样才能从季余手上拿回爷爷的古董。”韩世明的脑子难得清醒了几分。
“等过年，我带你去云山别院拜访他们，到时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我们只能答应。”韩松说。
韩世明双眉紧锁：“他们要是提出过分的条件怎么办？严寻雪送了他一份大礼，他也许会为严寻雪出气。”
韩松严肃道：“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你必须给我忍着。”
韩世明瞪大眼睛：“爸，那万一他要我跟严寻雪恢复婚约，我总不能答应吧！”
韩松已经越来越不明白，他这个儿子是哪来的自信，“他就是要你下跪道歉，你都得照做。”
韩世明还想说什么，被亲爸瞪了一眼。
——
今年的除夕夜在家家户户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后终于到来，年味也悄然而至。
季余一大早起来就看到管家在指挥几个过年轮班的佣人。
一开始他还不了解，听管家说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自愿的。
一是袁盛和每年过年都会在节后给‘加班’的佣人多发一个月红包。
二是袁盛和一年到头在京城待的时间比较短，大多数时间，管家和佣人都处于半放假的状态，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此过年也就没有必要非和家人团圆了。
门口很快摆好两盆橘子树，上面挂满了红包，看着煞是喜庆。
季余还特地去拆过上面的红包，发现里面真的有钱，放的还是一种铜币。
这种铜币是袁盛和以前参加慈善拍卖会时，拍下的一套古钱币。
管家说当时拍下的价格是一千万，一共有四五十枚，皆是来自不同朝代的。
季余换算了一下，这样一枚古钱币就值二十二万，顿时控制不住想要将古钱币摸走的心。
“白花花的一千万，就这么放在门口，不怕被人偷走吗？”
管家淡定地说：“谁会想到门口的橘子树会放着这等有价值的东西。”
“也是，你不说我都以为这些铜币不值钱。”季余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你要是喜欢，跟先生说一声，等年过完，这些都是你的。”管家甚至都没考虑过袁盛和会不会给的问题。
“他给我，我还不一定会收，又不能卖了换钱。”季余想到这个，就对这些古钱币暂时没了兴趣。
管家突然说：“你要是想卖的话，我可以帮忙找门道，只收你1%的费用。”
季余差点被门槛绊倒，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管家过年不回家了，三个孙子看来压力是真的挺大的，连忙拒绝。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您别当真。”
季余转身回屋的时候，他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每年过年，来别院拜访的人多吗？”
“亲自上门拜访的不多，主要是先生喜静，在这边待的时间也不长，不过送礼的人倒是挺多的。”管家说。
季余点头：“那他过年会去袁家吗？”
“没什么事的话不会去。”
“咋样才算事？”
“每年袁夫人都会找借口骗先生过去，比如身体出问题了，或者袁家出了什么事，先生第一次去了，后来就没再去过。”
不知是否说曹操，曹操就到的缘故。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两个袁家人突然登门，其中一个还是季余的熟人。
顾文泽，自从回京城后，他就很少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每天都跟在袁夫人身边。
季余从9527那里已经知道，他和莫如笙前天终于离婚了。
第356章 失去主角光环的顾文泽
再次见到顾文泽，季余仔细观察了下他的面相。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总觉得顾文泽好像变普通了，那种主角光环加身的感觉，似乎消失了。
“9527，这就你当初说的，当他完成所谓的主角使命，故事走向结尾的时候，身为主角的他们就会回归普通人的身份对吧。”
他在脑海里询问9527。
【可以这么说没错，而且不仅是回归普通人的身份，人类有句老话，种善因得善果。】
【顾文泽虽然之前是小说的主角，但他属于性格和三观有瑕疵的主角，如果结局后没有改变自己，失去主角的气运光环，风险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顾文泽知道会在这里碰见季余，见他盯着自己似笑非笑，心里很不舒服。
“听说你和莫如笙离婚了，你们才结婚没几个月吧，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文泽咬牙切齿，“你调查我？”
“用得着我调查吗，你们还没走到民政局的门口，网上就已经在传了。”
这是一出大戏，瓜期比较长，营销号是懂得如何抓住流量的。
毫不客气地说，指不定有狗仔一直盯着他们，就等着拍到他们离婚的消息了。
“懒得跟你说话，我们是来找表叔的，表叔在哪里？”顾文泽自知说过他，转移话题。
“他在忙，有事跟我说就行。”季余在他们质询前说：“我能做主。”
顾文泽刚想讥讽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季先生，是这样的，这不是除夕节到了，我奶奶想让小叔回家过年团圆年，让我们来请小叔。”
随行的年轻人是袁盛和大哥的儿子袁陌，比顾文泽礼貌客气多了，他和他爸一样，在意识到超越不了小叔之后，就选择躺平了，不像其他人一样老想着算计。
因此他们一家也是最不担心会被袁盛和针对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摸索出一套生存法则。
只要不作妖，小叔根本懒得理他们，也不会主动对付谁。
“奶奶说她昨天晚上梦见太爷爷给她托梦，让她好好守护袁家，不要把袁家弄得分崩离析，还让她一定要把小叔叫回家，哪怕简单吃一顿饭也好了，这样太爷爷泉下有知，应该也能瞑目了。”
前脚管家刚跟他说，后腿季余就见到了。
不得不说，这借口找得真是蹩脚，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们这理由一点新意都没有啊，以我对袁盛和的了解，他要是听到了，高低得再处理一个袁家人，让你们再长长记性。”
袁陌嘴角一抽，连这种事都知道，看来小叔几乎什么事都跟他说了。
“季余，你别太狂了。”顾文泽忍不住了。
季余看了他一眼，“我就狂，有本事你再雇佣杀手杀了我，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袁陌震惊地看向顾文泽，“你真的做出过这种事情，找杀手害他？”
“我……”顾文泽脸色难看。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袁陌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小叔居然没弄死你！”
“袁陌！你到底站哪边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他表侄，表叔怎么可能那样对我。”顾文泽气得跳脚。
袁陌眼珠子转了转，似笑非笑道：“杀人是犯法的，小叔当然不会这样做，但让你失去所有还是很简单的，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好好的一副牌打得稀烂了，感情是自己作死。”
顾文泽回京城来找奶奶，听说他破产了还觉得奇怪，小叔那么有钱，怎么会不帮他。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等回去后，他一定要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爸妈，让他们以后离顾文泽远一点，免得惹上一身腥！
“你才自己作死，怎么可能……”顾文泽下意识就在否认，话突然卡在喉咙，好像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季余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出声：“你该不会真以为是袁盛和害你破产的吧？脸都不要了吗，你做的那些投资的决定，你捧莫如笙，难不成还是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做的决定？”
顾文泽被说中心里想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一旁的袁陌立刻退开几步，撇清关系的意味很明显。
注意到他的动作，顾文泽的脸又黑了。
“行了，都回去吧，别在这里站在这儿了，袁盛和除夕没空回家，要跟我过二人世界呢。”季余挥手赶人。
袁陌早知道请不到人，要不是奶奶非要他过来，他也不想跑这一趟。
“行，麻烦季先生把话带给小叔，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
顾文泽其实还想再见袁盛和一面，否则也不会主动请缨，谁知道连面都见不到，只能心有不甘地离开。
“王伯哥，刚刚那个年轻人是袁盛和哪个哥哥的孩子？”季余转身回客厅。
“他是先生的大哥的儿子，叫袁陌。”
“这人还挺有意思，那样子像是来完成任务的，不管结果怎么样。”
管家说：“他们那一房确实比较知情识趣，几乎不作妖，一家人胸无大志，只想躺着拿分红，所以先生从不管他们。”
这里的不管却不是放任的意思，而是杀鸡儆猴的时候，不会拿他们开刀。
两人的到来仿佛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之后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全都是来送礼的。
一盒盒昂贵的礼物，几乎将客厅的茶几堆满了。
袁盛和处理完公务下来，季余刚送走最后一波来送礼的人。
“在你这儿过一个除夕年，比我过去二十多年还要累 。”季余笑得脸上的肌肉都要僵了。